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騷亂
段南歌這邊被人圍困中了招,秦淵那邊去到校場看台之後自然又被天宋皇帝好一通調侃捉弄,待了一刻鍾還多才請到四尊之一的心一道離開。
跟在秦淵身後,心頗感興趣地將秦淵的背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幾個來回才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卑職鬥膽,有一個問題想問郡王,不知郡王可願為卑職解惑?”
秦淵搖著折扇走在前麵,痞裏痞氣道:“南歌待在星月樓時多得心大人照顧,心大人若有疑問盡管開口便是,本郡王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到這話,心突然就想捉弄一下秦淵:“那請問貴國暗影衛的令牌在哪裏?”
“暗影衛?”秦淵扭頭看了心一眼,一臉茫然地反問道,“那是什麽?”
各國皇室皆有暗自培養的暗衛,這事兒不是秘密,但除去本國皇室,便是本國的朝廷重臣都不知道皇室給皇室暗衛的命名,在他們天宋,雖然有許多人暗自打探到了那個名字,但卻沒有人敢在外明言,因為那應該是隻有父皇和國公爺知道的事情,旁的人便是太子都不能知道,不然便是窺伺皇權。
那麽這連天宋太子都不該知道的事情,這個南楚侍衛又是怎麽知道的?
“郡王不知?”心挑眉。
秦淵一臉的莫名其妙:“本郡王應當知道?”
仔細打量著秦淵的表情,心笑道:“郡王方才還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會兒卻又跟卑職作戲,果然男人許下的承諾多半都信不得。”
“你這人!”秦淵微慍,“本郡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拿一件本郡王不知道的事情來問本郡王,怎麽還隨隨便便詆毀本郡王呢?本郡王告訴你,若不是南歌與你要好,本郡王現在就要揍你!”
心哂笑道:“若卑職隻知道郡王您郡王的身份,這會兒還真是要被您蒙騙過去了,但卑職對大名鼎鼎的廖五爺可是十分敬佩,卑職不信這世上還有廖五爺不知道的事情。”
“你!”秦淵驚慌地東張西望,“你知道就知道,在這裏嚷嚷什麽?若叫人聽見,本郡王的好日子可就要到頭了!而且什麽叫你不信這世上還有廖五爺不知道的事情?廖五爺隻是個商人,是本郡王缺錢才搞出來的,你若有與天下商界有關的疑惑,盡管問,本郡王自是無所不知,可你說的那什麽衛的怕就是父皇暗地裏培養的皇室暗衛吧?本郡王不理朝政,怎麽可能知道這些?還是你覺得父皇會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本郡王這個隻會喝花酒的紈絝郡王?不然本郡王幫你去問問段國公?”
“不,不必。”秦淵這樣聲情並茂地說了一通,心聽了之後還真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卑職也就隨口一問,這事兒是天宋機要,郡王可千萬別去問段國公。”
“機要?”秦淵狐疑地看著心,“既是機要,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勾唇一笑,心不慌不忙道:“請郡王將這也當做是南楚求親的籌碼,並將卑職今日所言轉告給天宋陛下。”
聞言,秦淵搖頭晃腦地咋舌道:“現如今的女人啊,膽子一個比一個大!”
“郡王說得可是段大小姐?”心調笑道,“卑職原本想問郡王您為什麽親自跑這一趟,卑職記得段大小姐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吧?讓那人來校場尋人不就得了?郡王您怎麽親自來了?”
秦淵得意道:“本郡王親自給南歌跑腿才能顯出誠意啊。”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藥房附近,秦淵的鼻子一抽,突然臉色大變。
“南歌!”秦淵衝過去就踹開了藥房的門,卻見藥房裏麵空無一人。
秦淵呆住。
“廖九!廖九你給爺出來!”
“郡王,別喊了,”從地上撿起一根針,心小心地將針送到鼻尖聞了聞,“針上塗了迷藥,且似乎是有意針對段大小姐,迷藥裏加了雙倍分量的醉心花,從地上散落著的銀針數量來看,不管郡王您留下幾個人保護段大小姐,此時怕都已經不省人事了。”
呆了呆,秦淵一拳砸在了長桌上,旋即轉身奔出藥房,幾個起落就失了蹤影。
同一時間,當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紮進了天宋皇帝麵前的飯桌上時,校場上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護駕!來人護駕啊!”
蘇和嚇得失聲高喊,段弘更是在聽到羽箭破空的聲音時就已經離席奔向皇帝,見那支羽箭紮在了桌子上,段弘才放慢腳步。
“蘇和,別喊了,吵得朕耳朵疼。”往校場空曠的四周望了望,天宋皇帝十分鎮定。
“可是陛下……”
皇帝抬手,打斷了蘇和帶著哭腔的聲音,而後看向段弘。
段弘點點頭,走到皇帝身邊,拔下了那支羽箭。拆下了綁在羽箭上的紙條,先翻來覆去地檢查一遍,然後展開了瀏覽一遍,這才將紙條轉交給皇帝。
皇帝接過紙條一看,登時就拍案喝道:“混賬!”
這一聲喝完,皇帝突然一怔,慌忙對段弘說道:“去找淵兒!快去找淵兒!”
“是!”段弘立即給段子恒使了個眼色。
段子恒會意,轉身就走。
他記得廣陵郡王方才是帶著南楚的四尊之一往龍武軍大營的藥房去了?不知道那張紙條上寫著什麽,該不會是有人要對郡王不利吧?
段子恒了解秦淵的身手,因此並不擔心秦淵會在誰手上吃虧,可當在半路遇到疾奔返回的心後,段子恒就跟被雷劈了一樣,怔怔地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扭身折返。
“伯父!”顧不得尊卑禮儀,段子恒一路衝到段弘身邊就在段弘耳邊低語道,“南歌被人綁走,郡王隻身去尋了。”
“你說什麽?!”段弘大驚失色。
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段弘如此失態的模樣,天宋皇帝的神情一凜,立刻起身。
“遠之,你隨朕來,蘇和,送諸位大人和使臣回去好生歇著。”
話音落,天宋皇帝也不等蘇和的回答,轉身就自顧自地下了看台。
段弘沉著臉跟上,段子恒心裏惦記著段南歌,自然也跟了上去。
心回到皇甫靜怡身邊,將在藥房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皇甫靜怡說了一遍,皇甫靜怡二話不說,直接下令十二衛全城尋人。
然而除了這幾個人,旁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知所措。
蘇和畢竟隻是個宦官,就算有皇帝口諭也不好支持大局,於是皇帝和段弘一走,蘇和就小跑著到了秦睿身邊。
不管依法還是依理,秦睿都是天宋的太子,皇帝不在時,凡事還是要由太子出麵才合情合理。
“太子殿下,陛下吩咐要送諸位大人和使臣回去歇著,今日的壽宴便就這樣散了。”
“散了?”秦睿驚詫不已,“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本宮怎麽瞧父皇和段國公的臉色都不太好?”
蘇和陪著笑說道:“老奴隻是個跟在陛下身邊服侍的太監,陛下要老奴代為傳達陛下口諭已是重用老奴,若當真發生了什麽大事,陛下又怎麽會與老奴這樣的一個宦官說?隻不過老奴還真的是有許多年沒見過陛下這樣喜怒形於表,想來是發生了大事。但這裏的事情若不妥善處理,怕也是要出大事了,還請殿下主持大局。”
沉吟片刻,秦睿點了點頭:“本宮知曉了。”
不管發生了什麽樣的大事,必是跟老五有關,不然父皇怎會如此慌張?左右父皇沒有叫他他便不能去追父皇,倒不如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他終究還是天宋的太子,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得他出麵。
而秦昊瞥見在說悄悄話的蘇和跟秦睿之後,卻沒有湊上前去一問究竟,而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直到秦睿喊他幫忙招呼賓客離開,他才起身,什麽都沒問,隻配合著秦睿安撫賓客,隻是在秦睿的注意力都被秦昊吸引去的時候,秦昊的親隨淩風已經混在人群中離開,偷偷找上了皇甫靜怡。
“卑職淩風見過南楚聖女,卑職是楚王爺的親隨,想問一問聖女我們天宋的廣陵郡王現在人在哪裏?”
坐在馬車裏,皇甫靜怡的手上捧著一杯熱茶,並沒有理會淩風的提問。
等了片刻也不見皇甫靜怡答話,郭聿心知皇甫靜怡此時正掛心著段南歌的安危,怕是連淩風問的什麽都沒聽清。
於是郭聿給心使了個眼色,心便上前一步,柔聲說道:“卑職先前的確是與廣陵郡王一道離開,但並不知道廣陵郡王離開去往何處。”
淩風蹙眉。
總覺得南楚人都跟廣陵郡王更要好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段大小姐在中間起到了什麽作用。
淩風又問道:“那麽請問藥房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廣陵郡王連向陛下通報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匆離去?”
心淺笑道:“這件事,還請楚王爺親自去向天宋陛下詢問比較好,卑職不便多說,告辭。”
說著,心就指揮著南楚的車駕繞過淩風繼續向前。
淩風眉心緊蹙,迅速回到秦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