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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太過分了!

  “爺。”荊風撩開門簾走進營帳,便見秦淵躺在那張昨夜被人悄悄送來的搖椅上小憩,錦衣上的寒氣已經散去,顯然是從外麵回來很久了。


  “嗯,”秦淵懶懶地應了一聲,停頓半晌,還是有氣無力地補充一句道,“去找李青的生母,好生安頓在西齊,暫且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包括李青。”


  眼中閃過一抹狐疑,荊風問道:“不安頓在天宋嗎?”


  廖氏的產業雖遍布天下,可天宋才是他們的大本營,而那西齊終究還是李氏的天下,若那李青當真能爭得權勢,想從他們廖氏奪走什麽人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聽到這話,秦淵睜開眼睛,斜睨著荊風:“爺又不是想要操控李青,要他生母這個人質又有何用?爺需要做那麽不入流的事情?”


  “……不需要。”荊風還是想不明白。


  既然不是需要人質,爺去尋李青的生母做什麽?

  秦淵安靜下來,重新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才又說道:“爺隻是在想,若那李青表現得好,能讓西齊的混蛋皇子們吃點兒苦頭,爺就送他一份大禮。”


  荊風張了張嘴,可不善言辭的荊風終究隻是應下了秦淵的吩咐:“屬下會安排好。”


  “嗯。”打了個哈欠,秦淵似乎是打算在搖椅上睡一小會兒。


  猶豫一下,荊風還是將他剛打聽到的事情說給秦淵聽了:“爺,陛下已經派人去請南楚的聖女入宴。”


  “嗯……嗯?”秦淵霍地睜開雙眼,猛地彈身而起,瞪著眼睛看著荊風,“你說什麽?”


  若南楚聖女要入宴,南歌豈不是也會跟著去?不過父皇為什麽突然要請南楚的聖女入宴?那宴席上不都是男人嗎?南楚的聖師怎麽會允許?

  荊風簡明扼要道:“西齊與北涼一起發難,南楚同意了。”


  “那個頑固不化的郭聿竟然同意讓南楚最純潔無瑕的聖女去接近一群男人?”愣了愣,秦淵趕忙從搖椅上跳了起來,“給爺更衣!”


  “更衣?”公孫月端著藥走進營帳,看著急忙火四的秦淵眉心緊蹙,“郡王這又是要去哪裏?”


  秦淵急忙說道:“南楚的聖女要去與眾使臣共宴。”


  “嗯,這我知道,我剛瞧著恒公子領著幾個別國使者從南楚聖女的地方出來,”公孫月將藥放在桌上,不解地問秦淵道,“可郡王您這麽擔心南楚的聖女做什麽?您跟聖女的關係何時變得這般要好了?”


  “誰跟她關係好!”秦淵瞪了公孫月一眼,“爺是擔心南歌!”


  公孫月聞言哂笑一聲,道:“那您就更不需要擔心了,且不說段大小姐自己就能應付,宴會那邊陛下、國公爺和恒公子可都在,還能讓段大小姐被人給欺負了去嗎?再說了……”


  公孫月頓了頓,鄙夷的視線在秦淵的身上打了個轉:“以爺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您過去了又能給段大小姐幫上什麽忙?您可是傷了元氣,雖說瞧著跟個沒事兒的人似的,卻是比尋常人更容易疲累,您方才才出門一趟,這會兒怕是已經困了吧?您現在過去,能堅持多久?萬一露出了疲態,不是還要段大小姐分心來關心您的事情?”


  “那依你的意思,爺就隻能在這兒幹等著?!”秦淵有些惱,因為知道公孫月說的都是實話,所以更加惱怒。


  公孫月撇撇嘴,將那碗藥遞給了秦淵:“依我看啊,您不是擔心段大小姐被人欺負了去,您怕是擔心待會有的人在宴上幫段大小姐解圍,重新贏得段大小姐的好感吧?”


  被說中心事,秦淵恨恨地瞪公孫月一眼,端起藥碗就將裏麵發苦的湯藥一飲而盡。


  公孫月繼續說道:“我就不知道您整日瞎擔心些什麽,段大小姐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


  “別胡說!”秦淵又瞪公孫月一眼。


  公孫月才不怕秦淵,於是就給了秦淵一個白眼:“您啊,就好生在這裏歇著吧,可別浪費了那藥裏上好的藥材。”


  秦淵抿嘴不語,左思右想一陣,秦淵突然就又往門外衝:“不行,爺還是得去看看。”


  他知道南歌不會輕易被人算計了去,他也知道國公爺和段子恒必會護南歌周全,可段國公府與獨孤氏之間那斬不斷的聯係終究是顆禍種。


  可秦淵才剛撩開門簾就撞上一個人,幸而兩人的反應都快,各自後退一步就免去了撞個滿懷的尷尬。


  秦淵惱怒至極,張口就想要罵,可看清來人是誰後,秦淵就不得不將這口怒氣給咽了回去:“雲飛?”


  “見過郡王。”雲飛又退一步,給秦淵行了個禮,“大小姐命屬下前來傳話,要郡王好生在帳中歇著。”


  秦淵的神色一僵,旋即道:“爺又不累,不需要歇著,聽說宴會那邊十分熱鬧,爺去看看。”


  說著秦淵就想從雲飛的身邊溜過去。


  “郡王請留步!”雲飛忙閃身擋住了秦淵的去路。


  “嘖!”秦淵咋舌,“荊風,把他給爺弄走!”


  可秦淵這話說完之後半晌都沒有聽到回複,秦淵一轉頭,便見營帳中隻剩下公孫月一個人。


  秦淵挑眉:“荊風呢?”


  公孫月粲然笑道:“荊風體貼,替我去將藥碗送回原處。郡王,要我幫您把雲飛弄走嗎?”


  公孫月武藝平平,連普通的郡王府巡衛都打不過,又怎麽是雲飛的對手?


  瞧見秦淵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公孫月笑得開心:“那不如郡王您自己把雲飛弄走啊?”


  以秦淵目前的身體狀況,怕是隻能跟雲飛打個平手,但關鍵是秦淵並不想讓段南歌知道他如今的身體狀況究竟有多糟糕,因此他自然就不敢跟雲飛交手。


  果然,秦淵瞪著公孫月咬牙,最後隻能憤憤地冷哼一聲,轉身回到營帳裏,倒在床上就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緊,連頭都給蒙住了。


  “都滾都滾!爺瞧見你們就心煩!”


  南歌也真是過分,竟然讓雲飛來堵他,太過分了!

  公孫月吐著舌頭衝秦淵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背著手得意洋洋地離開,而雲飛則守在了營帳門口,寸步不離。


  知道雲飛就守在門口,秦淵原本是想躺到雲飛稍有鬆懈時就趁機溜出去,誰知沒多一會兒秦淵就真的睡著了。


  同一時間,段子恒與其他使臣離開了聖女的地方,正往舉行宴會的地方回,而去時還自吹自擂地說個不停的西齊副將和北涼使者此時全都閉了嘴,細看還能瞧見西齊副將嘴角的淤青,那顯然是方才被軫給打的。


  段子恒隻是覺得好笑,從史籍上的記載來看,南楚大獲全勝的戰爭的確是少得可憐,但那是因為南楚地狹人稀,地狹,糧就少,人稀,兵就少,因此若沒有盟友援助,南楚在戰場上幾乎沒有半分勝算。


  正因為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致命弱點,南楚才另辟蹊徑,將皇甫氏的製藥絕學發揮到了極致,靠著給各國皇室煉製秘藥、靠著那一份又一份的救命恩情立足於世,皇甫氏在南楚的地位也由此奠定。


  而為了更好地保護皇甫氏的性命,南楚對皇室護衛的訓練近乎嚴苛,那方法是經過南楚先人一代一代完善出來的,尤其是要負責保護聖女的四尊九影十二衛,她們所要經曆的嚴酷訓練絕非常人所能想象,而從那樣的煉獄存活下來的人,怎能不是一流高手?

  這些事在這片大陸上並不是秘密,隻是南楚行事低調,四尊九影十二衛也甚少有機會在人前一展身手,久而久之便有人忘了四尊九影十二衛曾留下的傳奇功勳,於是就會出現如西齊副將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百無聊賴地想著這些事情,等段子恒回過神來,一行人已經回到了舉行宴會的地方。


  瞥見笑容謙和的段子恒和段子恒身後如鬥敗的公雞一般的兩名使者,天宋皇帝沉聲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可是沒請到聖女?”


  段子恒先給天宋皇帝行了個禮,然後才不緊不慢地溫聲說道:“啟稟陛下,聖女殿下稍後就到,隻是西齊的這位大人久聞四尊風彩卓然,一時技癢,便討教了一番。”


  “哦?”天宋皇帝的眉眼一動,轉而看向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副將,“西齊驍勇善戰的將軍與南楚名傳四方的四尊比試了一番?有趣!這比試定然精彩絕倫,那麽,結果如何?”


  “呃……”段子恒偏頭看了看那名懊惱不已的副將,笑了笑便還是給對方留了幾分顏麵,“隻是討教,因此雙方點到為止,算是平局。”


  平局?那副將抬手摸了摸嘴角的淤青,恨得咬牙切齒。


  他受了傷,那女人卻連裙擺都沒髒著,這算是平局?等那女人一來,隻要長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出是誰勝誰負,哪裏來的平局?恒公子看似好心的這番說辭隻會讓他待會兒更加難堪!

  “是我輸了!”說著,這副將就回到了西齊大將軍的身邊,跪地謝罪道,“末將技不如人,請將軍責罰!”


  方才還幫了西齊大將軍一把的北涼呼和王這會兒卻跳出來拆了回台,玩笑似的說道:“呦!你們西齊還真是有趣,臣子做錯了事不去向皇子請罪,怎麽反倒向大將軍請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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