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限量香水發布
新年即將到來，聶晟揚如同陀螺般整日裏忙得不可開交。新研發的限量款香水命名為“LX凝香”，已經開始了宣傳—廣告鋪天蓋地地展開，新款香水雖然沒有上市，卻已經成為了各個網站討論的焦點。尤其是5000瓶限量版，更是炙手可熱，據說早就被訂購一空。
LX凝香的發布會和上次不同，幾乎是以炫目的方式在世人眼中登場的。香濃國際一反往常的發布形式，由營銷團隊全權負責著名影星和自己愛情長跑數年的女友的訂婚儀式，信物自然是一款限量LX凝香。而LX凝香的發售，也選擇在除夕前三日的淩晨正式開始。
由於有明星助陣，香濃國際不得不請人員來協助維護當晚的秩序。林香躲在暗處，看著前呼後擁的聶晟揚，內心百感交集，坐到那個位置，坐穩那個位置，他一定付出了很多。如今的他，出門都是好幾個人跟隨，不像剛開始接手香濃時，前前後後隻有一個Linda。
林香在場邊轉一圈，人人都是端著酒杯極悠閑的樣子，隻有精心篩選出的各家媒體的記者們端著相機，隨時候命的樣子。她畫著濃妝，穿著簡單的小禮服，在衣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中，不起眼到像一粒微小塵埃。
一個人自得其樂地占著一個角落，不出聲地看著芸芸眾生。她見到聶晟揚和謝依琳在遠處出現，兩人一黑一灰兩色低調的西服加禮服，氣質迥異，但同樣賞心悅目。林香恍了一下神，就見謝依琳舉著手中的杯子向自己致意，她還以微笑。
下一刻，聶晟揚亦是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一件黑色的小禮服，穿在她身上略微有些鬆垮。他的目光極緩地移向不遠處的記者，生生忍住想過去搭訕的念頭，轉身去應酬，眨眼便被刻意上前的人群圍在了中間。
發布會上，聶晟揚對記者的問題一概不答，全由男秘書擋駕，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一旁的Linda冷汗直冒，反複在心裏琢磨，要不要過去提醒一下Boss，對記者是不可以那樣子的。鬼知道一覺醒來，他們會在報紙上寫些什麽。
好在緊要關頭，那位著名影星攜著他的未婚妻入場了，眼花繚亂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真正的是萬眾矚目。這幅畫麵真正是應了那句，“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明星造勢，香水定會大火，林香這樣想著，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今天這場活動，林香原本不打算來的，但架不住趙小薇的再三邀約。她心裏狐疑，平時也沒見趙小薇有多喜歡香水，上學那會還總是嘲笑她沒事把錢浪費在買香水上。趙小薇反反複複在耳邊念經，說她不能天天宅在家裏，會與世界脫節的雲雲。
於是，林香來了，進入會場後，她算是知道了趙小薇的意圖。LX凝香，林香，望著牆上一目了然的香水名稱及簡介，她的心裏五味雜陳，各種滋味齊聚。聶晟揚這是在幹什麽，他就不怕未婚妻生氣嗎？這樣做，於兩人而言，又有什麽意義。
趁著趙小薇被林然拉走的空檔，她一個人走出會場，站在園子裏，覺得自由自在。外麵的空氣好，而喧鬧聲也像被稀釋了一般，彌散開在寒冬中，微微添了幾分暖意。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恰巧一陣風吹來，穿著禮服的林香瑟縮了一下。
“這麽冷的天，你跑到外麵來，也不怕感冒了。”那是林香非常熟悉的聲音。他皺眉走在她的身前，不由分說將一件男款大衣披在她身上。
林香勉強扯出一個笑，“謝謝，哥。”
聶晟揚捏緊了手中的盒子，冬日的陽光下，她的側臉柔和而安靜，就這樣和他並立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薄荷味。
“還有，謝謝你當年為我爸爸的事忙前忙後。”她最初以為是謝碩的關係，不可否認，答應與謝碩交往，也有這個因素在。後來，她才從林啟平口中得知，聶晟揚在背後做了那麽多事。
聶晟揚無聲地點點頭，似乎心神不定，終於還是抓住她的手腕，半拖著她走向隱秘處。林香被他一扯，忍不住喊了起來：“幹嗎啊？”
他的力道大，她掙脫不開。待兩人站定後，他將一個盒子放在她的手裏，麵帶微笑，充滿寵溺。
“送你的禮物，打開看一看？”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力度，暖暖地滲透進她的身體中。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兩人都可以清晰地看清對方的表情，林香略帶疑惑的表情，像個小女孩，可愛又純真，聶晟揚努力克製住在寒夜中抱她的衝動，看著她慢慢地打開盒子。
林香看著那個盒子中間躺著的香水，瓶身精致小巧，和自己在展廳見過的有些不一樣。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她一時也說不上來。摩挲著漂亮的瓶子，似乎能隱約聞到醉人的芬芳。她看了很久很久，一時間竟然忘了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隻是緊緊地握住。
香水瓶子下麵壓著一張紙，她拿出那張編號01的收藏證明，設計得簡潔而不失雅致，隻有兩個字——“林香”。他的字如其人，溫潤中透著堅毅。清·周星蓮的《臨池管見》對“字如其人”表述得非常具體。他說：“餘謂筆、墨之間，本足覘人氣象，書法亦然。
“你這是……”林香的聲音中透著不安，下意識地想要退還。
他預料到了她的反應，“哥哥送妹妹禮物，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個香水名字，謝小姐那邊.……”林香一時不知如何表達。
“巧合，誰讓你的名字中帶香。而且……”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就算我用你的名字，那也沒什麽奇怪，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妹妹。”
林香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腦子卻更加地清明，終於堅定地伸出手試圖將香水塞回給他，眼神倔強。
聶晟揚的眼光暗了暗，亦伸手，握住她拿著盒子的手，他的手正好覆住她的，溫暖而有力，輕聲說：“收下吧，以前在一起時，我沒送過你幾件像樣的禮物，以後你想要什麽就跟我說，我什麽都給你。” 後半句他沒有說，除了婚姻。
她的眼睛酸澀，以前，真的好久了，久到她幾乎快忘記。那段針鋒相對，又親密無間的歲月，那段懵懂曖昧，又狗血現實的歲月，那段夾雜仇恨，又含帶溫情的歲月，就那樣一去不複返了。如今的他們，就像是經曆戰爭過後的幸存者，看透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有一種物是人非的落寞。
陽光下聶晟揚眼圈微微發青，看起來極其困倦的樣子。林香拗不過他，收好盒子，說道：“我要去會場了，你……走不走？出來太久了謝小姐會來找你的。”她緊跟著補上一句：“你是不是很累？回房間休息吧？”
他的眼眸先是一暗，繼而現出一絲光彩，低著頭專注地看她，問道：“新書寫得怎麽樣了？”
“還行吧，快完結了。”林香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嗯，等寫完了我帶你出去旅遊，放鬆放鬆。”
林香隻當他隨意說說，笑了一下，沒放在心上。
她的手觸到了大衣口袋中的盒子外殼，忍不住抬頭又看了看他，他的目光卻似乎從來沒有離開她一般，眼波輕輕一觸，盡是笑意。
應酬完一天的活動，聶晟揚開車打算回家，有人在敲他的車窗。他降下車窗，聽到謝依琳在說：“我們談談。”
“上車。”聶晟揚的聲音中帶了點疲倦。
引擎聲轟響，車子在前方路口快速掉了個頭，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行駛在夜色中。車開到洛海的護城河邊，周圍隻有稀疏的路燈，點綴著無邊的黑暗。
聶晟揚穿黑色的西裝，挺拔的身軀正對著她，當他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話時，借助暗光能看到他嘴裏呼出大團大團的白氣，可是聲音還是那麽平靜。
他眯起眼看她，問道：“什麽事？”
“昨天晚上，爸爸問我，關於結婚的事。”
“哦？”聶晟揚擺出對話題很感興趣的姿態。
“我年紀不小了，爸爸說.……”謝依琳欲言又止。
“你還會聽你爸爸的話？而且……26歲並不老。
”晟揚，他們隻是，隻是巴不得我盡快安定下來。“
她的手插在口袋裏，輕輕地握緊，不知是不是因為冷，連呼吸都在輕輕顫抖，神色在瞬間變得有些低哀，又似乎矛盾迷惘。
聶晟揚緊緊抿了唇，臉色在燈光下顯得疲倦而蒼白，“你堂哥才去世不久，這個時候談婚論嫁，顯然不合適。”
“爸爸說，如果我們結婚後，他會將名下80%的股份轉讓給我。”
寒風呼呼地吹過來，聶晟揚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真不敢想象，我們結婚以後，洛海市將有多少男人要羨慕我。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娶到一個既漂亮又有錢的女人做老婆，你說是嗎？謝小姐。”
“晟揚，我知道你和我結婚不是為了錢，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假話說著說著就成真了，隨你怎麽以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