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主母要吃魚
大澤湖畔,段南歌坐在鮮嫩的草地上,秦淵就枕著段南歌的腿愜意地躺著,有風掠過湖麵迎麵吹來,撩亂段南歌的發絲。
秦淵抬手,慢吞吞地幫段南歌將淩亂的發絲理順整齊。
“晚上想吃什麽?”秦淵突然問道。
聞言,段南歌環顧四周,隨口問道:“這附近都有什麽?”
秦淵隻看著段南歌,溫柔地笑著:“大概有些野果、野果和野果。”
段南歌斜了秦淵一眼:“野果、野果和野果有什麽不同?”
秦淵低低笑開:“品種不同,顏色不同,形狀不同,口味也不同。”
“都叫野果?”段南歌挑眉。
秦淵痞笑道:“名字而已,記那麽清楚做什麽?反正吃進肚子裏都是一樣的。”
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段南歌故作嬌氣道:“我要吃烤魚。”
“烤魚?”眉梢一挑,秦淵轉頭望向大澤湖廣闊的湖麵,“你去抓魚?”
聽到這話,段南歌的眉眼也是一動,而後搬開秦淵的頭,起身就往大澤湖走去:“我抓就我抓。”
“誒!”秦淵趕忙起身,追上去拉住段南歌,笑意盈盈道,“爺就隨口那麽一說,春寒料峭,爺哪兒舍得讓你下水?想吃烤魚是不?等著,爺給你抓魚去!”
往湖邊再走兩步,秦淵就開始寬衣解帶。
望了眼湖麵,再看看秦淵,段南歌上前,拂開秦淵的手之後就替秦淵把腰帶重新係好:“算了,還是讓廖三他們到附近看看能不能獵到野味。”
“怎麽?心疼爺?”秦淵摘下麵具,偏頭看著段南歌。
這種事段南歌從不否認,於是眉梢一挑,段南歌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不然呢?”
秦淵開懷大笑,而後吧唧一口親在了段南歌的唇上,痞裏痞氣地說道:“無妨,爺現在有些熱。”
“熱?”段南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想到一向反應極快的段南歌會一臉呆然地反問一句,看著段南歌犯迷糊的樣子,秦淵的笑容裏當即就多了幾分曖昧,長臂一伸就圈住了段南歌的腰,猛地將段南歌拉進懷裏,兩身相貼,密不通風。
段南歌低頭向下掃了一眼,麵色微窘:“你的自製力呢?”
她是哪一句話、哪一個眼神、哪一個動作撩到他了?
放開段南歌,秦淵聳聳肩,痞笑道:“誰知道呢,興許是落在京城忘了帶出來吧。”
話音未落,秦淵就再度寬衣解帶,而脫下來的衣裳則全都遞給了段南歌。
這一次段南歌沒再阻止,隻一件一件地將衣裳接過,全都搭在手臂上。
大澤湖沒有淺灘,從邊緣開始就是深水,秦淵一個猛子紮下去,轉瞬就沒了影子。
段南歌站在湖邊,目不轉睛地望著湖麵。
聽到有人跳水的聲音,廖三就湊了過來,問段南歌道:“夫人,爺下水了?”
“嗯,”段南歌點頭,“他抓魚去了。”
“魚?”廖三狐疑,可瞥一眼段南歌頓時就明白了,“那夫人今兒可算是有口福了,這大澤湖裏的魚新鮮肥美,烤著吃最是美味。”
爺雖不是不能吃魚,但卻不怎麽喜歡吃魚,不管是在哪兒,爺從沒主動點過魚,今兒下水抓魚怕正是為了夫人。
望著波瀾不起的湖麵,段南歌淺笑道:“那魚好吃不好吃,跟它生長在什麽地方並無關係。”
眼神一閃,廖三戲謔地看著段南歌,接話道:“那……跟抓魚的人有關係?”
段南歌點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廖三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片刻之後歎息一聲,道:“屬下為什麽非得要多嘴問這一句,真是給自己添堵!”
看爺跟夫人這樣恩愛,他都想要娶個媳婦了。
這話說完,廖三也走向湖邊,利落地將衣裳脫得隻剩裏衣,而後就一頭紮進湖裏去了。
廖氏的男人們見兩個頭兒都跳進水裏去了,於是也起了玩鬧的心,撲通撲通地都跟著跳了進去,不一會兒岸上就隻剩下四個人了,其中之二是段南歌和白鸞蘭九,餘下的兩個男人則是因為不通水性,無法參與到同伴的玩鬧中去,聽水裏的人說是在抓魚,就自覺地撿柴火去了。
潛在水裏的秦淵就覺得水流有異,浮出水麵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你們這些混賬!下來給爺搗亂的是吧?魚都被你們給嚇跑了!”
在水裏亂撲騰的人哈哈大笑,道:“怕什麽?這大澤湖就這麽大個地方,以爺的能力,還追不上一條魚嗎?”
“你來追一個給爺看看!”秦淵遊過去就把那人按進水裏去了,而後轉頭對其他人喊道,“爺可警告你們,你們主母想吃魚,她今兒要是吃不著,你們就給爺在水裏待著不許出去!”
廖氏的人一聽這話,立刻接二連三地紮進水裏,大澤湖的魚可就遭了殃。
出關之後,白鸞蘭九就一直跟在段南歌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不跟段南歌說話,也不跟任何人說話,眉目間始終隻有清冷。
段南歌和秦淵不曾理會白鸞蘭九,不在意她會不會逃跑,也不去問她是不是走得累了,倒是廖氏的男人們這一路上對白鸞蘭九頗為照顧,但這也是因著秦淵一直以來的教導讓他們習慣了對同行的老弱婦孺多加關照,而且這關照也都是暗地裏的。白鸞蘭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男人們便貼心地跟白鸞蘭九保持了一定距離。
此時,大澤湖的岸邊隻剩下四個人,白鸞蘭九左右看了看,猶豫著走近段南歌。
聽到腳步聲,段南歌眉眼一動,卻仍舊保持著那望夫石一樣的姿勢站在岸邊,望著湖麵,未表現出對白鸞蘭九的關心。
看著段南歌的背影,白鸞蘭九柳眉微擰,而後又上前兩步,站在了段南歌的身旁。
一道倩影擠入餘光,段南歌終於轉頭看向白鸞蘭九,問出口的還是先前問過的問題:“你還在?”
眉心微跳,白鸞蘭九聲音清冷地問段南歌道:“夫人您為什麽買我……買奴婢回來?”
段南歌挑眉,裝傻道:“我先前沒說過嗎?旅途漫漫,若是沒個能說上話的人相伴就太寂寞了。”
若說一開始還相信段南歌的這番說辭,在親眼見過秦淵對段南歌的體貼入微之後,白鸞蘭九完全不相信段南歌會在這一趟旅途中覺得寂寞,秦淵是不會讓她覺得寂寞的。
但這話卻不能直說,想了想吧,白鸞蘭九道:“但夫人並沒有與……奴婢說過話。”
淺淺一笑,段南歌道:“若不習慣自稱奴婢就不必強迫自己改口,你說話時總要在自稱前麵停頓一下,叫人覺得不太舒服。”
白鸞蘭九抿嘴不語。
段南歌也不介意,偏頭看著白鸞蘭九,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說我不與你說話……你這是在挑我的毛病嗎?古野白鸞氏的女兒就算沒當過奴隸,也該見過奴隸吧?如何做好一個奴隸,這還需要我重新教你嗎?”
似乎是被這一番話傷到了自尊心,白鸞蘭九抿著嘴看著段南歌,眉目清冷,眼底卻藏著點兒惱意。
段南歌伸手捏住白鸞蘭九的下巴,將白鸞蘭九的臉拉到眼前,柔聲細語地問道:“惱了?”
白鸞蘭九咬緊牙關,半晌之後才垂下眼瞼開口說話,隻是那聲音微微發抖,泄露出她那極力藏住的憤怒:“奴婢不敢。”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白鸞蘭九再次抿嘴,默不吭聲,隻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段南歌。
頭微偏,段南歌的笑容裏突然多了幾分邪肆:“這外邦的姑娘長得果然是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倔強的樣子最是能勾動男人的魂魄,我們這支商隊一行十五個人,十四個男人,個個血氣方剛,也不知道我將你買回來是你的幸還是不幸。”
聽到這話,白鸞蘭九下意識地一抖,瞳孔微張,似有些慌張和驚懼。
段南歌卻也不理,鬆開白鸞蘭九的下巴就正頭繼續望著湖麵。
白鸞蘭九沒有離開,也不再開口說話,隻靜靜地站在段南歌身邊,暗想自己怕是遇見大麻煩了。
她猜不出這個女人的意圖,若局勢一直如此,她怕是無法完成阿爹交給她的任務。
微微偏頭看著在大澤湖裏浮浮沉沉的男人們,白鸞蘭九暗自盤算著該用何種計策來打破眼前的僵局。
這一行十四個男人包括秦淵在內都是行商老手,常年走南闖北,除了要有做生意的頭腦,自然也得有不管走到哪裏都能保住自己性命的能耐,因此這十四個人個個身手利落,隻是潛水抓個魚對他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於是湖裏的十二個人都在水裏歡快地撲騰著,一邊兒嬉鬧一邊抓魚,抓到魚就往岸上扔,也不去管那魚會不會跳回水裏,縱然如此隨便,大澤湖的岸邊也漸漸堆了不少魚。
秦淵突然從臨岸的水麵冒出頭來,掃了眼堆在岸邊的魚,而後就趴在岸邊衝段南歌招了招手。
段南歌挑眉,狐疑地走過去,在秦淵麵前蹲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