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關係有所緩和
林啟平給聶家打電話當日就收到了120萬匯款，周淑琴問起這事時，林啟平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她是聶晟揚借的錢。周淑琴也沒深究，拿著卡就直奔洛海市，她準備將卡親手交給弟弟，然後好好勸導一番，讓他今後老老實實做人。
喧鬧的街頭，不時呼嘯而過的汽車，還有衣著樸實的小販們的叫賣聲，熱烈鮮活的生活氣息濃濃地撲麵而來。任由周淑琴說得口幹舌燥，對麵的年輕男子硬是表情都沒變過，一直倚在樹上扣自己的手指甲。
“周瓚，你這個混蛋，你到底還要闖多少禍？”周淑琴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聽到這句話，被叫做周瓚的男子終於有了反應，他挑了挑眉道：“姐，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我早就街頭當算命先生了，聽說那行業老賺錢了。”
“你……算了，再不管你了，誰再幫你收拾爛攤子誰就不是人。”周淑琴氣得牙癢癢，自己的弟弟怎麽就不能像林然那樣，成熟懂事一點呢！
周瓚嬉笑著搶過她手裏的銀行卡，施施然道：“得，好好回去做好你的後媽。”
望著周瓚揚長而去的背影，周淑琴隻覺遍體生寒。本來打算送完錢就回家的，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突然不想回家了。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曉娜嗎？出來陪我坐坐唄！”得到肯定答複後，她收起手機裝到包裏，扭著腰肢進了路口的一家咖啡店。
半個小時後，林曉娜推門進來，周淑琴對她招手，“曉娜，這裏。”
“阿姨，您怎麽來洛海了？專門來看我的麽？”林曉娜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
周淑琴道：“我倒是想專門來看你，可也擔心打擾到你，這不剛好過來辦事，順便找你出來聊聊。”
林曉娜撅嘴，“噢，原來不是專門來看人家的。”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撒嬌。”
“不管多大都是您的孩子。”
這話周淑琴愛聽，聊了幾句她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將這次來洛海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林曉娜。
“這麽說，是聶晟揚借給了你們120萬？”
“是啊，我沒想到他人這麽爽快。”
林曉娜撇撇嘴，“可不是爽快，阿姨您知道他為什麽肯拿出這筆錢麽？”
周淑琴疑惑道：“不是因為他父親和你大伯是老同學的這層關係麽？”
“才不是，他們這樣的商人，不會講究這些，您沒聽說過商人重利輕別離嘛！”
“那是因為什麽？”周淑琴更好奇了。
“因為林香，他們倆關係可不一般。”
“怎麽個不一般法，我隻知道聶晟揚的父親很喜歡林香。”
“就是那種關係唄！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周淑琴大吃一驚，細想之下，在聶國華生日宴時，那兩人之間確實比較怪異。
“原來如此，哼，她可真會抱大腿。”
“可不是嘛！她在我們學校名聲不太好，目中無人，獨來獨往，很是清高。大家都傳她被聶晟揚包養了，現在是聶晟揚的情婦。”
“你大伯知道肯定得罵死她，不過暫時別告訴你大伯，既然聶晟揚這麽舍得放血，我們不妨穩住這棵搖錢樹。”
林曉娜了然，“阿姨，我都聽您的。”
回清和鎮的路上，周淑琴一直在心裏琢磨，怎麽讓林啟平再開口找聶晟揚借錢，弟弟年紀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娶媳婦，可這房子還沒著落。
林曉娜與周淑琴分別後，心情再也沒好過。聶晟揚為了林香，一出手就是100多萬，她呢？像猴子一樣被聶晟揚耍了一頓，又得到了什麽！頭頂感覺到絲絲涼意，林曉娜心裏更煩，又下雨了。
她一路小跑到林香宿舍樓下，打算守株待兔，碰碰運氣。不想剛站了幾秒鍾，就見林香從樓內走出來，抱著幾本書，一派閑適，林曉娜最討厭她這個樣子。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林香身邊，著實把林香嚇了一跳。
“你幹什麽，有什麽事嗎？”林香滿臉戒備。
“別那麽緊張，又不會吃了你，跟我來。”
林香皺眉，腳步沒有挪動分毫。
“還是你希望我在這裏跟你說。”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宿舍女生進進出出，已有不少女生望向她們。
站在走廊中間說話，確實有點奇怪。林香慢吞吞說道：“那帶路吧！”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校園一處僻靜的涼亭內，林香放下手裏的幾本書。
“林香，你可真厲害，我可要向你好好學習。”
“林曉娜，你又胡說八道些什麽？”
“你跟了個好金主，專門幫你解決各種麻煩。”
林香蹙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林曉娜雙手抱胸。
“再這樣我就走了。”林香不由有些氣惱。
林曉娜懶得跟她兜圈子了，“你繼母的弟弟開車撞死人要賠償150萬，聶晟揚二話不說就給了你父親120萬。這麽好的金主，回頭你得好好伺候，說不定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好處，到時可別忘了堂妹我呀！”
林香臉色大變，用手按著胸口，直直望著她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不信你回去問你父親，是不是拿了聶晟揚120萬。”
林香沉默，她知道林曉娜不會專門來騙她，這個堂妹一向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刺激她的機會，此番說出的這件事情，必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校園的黃昏，美得像幅畫，天色暗下來了，由淡藍變為橘黃，由橘黃變為了臘黃，又由臘黃變為土黃，仿佛是一個厲害的魔術師。太陽發出的光不再刺眼，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教學樓的邊纏上了金爛爛的光邊。
大地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校園情侶三三兩兩地在校道上漫步，晚風徐徐地拂送來一陣陣花木夾雜的幽香，使人心曠神怡，更覺夕陽無限好。林香在校園的操場上踱著步子，那麽的慢，似乎不願意去打擾這醉人的黃昏。
一陣清爽的夜風撲麵而來，接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林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片刻終是接了起來。
“在哪裏？我來接你。”聲音中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我在學校。”林香難得沒有推三阻四。
“校門口等我，十分鍾後到。”
“別在校門口，在時代廣場碰麵。”
聶晟揚掛上電話，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他還見不得光了。
時隔半月，林香再一次走進“香菀人家”，那裏有名義上屬於她的房子。車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她的手很快被一雙大手包裹住，拉進電梯直達三層。進門後聶晟揚按亮了客廳的燈，隨意問道：吃過晚飯沒有？”
“吃過了。”其實她沒有吃，正準備去圖書館還書，然後去食堂吃飯時，被林曉娜叫走了，接著又是他。
“過來，陪我下一局。”聶晟揚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茶幾下麵的抽屜，捧出一個小盒子。
林香湊過去看，盒子剛好打開，是一副圍棋。聶晟揚將棋布整整齊齊鋪開，再拿出黑白兩盒棋子，黑子放到自己手邊，白子放到林香手邊。
林香把手伸進棋罐，手指在那些溫潤的棋子裏滑動，在那些她熟悉的棋子裏滑動。最終她抓住了一枚白子放在棋布上麵，聶晟揚則拿起一顆黑子貼在上麵。
幾手之後，林香就知道聶晟揚的棋藝相當高明，他以三連星開局，隨後廣鋪戰線，大局上掌控極好，布局很快，思維敏捷，幾乎每子落下之前都不用思考。所謂高屋建瓴也不過如此。不到半小時，棋盤上幾乎滿了一半，棋藝稍微好一點的，不難看出輸贏。
“現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吧！我父親和你下棋一直在讓著你。”聶晟揚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林香莞爾，“你怎麽不直接說你父親愛屋及烏。”
聶晟揚哼了一聲，再不搭理她，起身徑直去了浴室。
林香隨手打開電視，裏麵正在播放本市新聞，林香像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一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得專注。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是悅耳的男聲飄在耳邊，“電視有我好看麽？”
林香回頭，隻見聶晟揚穿著白色浴袍，頭發上還在滴著水，水順著臉頰流到他的胸前。她隻覺喉嚨幹澀，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惹得聶晟揚輕笑出聲。
“我要回學校了。”林香麵紅耳赤，慌忙站起身。
“今晚別回去了，嗯？”聶晟揚彎腰附在她耳邊，嗬出的氣體讓她一陣戰栗。
這天晚上，林香總算體驗到了什麽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雨，雨點打在房間窗戶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林香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起活著的很多人，發生的很多事，想起死去的媽媽，想起純真美好的童年，一時間百感交集。
漆黑中，一雙手將她一把拉進懷裏，小聲抱怨，“安分點，好好睡。”
短短的六個字，像是催眠曲一般，林香居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