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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自責

  第二日一早,秦淵抱著段南歌下樓,走在樓梯上時就見廖三幾人都坐在客棧的大堂裏,而客棧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幾個似乎再沒有其他人似的。


  秦淵沒有問為什麽這客棧裏這樣安靜,也沒有問廖三他們是不是整夜沒睡,秦淵就隻抱著段南歌走到廖三一桌,先放段南歌坐下,而後自己才在段南歌身旁坐下。


  “準備一下,早飯後啟程,”對廖三說完這句話,秦淵就轉頭看著段南歌,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與平日裏一般無二的痞氣,眼底的溫柔一成不變,隻是今日這溫柔裏似乎還帶了一點點不和諧的陰翳,“早上想吃什麽?”


  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雙唇微動,無聲地答道:“都好,看他們準備了什麽。”


  聞言,秦淵搖頭笑道:“你可是廖氏的當家主母,別太寵他們,你之前折騰古家人的時候可沒手下留情。”


  提起古家人的時候,秦淵的麵色不改,看起來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段南歌卻瞄見了秦淵攥緊的拳頭,因為攥得太過用力,秦淵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得段南歌心疼。


  伸手用溫軟的掌心覆住秦淵的拳頭,段南歌揚了揚嘴角:“我本就隨意,廖三他們是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何必折騰他們?

  因為發不出聲音,所以段南歌故意將語速放得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隻為讓秦淵看清她的口型。


  反手握住段南歌的手,秦淵笑了笑,卻沒再對段南歌說些什麽,隻轉頭看向廖三,眉心微蹙:“怎麽還不去準備?”


  他剛剛不是說過今日要走?

  廖三這才有機會回秦淵的話,忙說道:“爺放心,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也備了。”


  那馬車自然是特地為段南歌準備的,即便最後不會用,也得準備著。


  果然,聽到廖三還準備了馬車,秦淵就看著段南歌猶豫起來。


  南歌的內傷傷勢不輕,不宜顛簸,可若想讓她的內傷和嗓子到最後恢複成原本的樣子,還是得盡快見到雪陽先生,再讓雪陽先生和己未一起給南歌好好診察一番。


  思索半晌,秦淵就對段南歌說道:“咱們得盡快去廣陵找雪陽先生,爺帶你騎馬,你若覺得哪裏不舒服了,一定要立刻跟爺說,知道嗎?”


  段南歌溫柔地笑著,順從地點頭。


  明明被抓走的人是她,受了傷不能說話的人也是她,但現在她卻覺得秦淵比她還脆弱,似乎隻要她再有任何不妥,秦淵就要抓狂崩潰一般,這個時候,她不敢拂了秦淵的意。


  秦淵溫柔地笑著,抬手摸了摸段南歌的頭。


  白鸞蘭九端著兩人份的早飯過來,將碗碟依次擺在秦淵和段南歌麵前,興許是受氣氛影響,說話時也不自覺地將聲音放輕:“夫人的粥是己未一早親手熬的,裏麵添了藥材,有助於夫人內傷的愈合。”


  段南歌衝白鸞蘭九笑笑,而後轉頭看向己未,頷首致謝。


  秦淵也看向己未,溫聲道:“辛苦你了,昨夜……抱歉。”


  “爺客氣了,”己未連忙說道,“當初聖主將屬下留在夫人身邊,就是想讓屬下保夫人平安,然而……屬下慚愧。”


  眼神微閃,段南歌這才發現己未對她和秦淵的稱呼變了,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繼續喝粥。


  別說,己未熬的粥除了藥的苦澀還真是沒有任何其他味道,要多難喝就有多難喝。


  “無妨,”秦淵垂下眼,連帶著聲音也消沉了下去,“都是爺的錯。”


  聽到這話,廖三幾人齊齊看向段南歌,段南歌卻隻垂著眼喝粥,那模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看她做什麽?她都安慰秦淵半宿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說不出話的原因,她的安慰這一次半點兒作用都沒有,夜裏秦淵是什麽模樣,天亮後就還是什麽模樣,她還能怎麽辦?

  吃過早飯,一行人策馬東行,直奔廣陵,雖然依著秦淵的計劃他們還有幾個地方要去,但沒什麽比段南歌的身體還重要,就算那些生意都談不成了,秦淵也不在乎。


  同一時間,廖十也收到了消息,立刻下令加快了行進速度,一整隊的高手也不再跟一路上緊追不放的殺手們玩遊戲了,隻要有人敢再耽誤他們的時間,一律就地格殺。


  廖十還親切地給受雇於秦睿的幾個殺手組織送去了問候信,以吳王府的身份訴說了他們是如何的不忍,又是如何的無奈,雖然殺了他們不少精英,但希望秦睿撤銷委托之後,他們還可以愉快相處,若有機會合作一番也未嚐不可。


  幾個殺手組織收到問候信的時候那心情就隻能用憋屈來形容。


  人家吳王什麽都知道,知道他們是受雇於太子,知道他們不是太子死士隻是尋常的江湖殺手,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裏,卻還是將他們派去的殺手殺了個精光,這單生意是他們自己接下的,如今損失慘重也怨不得人,他們原本也沒想過要與誰抱怨,可突然收到來自吳王的親切問候,他們真是憋屈得不行,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

  而在收到這封問候信之後,幾個殺手組織的首領幾乎是同時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往後要取吳王性命的生意他們再也不做了!派出去的精英至少都是他們培養了十幾年的,可一個個的全都是有去無回,這一單生意所賺到的錢根本不足以彌補他們的損失,太他娘的虧了!

  六日後,秦淵一行與廖十一行在江陽匯合,再行一日就到了廣陵城外。


  先行一步的廖三此時正駕著一輛馬車迎麵駛來,而後停在隊伍前麵。


  見馬車到了,秦淵就抱著段南歌下馬,龍行虎步地走向馬車。


  廖三從車轅上跳下來,對秦淵說道:“爺,白茗他們大半個月前就到了,城內的吳王府裏已經整理妥當,雪陽先生和公孫月就住在府裏,已經知會他們不要出府,等夫人……等王妃到了就可以立刻給王妃診察。”


  “嗯,”抱著段南歌鑽進馬車,秦淵轉身坐在馬車裏的長榻上,卻將段南歌安置在了自己腿上,謹慎地抱好,“入城回府。”


  這七日來,秦淵的話越來越少,雖然麵上仍舊是以前那帶著點兒痞氣的笑容,可不管誰看了這笑容都會覺得這笑容太不像秦淵,沒有了那股渾然天成的風流,沒有了源於自信的張揚,這笑容就隻是秦淵已經習慣了掛在臉上的表情。


  坐在秦淵腿上看著秦淵這僵硬的笑容,段南歌暗歎一口氣,抬手揪住秦淵的臉皮,輕輕扯了扯。


  秦淵的眼神一閃,像是突然回神一般看向段南歌,聲音輕柔:“怎麽了?”


  段南歌歪了歪頭,扁著嘴不說話,手上還一下一下的扯著秦淵的臉皮,將秦淵的臉扯得變了形,那模樣明明有些好笑,段南歌卻也笑不出來,最後鬆開了秦淵的臉皮,泄了氣似的歪靠在秦淵身上。


  馬車緩緩駛動,秦淵眉梢輕挑,有些擔心地摟緊了段南歌:“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段南歌輕輕搖了搖頭。


  “當真?”秦淵仔細打量著段南歌的神色。


  揚起一個笑臉,段南歌點了點頭,無聲道:“沒事,進了廣陵,再就難出來了。”


  秦淵這才露出個笑臉,柔聲道:“不怕,什麽時候在廣陵住得悶了,想去別處玩了,就跟爺說,爺帶你去,沒人敢攔著。”


  段南歌淺淺一笑,靠在秦淵身前閉上了眼睛。


  自從聽說秦淵要來廣陵,廣陵城裏的大小官員就一直惶惶不安地等著,時刻關注著從京城來的吳王府的隊伍,可他們等來了家奴、等來了家仆,偏就正主一直不來,遊山玩水似的一直不緊不慢地晃著,晃得廣陵城的官員們心裏七上八下的,倍感煎熬,等到後來簡直想要罵娘。


  管他吳王爺是個好相與的還是難相處的,他倒是快點兒來啊!隻有見著了吳王本人,他們才能知道自己未來的官運將會如何,可吳王偏偏不來,害得他們整日猜來猜去、胡思亂想,心慌得寢食難安,人都消瘦了不少!

  好在上天似乎總算是聽到了一眾官員的祈禱,廖十一行突然加快了行進的速度,風馳電掣一般,僅用了七日就到了廣陵城門口,這叫一眾官員又是喜又是怨,怨這一行人為什麽不早點兒加快速度,喜的是他們吳王本尊總算是到了,幸或者不幸他們也總算是能得到個結果了。


  於是一大早,廣陵城的城主就率一眾文武官員候在廣陵城門外,一瞧見吳王府的車馬就歡天喜地起來,廣陵城的城主眼巴巴地看著那一輛馬車漸行漸近,隻等馬車停下就上前去跟秦淵打聲招呼,好給秦淵留下個好印象,可那馬車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從廣陵城城主的眼前跑過,毫不猶豫地從一眾官員中間穿過,逍遙自在地進了城。


  一眾官員傻了眼,齊齊看向廣陵城的城主。


  吳王爺這是什麽意思?他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心知秦淵急著帶段南歌回府去見獨孤雪陽,廖十隻得在廣陵城的城主麵前勒馬停住,而後翻身下馬。


  “見過城主大人。”


  廣陵城的城主與一眾官員齊齊看向廖十,不知該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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