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入住國公府
國公府分東、中、西三院,西院住著段南歌、國公夫人、段子萱和國公爺的幾個妾室,中院住著的自然是國公爺,東院一向隻有段子傲和段子恒兩個人,現在又多了一個秦淵。
國公府裏一人一院,因為國公爺除了剛與國公夫人成親那會兒,再沒往府裏抬過妾室,子女也是幾年才多那麽一個,且未成年之前都隨母親住在妾室的院子裏,所以國公府裏已經近十年沒有動過土,秦淵這麽一來,國公府的人可是犯了愁了。
國公爺恨不能讓秦淵睡進映月湖裏,自是不會管他,而國公爺這一撒手,國公府裏的人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齊齊坐在堂屋仁風堂裏,段子傲顯得拘謹又有些怯懦,段子恒一直在跟段南歌用眼神交流,國公夫人也隻是半垂著頭,寒暄過後就再沒說過話,叫人看不出喜怒。
秦淵坐在段南歌身旁,這會兒也尷尬了起來。
想緩和一下氣氛,秦淵便玩笑道:“國公夫人不必有所顧慮,國公府的情況爺了解,爺也不挑住的地方,哪裏都可以,若真是沒法安排,那爺住玲瓏閣也可以。”
秦淵的話音剛落,仁風堂裏的人就齊齊看向秦淵,尤其是國公夫人那一副叫人看不出情緒的淡漠神色,叫秦淵頓時更加尷尬了。
摸摸鼻子,秦淵幹笑道:“爺說笑的。”
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段子傲壯著膽子說道:“娘,要不我去外祖父家裏住吧?”
反正一年到頭他大多是住在外祖家,這幾日因為過年才回到國公府,正想著要回去呢。
誰知段子傲才剛說完,國公夫人就瞪著段子傲厲喝一聲:“不許去!”
段子傲給嚇得一哆嗦,然後委屈地瞪著國公夫人:“為什麽不能去?往年這個時候我也已經回去左相府住著了,為什麽偏今年不讓我回去?”
國公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瞥一眼裝作沒聽見的秦淵,國公夫人厲聲道:“來人啊,帶公子回房,嚴加看管,不準他踏出承宇院一步!”
“憑什麽?!”段子傲騰地就站了起來,怒瞪著國公夫人,“你把子萱關了起來,現在還要把我也關起來嗎?!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的親娘?!”
“帶下去!”
國公府的下人們立刻連拖帶拽地將段子傲拉走,送回了段子傲住著的承宇院。
平複一下心中的怒氣,國公夫人對秦淵說道:“犬子不懂事,抱歉讓郡王見笑了。”
秦淵尷尬地笑笑:“嗬嗬,段公子還小,麵對父母難免有幾分反骨,夫人莫要動怒。”
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國公夫人又道:“如郡王所見,國公府簡陋,怕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郡王見諒。郡王若不嫌棄,可去國公爺的廣雎院或者恒兒的昭文院暫住,這兩處的廂房都是空著的,若去昭文院,便讓恒兒去廂房住著,若是去廣雎院……”
她可不敢保證國公爺會將主屋讓給郡王。
選項隻有兩個,段子恒和段南歌以為秦淵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住進昭文院,畢竟國公爺不待見秦淵,硬湊到一起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但秦淵卻猶豫了好久,偏偏選了個不應該選的。
“既然如此,爺便去廣雎院的廂房住上幾日好了,長這麽大,爺還沒住過廂房呢。”
秦淵說得痞氣,笑得痞氣,卻叫段子恒和段南歌驚詫不已。
“喂,”段南歌扯了扯秦淵的衣袖,“你想做什麽?”
秦淵若是跟國公爺住在一起,那不得打起來嗎?
秦淵痞痞笑道:“機會難得,爺得跟未來嶽丈好生聯絡一下感情。”
段南歌挑眉:“你確定是聯絡感情不是相看兩生厭?”
“呃……怎麽樣國公爺也不會更討厭爺了吧?”有生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這般招人煩。
段南歌竊笑著點頭:“說得也是,左右情況不會變得更壞。”
見到段南歌當著他的麵兒笑話他的小模樣,秦淵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段南歌的臉蛋:“別隻顧著看爺的笑話,幫爺想想辦法!”
“好好好,”段南歌躲開秦淵的手,“辦法我幫你想,管不管用就靠你自己了。”
“瞧好吧!”秦淵自得地笑笑。
“咳!”重重地咳了一聲,段子恒總算明白段弘為什麽總看秦淵不順眼了。
這兩個人要談情說愛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嗎?不對,也不能找沒人的地方,他們就不能克製一下嗎?叫伯父瞧見這樣的場麵,還想讓伯父喜歡郡王?做夢去吧!
被段子恒這一聲咳打斷了情緒,秦淵轉頭看向段子恒,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氣得段子恒白了他一眼就別開頭去。
秦淵的住處總算是定下了,可臨到秦淵要往廣雎院裏進的時候,國公夫人回了悅蘭居,段子恒借口有事出了國公府,連段南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個沒影,下人去尋過之後就跟秦淵說段南歌不在青竹居。
秦淵一頭霧水,到底還是自己跟著蕭青去了廣雎院。
廣雎院裏,段弘送秦淵到了國公府後就冷著臉回來,拎上壇酒就去了後院,隨便往地上一坐就喝起酒來。
陛下心疼郡王,事事都為郡王著想,就算信任他,也難免會在某個瞬間替郡王擔心,他早就料到了,畢竟在陛下眼中,不是國公府的勢力太強,而是他跟南歌太強,陛下怕的不是什麽外戚,而是他跟南歌,怕有他在旁,郡王所有的建樹在旁人看來都是坐享其成,怕南歌突然移情別戀,讓郡王錯付癡心不說,還要反過來利用郡王。
在陛下心裏,郡王是單純善良的,是癡心不悔的,是不會負了天下人隻會被天下人辜負的,在旁看了這麽多年,他都知道,他早就擠兌過陛下說日後若郡王娶了妻,陛下一定怎麽看都覺得妻家不順眼,沒想到一語成讖,還是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或許……已經到了他該從朝堂抽身的時候了。
突然有吵鬧聲從廣雎院的前院傳來,段弘眉心微擰。
他喜靜,廣雎院裏連下人都隻有十個不到,他們都知道他的喜好,平日裏連走路都是放輕腳步的,今日怎麽吵鬧起來了?
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這陣吵鬧平息,段弘便放下酒壇,起身走了出去。
“在吵什麽?”問話中帶著幾分怒意,待問完,段弘才抬起頭來看向院子裏,這一看段弘就黑了臉。
秦淵眉開眼笑地看著段弘,見段弘終於抬起頭看了過來,便拱手向段弘作了個揖:“國公爺,您在啊?是不是吵到您了?我這就讓他們安靜一些。”
雖說是讓秦淵住進廂房,可廣雎院的廂房裏除了一張單人窄床就什麽都沒有了,連床被褥都沒有,隻因來國公府的客人從來不敢跟國公爺住在一起,於是現在秦淵要住進去,自然是要再添置些東西,就連那張破床都要換上一換,折騰來折騰去的,想不吵鬧都不行。
額角的青筋直突突,段弘冷聲問道:“郡王為什麽會在這裏?”
秦淵笑道:“國公夫人說國公府裏沒有閑置的院子,隻有幾處廂房可以住,我思來想去就來了國公爺您這兒,這樣也方便隨時向國公爺討教。”
嘴角猛抽一下,段弘咬牙切齒道:“下官喜靜。”
“呦?這麽巧啊,”秦淵像是沒聽出段弘的言外之意一般,嬉皮笑臉道,“我也喜歡安靜一點兒的。難怪我一進這廣雎院就覺得舒坦,原來是我跟國公爺喜好相同啊。”
胡說八道!段弘的青筋又突突兩下。
“下官不喜歡有閑雜人等在住處進進出出,因此廣雎院裏沒什麽下人,怕是招待不周,無法好生照顧郡王,還請……”
“不打緊不打緊,”秦淵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打斷了段弘,“我不需要人照顧的,洗漱穿衣、吃飯灑掃都能做,就不勞國公爺費心添置下人了。”
從沒見過段弘與人對陣還落了下風的場麵,國公府的下人們垂著頭匆匆而過,一個個憋笑憋得很辛苦。
“南歌呢?”自己製不住秦淵,段弘就想起了段南歌,“來人,去請大小姐來!”
“國公爺別忙了,”秦淵笑道,“南歌不在府裏。”
段弘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郡王還在這裏,她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秦淵聳肩,然後又補充一句,“恒公子也不在。”
氣得使勁兒咬牙,段弘冷哼一身,拂袖離去。
望著段弘氣呼呼的背影,秦淵摸了摸鼻子。
國公爺又生氣了?可他分明什麽都沒做啊……這算是出師不利吧?難辦啊難辦。
不管怎麽說,秦淵還是死皮賴臉地在廣雎院裏住了下來,心知段弘不想看到他,秦淵也不在段弘麵前晃,將房間收拾好後,秦淵就又讓人去找段子恒和段南歌,果然這會兒這一對堂兄妹就都在府裏了。
“你們兩個!”見著段子恒和段南歌,秦淵又氣又委屈,張口就抱怨道,“怎麽就讓爺一個人去麵對國公爺了?你們知道國公爺把眼睛瞪成什麽樣了嗎?可嚇死爺了!”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淺淡的笑意:“那不是你自己說要跟國公爺聯絡感情的嗎?我們這不是給你製造機會嘛。”
秦淵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