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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推心置腹

  秦昊一驚,看著秦淵的眼神中下意識地流露出幾分警戒:“你怎麽知道?”


  “很難猜嗎?”秦淵笑笑,“賢妃娘娘做過的事情,爺可比你清楚。”


  “所以呢?”秦昊將酒壇放在了一旁。


  “所以?”秦淵懶洋洋地靠在了桌腿上,“沒有所以,爺若想害你,早就把那些證據呈交給父皇了。”


  盯著秦淵看了看,秦昊又拎起酒壇,灌了一口:“所以你為什麽沒有把那些證據呈交給父皇?”


  “因為太麻煩了,”秦淵的眼神放空,望著書房的屋頂,“父皇對大皇兄的期待一日比一日少,若連你都變成那樣,那父皇的所有期待就都會落在爺的肩上。”


  “那樣不好嗎?”父皇的所有期待,那是他跟太子夢寐以求的事情,怎麽卻好像是被秦淵嫌棄的?


  “你們所求,未必是爺所願,”秦淵歎息一聲,繼續說道,“一直以來,爺都隻想報仇罷了,不然爺何必舍近求遠地去經營廖氏?仗著父皇的偏寵去搶來那太子之位不是更快?”


  秦昊不信:“父皇所坐的那個位置,你就當真不想要?”


  秦淵輕笑一聲:“若是以前,或許想要,但現在卻是一點兒都不想了。”


  “為什麽?”秦昊追問。


  眉眼微垂,秦淵的笑容裏突然就多了幾分甜蜜:“南歌她那性子,可沒法住在規矩繁雜的宮裏。”


  “就為了她?”


  “就為了她,”秦淵又抬眼看向秦昊,“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秦昊垂眼,片刻之後才道:“若隻為了她,你會後悔的,如今你與她情意正濃,你的心裏裝著的都是她,可當有一日濃情蜜意不在,你會後悔為了她放棄天下。”


  聞言,秦淵輕笑一聲:“這話若是父皇對爺說,爺還覺得有幾分道理,可從你口中說出,爺為什麽隻覺得想笑?你隻比爺虛長兩歲,明明還什麽都沒經曆過,什麽都沒失去過,說這麽老氣橫秋的話可真是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這話是誰教你的?”


  秦昊擰眉。


  這話是誰教他的?好像是舅父,當年在邊疆初識情滋味時,舅父勸他要以大事為重,說得便是這番話,後來舅父將這件事告訴了母妃,母妃來信裏勸他的話也是這番話。他素來相信母妃,母妃這樣一說,他便放棄了。


  見秦昊是這樣的神情,秦淵就猜出了七八分,便搖頭笑了笑。


  秦昊瞧著是個有主意的人,實際上卻並不是那麽堅定,他太聽話了,即便有了自己的主意,也會因為賢妃的幾句話而放棄自己的想法。


  喝下口酒,秦昊問秦淵道:“若你是我,會怎樣做?”


  秦淵不假思索道:“做爺想做的,要知道,父皇和這滿朝文武需要的是精明睿智的楚王,而不是精明睿智的賢妃,外戚雖是強大的助力,可助力終究隻是助力,可不能讓他們成了主力,不然父皇就是頭一個饒不了你的。”


  秦昊又問道:“若是你與南歌意見相左,你忍心為了堅持己見而惹她傷心落淚?”


  聽到這話,秦淵當即就白了秦昊一眼,道:“南歌才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傷心落淚,若意見相左,若爺想堅持,南歌必定全力支持。”


  “你就篤定她會支持你?若覺得你是異想天開,若覺得你是癡心妄想,她還會全力支持?”


  秦淵哂笑:“你我本就是在做異想天開的事情,你我本都是癡心妄想,再離譜還能離譜到哪裏去?長者總以為自己經曆頗多,經驗豐富,可他們的經驗用在當下就當真適用嗎?父皇他可不是以往的任何一位帝王,用所謂的經驗來應對父皇,當真能成嗎?就一定不會適得其反嗎?那麽你覺得大皇兄又是為何失了帝心?”


  秦昊不語。


  秦淵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繼續說道:“上一次爺雖然跟你說了會等你,但也得你邁步向前爺才能等你,若你不進反退,爺還能像個傻子一樣等你嗎?”


  聽到這話,秦昊瞥了秦淵一眼:“究竟你是兄長還是我是兄長?”


  秦淵聳肩,將空酒壇往旁邊一扔,又道:“賢妃娘娘跟你說的事情,爺猜到了幾分,你要跟爺說說嗎?”


  “我若說了,你會照做?”秦昊挑眉。


  “憑什麽?”秦淵嗤笑,“算你識相。爺不像父皇那樣心軟,既然跟左相府有血海深仇,爺就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那老狐狸得死,左相府也不能再有一絲東山再起的可能,爺要將陳氏徹底清出朝堂,若想留誰,你就不必跟爺說了,你隻管選好你要安插在朝中的人,那件事爺或許還能幫上忙。”


  “你願幫我?”秦昊始終猜不透秦淵到底在想什麽。


  秦淵笑道:“隻要不是賢妃娘家的人,爺都可以幫忙,清理陳氏之後空餘出來的必都是重要職務,與其交給旁人,不如交給你。”


  “你……一定要去封地?”


  “是啊,”秦淵垂眼笑笑,“爺有一定要做的事情。”


  “什麽事?”秦昊追問,盡管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追問,盡管知道秦淵不一定會如實回答,但秦昊還是問了。


  讓秦昊沒想到的是秦淵真的認真回答了:“東海上的事情。”


  “外邦海賊?”東海上的事情,秦昊隻想到這一樁。


  “是啊,”秦淵歎息一聲,“年前的事情鬧得那麽大,最終卻因為當地駐軍抓不到人而選擇退讓,靠贈予對方糧食、布匹這樣的方法來換取一時的和平,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待到明年,對方會因為天宋的退讓而變本加厲,倒好似天宋怕了他們一樣。”


  “你早就有此打算?”秦淵竟是為了這樣的事情而非得離京前往封地?


  秦淵笑笑:“自然不是,順便罷了。廖氏的根基在廣陵,爺去了廣陵,既有廖氏支撐,又沒有好事之徒盯著爺不放,還不用整日瞧見你這張惹人厭的臉,爺那才能活得自在。”


  秦昊當即就瞪了秦淵一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早有安排,要去廣陵壯大自己的勢力?”


  而壯大勢力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爭奪權勢?

  秦淵笑而不語。


  壯大自己的勢力?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他既已身為皇子,沒有點兒勢力如何自保?沒有點兒勢力如何去保護他所愛的人?他隻想報仇,不願主動去爭權奪利,但這卻不代表他連反抗的能力也一並放棄了,且不說秦睿會不會放過他,如今的秦昊尚且還保留著軍人的忠正和坦蕩,可再在這烏煙瘴氣的京城裏待上幾年,誰都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子,防患於未然,這是他幾經生死後領悟到的至理。


  “本王早晚拔了你的根基!”秦昊恨恨道。


  秦淵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有那能力,你便來試試,爺隨時恭候大駕。”


  被秦淵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給氣到,秦昊冷哼一聲,別開了臉。


  猶豫再三,秦淵還是多嘴說道:“段子恒和唐瑾都是可用之人,禮部尚書家的小兒子趙昭雖還年少,不太懂事,但勝在心性純良,若培養的好也必是良才,夏瑜是爺安排在大皇兄身邊的人,爺離京時會與他知會一聲,天香樓能收集到京中各種情報,爺搬不走整座天香樓,隻能把厲害的人都帶走,餘下的閑置了也是浪費,就留給你了,工部的方明學爺要了,你自己再找個人填補空缺。”


  秦淵說得那般理所當然,那般理直氣壯,叫秦昊氣得牙根癢癢:“你交代後事呢?”


  偏頭想了想,秦淵道:“就當做是那麽回事吧,爺去了廣陵之後,京中的事情就插不上瘦手了,父皇的身邊雖有國公爺不離不棄,但終究還是需要一個能扛得起事兒的皇子分憂解難,你總不能讓爺把希望寄托在六皇弟身上吧?爺可不希望爺在廣陵辛辛苦苦,京城卻被你們攪和得烏煙瘴氣。”


  秦昊恨恨道:“你不在這京城隻會比你在時更好。”


  “你若真能做到,爺倒是放心了,”秦淵長舒一口氣,突然說道,“你說父皇怎麽就不能多生幾個兒子呢?那樣的話,一個長歪了,還有一群可供培養,結果如今就咱們兄弟四個,大皇兄已經長歪了,六皇弟還被南楚聖女選了去,隻剩你我二人,真沒意思。”


  見秦淵正經不過一刻鍾,秦昊額角的青筋一突突,冷聲道:“這事兒你問父皇去!”


  沒意思?他想怎麽有意思?這是能變得有意思的事情嗎?

  “還是不問了,”秦淵搖搖頭,“反正現在父皇想生也晚了,爺可不去討罵了。”


  秦昊的青筋又是一突突。


  他還知道會被罵啊!


  過了一會兒,秦淵又道:“爺以後可不要兒子,太糟心了,女兒就很好,跟南歌長得像的女兒就更好了。”


  秦昊忍無可忍,抄起個空酒壇就向秦淵砸了過去。


  “誒?你砸爺做什麽?”秦淵就地滾了一圈才躲開那來勢洶洶的酒壇,“爺好心開導你,還讓著你,你不知恩圖報就罷了,怎麽還恩將仇報?”


  “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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