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無愛的圍城:冷婚> 第一二九節 我是誰

第一二九節 我是誰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宛如喉嚨裏迸發而出,宛如那柔嫩的嬌軀上,頓時出現一條血淋淋的血痕。


  孫建新這兩天的心情是出奇的鬱悶,冬冬被宛如打了,他很生氣,可是當時他還是有理智的,盡管李妍的話和父親的話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他還是想到宛如平時對冬冬不錯,並沒有要虐待冬冬的意思,所以雖然他心裏對宛如打冬冬這件事耿耿於懷,但理智卻告訴他,並不能全怪宛如,所以他對宛如發了一通脾氣後,便想息事寧人。可是今天,他一聽宛如說,冬冬被李妍接走了,他心裏便有一股火從隱隱升起,隻是他隱忍著。他看似若無其事似的帶著宛如參回晚會,其實心裏卻已是極其的煩躁。


  當他看到宛如和沈曲國兩人在說笑時,心中那股怒火象是突然找到了個出火點,騰的就燃燒了起來。幾年前,宛如和魏洪宇的事瞬間就浮上他的心頭,想象著宛如肚子裏懷著別的男人的骨肉,想象著宛如給李妍出主意以達到和他離婚的目的,想象著他被孫父發配到那邊遠的小縣城,想象著父親中風時他遠在他方卻趕不回來……


  他強忍著心中的那股複雜的情緒,周旋於人群中,偏偏在告別時,又看見沈曲國親吻宛如的手,而宛如那一臉羞澀,在他眼裏就成了一根已經點燃的導火索。


  當她看到宛如那柔嫩的肌膚,精美的曲線,突然象是看到宛如蛇一樣的扭動在別的男人身上,他憤怒了,他發狂了,他心中竟然湧起一種毀掉這種完美的念頭,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揮起了皮帶,帶著他的憤怒,帶著他的嫉妒,也帶著他對宛如的占有欲望,他狠狠的抽了下去。


  在宛如那一聲聲淒慘的叫聲中,孫建新感到了釋放的快樂,心中的鬱悶和憤怒隨著那一聲聲叫聲竟然慢慢的釋放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變得輕鬆起來,他象找到了一個新的發泄途徑,盡情的渲泄著,他麵對的好象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是一個供他出氣的充氣娃娃。他聽不到宛如的哭泣,也聽不到宛如的哀求,他感到的隻是那飛躍在他體內釋放的快感。


  直到宛如再也發不出聲音,軟軟的垂下滿是汗水和淚水的頭,孫建新才象猛然清醒了似的停住手,他喘息著看著渾身是血的宛如,象是才從睡夢中醒來似的,驚叫一聲:“宛如!”


  他扔掉手裏的皮帶,急急將宛如放下來,看著血人似的宛如,他一時嚇得雙手不知道該往宛如身上哪放。


  “宛如,宛如……”他總於用手捧起宛如軟綿綿的頭,急切的呼喚著。宛如軟軟的,好象沒有聲息了似的,“宛如,宛如,你醒醒,宛如,你不能死呀。”


  孫建新害怕了,他怕宛如真的就這麽死了,那他怎麽辦?怎麽向林家交待?怎麽向於紅交待?又怎麽向女兒交待?

  淚水就那麽順著孫建新的臉上流下來,流到宛如的臉上。


  孫建新匆匆的將宛如抱起來,快步進到臥室,把宛如輕輕的放到床上,拿出家裏的急用藥箱,小心翼翼的開始處理宛如的作口。


  他沒想到,宛如身上的傷會是他的傑作,他愕然的看著宛如身上縱橫交錯的一條條血痕,他震驚了,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變成這樣?這是他做的嗎?不可能,不可能。他驚慌失措的搖著頭,喃喃的說:“宛如,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麽了,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身為醫生的他,檢查出宛如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內腑,這才稍稍放了心。他小心的給宛如穿上寬鬆的睡衣,又給宛如掛上點滴,然後默默的坐在宛如身邊,心痛的看著宛如。


  自從進了於氏,孫建新其實並不開心,他希望自己在商界能站穩腳跟,他希望借著於紅和宛如這兩塊跳板,讓他能再次有所作為,經營一家醫院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雄心,他的目標是站在世界的最頂峰,然後俯視大地。他努力的替宛如打理著公司,努力為公司賺取利潤,可是在外人眼裏,他隻是個依靠老婆向上爬的小白臉,他努力想要改變人們的想法,用他的威嚴,用他的智商,用他的才智,他在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任憑他怎麽努力,盡管那些人笑稱他為孫先生,可他在人們的眼中看到的還是輕視和不屑。他鬱悶,他苦惱,甚至他痛苦,可他就是超越不了淩駕於他之上的林宛如。他之所以進入林氏,就是想證明,他比宛如強,他可以比宛如做得更好,宛如隻是有個高貴的家庭,有個開公司的阿姨而已,可是,無論他再怎麽證明,他隻能是宛如的助理而已。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今天突然得到了釋放,但等他清醒過來,他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宛如不僅僅是他孫建新的老婆,還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是於氏公司的副總裁,而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助理而已,沒有林家的扶持,他將一無是處,無論他再有才能,無論他再有報複,他隻能是依附於林家的一個棋子,任何一個人知道了此事,都不會輕易饒過他。


  他看著還昏迷的宛如,心疼早被一種被剝奪的恐懼所代替,眼前的宛如,就如同一顆炸彈,如果一旦引爆,那他孫建新將永無出頭之日。


  宛如一直昏睡著,孫建新則呆呆的坐在床邊,看著那點滴一滴一滴的滴進宛如的血管,就好象他的思緒被一點一點抽走一樣。


  宛如是在淩晨三點多蘇醒過來的,渾身刀割一般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呻 呤起來。孫建新一直坐在宛如身邊,聽到她發出聲音,忙問:“宛如,你怎麽樣?”


  宛如艱難的睜開紅腫的雙眼,看見孫建新的臉就在自己眼前,她反射般的叫起來:“啊,不要打我了,我錯了,不要打我了。”她用雙手環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不停的向後挪著,然後縮進床角,已經腫脹的雙眼又滲出淚水。


  “嗚嗚,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打我了。”宛如用已經沙啞的嗓音哀求著,仿佛那鞭子馬上又要落在她身上。


  “宛如,你別怕,別怕,沒人要打你,你別怕。”孫建新試圖安撫她,他用手輕輕的去拉她。可是當他的手一碰觸到宛如的身體時,宛如立即象被電擊了似的大叫起來:“啊,別碰我,別碰我。”孫建新嚇得忙縮回手,連聲安慰著:“我不碰,我不碰,你別害怕。”


  宛如將身體縮成一團,躲在床角瑟瑟發抖,孫建新無耐的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孫建新不敢讓宛如出去,白天上班時就將宛如鎖在家裏,他把家裏的電話線和電腦線全拔了,宛如的手機也被他拿走了,以防宛如聯係家人。在他沒有想好如何解釋之前,他不想讓宛如見任何人,他不能因為這一次失誤,就毀了自己剛剛鋪平的道路。


  宛如躺在床上,不說也不動,除了每天孫建新給他換藥時,她會喊疼,其餘的時間裏,她就象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布娃娃,呆呆的看著天棚,那雙空洞的雙眼裏,偶爾會流露出一種遊離的迷茫。


  這其間,林母曾找過宛如,但她打的是宛如的手機,接電話的卻是孫建新。


  “媽,我是建新,您找宛如嗎?”孫建新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不妥。


  “是呀,宛如呢?”林母問。


  “宛如今天早上去上海了,可她把手機落在家裏了。”孫建新如此對孫母說。


  “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改了丟三落四的毛病。”林母嗔怪著。“去幾天呀?”


  “大概得一個多月。”


  “哦,那好吧,等她回來再說吧。”林母毫不懷疑的放下電話。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宛如的傷經過孫建新的精心醫治,好得差不多了,孫建新的醫院裏有一種特效去疤液,是孫建新從國外進口來的,在臨床中,很受病患的歡迎。這回孫建新拿回來給宛如用上了,再加上孫建新的合理按摩,宛如身上的傷幾乎沒有留下疤痕,隻是那些長出肉的地方呈現出嬌嫩的粉紅色。


  然而,宛如還是每天都躺在床上,孫建新不回來,她就動也不動的躺著。孫建新回來了,叫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隻是行動木納,麵無表情。


  這天,孫建新回家時,給宛如買了她愛吃的魚肉羹。他一邊喂著宛如吃魚羹,一邊說:“宛如,你別怪我,那天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打你的,隻是所有的事都趕到了一起,讓我一時失控了,宛如,你就原諒我吧。”


  孫建新說了半天,都看不到宛如有一絲的回應,宛如呆滯的眼神,讓孫建新有些迷惑,他試探著問:“宛如,我是誰?”


  “我是誰?”在孫建新不停的追問下,宛如終於喃喃的開口了:“我是誰?”


  孫建新一愣,他忙扶起宛如,看著宛如那雙空洞的眼睛,急切的問:“記得我是誰嗎?宛如,你好好看看,記得我是誰嗎?”


  宛如並不理會孫建新,隻是喃喃的重複著:“我是誰?我是誰?”


  孫建新愕然的放開手,宛如又直挺挺的躺回到床上,雙眼盯著天棚,嘴裏還在不停的說:“我是誰?我是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