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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如何理解?

  淺淺一笑,段南歌將自己的聲音偽裝出幾分少年的感覺,泰然自若地說道:“前些日子初到廣陵,在城中閑逛時偶遇謝公子,且得謝公子照拂,未能登門致謝,還望謝公子和州牧大人海涵。”


  “南公子哪裏的話,”謝遠恒十分和藹地說道,“本官這三子別無所長,能幫得上公子的忙是他的福氣。”


  眉梢微動,段南歌隻是淺淺笑著,沒再說什麽。


  當著秦淵這個王爺的麵兒說自己的兒子別無所長?謙虛也不是這樣謙虛的吧?更何況這吳州的州牧就不想把自己的兒子推薦到秦淵身邊嗎?若想,又怎麽能在秦淵麵前說謝三公子別無所長呢?


  段南歌又轉眼看向謝慈,就見謝慈垂著眼,嘴角微揚,那神情卻並不像是在笑。


  “謝大人,”秦淵緩步靠近,橫在了段南歌和謝遠恒、謝慈之間,“時辰不早了,大人若與本王這客卿投緣,不如一會兒再聊?”


  “王爺恕罪,”謝遠恒連忙哈下腰衝秦淵拱了拱手,“下官疏忽,王爺,請。”


  揚了揚嘴角,秦淵先行一步,踏進了城主府,還不忘招呼段南歌道:“南……阿南你跟緊本王,可別四處亂走,給本王丟人現眼。”


  “是,王爺。”撇撇嘴,段南歌跟上了秦淵的腳步。


  城主府中原本就有可供官員議事的地方,取名定山堂,隻是在秦淵來到廣陵城之前,定山堂的大門終年緊閉,已經有好幾年沒打開過,後來是秦淵指名要用這地方,廣陵城的城主才急忙讓人將定山堂好好打掃出來,每日早早地開門,迎接廣陵城的大小官員。今日秦淵邁步跨入定山堂時,廣陵城的城主葉勇和六曹判司都已經按順序坐好,而輔佐官們則都跪坐在各自上司的身後,那裏有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席子,見秦淵和謝遠恒進門,所有人起身的起身、轉身的轉身,而後齊齊行禮。


  “見過王爺,見過州牧大人。”


  “嗯,”微微頷首,秦淵龍行虎步地走上上首之位,站定後利落地轉身,“諸位大人坐吧。”


  話音落,秦淵率先入座,眾人隨之入座。


  以往跟在秦淵身邊坐在那輔佐官位置上的人都是荊風,但今日荊風走到定山堂門口就停住了腳,跟段南歌交換一個眼神後就守在了門外,而段南歌泰然入內,盯著眾人或探究或不解的視線信步走到秦淵身旁的輔佐官位置,撩起衣擺後端正地跪坐下去。


  驚訝於段南歌的平淡和泰然,謝慈的眼神微閃,而後在謝遠恒身後坐下。


  眾人都坐穩之後,秦淵就開門見山道:“三日前本王曾說最好重新統計廣陵城中百姓戶數、人數,其中士、農、工、商各有多少,再重新丈量廣陵城中土地多少,其中良田、水田各有多少,又有多少無人耕種的荒廢之地,但三日過去,本王未曾聽到任何消息,戶曹判司覺得本王這番話中的‘最好’二字是什麽意思?”


  “王爺恕罪!”戶曹判司連椅子都沒坐熱就起身走到中間跪下,“下官正在統計戶籍,還請王爺稍安勿躁,再過幾日下官就能將結果呈給王爺過目。”


  “統計戶籍?”秦淵的眉梢輕挑,“你是在用什麽統計?”


  “下官……”戶曹判司愣了愣,而後繼續說道,“下官自然是根據咱們廣陵城的戶籍名冊來統計的。”


  秦淵沉聲道:“可本王說的是重新統計,不知戶曹判司對‘重新’二字又是如何理解的?”


  “可是……”抬眼偷瞄了秦淵一眼,戶曹判司明明從秦淵的臉上看到了笑容,卻莫名地十分緊張,甚至有些瑟瑟發抖,“可是廣陵城的戶籍是前年才剛統計、修訂過的。”


  “前年?”秦淵笑笑,“那戶曹判司你可知這兩年間廣陵城中死了幾人、又新生幾人?死的是哪家的、生的又是哪家的?死的是壯丁還是老翁、是婦人還是老嫗?”


  “下官……不知。”戶曹判司的頭越垂越低,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這個回答完全在秦淵的意料之中,於是秦淵轉頭,看向廣陵城的城主葉勇:“葉城主知道嗎?”


  “下官、下官不甚清楚,”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葉勇狠瞪戶曹判司一眼,道,“王爺是讓你重新統計!重新統計!連人話都聽不懂嗎?!”


  “王爺恕罪!葉大人恕罪!”戶曹判司重重地叩首,口中連呼恕罪,卻在心裏暗道自己倒黴。


  秦淵垂眼,一邊理著自己的衣袖,一邊看似溫和地說道:“身為一方父母官,怎能連管轄範圍內的人口數目都搞不清楚?既然百姓動土挖墳要報給官府,那為何不讓戶曹一並記下死者身份?新生嬰兒又為何不入戶籍?”


  “這……”葉勇還在擦額頭上的汗水,“王爺恕罪,下官在廣陵城任職十幾年,朝廷未有吩咐,前城主也未曾留下這樣的規矩……是下官疏忽,請王爺恕罪。”


  涼涼地瞥了葉勇一眼,秦淵道:“明日貼出告示,告知吳州百姓,日後凡有逝者,當在兩日內上報官府,凡有新生兒,當在五日內上報官府,記錄在案,待命名後正式入籍,違者罰銀十兩。”


  既然秦淵說到是要告知吳州百姓,那這事兒就是吳州州牧謝遠恒的事情。


  於是謝遠恒起身出列,向秦淵作了個揖,道:“下官領命。”


  沉吟片刻,秦淵又道:“著令吳州大小諸城的城門衛將出入城記錄分為兩冊,一冊記錄本地人出入,一冊記入外地人出入,要詳盡記錄出入城的原因,不得含糊其辭。”


  這便又是吳州刺史的職責。


  視線從六曹判司的臉上依次掃過,秦淵一邊看一邊想:“今日起,禮曹除掌管吳州教化、祭祀、大小儀典之外,還要管理百姓喪葬事宜,將城外山頭上的舊墳統計一下,今日起,新墳隻能立在官府圈劃的地方,濫用山林土地者,罰銀十兩。”


  “下官,領命。”禮曹判司也出列領命。


  自打秦淵來到廣陵城以後,這樣零碎的調整命令日日都有。


  暫時想不到別的,秦淵就結束了這個話題:“從今往後,本王每月都會抽查六曹其一的文書,若沒有做到你們答應本王的事情,本王必會重罰。”


  聽到這話,包括吳州州牧和廣陵城城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他們答應什麽了?


  麵麵相覷之後,眾人突然覺得他們的那一句“下官領命”說得太輕率了。


  看到眾人這副神情,秦淵暗自得意起來。


  想敷衍他?門都沒有!

  “怎麽?諸位可是心存異議?若當真是有,那不妨說來聽聽。”


  謝遠恒心中恨恨。


  他們應都應了,這會兒怎麽反悔?說他們做不到?那不是顯得他們很無能?萬一王爺怒了,將他們都革職了可怎麽辦?

  跟葉勇交換一個神色,謝遠恒硬著頭皮說道:“王爺多慮了,下官等並無異議,王爺交代的事情,下官等定當盡心盡力,必讓王爺滿意。”


  “這樣自是最好,”秦淵痞痞一笑,“諸位大人若有難處,或者是有什麽想法,隨時都可以去吳王府找本王商議,這吳州的發展不僅僅關乎本王的名譽,可也關乎著諸位的前途富貴,諸位千萬不要跟本王客氣。”


  謝遠恒幹笑著虛應下來。


  對謝遠恒這敷衍的態度不以為意,秦淵懶懶地問道:“諸位大人可有事要稟告本王?”


  雖然照例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從過去半個月的經驗來看,多半沒有人會回應秦淵的這個問題。


  果然,定山堂中頓時鴉雀無聲。


  暗自歎息一聲,秦淵也是無可奈何。


  這些官員閑散慣了,雖說是沒有京城官員之間的明爭暗鬥和貪婪無恥,但他們從政務政的態度和能力也是遠不及京城官員的。


  “既然無事,本王就不耽誤諸位大人的時間了,煩請吏曹判司於午後申時來吳王府一趟,今日就散了吧。”說這話時,秦淵已經起身,“刺史大人,昨日本王被要事纏身,未能赴約,不知刺史大人現在有沒有空?”


  吳州刺史譚天立刻說道:“下官有空,王爺可是現在就要去營中巡視?”


  “現在就去吧。”話音未落,秦淵已經從主位上走下來。


  段南歌起身,跟在秦淵身後。


  謝慈突然起身,揚聲道:“啟稟王爺,卑職也正想要去軍營一趟,不知卑職可否有幸與王爺同行?”


  秦淵立刻頓住腳,轉頭看向謝慈:“你也要去?”


  謝慈不慌不忙地走到秦淵麵前,向秦淵作了個揖,溫聲說道:“卑職的好友在營中任職,卑職有事要去尋他。”


  謝慈所說的好友正是譚宜修,隻是謝慈其實並沒有什麽事要找譚宜修,他隻是需要一個可以跟秦淵同行的借口。


  “你的好友?”秦淵揚了揚嘴角,痞痞一笑,“那便一起來吧,同行的人多一些,也更有趣一些,阿南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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