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小別勝新婚
這一夜,段南歌本是不想回瓊瑩院,可秋心見怎麽勸都勸不動段南歌,最後竟是哭了,段南歌見不得人哭,隻好回去瓊瑩院。
可換好了衣裳躺在床上,段南歌翻來覆去了好半天都睡不著,躺得難受,到底還是偷偷摸摸地起床,披一件鬥篷就走到梳妝台前坐下。
這幾日段南歌的梳妝台上多了一個做工精美的檀木盒子,長方形,不大,裏麵摞著的是一張張鋪展整齊的小紙條,這是秦淵見那海東青給段南歌傳信還算幹脆,於是不管是在晉驥還是去了江南,秦淵每日清早都要讓那海東青回京一趟。
紙條的篇幅終究有限,秦淵寫的字一日比一日多,每日必畫的小獅子就越來越小,最後就隻可憐巴巴地縮在下角,困倦地打著哈欠。
段南歌將這些紙條一張一張地取出來細看,因為紙條上的字數終究不多,因為已經反複看了記不清多少遍,所以這每一張紙條上的內容段南歌都背得下來,一字不差地印在腦子裏,隨時隨地都能想起,可還是要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字還那一隻小獅子才能解了夜深人靜時的濃烈相思。
紙條一共十一張,段南歌一張一張地取出來細看,再看一遍之後又一張一張地鋪放回去,扣上盒蓋,枕著盒子趴在了桌上。
“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鼓了鼓腮幫子,段南歌歎一聲,“他再走幾次就能習慣了吧……”
“你大晚上的不睡,一個人念叨什麽呢?怪嚇人的。”
輕挑的聲音伴著突然襲來的冷風傳入耳中,段南歌呆了呆,而後猛地抬頭。
梳妝台正靠著窗邊,此時緊閉的窗戶已經被人推開一些,秦淵那張帶著痞笑的臉正好對著段南歌。
眨眨眼,段南歌呆愣地望著秦淵。
眉眼一動,秦淵故作委屈地說道:“你的夫君星夜兼程地跑回來見你,差點兒跑斷兩條腿,你就用這樣一副好像忘了你夫君長什麽模樣的神情來迎接爺嗎?爺可真是……”
秦淵的話沒說完,就見段南歌突然起身,身形一閃人就到了窗邊,一把拉開窗戶就翻窗跳了出來,動作一氣嗬成,快到秦淵都還沒反應過來,段南歌已經整個落進他的懷裏,雙臂緊緊纏住秦淵的腰身。
兩具身體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形影相依,秦淵深感意外卻不乏驚喜地看著段南歌的頭頂,繼續把他沒說完的話說完:“爺可真是受寵若驚……想爺了?”
“嗯,想了。”
輕笑一聲,秦淵頗有些得意地調侃道:“先前是誰讓爺半月再回,還撂下狠話說早回不見的?”
“後悔了,”靠在秦淵胸口,段南歌悶聲悶氣地說道,“就不該讓你去。”
秦淵的嘴角高揚,眉飛眼笑:“嗯,爺以後哪兒也不去,就守著你。”
秦淵突然覺得這一趟走得值了,小別勝新婚八成就是這麽回事了吧。
豈料段南歌卻仰起頭瞪了秦淵一眼:“別寵我,都怪你把我寵成這樣了!”
眉梢一挑,秦淵邪笑道:“這樣?這樣可不夠,爺得把你寵得離開爺就活不下去了才行。”
北風吹過,秦淵這才想起他們還在外麵,於是一把抱起段南歌就從窗戶跳了進去。
關上窗,再走到床邊坐下,秦淵始終沒有放下段南歌,段南歌也不說要下去,賴在了秦淵身上,秦淵坐在床上,段南歌就坐在秦淵腿上。
從來都是秦淵追著段南歌寸步不離,頭一回被段南歌黏上,秦淵的心都快要化了。
“這都子時了,怎麽還沒睡?”
仰臉看著秦淵,段南歌眉眼帶笑道:“沒人暖床,冷,睡不著。”
“這麽冷?”痞痞一笑,秦淵扭身就把段南歌壓在了床上,“成,爺給你暖暖。”
一番巫雲楚雨,兩人相擁而眠,直到日上三竿,房內的濃情溫存才被白茗敲散。
“王妃,您醒了沒有?”
白茗知道段南歌並不貪睡,隻有熬了夜才會睡到日上三竿,因此白茗一早沒見段南歌起,就以為段南歌是因為夜裏記掛著殷嬤嬤而沒能睡好,這會兒日上三竿,德靈院裏又有了新狀況,白茗隻好敲響了寢房的門。
如白茗所料,段南歌醒了,一個時辰以前就醒了,可因為秦淵還在身畔睡著,所以段南歌就躺在一旁看著秦淵睡,看著看著一個時辰就過去了,聽到白茗敲門,段南歌才動了動,翻了個身坐起。
“醒了,”應了白茗一聲,段南歌就撈起衣裳穿上,將中衣穿好才喊白茗進來,“進來吧。”
白茗這才推門而入,剛要開口,卻又聽段南歌囑咐道:“小聲點兒。”
白茗一愣,往床邊瞄了一眼就看到了一雙男人的靴子,頓時心中了然。
壓低了聲音,白茗對段南歌說道:“啟稟王妃,殷嬤嬤一早醒了,人是清醒了過來,但卻不肯吃喝。”
段南歌挑眉:“要見爺?”
白茗擰眉:“倒也沒說要見王爺,雲昭說殷嬤嬤就是不吃不喝,問什麽也不答。”
“知道了,”段南歌穿上鞋,“我去看看。”
穿好了鞋段南歌就要起身,可屁股才剛抬起來,一條強而有力的手臂就從後麵探了出來,勾住段南歌的腰腹又把人給勾了回去。
秦淵順勢起身,蹭到段南歌身後將段南歌緊緊抱住:“去哪兒?”
偏頭在段南歌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秦淵的腦袋一伏就壓在了段南歌的肩上,迷糊半睜的雙眼又緩緩合上。
白茗連忙垂下頭,退後兩步。
瞥了眼還昏昏欲睡的秦淵,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溫柔笑意:“你要是還困就再說會兒,我不睡了。”
“不行,”秦淵含糊不清地說道,“昨夜爺都給你暖床了,今兒你得陪爺睡個夠。”
話音落,秦淵就把段南歌往床裏拖。
段南歌無奈失笑,一邊掙紮一邊說道:“府裏還有事要做,你自己睡!”
秦淵輕哼一聲,不以為意道:“爺的府裏還能有什麽事要做?那些事讓荊風和白茗去做。”
“你別鬧了!”單純比力氣,段南歌一定是比不過秦淵,比武藝秦淵卻又比段南歌技高一籌,段南歌的掙紮到底是沒發揮什麽作用,不一會兒就被徹底拖了進去。
手腳麻利地將段南歌才剛穿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扔出床帳,秦淵抱著段南歌重新躺好,得意道:“看你還怎麽跑!”
段南歌哭笑不得,隻好對白茗說道:“白茗,你讓蘇玉和蘇音過去伺候。”
“是,奴婢知道了。”白茗的臉已經漲得通紅,聽到這話如蒙大赦,草草應一身轉身就跑。
說起來王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明明就守在外間,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秦淵是真的沒睡飽,雖然跟段南歌定下了十五日的期限,可秦淵歸心似箭,每日隻舍得睡一個時辰,其餘時間除了要跟三家碰麵,還要跟能見著的廖氏管事見個麵,若廖氏有什麽相對難辦的事情,秦淵還要給做個抉擇,再然後就隻拚命的趕路,尤其是最後一日,秦淵甚至嫌他的踏雪跑得慢,自己一路用輕功奔回來的,便是秦淵也覺得累極,要不然昨夜難得段南歌投懷送抱,秦淵又怎可能隻是淺嚐輒止?
因此這會兒抱回了段南歌,秦淵的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聽著秦淵很快就和緩下來的呼吸聲,段南歌心疼極了,偎進秦淵懷裏就閉上了眼睛。
秦淵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黃昏,段南歌早就躺到腰酸背痛,此時正靠坐在床頭,手上拿著一本書在看,察覺到身旁的秦淵動了動,段南歌就放下書,偏頭看向秦淵,眉梢眼角都是繾綣的笑意。
“睡夠了?”
“嗯。”懶懶地應一聲,秦淵卻又閉上了眼睛。
段南歌笑笑,手腕一翻就把書蓋在了秦淵臉上:“起來吃點兒東西吧。”
秦淵一手把書拿開扔出床帳,一手拉住段南歌用力一扯就將段南歌扯回懷裏,扒開段南歌的衣領就湊頭過去在段南歌的側頸輕咬一口。
“嗯,吃點兒東西。”
這回段南歌可不依了,反手扣住秦淵的手腕就是一擰。
“疼疼疼!爺錯了,爺這就起!”這女人,恃強淩弱!
段南歌先竄下床,然後才鬆開秦淵的手。
甩甩手,秦淵一臉委屈地看著段南歌。
又是白茗敲響了房門,得段南歌的允許後,白茗才推開門,卻隻邁步踏過門檻,沒敢再往裏走。
“啟稟王妃,殷嬤嬤還是不肯吃東西。”
“一點沒吃?”段南歌擰眉,“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床上的秦淵咋舌,念叨道:“殷嬤嬤殷嬤嬤,爺早上就聽過這名字,怎麽到了晚上還是她?這什麽人啊?怎麽……”
秦淵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後突然一把撩開床帳,瞪著眼睛喝問白茗道:“你說誰?!殷嬤嬤怎麽了?!”
白茗不答,隻看向段南歌。
段南歌走到床邊,替秦淵拉好衣裳:“別慌,不是說了要帶你去嗎?”
秦淵從床上跳下來,一副慌張不知所措的模樣:“南歌你見過殷嬤嬤了?殷嬤嬤怎麽了?她病了嗎?她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