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節

  宛如說完就站了起來,魏洪宇突然一把抓住宛如的手,宛如一愣,問:“怎麽了?”


  “不用了,我躺會就好了。”魏洪宇睜開腥紅的雙眼,隱忍著看著宛如那張純淨的臉。


  “真的沒事嗎?”宛如不放心的問。


  “嗯,幫我倒杯水吧。”魏洪宇的聲音裏突然帶著一種失落。


  宛如拿起水壺晃了晃,見是空的,便打開冰箱打了一瓶純淨水,倒在杯子裏,端到魏洪宇麵前,她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床上,扶起魏洪宇,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拿起水杯,遞到他的嘴邊。


  魏洪宇接過杯子,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慢點,急什麽。”宛如笑道。見他喝完了,又接過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你休息吧,我回房間了,有什麽事你電我。”宛如想將魏洪宇放到床上。魏洪宇卻猛的一轉身,將宛如壓倒在床上。


  “哎呀,洪哥……”宛如驚叫。


  魏洪宇定定的看著宛如,略帶一絲沙啞的說:“你真以為我是枊下惠嗎?”


  “什麽?”宛如一時沒明白。


  魏洪宇拿起宛如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摸摸,跳得快嗎?它是為你跳的。”


  宛如愕然的瞪著雙眼,吃驚的看著他,口中喃喃的說:“洪哥,你、你喝醉了。”


  魏洪宇壓著宛如,那雙深邃的雙眼裏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林宛如,你到底讓我怎麽辦呢?”他低語。


  “啊?”


  魏洪宇的頭緩緩向下,就在他就快碰觸到宛如的唇時,宛如慌忙向旁躲去,驚叫著:“洪哥!”


  宛如的叫聲象是驚醒了迷茫的魏洪宇,他一翻身跌落到床上,用手擋住臉,輕聲說:“你走吧。”


  宛如象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急忙跳下床,逃似的出了魏洪宇的房間。


  回到房間的宛如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她用手捂著發燙的臉頰,衝進浴室,打開涼水管,用手往臉上撩著涼水,然後她靠在牆壁上,拍著胸口喘著粗氣。


  魏洪宇頹廢的躺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下床。看著宛如一臉的清純,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卑鄙,他本想借著酒勁要了宛如,可終究沒有下得去手。他渾身的熱血已經被宛如挑得已經沸騰,他無奈的進了浴室,站在沐浴的花灑下,擰開涼水,任憑那冰涼的水流衝洗著烈烈的欲火。


  那一晚,宛如有些失眠,她不清楚是因為白天睡得太多了,還是魏洪宇攪亂了她的心,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魏洪宇那帶著醉態的臉一直在她眼前晃。魏洪宇握著她的手,深沉的對她說:“這顆心是為你跳動的。”宛如的臉又有些發燒,這麽些年,宛如一直能感覺到魏洪宇對她的關心和照顧,每次她受了孫建新的虐待,精神萎靡的坐在辦公室裏,魏洪宇都會找借口讓她回家休息。幾年來,宛如一直隱瞞著自己的遭遇,她確信,沒有人知道她的苦,她把一切都深深的隱藏在心底,而魏洪宇卻總能在她最悲傷的時候給她無聲的關懷。宛如很感激他,但這一切都隻是在心底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施予。可是今天,魏洪宇的話在宛如那顆已經沒有任何波瀾的心湖中投進了一顆石子,頓時激起了一片漣漪。


  對於魏洪宇,宛如也有著一種崇拜的情素,魏洪宇那陽剛的男人氣概令大多女人向往,魏洪宇外柔內剛的細膩,也令許多人折服,宛如跟隨他這麽多年,心中也有一份想與他親近的渴望,但也隻是想與他走得更近些的渴望,女人的虛榮令她想在他心裏占有比別的女人更重要的位置,想在他心裏與別人有著不同。


  但宛如卻從來沒有想到與魏洪宇變換角色,她雖然與孫建新關係惡劣,但她從沒有想到過背叛。


  宛如翻了個身,心煩的用被蒙住頭。


  第二天早上,魏洪宇敲響宛如的房門。


  “洪哥。”宛如拉開門,睡眼腥鬆的站在魏洪宇眼前。


  “宛如,我……”魏洪宇有些難為情的說:“昨天,我喝多了,你別往心裏去。”


  宛如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笑著說:“說什麽呢,我都忘了。”


  魏洪宇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請你吃早餐。”


  “好,你等我換下衣服。”宛如敞開門,拿了衣服徑直進了浴室,梳洗一番,清清爽爽的走出來,若無其事的說:“走吧。”


  魏洪宇點點頭,帶著宛如到了樓下餐廳。他拿了兩個餐盤,遞給宛如一個。宛如在餐桌上撿著糕點和小菜,然後走到一個空位子,坐了下來,魏洪宇也把撿滿點心的盤子放到桌子上,又去倒了兩杯牛奶。


  “喝杯牛奶。”他推給宛如一杯。


  “謝謝。”宛如微笑著說。


  “今天我們就開始工作了,一會我們先去紅星公司。”魏洪宇說。


  “哦。”魏洪宇突然的公事公辦,令宛如突然有些失落。


  紅星公司是一個製衣公司,在宛如他們公司進了幾個大型車床,當車床投入運行以後,發現有兩台車床生產出來的布匹總有磁點,於是他們與宛如他們公司聯係並要進行索賠。


  當魏洪宇和宛如站在那兩輛車床前,魏洪宇果斷的下令:拆。


  在工人們的協助下,兩輛車床成了一堆零件,堆在魏洪宇和宛如麵前。魏洪宇認真細致的對每個零件進行測量,宛如逐一進行登記記錄。


  由於人員少,工作量大,一天下來,兩人都累得筋疲力盡。直到晚上十點多,魏洪宇才對宛如說:“今天到這吧,明天繼續。”


  宛如揉著發脹的雙眼,跟著魏洪宇走出紅星公司。


  “我們走回賓館吧,散散步,舒緩一下神經。”魏洪宇提議。


  “好。”宛如沒有異議。兩個人悠閑的走在微風習習的街道上。


  “想吃點什麽?”魏洪宇問,由於工作繁重,兩人隻在中午隨著工人們在紅星食堂草草吃了午飯,晚飯還沒吃呢。


  想著堆了一地的零件,宛如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搖了搖頭:“沒什麽胃口。”


  “沒胃口也得吃呀,不然沒得我們檢測完,你再病倒了。”魏洪宇打趣著說。


  “我哪有那麽嬌貴。”宛如露出一絲笑容。


  街邊上一溜的烤串,傳來陣陣香氣,魏洪宇說:“我請你吃烤串吧,享受一下路邊攤的風味。”


  宛如也來了興致,俏皮的歪著頭說:“好呀,其實我最愛吃這些小吃了,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兩個人象孩子似的一個個攤位吃下來,吃得滿嘴是油,手裏還各攥著一把肉串。


  “這個,這個,看這個怎麽樣?”兩人又停在一個烤魷魚的攤位前。


  “嗯,看起來好有食欲哦。”宛如天真的笑著。


  “來兩條。”魏洪宇對那位老板說。


  一路吃下來,兩人的肚子都很飽了,宛如笑著說:“如果林海他們知道我們這麽吃了一路,會笑死我們的。”


  “嗬嗬,咱們不告訴他們。”魏洪宇拿出一包麵巾紙抽出兩張遞給宛如。


  路邊的冰激淩又吸引了宛如,她奔過去要了兩客,遞給魏洪宇:“嚐嚐這個。”


  魏洪宇笑著說:“又是熱的,又是涼的,又是油膩的,小心壞肚子。”


  宛如孩子氣的說:“隻此一次,不會那麽點背吧。”宛如在家時,爸爸很重視飲食,從來不許她吃這種路邊攤,說不衛生,宛如今天可是過足了癮,痛痛快快的享受了一把路邊攤的滋味。


  回到賓館,魏洪宇說:“累了一天了,好好睡一覺吧。”兩人分別回到各自的房間。


  到了半夜,宛如的肚子不爭氣的鬧了起來,疼得她坐在廁所裏出不來。無奈,他撥通了魏洪宇的電話:“洪哥,我鬧肚子了,快疼死了。”宛如有氣無力的說。


  魏洪宇正在翻閱檢測資料,聞聽立即扔掉手裏的資料衝到宛如房間,見宛如小臉煞白,頭上全是冷汗。


  “疼得厲害嗎?”魏洪宇焦急的問。


  “嗯。”宛如帶著哭腔說。


  “這樣不行,得上醫院。”魏洪宇不由分說抱起宛如,衝下了樓,將宛如送到醫院。


  經值班醫生檢查,宛如患了急性腸炎,安排在臨時病房打點滴。


  魏洪宇擦了擦頭上的汗,開玩笑的說:“這回還吃路邊攤不了?”


  宛如嘟著小嘴,虛弱的說:“就怨你,你要不說請我,我也不會吃呀。”


  “小丫頭不講理呀,嗬嗬,自己嘴饞倒怨起我來了。”魏洪宇笑著說。


  “人家都要疼死了你還笑。”宛如皺著眉,捂著肚子不高興的說。


  “嗬嗬,好,我不笑了,不笑了。”魏洪宇忍著笑,輕輕的為宛如擦著頭上的冷汗。“還疼得厲害嗎?”他柔聲問。


  “嗯。”


  “要不我給你揉揉,揉揉會好些的。”魏洪宇說。“我女兒肚子疼的時候,我就給她揉,揉了就不疼了。”


  宛如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女兒。”


  魏洪宇又笑了,將他的大手輕輕的放到宛如的肚子上,慢慢的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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