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至深處
“子淩呀，不，應該叫歆如，既然你都已經知道真相了，那我也沒必要繼續為你編造身份了。我跟蘇月很早以前認識，可以說，我們夫妻已經很多年了，蘇月一直不想再生，她告訴我，她有個女兒，如果再生，就會覺得虧欠她的。”鄭澤成聲音壓得很低，看來是心疼妻子的自我折磨，所以過來打歆如談心。
“她不生就對得起我嗎？”歆如悲涼地笑了笑，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個借口，鄭澤成過來，是準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嗎？這對夫妻，打一開始，就抱著各種目的地接近她。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傷害自己孩子的，你也生過孩子，當失去孩子的時候，你也生不如死過，將心比心，你應該明白，蘇月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拋棄你，你看看她，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她在工作室中，拚了命的設計，滴水未沾，粒米未進，你忍心看她這樣繼續自我折磨下去嗎？”鄭澤成沒想到歆如的心會這麽堅硬，甚至可以用無情來形容。
“她是想讓我可憐她嗎？可以，我可以去勸她吃飯，就當是我還你們的恩情。”歆如淡淡地說著，轉身，剛要準備去工作室的時候，被鄭澤成給喚住了。
“尹歆如，你這樣做給誰看？”鄭澤成冷冷地質問她，“如果你沒心，或者打心裏不想去叫蘇月，就別進去，你想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親媽在工作室餓死累死，那我也無話可說，希望你到時不要後悔。”話落，鄭澤成離開房間。
門關上的一刹那，歆如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小臉緊擰，眉頭緊蹙，心中五味雜陳，相當複雜，她真得想看蘇月這樣折磨嗎？這是他們夫妻的苦肉計嗎，她被耍得還不夠嗎？他們的套路太深，根本無法摸透，歆如明白，她真得鬥不過他們。
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像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不停地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下來，可許這個漩渦停下來的時候，她會沉到底，永遠也起不來了。
歆如怔了好久，她始終踏不出那一步，她真得沒辦法在朝夕之間，就原諒蘇月的一切，她不是聖人，難道鄭澤成的一兩句話，就會打動她，那些勸解，動人的話，誰都會說，歆如自己也會說，可是能不能接受，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要妥協，還是不妥協？虛偽地妥協嗎？
是，她必須活得虛偽一些，鄭澤成都發話了，她還能繼續強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必須為了一口氣忍著。
硬著頭皮，歆如從房間暗吸幾口氣之後，緩緩地走出房間門，剛準備去工作室敲門的時候，蘇月將門打開，看到歆如的時候愣了一下，說道：“子皓受傷了，正送往醫院。”
“怎麽會受傷的？”歆如不解，因為早上他還好好的，說今天有吻戲之類的，怎麽現在就受傷了。
“剛剛劇組打來電話，說是一場開車追逐的戲，子皓的車出了故障，直接衝出護欄，現在送往醫院。”蘇月急急地解釋著，匆匆忙忙地進入她的房間，提了一下包，轉身看著還有發愣的歆如，問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歆如應了聲，她理應過去的。
“老鄭剛剛已經先過去。”蘇月解釋過後，看著歆如，心想著，在一切真相被撕開之後，還能跟歆如說一些話不被排斥，她真得心滿意足了。
“我開車送你吧！”歆如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但她話一落，蘇月雙眸泛紅地看著她。歆如沒有發覺，著急地拿著車鑰匙，就下樓提前。
蘇月緊跟在她的身後，上了車，車開出鄭家，一直駛向醫院。
醫院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鄭氏公子因拍戲遭遇車禍，這劇還沒播，估計要先火了。蘇月跟歆如是在這群記者的擁擠之下，進入醫院的。
當到了子皓的單人病房時，隻見他腿上打了石膏，臉上有些小刮痕外，精神還算不錯，正啃著蘋果。看到歆如到的時候，蘋果啃在嘴裏半天沒有咽下去。
子皓估計是沒想到歆如竟然會這麽快到，本來想在她麵前裝得傷勢嚴重一些，博取她更多的憐愛，想不到計劃這麽快就失敗了。
“子皓，怎麽樣了，還疼嗎？你開車的技術不是很好嗎，怎麽會……”蘇月上前，關心地摸著子皓的俊臉，心疼地嘮叨著。
“沒事，那輛道具車估計沒有檢查好，刹車不靈，所以撞了出去，還好，沒有一命嗚呼。”子皓說著，將眼神投向蘇月後麵一直保持沉默的歆如，二人四目相對過後，歆如不以為意的將眼神轉向別處。
“這件事，我不會輕饒的。”一旁的鄭澤成厲聲說著，“通知律師，讓劇組中負責道具的，還有一幹負責人，必須為此次事件做出解釋。”
“爸，你能別管我的事情嗎，你這是要幹嘛，讓劇組賠個精光，讓這部劇直接夭折？”子皓明白鄭澤成想趁此機會，讓子皓斷了演藝事業，對，讓這個劇組賠個精光，讓其它人看看，敢請鄭澤成的兒子拍戲，他們要有足夠的財力賠得起才行。
“這件事，我不會這麽算了，明白嗎，隻要你一天是我鄭澤成的兒子，你的大事小事，我管定了。”鄭澤成根本不理會子皓。
子皓拉了拉蘇月的手，使了使眼色，讓她勸勸父親，別把事情稿大。蘇月一向寵愛這個兒子，立馬明白子皓的意思，於是，上前，看著鄭澤成，道：“我們出去，我有事跟你說。”
“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鄭澤成不走。
蘇月沉下臉，不由分說，直接將鄭澤成拉了出去。
房間裏還有一個子皓的助理，子皓望了望助理，說道：“你也出去吧，這裏已經有人照顧，你不必留在這裏。”
“好。”助理乖巧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歆如平靜地看著子皓，隻見他揮揮手，讓她靠近一點。
“我站在這裏，一樣可以看你，為什麽要靠近？”歆如不想上去，隻見子皓俊臉擰了一下，打了一個冷顫，弱弱地說道：“能過來幫我拿一下尿壺不，我急。”
歆如一聽，瞬間崩潰了，“你是故意的嗎，剛剛你爸，蘇月還有助理在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尿急呀，還把他們支開。我告訴你，我不會拿的。”
“好吧，就讓我憋死好了。”子皓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衝著歆如默哀了幾秒。
“我真得被你打敗了，捉弄我，你覺得開心嗎？”歆如已經覺得天暗沉了半邊，她不是沒伺候過病人，沒辦法，她上前，蹲下身子，在床下找了找，病床下什麽都沒有，哪來什麽尿壺，真是的。
歆如抬頭，看著子皓，“床下什麽都沒有呀！”
“本來就沒有，護士還沒拿過來呢？”子皓衝著歆如淡淡一笑。
“你騙我？”歆如皺眉看著他，隻見他大手一伸，替歆如撫平著眉間的緊皺，笑了笑，“沒騙，我隻是想知道你關不關心我而已。”
“有意思嗎？”歆如生氣地起身，還沒站穩，被鄭子皓一拉，直接倒在他的身上，隻見他，準確無誤的鎖定她的唇，吻了上去。
“唔……”歆如用力撐開子皓，卻被他抱得更緊了，直到門被人打開，鄭澤成跟蘇月進來後，二人錯愕地看著他們。
子皓就是故意要給鄭澤成看的，看到父親進來，他才鬆開歆如，一臉挑釁地看著鄭澤成，“你們怎麽這麽快就進來了？”
“子皓。”蘇月震驚地看著歆如，再看看子皓，壓低了聲音，道：“我說過了多少次，別這樣，別這樣，你們怎麽能……”
“情至深處，自然而然。”子皓引用了他在戲裏的一句台詞。鄭澤成顯然被氣到無語了，一句厲話都沒說，看到正在一擦嘴的歆如，這手已經握成了拳。
“歆如，你跟我出來一下。”鄭澤成眼神銳利，衝著歆如重重地說著。
子皓可能知道自己玩笑有些過，也察覺到了鄭澤成估計不會在他身上使什麽暗招，反正他從小到大，叛逆習慣，也招架慣了，可歆如不同。
“爸，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跟歆如無關。我是一廂情願的，剛剛是我強吻她的，我喜歡她，我想要娶她。”鄭子皓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讓歆如更加尷尬得要命。
“好了，別再說了。”蘇月也責怪著子皓，真得是多事之秋，什麽事都往一塊趕了。
鄭澤成根本不理會子皓，帶著歆如出了病房，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陽台，站在高處，俯望醫院的全景，沉默了許久。
歆如靜靜地呆在鄭澤成的身後，在等他的問話。果然，幾分鍾後，鄭澤成緩緩地轉過身，問：“你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歆如被這一句，問得有些發懵，這個問題包含太多的含義，事情發生這麽多，她又不知道該回哪件事。
“你跟子皓什麽時候開始的？”鄭澤成直接切入主題。
“沒有開始。”歆如坦然地回答著，“我對子皓沒有任何超出姐弟間的感情。”
“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子皓怎麽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鄭澤成這句話一落，歆如震驚地看著他，原來她在鄭澤成的眼中，竟然是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
歆如萬萬沒想到，一向沉著穩重的鄭澤成會說出這種侮辱人格的話，頓時覺得好笑又可悲，她落寞地笑了笑，“是呀，我這種女人，的確是不要臉。”
鄭澤成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火氣太大，用詞不當，立馬降低聲調，道：“歆如，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要明白，你比子皓大，你還……”鄭澤成頓了一下，歆如明白他想說什麽，不就是她不能生的問題嗎？
她淡淡一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