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看你可憐
額角的青筋一突突,秦淵咬牙切齒道:“別跟爺裝可憐!若不是爺你今兒非掉下去不可!那湖麵上結著冰,誰知道冰麵下的水有多冷?若真掉了下去,你可想過自己又要遭多少罪?”
這女人這心怎麽就這麽大呢!
“可你不是來救我了嗎?”段南歌笑眯眯地說道。
“爺若沒來呢?”秦淵恨恨地瞪著段南歌。
“那怎麽可能,”段南歌把腦袋一歪,乖順地靠在秦淵的胸膛上,“你可是我選中的男人,是這天下間最好的男人,最是風流倜儻神勇威武,最是睿智英明料事如神,又最是與我情意相通心有靈犀,在我心裏是如神祗一般的男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別巴結爺!爺不會因為這幾句違心的誇讚就消氣!”嘴上逞強,秦淵麵上的冰霜卻是已經開始消融。
“不頂用?”段南歌起身看著秦淵。
“嗯,不頂用。”看著段南歌,秦淵的語氣異常堅定,堅定得十分異常。
“那……”段南歌傾身湊到秦淵耳邊,輕輕朝秦淵的耳朵上吹了口氣,故意將聲音放得極輕極魅,“那美人計頂用嗎?”
秦淵登時就打了個顫,忙將段南歌拉開:“別胡鬧!”
“我怎麽胡鬧了?”看著秦淵,段南歌一臉無辜。
秦淵白了段南歌一眼:“爺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再那樣,爺可要把持不住了。”
看著秦淵泛紅的耳根,段南歌挑眉輕笑:“呦,堂堂廣陵郡王,這京城裏最風流的男人,閱女無數,怎麽這就把持不住了?”
秦淵探頭就出其不意地在段南歌的鼻尖輕咬一口,恨恨道:“爺閱女無數,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換做別的女人,得因為爺的過去氣得不行,哪裏會主動提起,還這樣調侃?全天下就你這獨一份了!”
“那不是挺好?”段南歌嬌笑道,“全天下獨一無二的這一份被你給撿著了。”
秦淵挑眉:“跟誰學的這麽厚臉皮?”
段南歌伸手點了點秦淵的鼻尖:“跟你學的啊。”
秦淵無奈。
說笑夠了,段南歌就問起了正事:“今日的事情都辦完了?”
“沒呢,”秦淵向後靠在了牆上,“爺就是回來看看你。”
“看看我?”段南歌笑笑,“難道是怕獨孤嫣跟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
一聽這話,秦淵就又瞪了段南歌一眼:“說得好像爺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你沒有嗎?”段南歌用指尖輕輕描繪著秦淵的眉眼,“比如某年某月某一日,在某處與某家的小姐有說有笑,一副情投意合的樣子……”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爺那都是為了生意!”
秦淵搶在段南歌把話說完之前就急切地解釋一句,解釋完才發現段南歌隻是看著他,嘴角微揚,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笑意。
眨眨眼,秦淵突地瞪起了眼睛:“你詐爺!”
“兵不厭詐,”段南歌傾身湊近秦淵,“若不是你做了虧心事,你慌什麽?來,與我說說是誰家的小姐,長得什麽模樣,又是什麽樣的性子?”
秦淵懊惱極了:“爺都說那是為了生意!”
“我也沒說你不是為了生意啊,”段南歌仍舊笑著,“說說嘛,讓我瞧瞧五爺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日後也好往那個方向改進。”
“你又做不來……呃……爺是說爺最喜歡你這樣的女子,不用改進,完全不用改進!”討好地笑笑,秦淵抱起段南歌連人帶被子一起放在了一旁,然後站起來,裝模作樣地抖平衣衫上的褶皺,“父皇交代的事情爺還沒做完,爺這就回去了,你好生歇著,別去管秦昊的閑事。”
話沒說完,秦昊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惹得段南歌竊笑不止。
明知她是逗他的,他慌個什麽勁兒?她什麽時候為了這樣的事生過他的氣?
段南歌這邊用玩笑話將秦淵給嚇跑了,秦昊那邊卻坐在泠水居的堂廳裏,聽著段子萱的委屈,卻又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說了半天都沒聽到秦昊的回應,段子萱一邊抹眼淚一邊偷偷睨著秦昊,見秦昊像是在發呆的樣子,終於是忍不住喊了秦昊一聲。
“王爺,您……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秦昊仍舊垂著眼不知道在看哪裏,一語不發。
“王爺?”段子萱伸手去推了推秦昊的胳膊。
“嗯?”秦昊回神,轉頭看向段子萱,“怎麽了?”
“王爺,我方才說的話,您都聽見了嗎?”王爺今天怎麽了?
秦昊怔了怔,他明明覺得段子萱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著,段子萱所說的事情他也都聽了進去,可偏偏此時再想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抱歉,你說了什麽?”
段子萱蹙眉:“王爺,您怎麽了?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沒有,”秦昊又垂下眼,片刻之後便站了起來,“你好好在泠水居待著,父皇不會再為難你,若有事就讓月嬌去楚王府找本王。”
段子萱緊跟著站了起來:“王爺要走?”
“嗯,”秦昊點頭,“還有事。”
“那我……”段子萱咬唇,“王爺,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給王爺惹麻煩了,王爺再去跟陛下說說,讓陛下放了我吧。”
淡淡地看了段子萱一眼,秦昊道:“父皇自有父皇的考量,你若不想在給本王惹麻煩,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泠水居裏,這裏是國公府,你是未來的楚王妃,外麵的禁軍既不會為難你,也不敢苛待你,嫁衣……不是還沒做好嗎?”
“王爺當真忍心讓我在這泠水居裏獨居大半年?我……”
“不必多言,”秦昊冷聲打斷段子萱的話,“有事再派人去楚王府。”
話音落,秦昊就大步流星地離開泠水居,對段子萱的哭喊置若罔聞。
一步跨出泠水居,秦昊頓住腳,仰頭望了望萬裏無雲的天空。
“是在戰場上見的生死太多了嗎?四皇兄還真是狠心啊。”
突然就聽到秦淵的聲音,秦昊給嚇了一跳,將視線從天空收回,秦昊狐疑地看向靠在樹上的秦淵。
“你怎麽在這兒?她……沒事嗎?”
秦淵冷哼一聲,道:“你少找她,她就沒事。”
離開玲瓏閣後,秦淵本是想走,但人都走到門口了,秦淵還是回來了。
秦昊垂眼,沮喪道:“抱歉,我似乎總是在傷害她。”
可他明明沒有那個意思。
“無妨,爺會安慰她,寵著她,讓她沒有空閑去惦記著你對她做過的事情,”這話說完,秦淵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後頭也不回地問秦昊道,“想喝酒嗎?爺府裏存著好些。”
“你……為什麽?”跟在秦淵身後,秦昊不解地看著秦淵的背影。
秦淵冷哼道:“看你可憐,愛來不來。”
秦昊最後還是跟去了廣陵郡王府,因為這個大年初一,他確實不想一個人過。
到了廣陵郡王府,秦淵也不小氣,讓人將府裏的存酒都搬進了書房,然後就把書房的門一關,跟秦昊兩個人一起待在了裏麵。
“喝吧,”沒坐椅子,秦淵直接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放心,今日你喝了爺多少酒,爺都會記著賬,等估摸著你酒醒了,就派人去楚王府跟你要,所以都是花你自己的錢,隨便喝吧。”
“還收錢?”秦昊蹙眉看著秦淵。
“那當然了!”秦淵理直氣壯道,“爺跟你又不是朋友,憑什麽讓你白喝?”
“我們……是兄弟。”拎起一壇酒抱在懷裏,秦昊就打開了封口。
“兄弟?”秦淵哂笑,“爺從不找兄弟一起喝酒。”
“為什麽?”喝一口酒,秦昊不解地問秦淵。
“因為收不到錢。”秦淵也抱上了一壇酒,卻不急著開封。
聞言,秦昊的眼角猛地一跳:“小氣。”
秦淵白了秦昊一眼:“等你自己出去賺錢的時候,你就知道那錢不好賺。”
秦昊無言以對,秦淵也不說話了,直到一壇酒下肚,秦昊才再度開口。
“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嗎?”
“爺才不聽,”秦淵翻了個白眼,“左右都是些糟心事兒,爺若是聽了,不幫你出主意顯得爺小肚雞腸,幫你出主意爺還不願費那個神,爺何苦為難自己?”
秦昊愣了愣,然後輕笑一聲:“整個京城,就你活得最自在。”
“自在?”秦淵看著秦昊,“這話你是認真說的?”
“我……”張了張嘴,秦昊原本是認真說的,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話不對,便沒了下文。
歎息一聲,秦淵道:“這京城裏,沒人活得自在,連高高在上的父皇都自在不起來,更何況你我?你瞧著爺自在,那是因為沒人管爺,爺的母妃去得早,父皇雖是真心疼爺,卻也沒有給爺操心的空閑,打從母妃走後,爺自己的事情從穿衣吃飯到賺錢保命都是爺自己料理,自在?做對了的時候那叫自在,做錯了的時候就叫命苦了。”
秦昊抿嘴不語。
本也沒盼著秦昊能說什麽,秦淵話鋒一轉,問秦昊道:“賢妃娘娘今日出宮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