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林香大受刺激
林香在一道炙熱的目光中走進宿舍，月光透過窗戶靜靜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室內安靜得隻能聽到室友發出的均勻呼吸聲。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閉上眼睛似乎還能看見那張泛黃的照片。青春靚麗的少女和清俊不凡的少年，通常，人們會用金童玉女來形容這樣的組合。
她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上一輩的恩怨，下一輩的糾纏，望不到盡頭。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聶晟揚。在他們剛認識不久時，他去了華揚高中，在辦公室外麵的走廊上叫住了她，那會他是否扯過自己的頭發拿去做DNA鑒定。
後來，他們跟著旅行社一同旅遊，在景區酒店他吻了她，是否因為他喜歡上了她。漸漸地，他開始疏遠她，刻意避開她，到底是因為她年紀尚小，還是因為他已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將內心的仇恨轉嫁到她身上。
再後來，他同她發生了難以啟齒的關係，非兩情相悅，無正常交往，他有沒有一秒鍾的猶豫與遲疑，上一輩的糾紛為何要他們來背負。他知道自己對女生的誘惑力嗎？特別是像她這樣未出校門，懵懂青澀的女生。
林香握著手機窩在床上發呆，手機突然震動嚇了她一跳。撫著胸口點開手機解鎖鍵，屏幕上顯示的是她熟悉的名字。短信與電話相比好處太多了，最直接的好處就是短信能給人足夠的思考時間。比如現在，林香看到那條曖昧短信後，她可以用5分鍾、8分鍾、10分鍾，甚至更久的時間去考慮，她應該怎麽去回複。
謝碩給她發了一條短信，上麵寫著：什麽時候讓我通過試用期？
林香在黑夜的包圍中編輯短信，半響打出幾個字，卻又很快被刪除。這樣來回幾次之後，她終是歎了一口氣，直接按了關機鍵。夜更深了，林香躺在床上數著綿羊，在心裏數了不知道多少隻後，眼皮如願開始打架，睡意席卷而來。
整個晚上一直做著亂七八糟的夢，醒來時林香隻覺得頭痛欲裂。她才從床上爬下去，雙腳沾到地麵，毫無章法的敲門聲就來了。她隻得頂著亂蓬蓬的頭發過去開門。門被打開的同時，一個身影快速閃進來。
“林香，你可真能睡，我都來敲兩次門了，這次再不開我會報警的。”
“小薇，今天是星期六，怎麽不在宿舍好好休息。”林香說完打了一個哈欠。
趙小薇不屑地切了一聲，“你以為我像你啊，完全一資深宅女，我可不習慣。”
“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事先聲明，我不去酒吧。”林香一臉戒備。
“怎麽會？酒吧我也去膩了。這不高老師要過生日了嗎？你陪我去買禮物唄！”趙小薇拉著林香的胳膊，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她與高勇俊是很自然走到一起的那種，他們之間沒有人說過“我愛你”、“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等甜言蜜語。趙小薇已記不清第一次與高勇俊牽手是什麽時候，擁抱是什麽時候，接吻又是什麽時候，總之一切是在順其自然的情況下發生的。
趙小薇曾對著高勇俊撒嬌，“老師，你是不是專門為了我，才去高中教書？”
高勇俊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你老師我沒有戀童癖，那時你才多大啊！”
趙小薇不依不饒，“那你一酒吧老板，為什麽跑去教書？”
“我原本就是師範畢業的，開酒吧隻是我的副業，當老師是被家裏逼的。你不知道你未來婆婆多厲害，整天在我耳邊說開酒吧是不務正業，非得逼著我這樣一個經商奇才屈膝在三尺講台之下。”
趙小薇無語，還商業奇才呢！“不過就是個開酒吧的，有那麽誇張嗎？”
“我那是普通開酒吧的嗎？你見過叫俊哥酒吧的嗎？獨一無二，天下無雙。”
趙小薇斜睨著他並不搭話，高勇俊猶如鬥敗的公雞，哀歎道：“好吧，我隻是個普通開酒吧的，不過就是個開酒吧的。”
趙小薇好整以暇地接話，“所以呢？”
“所以，我們倆普通對普通，天生一對。”
趙小薇笑罵：“臉皮厚成城牆了，多少天沒洗臉了。”
“寶寶，你來摸摸看，最好身上也摸一遍，看哪裏的皮最厚。”
趙小薇一把揪住高勇俊的耳朵，疼得他哇哇直叫，“謀殺親師啦！”
林香刷好牙時，看到趙小薇站那傻笑，洗好臉時，看到趙小薇還是站那傻笑，等換好衣服時，趙小薇仍然站在那傻笑。
林香忍無可忍，“回魂了，回魂了，高老師來了。”
“哪兒呢，哪兒，高老師。”趙小薇四下張望。
待她看到林香捂著嘴直樂才反應過來，“你戲弄我，林香你學壞了。”
“走吧，小師娘，陪你買禮物去。”林香難得開她玩笑。
縱然趙小薇大大咧咧到了一定境界，也被一句小師娘弄得羞紅了臉。
冬日的校園，不似其它季節那般鮮活，陣陣寒風吹來，刮起地上的落葉。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通往校門的大道上。盡管隔了一段距離，還是可以看到門口聚集的一堆人。今天是周六，往常的這個時候，門口總是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車，這個周末當然也不例外。
“奇怪，那邊是在幹嘛呢？又不是動物園，難道是有帥哥？”趙小薇兩眼放光，腳下的步子跟著急促起來，拉上林香就往聚集地衝去。
剛從校門內邁出第一隻腳，林香便看到聶晟揚那輛拉風的賓利，他本人正戴著墨鏡斜靠在車上，三五個學生成群在距離車子幾步遠的地方竊竊私語。
“裝什麽裝啊，有錢了不起啊！”趙小薇也瞧見了聶晟揚，一臉鄙視小聲道。
“別看了，我們走吧！不是要去挑禮物麽？”林香隻想盡快離開。
這時，穿得花枝招展的林曉娜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走向聶晟揚。兩人耳語幾句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車。
聶晟揚上車之前，往林香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很快收回視線，摟住身旁的林曉娜。很好，她一點也不在意嗎？他突然非常討厭她那幅淡然的樣子，高勇俊之前還對他說，林香人淡如菊，心靜如水。可在他看來，那種淡然著實讓他抓狂，他情願她過來質問他，打他一巴掌，推開林曉娜。
“香香，你沒事兒吧！”趙小薇看到精神恍惚的林香，有些擔憂的問。
林香怔了一下，似乎靈魂終於回歸到軀殼內，她輕輕搖頭，扯出一個笑容。
“你別笑了，你這笑比哭還難看，如果難受你就哭出來，別什麽都憋心裏。”
林香的眼淚在眼圈中打轉，她閉上眼睛沉默許久，原本要流出的眼淚總算退了回去。她記得閨蜜裴染也說過類似的話，“如果難受你就哭出來，別什麽都憋心裏。”《流星花園》裏麵的花澤類告訴杉菜，當你想要哭的時候就倒立,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林香在心底低語，其實不用倒立也可以。
“算了，我們先回宿舍，看你也沒興致陪我逛街了。”
“對不起，小薇。”林香低著頭，雙手絞著衣服下擺。
“行啦，跟我有什麽好客氣的，該說對不起的是聶晟揚。”
她們一路沉默，回到了宿舍，趙小薇估摸著林香也不會去食堂吃飯，於是翻出兩包方便麵泡了，準備當成她們的午餐。
林香看起來顯然情緒非常低落，趙小薇為了讓林香從剛才的陰影中走出來，冥思苦想了好半天，總算想到一個自己覺得好笑的段子。
“香香，我給你講個關於方便麵的笑話吧！”她打開其中一碗方便麵，挑起一根麵條對林香振振有詞，“我們要經常吃方便麵，你知道為什麽嗎？你一定不知道，方便麵怎麽能多吃呢！不營養不健康，還放了防腐劑。”
趙小薇見林香抬頭看她，得意地接著說：“經常吃方便麵死後會變成木乃伊，變成木乃伊之後怎樣呢，變成木乃伊之後永垂不朽。”
林香隻覺頭頂有烏鴉飛過，趙小薇的笑話雖然聽著很冷，不過心情倒比剛才在校門口要好上許多。“小薇，謝謝你。”
“傻瓜，謝什麽，我們是好朋友，我還是你師娘呢！我不罩著你對得起這個稱呼嗎？”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林香的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她不是為聶晟揚而哭，不是為得不到的感情而哭，而是為這份珍貴的友誼而哭。趙小薇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輕輕拍著她的背，“我說你就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聶晟揚不是你的良人，太難以琢磨了。我覺得你的竹馬謝碩還不錯，對你又上心，為人又靠譜。大家都說，忘記一段舊戀情的最好方式是，在最短時間內去開始一段新戀情。要不，你試試？”
林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然後重重點頭。“小薇，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