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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國公爺的長成

  “新兵?”秦翔挑眉,“能從營中數百將士中脫穎而出,你敢說那不是憑著你自己的能力?”


  “不是,”段弘搖頭,而後又道,“晉王問我為何不選擇當年的太子,那我也問一問晉王,太子當年為何不選擇我?”


  秦翔不解:“你什麽意思?”


  回憶著當年的光景,段弘道:“當年太子比他早一年去過西北軍營巡視,那時太子便見過我,我們之間甚至有過交談,太子誇我忠厚且有練武的天賦,然後就啟程回京。第二年,陛下便受封為王,去到西北的封地,閑來無事便愛去軍營走走,我與陛下之間從未有過交談,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麽讓他欣賞的事情,半年以後,我被提拔為中郎將,終於有了領兵的機會,哪怕隻是帶著十幾二十幾個人上陣衝鋒,從那時起,我開始有了戰功,官階一升再升。”


  “兄長他……”秦翔猶疑道,“兄長他興許隻是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好向父皇提一提你的事情,結果卻被他給搶先。”


  “向陛下提?”段弘哂笑,“提什麽?提一個隻是性情忠厚卻連字都不認得的新兵?”


  “不認字?”秦翔有些驚訝。


  不認字段弘他是怎麽學的兵法?聽人口傳?

  段弘並不會為此感到羞愧,坦然道:“農戶家的兒子,跟誰去學認字?認字是陛下教我的,兵法也是陛下教我的,當年的我隻會在戰場上逞勇,陛下說我那樣的打法早晚要把自己的命給打沒了,於是將兵書一字一句地念給我聽,再給我解釋其中含義。”


  “你們都說我從子漓之戰後改變了打法,戰術更加狂放,策略更加新奇,在戰場上的失誤也越來越少,其實那是我自己打得第一場仗,在那之前的每一場仗都是陛下製定策略、陛下安排部署,我唯一的任務就是將陛下所說的作戰步驟死記硬背下來,該在什麽時辰出發、該走哪條路線、要在哪裏埋伏,所有的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然而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有時心裏一慌我就忘了接下來該怎麽做,這樣去打仗,失誤怎麽可能不多?”


  “那個時候他是軍事,我是主帥,仗打贏了都是我的功勞,輸了就是他考慮不周。子漓之戰原本也是陛下定的策略,可就因為我多了句嘴,他就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了我,幸而那一場仗打贏了,不然我如何對得起他?你們都說我戰功赫赫,可又有誰知道其中半數都是陛下的功勞。”


  怔怔地聽完段弘的話,秦翔道:“這些事情他從沒說過,怕是連父皇都不知道。”


  段弘道:“陛下說,他隻是閑來無聊,想要嚐一嚐親自教導別人是什麽滋味,他這輩子的誌向並不是做一個將帥,因此他不需要那些戰功,而我這個連字都不認識的莽夫若是沒有了那些戰功就隻能做一輩子的小兵,怪可憐的。”


  陛下年輕那會兒,嘴比現在還毒,縱然好心,說出口的話也總能叫人氣得半死。


  “該說的事情我都已經跟他說了,你又何必編這些不著邊際的謊話來騙我?”秦翔還是不信,不信有人會將那麽大的功勞拱手相讓。


  “是啊,”段弘偏頭看了秦翔一眼,“該說的晉王都說了,我有何必編些不著邊際的謊話騙你?到了。”


  秦翔抬頭向前望去,果然就看見了天牢的大門。


  見秦翔止步未動,段弘沉聲道:“晉王放心,陛下既答應免去晉王的罪,就一定會做到,多說也就五日。晉王府還在。”


  這話說完,段弘連秦翔的反應都不去看,轉身就走。


  也不知道南歌出宮了沒有。


  快步行至宮門,段弘遠遠地便瞧見了段國公府的馬車,還有候在馬車外麵的雲飛。


  眼神一閃,段弘加快了腳步,在雲飛拉開車門的瞬間躍進去:“怎麽還沒回府?”


  將熱乎乎的手爐遞給段弘,段南歌懶洋洋地說道:“出來時看到了蕭青,便知道國公爺還沒走,機會難得,我就想等國公爺一起回去。”


  馬車駛動,卻像是要給這一對父女留更長的時間獨處似的緩緩向前。


  “郡王呢?”廣陵郡王竟然願意一個人先行離開?真是難得。


  想起秦淵臨走時不情不願的樣子,段南歌輕笑一聲:“今日廖氏那邊有事,他讓下麵的人在逸雲樓裏拖著時間,這才能入宮一趟,方才出宮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瞎操心,”段弘冷哼一聲,“他還不打算讓陛下知道廖氏的事情?”


  段南歌一怔,狐疑地看向段弘:“這事兒國公爺還沒跟陛下說?”


  段弘也是一怔:“沒說過,你們以為陛下已經知道了?”


  段南歌眨眨眼,點頭。


  段弘搖頭道:“陛下還不知道,隻是這一年來郡王展露得太多,讓陛下起了疑心,陛下想了許多方法試探郡王,但郡王那人太過滑頭,都躲了過去。”


  “暗影衛呢?”秦淵都已經露出了馬腳,暗影衛還沒查到嗎?


  眼神微閃,段弘道:“陛下沒問。”


  段南歌挑眉:“是陛下沒問,還是國公爺給過暗影衛暗示?”


  “是陛下沒問,”段弘斜了段南歌一眼,“暗影衛隻忠心於陛下,首條訓誡便是不能對陛下有所欺瞞。”


  “知情不報……難道不算是欺瞞陛下嗎?”段南歌好笑地看著段弘。


  段弘抬眼就瞪了段南歌一眼:“為父說了,是陛下沒問。這也不是什麽會禍國殃民的事情,還值得暗影衛特地上報嗎?”


  “嗯,國公爺言之有理,”段南歌點點頭,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惹得段弘直瞪眼,段南歌忙道,“郡王並不是有意要瞞著陛下,隻是形勢所迫,總歸是要謹慎一些,不過若國公爺認為有必要,都與陛下說了倒也無妨。”


  “有什麽好說的?”段弘冷哼一聲,“他自己造的孽,自己受著去!”


  段南歌搖頭失笑:“國公爺您就是嘴硬心軟。”


  段弘不置可否,挑開車窗向外望了一眼便問段南歌道:“這是要去哪兒?”


  這似乎不是回國公府的路。


  “京中新開了一家酒館。”話說到這兒,段南歌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段弘一聽就蹙起了眉:“你一個姑娘家的,去什麽酒館?”


  哪有女兒帶著父親往酒館去的?這丫頭,淨胡鬧!

  段南歌撇嘴:“堂哥和郡王也是這樣說的。”


  嘴角一抽,段弘瞪著段南歌問道:“所以他們不陪你去,你就拐著為父來了?”


  “有什麽關係?”段南歌把頭一偏,甜甜一笑,“自打萬壽節以來國公爺就忙得腳不沾地,有好一段時日沒喝過酒了吧?”


  段弘心覺好笑:“你當為父是酒鬼嗎?”


  不過他是有挺長時間沒喝過酒了,越是年末事情越多,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剩多少,哪還有時間喝酒。


  “那國公爺您去不去啊?您不去我自己去!”段南歌瞪著眼睛看著段弘。


  段弘故作無奈似的說道:“為父都已經在你的車上了,難不成你要為父下車走回府去?”


  一聽這話,段南歌立刻又揚起嘴角笑了:“還是國公爺對我最好!”


  段弘笑著白了段南歌一眼:“你知道就好。”


  達成了共識,父女倆就愉快地鬥著嘴走進了酒館,要了雅間就一口氣點了十幾壇酒,堆了一地就對飲起來,不巧這酒館正正好好就是廖氏新開的,因此父女倆這酒才喝到一半,在逸雲樓的秦淵就收到了消息。


  彼時秦淵正坐在逸雲樓裏的一處廂房,而坐在秦淵對麵的正是從西北遠道而來的玉器商人。


  “久仰廖五爺大名,今日一見,廖五爺果然氣度非凡!”玉器商胡衍聲如洪鍾,一句奉承之後就端起酒杯,豪放地一飲而盡。


  “胡當家的客氣了,”戴著獨屬於廖五爺的純金麵具,秦淵的手上搖著折扇,見胡衍牛飲一杯,隻好也端起酒杯,卻隻抿了一口,“胡當家怎麽想著來京城了?”


  胡衍直言道:“這不是想在京城開一家玉器鋪子,就先來看看,這玉器在京城的行情跟在西北可不一樣。”


  “嗯,確是如此,”秦淵點頭,心裏卻惦記著段南歌不知道回府了沒有,“胡當家是今兒早上到的吧?可尋好了客棧?”


  “尋好了,”胡衍玩笑一句道,“我本是想住住廖氏的客棧,隻可惜兜裏沒錢,那可真不是我這樣的人消受得起的。”


  揚了揚嘴角,秦淵懶洋洋地說道:“胡當家的想住我廖氏的客棧那是我廖氏的榮幸,胡當家的看好哪一間了?憑你我之間的交情,我又豈會收你的錢?”


  聽到這話,胡衍的眼神微微一閃,突然傾身湊近秦淵,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既然五爺您覺得咱們之間有交情、您認我這個朋友,那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五爺能不能……”


  “哦?是什麽事?胡當家的盡管說,若是爺力所能及之事,爺自然樂意幫忙。”胡氏……玉器商……西北……莫非是晉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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