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妖法升級
“可是……”廖九傻眼。
可這都是證據啊,隻要有了這些證據,他們說不定就能一舉扳倒左相府!
段南歌搖頭歎息,抱著她剛挑選出來的十幾本賬本去了秦昊專用的書桌:“這些賬本都是楚氏私造兵器的,你過來謄寫一份,就午飯這點兒時間,你能謄寫多少就謄寫多少吧,左右這事兒也不能由你家五爺動手,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為了那幾個賬房先生的小命著想,這些賬本還是不給他們看了,等秦昊回來讓秦昊自己看去吧。
廖九呆愣愣地眨眨眼,然後就快步走過去,坐下就開始謄寫賬本。
段南歌對廖九抄書的進度並不感興趣,但怕有人來打擾,段南歌想了想,還是跑去書房門口守著,結果這一守還真就守到人了。段南歌不禁要感歎自己今天的運氣真是好得不得了。
“這可是稀客啊,段大小姐不是一直住在廖五爺那邊嗎?今兒怎麽有空來州牧府?”新任梧州州牧齊平走到段南歌麵前,眼神飄向了書房緊閉的門,“段大小姐怎麽不進去裏麵坐著?”
段南歌抱臂靠在門上,正好是壓在了兩扇門中間,將門堵了個嚴嚴實實:“書房裏有些悶,本小姐出來吹吹風。”
“是嗎?”齊平明顯不信,“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擾段大小姐繼續吹風,不過請段大小姐稍微讓一讓,下官想到這書房裏找一本書。”
“找書?”段南歌揚了揚嘴角,“齊大人是想找書,還是想找賬本啊?”
齊平眼神一凜,卻還是好脾氣地反問道:“賬本?什麽賬本?”
“齊大人不知道嗎?”段南歌笑盈盈地看著齊平,“這書房裏現在可全都是楚氏這些年經營嶺南幾座礦山的賬本,齊大人想在這個時候進去,難道不是要找賬本?”
“自然不是,”齊平笑著搖搖頭,“下官找楚氏的賬本做什麽?下官初到嶺南,許多事情都不清楚,因此想看看這書房裏有沒有前任州牧留下的手劄。”
段南歌嘴角一揚,很是熱情地說道:“那這事兒你問本小姐啊!這一場洪災之後,嶺南多少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而現在的嶺南,大概沒人比本小姐更了解了,剛巧這會兒本小姐也沒什麽事,就來給你說說現如今的嶺南。來來來,坐!”
說著,段南歌就先坐在了書房門口的台階上,然後笑容親切地招呼齊平。
齊平一怔,愕然地看著段南歌:“這、這就不必了吧……不敢勞煩段大小姐,下官自己去找一些手劄來看就好,再怎麽變,這裏也還是嶺南,下官也隻是想大概了解一下,具體的事情還需要下官親自去視察一番。”
段南歌幹脆伸手拉住齊平的衣袖,將齊平硬拉到自己身邊:“既然你隻想了解個大概,那就更不需要去浪費時間,由本小姐來說不僅節省時間,還生動形象。”
“段大小姐若實在無聊,不如回廖氏那裏,或者去找唐氏兄妹一起四處逛逛如何?請恕下官沒有那個多餘的時間陪段大小姐閑聊。下官失陪。”衝段南歌微微頷首,齊平轉身就往書房走去。
走到那扇緊閉的門前,齊平抬手就要拉開門扇,可手才碰上們邊兒,一把匕首就嗖地一聲破空而來,咄的一聲紮進了門框,半個刀身都紮進了厚實的門框裏。
齊平一懵,回過神後頓時就給驚出一身冷汗。
段南歌就趁著齊平愣神的功夫走到齊平身後,悄無聲息,然後緩緩伸手握住匕首,停了停才在齊平的注視下猛地拔出匕首。
段南歌這一拔就又是嚇得齊平一哆嗦。
瞧見齊平那一副動都不敢再動一下的沒用樣子,段南歌無聲地冷笑,聲音溫軟道:“齊大人,這書房雖然是在梧州州牧府裏,算得上是齊大人您的地盤,但它現在是楚王辦公的地方,沒有楚王的允許,齊大人您擅自闖入,是不是不太好?”
“下官、下官隻是公事公辦。”齊平咽了口口水。
“公事公辦?”段南歌哂笑一聲,“本小姐可沒聽說僅憑‘公事公辦’這四個字,區區一個梧州州牧就能擅闖一品親王的書房。還是說左相大人就是這樣教你的?”
“左、左相大人?”齊平心裏一咯噔,“段大小姐怎麽又說上左相大人了?”
“不該提他嗎?”段南歌眯起眼睛笑著,“齊大人覺得不該提,那本小姐不提便是,隻是有些事情,你不說、左相大人不說、本小姐不說,也不代表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你!”齊平扭頭,驚愕地瞪著段南歌,“你知道些什麽?!”
段南歌警惕地退後一步,腦袋一偏就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齊大人覺得本小姐應該知道些什麽?”
說話間,段南歌的眼中幽光一閃,雙眼就以詭異的速度眨了一下,羽扇般的睫毛上下一動就將齊平的思緒帶到了雲雨繚繞的縹緲境地。
“下官……”齊平突然覺得腦中一片混亂,胡亂地晃了晃頭,這症狀卻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齊平,”段南歌向齊平逼近一步,雙眼再次眨動,“你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我、我父親?”父親的死狀從齊平眼前閃過,那樣清晰,“父親他是、是暴病而亡……”
“是嗎?”段南歌的語氣輕柔,聽在齊平耳中卻愈加縹緲空靈。
這個問題她隻是隨口一問,然而也並不是不可以利用。
“是嗎?”齊平跟著反問。
是嗎?不是嗎?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雙眼再眨一下:“不是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你的父親是被人毒害致死的,是你躲在暗處,親眼看到左相派來的人在你父親的茶杯裏下了毒,你父親知道得太多,左相容不下他。”
“左相……左相……”齊平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似乎有什麽在腦中炸開,引起一片錯亂。
“是啊,就是左相,你的父親明明那樣忠心耿耿,卻還是被左相滅了口,”段南歌眨眼的速度微妙地一變,“你親眼看到了,卻裝成不知道的樣子,繼續為左相賣命也不過是要博取左相信任,你要複仇,你要向左相報殺父之仇!”
“報仇……我要向左相報殺父之仇……我要向左相報殺父之仇……”齊平半垂著頭,嘴裏翻來覆去地念叨著同一句話。
段南歌繼續說道:“你要隱忍,要找一個最恰當的時機,給左相致命一擊。”
“隱忍……最恰當的時機……”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長舒一口氣。
她的催眠術還是管用的嘛,目前為止也隻有廖五爺每次都警覺地掙脫她的催眠,看來並不是她的催眠術退步了,而是廖五爺的心性太過堅定。
一直提著的這口氣一鬆,段南歌的頭一暈就打了個晃。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虛弱還是因為換了具身體,她現在使用催眠術的時候總是容易因為太過耗神而感到疲累,明明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一陣風過,秦淵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從後麵抱住站不穩的段南歌。
“沒事吧?”
不用回頭看段南歌就知道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是誰,不由地揚起了嘴角:“這麽快就結束了?”
這話說完,段南歌才扭頭看向秦淵,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嗯,有點兒事情,”秦淵看了看還在恍惚中的齊平,問段南歌道,“你怎麽在這兒?”
“楚王讓我來盯著點兒他的書房,這裏現在不都是楚氏的賬本嘛。”段南歌扶著秦淵的胳膊站穩。
一聽這話,秦淵就轉頭瞪向秦昊。
他可沒聽說這事兒!
秦昊對秦淵的瞪視視若無睹,信步從一旁走了出來,目不斜視地看著段南歌:“你對齊平做了什麽?”
段南歌偏頭想了想:“嗯……妖法?”
秦昊又看向秦淵。
段南歌這話一聽就是胡說八道,方才他見廖五爺對段南歌的行為絲毫不覺得詫異,想來應該知道點兒什麽吧?
結果秦淵一點頭,無比認真地說道:“嗯,是妖法。”
秦昊也是有趣,這個時候竟向他來求證,他就算知道妖女這妖法是怎麽回事也不會告訴秦昊,更何況他是真不知道,他都派人找懂巫蠱之術的人問過了,結果還是沒人聽說過妖女這種蠱惑人心的手段。
秦昊額角的青筋一突突,狠瞪了秦淵一眼。
是他傻了才會去問廖五爺!
段南歌笑笑,將手晃到齊平麵前打了個響指。
齊平的渾身一抖,眼神立刻就恢複了清明,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秦昊略感詫異,卻似乎並沒有多想,隻微微一笑,向秦昊作了個揖。
“王爺您回來了啊,下官想看看前任州牧有沒有在書房裏留下一兩本手劄,可是王爺不在,下官隻好在這裏等王爺回來。”
說這話時齊平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可具體也想不出是哪裏不對,就隻當那是他自己的錯覺。
秦昊的視線在齊平和段南歌之間打了個轉,然後才沉聲道:“本王會讓人找一找,若找到,就給你送去。”
“這樣啊,”齊平毫不在意地笑笑,“那就有勞王爺了,下官告退。”
目送齊平離開,秦昊又看了秦淵和段南歌一眼,這才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裏最顯眼的就是摞得到處都是的賬冊,待走到書房裏麵,秦昊才發現自己的書桌上竟也多了兩摞賬本,而一旁的窗下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秦昊的眼神閃了閃,轉身看向秦淵和段南歌:“你們兩個誰來給本王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