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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知道怕了?

  廖十向廣陵城的城主作了個揖,而後溫聲說道:“王爺近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這會兒難受得緊,辜負了城主大人出城相迎的盛情,還望城主與諸位大人海涵。”


  廣陵城的城主恍然大悟,連忙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既然王爺身體不適,那理應盡快回府休息。”


  這一隊車馬突然趕著投胎似的奔向廣陵城,該不會就是因為吳王爺病了沒辦法遊山玩水了吧?


  廖十又道:“今日讓諸位白跑一趟,諸位的心意卑職一定會轉告王爺,王爺原本也十分期待與諸位大人見麵,隻是今日似乎並非與諸位大人把酒言歡的黃道吉日,隻能煩請諸位大人等上幾日。”


  “閣下哪裏的話,這自然是王爺的貴體重要,”廣陵城的城主諂笑道,“勞煩閣下轉告王爺,請王爺安心養病,這廣陵的大小諸事下官與諸位同僚必定打理得妥妥帖帖,斷不會讓外人挑出一點兒毛病來!吳王府若有什麽需要,閣下盡管到城主府裏來尋下官,下官一定全力相助!”


  廖十又向廣陵城的城主作了個揖,十分感激似的說道:“有城主大人這句話,卑職頓時覺得安心許多,那麽請容卑職告辭,王爺初到廣陵,府裏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安頓好。”


  “應該的!應該的!”廣陵城的城主連忙側身給廖十讓出路來,“需要下官派人為閣下引路嗎?”


  隨秦淵一道來的人都趁著廖十與城主大人寒暄之際迅速入城,這會兒城門口除了廣陵城的文武官員,就隻剩廖十了。


  被同伴拋棄的廖十心中不滿,卻也已經習慣了:“不勞城主大人費心,卑職自己過去就可以了,告辭。”


  話音落,廖十躍身上馬,策馬跑向吳王府。


  廣陵城內的吳王府是皇帝令工部尚書親自來廣陵督建而成的,雖說該依著王府的規製建,但皇帝本就偏心秦淵,又想著廣陵這地方離京城很遠,沒人會真的進到吳王府裏量一量它到底合不合規製,於是這座吳王府占地甚廣,大小是京城廣陵郡王府的兩倍還多,比楚王府也要略大一些,其間院落有致,庭園寬廣,更是引了江河之水做成溪流湖泊,以亭台水榭環繞,可謂處處風雅,處處精致。


  然而此時再美的風景也無法安撫吳王府內一顆顆惶惶不安的心,自打知道段南歌受了傷的事情,闔府上下都擔心得不得了,剛剛廖三來駕走了一輛馬車之後,荊風和秋心就等在了吳王府門前,而白茗知道秦淵回府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獨孤雪陽為段南歌診察,於是就將獨孤雪陽和公孫月請到了主院,並將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準備齊全。


  “來了來了來了!”一見廖三駕著馬車從街角拐出,秋心就一邊嚷著一邊猛拍荊風的胳膊。


  荊風吃痛,斜了秋心一眼之後就往旁邊挪開兩步。


  來就來了,嚷幾句得了,打他做什麽?

  馬車停穩,廖三立刻從車轅跳下,轉身拉開了車門。


  “爺,到了。”


  “嗯。”低應一聲,秦淵抱著段南歌從車裏鑽出,靈巧地跳了下來。


  “爺,這邊。”省去了那些見外的寒暄,荊風立刻為秦淵引路。


  什麽話都沒說,秦淵抱著段南歌就跟在了荊風身後。


  心知秦淵著急,荊風的步速極快,秦淵、廖三幾人倒是跟得上,隻是苦了秋心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在後麵。


  無心去看周圍的風景,秦淵目不斜視地跟著荊風來到了主院,一踏進院門就看到了等在主屋門前的白茗。


  “爺、王妃,”福了福身,白茗也立刻側開身為秦淵引路,“寢室在這邊。”


  “嗯。”衝堂屋裏的獨孤雪陽和公孫月頷首問候,秦淵腳下一轉就去了寢室。


  獨孤雪陽和公孫月趕忙跟在秦淵身後,隨後進門的是一路都跟在秦淵身後的己未,廖三和其他人則停在了主屋前的院子裏,靜靜地等著。


  動作輕柔地將段南歌放在床上,秦淵立刻退到床尾,跟上來的獨孤雪陽一側身就坐在了床邊,什麽都還沒說就先抓過段南歌的手認真診脈。


  過了片刻,獨孤雪陽眉心微蹙,問段南歌道:“他們是用藥讓你說不出話來的?”


  段南歌點了點頭。


  獨孤雪陽又問道:“湯藥?”


  段南歌搖了搖頭,用另一隻手比了個圈。


  “藥丸?”


  段南歌點頭。


  擰眉思索片刻,獨孤雪陽再次發問:“吃下藥後,有覺得哪裏疼嗎?”


  段南歌搖了搖頭,然後轉眼看向秦淵,雙唇開開合合。


  她不確定雪陽先生能不能看懂她的口型,但秦淵一定是能看明白的。


  秦淵立刻代段南歌說道:“服藥後大約過了兩刻鍾才發不出聲音。”


  獨孤雪陽點點頭,轉眼看向己未:“你診過了?”


  己未點頭,道:“我猜對方是用了有麻痹效果的藥,但卻診不出對方用的究竟是什麽藥。”


  獨孤雪陽沉聲道:“診脈所能診出的僅僅是脈象所反映出的病症,並不是萬能的。茶杯給我。”


  己未立刻轉身將身後桌上的茶杯拿給獨孤雪陽。


  獨孤雪陽接過茶杯,而後取一根銀針,挑破了段南歌的指尖。


  “雪陽先生?”段南歌還沒什麽反應,秦淵就上前一步,驚愕地看著獨孤雪陽。


  “慌什麽?”獨孤雪陽冷瞪了秦淵一眼,“曾經大言不慚,現如今知道怕了?”


  南歌沒嫁之前這小子成天大言不慚,說他明知與他在一起後前路艱險,卻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南歌,他要南歌跟他一起出生入死,如今好了,南歌當真出事了,這不正合他的意嗎?怕什麽?南歌都還沒怕,這臭小子怕什麽?

  “我……”秦淵無言以對。


  這會兒突然聽到獨孤雪陽這樣說,秦淵其實也想不到自己曾經大言不慚都說過些什麽,但這幾日有一件事一直在秦淵心中盤旋不散。


  曾經他正是想找一個有能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女人做他的妻,他這一生注定艱險,若沒有這樣的能力,他的妻如何能與他相依相伴共度一生?因此遇到南歌時,他覺得上天待他不薄,讓他遇到一個有這種能力的女人,日後他們能攜手並肩,披荊斬棘,共闖刀山火海。


  可別說是刀山火海了,此時此刻他甚至希望南歌從此以後連這吳王府的大門都別出,他不需要她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不需要她陪他披荊斬棘,他不需要她跟他共闖刀山火海,他就隻想她好好的、健健康康地待在這裏,待在他為她所築建的堅不可摧的城堡裏。


  這七日他時時嘲笑自己曾經的天真,刻刻斥責自己曾經的狂妄,他曾不屑秦睿和秦昊的自視甚高,可他卻也犯下了與他們相同的、愚蠢的錯誤,甚至為此付出代價,讓南歌代他受過。


  獨孤雪陽倒是沒跟段南歌客氣,接了一茶杯的血才將茶杯移開,遞給公孫月,然後往段南歌指尖的傷口上擦了點兒藥。


  “你的內傷不打緊,他給你開的方子不差,待我改一改,你能好得更快一些,”獨孤雪陽順手就拉過被子給段南歌蓋上,“至於你這嗓子……多半就是應了己未的猜測,過一段時間就該沒事了,不過你這杯血我還是拿去再研究一些,若能驗出你吃下的究竟是什麽樣的藥,那就可以做出相應的解藥來消除麻痹的效果,總之你不必擔心,會沒事的。”


  揚起嘴角點點頭,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她打從最開始就沒有擔心過,從古修遠的態度來看,她身上那顆據說來自雷氏的琉璃珠應該是某種身份的象征,而且似乎並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不然古修遠隻需將那可珠子搶去即可,何必非要將她帶回雷氏?由此推斷,擁有這顆珠子的她在雷氏的地位應該不低,古修遠不會想要傷她,不然怕是沒法向雷氏裏的長輩交代。


  雖然那顆珠子應該是屬於秦淵的,但既然出了這陰差陽錯的事情,那便將錯就錯好了,反正古修遠衝著她來或者衝著秦淵來都沒有區別。


  沒有從段南歌的眼中看出分毫的恐慌和不安,獨孤雪陽立刻就放心了。


  有的時候可怕的並不是疾病,而是人的心態。


  “那你歇著。”獨孤雪陽起身,沒看秦淵一眼,抬腳就要離開。


  “雪陽先生!”秦淵連忙拉住獨孤雪陽,略有些慌張地問道,“南歌這嗓子,若不用藥,幾時能好?”


  獨孤雪陽扭頭,臉色陰沉:“沒聽見我剛剛說的話嗎?”


  話音落,獨孤雪陽甩開秦淵的手就大步離開。


  秦淵傻眼。


  雪陽先生說的話他認認真真地、一字不差地都聽了進去,可雪陽先生也沒說南歌的嗓子什麽時候會好啊……


  公孫月撇撇嘴,道:“師父還沒查驗出王妃吞下的那顆藥丸是用哪些藥材製成的,如何能知道藥效可以維持多久?有師父在,有我在,也有己未姐姐在,爺您就別擔心了。”


  這話說完,公孫月就招呼上己未離開了房間。


  目送幾個人離開,秦淵眉頭緊鎖。


  得不到個準信,他如何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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