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他們怎麽也不給我來個信呢?”宛如不禁埋怨道。


  崔文看了看宛如:“當初讓程浩進京是你的主意嗎?”崔文遲疑的問。


  “什麽?”宛如不解的說,“不是醫院讓他們進京的嗎?”


  崔文搖了搖頭,從兜裏掏出煙盒,拿了一根煙,點燃,漠然的吐了個煙圈說:“他們到了北京才知道,根本是有人故意讓他們離開醫院的,北京那邊根本沒有治療這種病的病例,是硬塞給他們的。”


  宛如疑惑的問:“你的意思是,北京也治不了?”


  “你怎麽還不明白,是有人故意把他們趕出了我們這的醫院,推到了北京。”崔文說。


  宛如明白了,一定是她爸爸媽媽做的,一定是爸爸媽媽怕和浩影響到她和孫建新,所以,把程浩趕到北京去了。


  宛如拿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然後低下頭,黯然的說:“我明白了,是我對不起程浩。”


  崔文搖搖頭說:“我們也沒想到,莉莉對程浩會是那麽深的感情,她不惜和家裏斷絕關係,也要帶程浩出國治療,當時她們家都鬧翻了,最終莉莉以死威脅她爸,她爸無奈之下,才同意讓他們出去治療,不過也給了莉莉三年的期限,說是如果三年還治不好,莉莉就得回來接管家族企業。”


  “我真羨慕莉莉,敢作敢當,我……”宛如的淚水順著眼角淌下來,她傷心的說不下去了,唯有大口的往嘴裏倒著酒。


  崔文攔著她說:“宛如,你也別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宛如泣不成聲,她不知道該恨誰,爸爸?媽媽?還是孫建新?父母那麽精心的為她安排了他們以為完美的婚姻,可是現在呢?宛如的心裏泛起苦澀的滋味,如果不是父母的阻攔,也許她和程浩現在都會是另一番景象吧,也許他們不富有,但他們會快樂吧,至少不會象現在這樣心情壓抑吧。


  “現在程浩怎麽樣了?”


  “聽說莉莉帶著他去了好幾個國家了,用了不少辦法,找了不少專家,具體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宛如悠悠的說:“程浩能遇到莉莉,是程浩的福氣呀,希望老天別再拆散有情人了。”


  崔文看著宛如,深沉的問:“宛如,你現在過得好嗎?”


  “好與不好能怎麽樣呢?都已經是這樣了,難道一切還能從頭來過嗎?”宛如落寞的說。


  崔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宛如舉起酒杯對崔文說:“來,別說這些傷心事了,幹。”


  宛如喝了許多酒,崔文打車將宛如送到宛如家樓下。


  “宛如,別想太多了。”崔文看著搖搖晃晃走進樓裏的宛如喊。宛如沒回頭,隻是向他揮了揮手。


  宛如進屋時,孫建新抱著雙肩坐在廳裏的沙發上,冷眼看著宛如。他剛才在陽台上,看見宛如是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因為天黑,距離又遠,他並沒有看清是誰,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個男人。他看宛如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往他家打了電話,宛如回去看孩子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媽告訴他,宛如已經走了好久了。孫建新的心裏便有些不痛快,他給宛如的手機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宛如都沒接。孫建新更加不高興了。他無意識的站在陽台上向下看著,正好看見宛如下了車,然後一個男人也下了車,那個男人對宛如說了些什麽,宛如衝他揮了揮手。


  孫建新心裏的妒火騰的就上來了。


  宛如搖搖晃晃的走進屋,看了孫建新一眼,心裏想起他們逼走程浩的事,便厭惡的掃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進臥室。


  孫建新冷冷的說:“林宛如,你幹什麽去了?”


  “我,沒幹什麽。”宛如雖然喝了酒,但意識還在,潛意識裏對孫建新的懼怕還是在的,所以她小聲嘀咕著,拿了睡衣,想進浴室。


  “站住。”孫建新並沒有站起來,隻是冷聲叫住她。


  宛如抬起醉蒙蒙的雙眼,不情願的問:“幹嘛?”


  “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孫建新的眼睛裏閃著一絲妒火。


  “崔、崔文。”宛如沒有瞞他,如實的對他說。


  “是他找你的還是你找他的?”孫建新又問。


  宛如用手按了按暈乎乎的頭,不耐的說:“誰也沒找,我們在迪廳遇到的。”


  “迪廳?你跑那幹什麽去了?”孫建新蹙了蹙雙眉說。


  “很、很久沒去了,想去玩會。”宛如說。


  “騙我吧,好好的去什麽迪廳,是不是崔文約你的?”孫建新多疑的問。


  宛如厭煩的一擺手:“你愛信不信,我心裏煩,就去坐了會,沒人約我。”


  孫建新站了起來,走到宛如麵前,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問:“你煩什麽?是跟我在一起煩吧。”


  宛如抬手打掉孫建新的手,帶著一絲醉意說:“我怎麽敢煩你?你多厲害呀,我怕你還來不及呢。”說完,宛如推開他,進了浴室。


  宛如打開沐浴花灑,讓那溫熱的水流從頭上澆下,宛如抱緊雙肩,閉著雙眸,想著崔文的話,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程浩,那個一直埋藏在她心底的那個名字,如今再一次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想著程浩臨走時那虛弱的笑容,還有那牽掛的眼神,宛如的心痛得揪到了一起,她用雙手捂著臉,慢慢蹲下身子,任憑那淚水溶進那嘩嘩的水流中。


  孫建新打開浴室的門時,看到的就是宛如將身子縮成一團,嚶嚶的低泣。


  孫建新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宛如拽了起來,他定定的盯著宛如那張溢滿淚水的臉,陰戾的問:“你哭什麽?”


  赤裸的宛如下意識的用手圈起自己,驚愕的看著孫建新:“你能不能給我點空間?你做什麽我沒有管你,你為什麽總管我呀。”宛如抽泣著說。


  “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誰管你?你說,你為什麽哭?”孫建新的恨聲問。


  宛如用力甩著孫建新握住她的手,終於哭著說:“孫建新,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到底為什麽娶我呀?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對我爸媽也是一口一個會好好照顧我,可是你的愛在哪?你的照顧在哪?難道你的愛,你的照顧就是虐待我嗎?”


  “我是在教你為人妻的道理,有什麽不對?你既然嫁給了我,就得守我們孫家的規矩,不要總拿你那大小姐的脾氣來壓我。”孫建新不屑的說。“你不比我高貴到哪去,甚至你都不如我,就因為你有個當官的父母,你就天天淩駕我之上,這公平嗎?”


  宛如搖著頭,厭惡的看著孫建新:“我們家為你做了多少事?哪裏淩駕你之上了?我父母把你當兒子一般的疼愛,可是你家呢?看看你爸對我是什麽態度?孫建新,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哈哈,良心多少錢一斤呀,林宛如,從你嫁給我那天起,我就知道,良心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品了。”


  宛如痛心的看著孫建新,忍不住問道:“程浩是不是你逼走的?是不是你把他從你們醫院逼走的?”


  程浩的名字象個炸彈,頓時將孫建新炸得火冒三丈,他緊緊握住宛如的胳膊,大聲說:“現在你還在想著程浩,現在你還在想著程浩。”


  “是,是,我想著,你真卑鄙,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已經癱瘓的病人,你太卑鄙了。”宛如失控的喊起來。


  “我卑鄙,你去問問,是誰批準讓程浩轉院的,是誰出的主意,是你爸和你媽,說我卑鄙,你爸媽更卑鄙。”孫建新狠戾的說。


  宛如痛心的說:“一定是你欺騙了他們,一定是你。”


  “哈哈,林宛如,你別自欺欺人了,你心裏清楚,隻有你父母才有這個權力,你又何必賴在我身上呢?”孫建新嘲諷的說。


  “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是想借著我父母的權力往上爬,你是為了達到你的目的,才來拆散我和程浩的,你就是一人渣。”宛如一針見血的說。


  孫建新將宛如擠靠到牆壁上,邪笑著說:“誰說我不愛你?我還是愛你的,我愛你的美麗,也愛你家的權力,這兩者並不矛盾呀。”


  宛如憤恨的瞪著孫建新那張邪惡的臉,譏諷的說:“你太自私了,為了你自己的私利,你傷害了多少人呀,你難道都不覺得慚愧嗎?”


  “哈哈,我隻知道,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孫建新的手在宛如光滑的肌膚上撫摸著,奸笑著說:“程浩是多麽舍不得呀他是不是很舍不得呀?”


  宛如掙了兩下,厭惡的說:“放開我。”


  孫建新一貓腰,打橫抱起了宛如,宛如大叫:“你幹什麽,放下我。”


  “噓,老婆,別叫,看來你還是不太懂規矩,讓我教教你。”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