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組隊南下
吼歸吼,吵歸吵,當皇帝真正下了聖旨之後,段弘也隻是關起門來在國公府裏罵上幾句。
“那個卑鄙小人,自己的兒子、女兒不中用,就來打我女兒的主意,無恥!”
南歌可是個女孩子,那不要臉的還真敢下旨派南歌去嶺南賑災,而且還是跟楚王那混賬小子一起去,真是一家不要臉的!
段南歌和段子恒陪著段弘待在書房裏,一邊下棋一邊聽段弘叨叨。
“是是是,他無恥,他無恥無恥最無恥,”段南歌極為敷衍地附和段弘一句,“堂哥這一步走得妙!”
說著,段南歌就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段子恒慎重地觀察著棋盤上的局勢:“南歌你落子的速度很快,不怕走錯嗎?”
段南歌有些得意地揚了揚嘴角:“但是從堂哥的神情來看,我似乎並沒有走錯。”
“原來是在觀察我的反應,”段子恒無奈,“南歌你的眼力會不會太好了一些?”
“因為是妖女嘛。”段南歌輕笑一聲。
結果段南歌話音剛落,段弘就怒吼道:“誰說你是妖女?誰敢說?!”
段南歌和段子恒齊齊衝天翻了個白眼。
“行了國公爺,”段南歌白了段弘一眼,“您就別吼了,接連吼了兩天,您該上朝還得上朝,該理政還得理政,我到了明日該走也一樣要走,您吼著也不嫌累。”
“為父這都是為了誰?!”段弘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為我為我,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段南歌趕忙衝段弘甜甜一笑,“您看您這麽疼我,與其浪費時間在這兒瞎吼,不如從您那客卿裏麵挑兩個給我?”
“有道理。”段弘立刻龍行虎步地走出書房,奔著前院客卿們住的地方去了。
見狀,段南歌猛搖頭:“我離開的這段時日,堂哥別太慣著國公爺,該攔著他的時候可千萬攔著點兒。國公爺不是聽不進勸的人,就是太容易衝動。”
段子恒輕笑:“以前還好一些,現在也隻有碰上與你有關的事情才這麽衝動。”
段南歌歎息一聲:“最怕就是我不在的時候,有人要利用我來算計國公爺。”
說著,段南歌將國公府護院的令牌拿出來遞給段子恒:“切記,國公爺萬不能擅自離京,一旦國公爺受人挑唆離開京城,那就算陛下信任國公爺,怕也無法保國公爺周全,這令牌你拿著,到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攔下國公爺。”
現在朝中上下誰都知道她是國公爺的軟肋,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任人宰割的軟肋,但她怕國公爺不相信她的能力。
接下令牌,段子恒問段南歌道:“你就不怕我跟伯父一樣被人算計,隨伯父一道離京?”
段南歌笑著搖了搖頭:“我是我娘的女兒,因此國公爺將我看得過重,哪怕我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遭遇危險,他也會不管不顧地挺身搭救,但對堂哥和二叔來說,我頂多就是個討喜的親戚,雖然要好,卻不至於讓你們方寸大亂。”
段子恒心頭一震,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我可不覺得我是個這麽冷漠的人。”
“不是冷漠,這是權衡,”耳朵一動,段南歌轉頭望向書房門口,“堂哥隻要信我就好。”
“信你什麽?”段子恒挑眉。
“信我能平安回來。”
段南歌這話說完,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段弘領著兩個人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兩個人一進門就先向段子恒和段南歌行了個禮:“見過恒公子、見過大小姐。”
段弘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沉聲道:“左邊那個尖嘴猴腮的名叫易崢,嶺南邕州人,對鬱水一帶很熟。右邊那個滿臉胡子的叫蒙信,以前是護鏢的。”
聽到段弘的介紹,段南歌和段子恒湊在一起偷笑,易崢和蒙信兩人則是一臉無奈。
第二天辰時,段南歌等段弘和段子恒去上朝了之後,就帶著雲飛、易崢、蒙信和公孫月打馬出城,在京城的南城門外與秦昊匯合。
公孫月是秦淵替段南歌請來的醫女,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國公府裏替段南歌調理身體,這一次要去嶺南,段南歌就邀請公孫月與她同行。秉承著醫者父母心的理念,公孫月十分感謝段南歌願意帶上她一起,便欣然跟隨。
秦昊比段南歌早一刻鍾到,見一身騎裝的段南歌勒馬停在旁邊,秦昊便不解地問道:“為什麽突然要提早出發?原本不是定在午時?”
父皇下旨後就將他跟段南歌一起叫進禦書房裏,定好了這一次南下的大事小情,當時說好了等下朝了之後再走,但段南歌昨日突然提出要更改時間,並且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說服了父皇,於是他們就改成一早出發。
聞言,段南歌摸了摸鼻子:“國公爺太煩了。”
秦昊一怔,突然就想起段弘這幾天暴跳如雷的模樣,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他很想附和一句確實很煩,但他不能。
“你就帶四個人?”秦昊將段南歌身後的三男一女打量一番,這陣仗小得出乎意料。
“足夠。”她都有些後悔跟國公爺多要了兩名客卿。
“那……出發?”跟段南歌同行的感覺還真是有些微妙。
“好,走……”
“段大小姐!楚王爺!等等下官!”方明學高聲疾呼,生怕段南歌和秦昊把他給扔下。
段南歌扭頭看向方明學,嘴角微抽:“他還真的要跟著去?”
“你不知道嗎?”秦昊挑眉,“若不是被國公爺恐嚇,他都打算住進國公府了,說是要跟段大小姐討教一番。”
“……嗬嗬。”
段南歌這一個尷尬的笑還沒笑完,就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段大小姐你怎麽能這樣呢?出門遊玩也不喊爺一聲,若不是爺消息靈通,可要被你給拋下了。”
段南歌循聲望去,就見秦淵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打著折扇搖搖晃晃地晃過來。
段南歌無語望天:“廖五爺不用做生意嗎?”
秦淵打馬到段南歌身邊,與段南歌並肩而立,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靠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般配。
“做生意這事兒,爺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自然有人替爺把事情辦妥。”
秦昊一看到戴著麵具的秦淵就覺得生氣。
上一次就是因為這個廖五爺,他才被父皇大罵一頓。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覺得他過得太順遂,偏就讓他最討厭的兩個人纏在他身邊陰魂不散,一個是秦淵,另一個就是廖五爺,不管走到哪兒,他總能見到其中一個。
“廖五爺,本王與段大小姐是外出辦公,並非遊玩,還請廖五爺不要妨礙公務。”秦昊冷眼看著秦淵。
“妨礙公務?”秦淵滿眼疑惑地看向秦昊,“爺隻是跟段大小姐說了句話,怎麽就妨礙公務了?說遊玩隻是玩笑而已,楚王爺您可真是沒有幽默感。”
秦昊額角的青筋一跳,冷聲問秦淵道:“那廖五爺這是來給段大小姐送行?”
“並不是,”秦淵搖頭,“聽說你們要南下去嶺南,恰好爺也要去嶺南,隻是爺原本該在兩日前出發,但想著路途遙遠,孤獨寂寞,爺就特地延後兩日,等著你們一起。是不是很開心?”
最後這一句,秦淵是問段南歌的。
段南歌擺出一個做作的假笑,聲音平板無波道:“開心,特別開心。”
話音落,段南歌衝天翻了個白眼,揚鞭催馬,狂奔而走。
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這麽愛湊熱鬧?
這一行一共九人,段南歌、秦淵、秦昊、秦昊的親隨淩風、方明學、公孫月、易崢、蒙信和雲飛,除去方明學和公孫月,其餘都是習武之人,於是趕了兩天路之後,段南歌就安排易崢與公孫月共乘一騎,雲飛跟方明學共乘一騎,這樣一來,一行人行進的速度才總算快了一些,一路上星夜兼程,五日後就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這一日大雨驟降,不巧段南歌一行為了抄近路而選了山路,冒著大雨在山林間兜兜轉轉地走了好一陣,才終於尋到了一處破廟。
方明學幾人一下馬就趕忙衝進破廟避雨,段南歌、易崢、秦淵和蒙信倒是不急,想著反正已經都濕了個透,四個人便將九人的馬匹拉到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拴好後才不急不緩地進到破廟裏去。
蒙信原本就是鏢師出身,易崢曾一個人漂泊四方,秦淵作為“廖五爺”也走過不少地方,三個人都十分清楚馬匹的重要性,段南歌則純粹是心疼那幾匹馬,怕它們淋著雨,於是四個人就不約而同、自發自覺地照顧起馬匹來。
而瞧見這四個人的舉動,先一步衝進破廟裏的人此時就十分尷尬了,尤其是雲飛和淩風,這兩個原本就是親隨侍從,是要侍奉主子的,可雲飛先前受段南歌的命令照顧公孫月,這會兒習慣先顧著公孫月,倒是把段南歌給忘了個幹淨。
而淩風本是秦昊的親隨,不去照顧段南歌倒也無妨,但段南歌四人照顧的是九個人的坐騎,這就讓淩風羞愧萬分。
明明有他在,卻還讓段大小姐一個女人去做這些事情,他可真是丟了王爺的臉!
而秦昊也覺得有些尷尬,他雖是習慣了被人照顧,但被段南歌照顧就十分不妥了。
唯一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就是公孫月:“大小姐快來,裏麵還有個隔間,我們到那裏去,不跟這群男人在一起!”
一群男人頓時望天的望天,瞅地的瞅地,個個麵上都帶著紅,更尷尬了。
這該死的天,好好的下什麽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