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針鋒相對
詹美英在婦科陪了唐思敏一兩個小時後，就身體不舒服，下了樓。這俗話說得好，冤家路就窄，果不其然，在住院部樓下大廳，歆如幫慧娟辦完出院手續，剛準備離開，就與詹美英正麵撞見。
慧娟見歆如的腳步停滯不前，再注意她的目光，不解地推了推歆如的手，問道：“怎麽了？”
“你先去外麵曬曬太陽，我馬上出來。”歆如目光始終盯著詹美英，淡淡地衝著慧娟說著，慧娟是個識趣的人，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可她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歆如瞪著詹美英，冷冷一笑，上前，“詹董，哦，不，按理，我該稱你一聲伯母。”
“別叫我伯母，你這一聲伯母叫得我不舒服，現在俊軒不在，你也不必在我麵前演戲。”詹美英一向很有優越感，任何人在她麵前，都顯得特別的卑微。以前的歆如確實如此，但如今，她沒必要在她麵前低頭。
“那也好，叫你伯母，我覺得自己特虛偽，是吧，詹美英。”歆如那雙大眼眯成一彎月牙，很客氣地笑著。但眼神中挑釁的厲光像把利劍，似乎要穿透這個看似高貴的女人。
“尹歆如，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詹美英冷眼瞪著歆如，上上下下鄙夷地瞅了好幾眼，“你全身上下散發著窮酸味，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你看上俊軒，不就是因為俊軒有錢，能夠給你好的生活，所以你才奮不顧身的爬上他的床。”
“是又怎麽樣，反正黑的白的，隨你怎麽說。”歆如不想苦逼逼讓詹美英住口，別再詆毀她，現在她跟俊軒已經沒關係了，何必在詹美英麵前裝得跟白蓮花一樣，的確，她不必裝了，也不必跟這個女人客氣了。
“我知道你現在想幹什麽，想揪出當年車禍的證據，送我進監獄，可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憑你，有資格，有能力嗎？”詹美英冷諷著。
“有沒有資格，有沒有能力，我們走著瞧呀，你老人家可得活得長久一些，我比你年輕，就算看不到你進監獄，我也可以用眼睛看著你不得好死，你說對不對？”歆如的口才果然變得跟以前極不相同，表麵上和和氣氣，說出的話卻是氣死人不償命呀。
“你……”詹美英瞬間被氣到了，她指著歆如的鼻尖，罵道：“你罵我不得好死，我看你才應該去死，你這個惡毒又貪婪的女人，我詹美英活著的一天，是絕不會接受你這種女人的。”
“霍俊軒有你這個媽，我一輩子也不會跟他好的。”歆如頂了上去，惡狠狠地逼近詹美英，“你以為你夠狠，你以為你可以操縱一切，錯了，我告訴你，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製造車禍死亡的名單給弄錯了，你要是弄死了我，一切就結束了，俊軒哭哭幾天，傷心一下，或許重新找個人，再戀愛，然後結婚，一切皆大歡喜。”
“你說得沒錯，我最應該弄死的是你。”詹美英揚起嘴角冷笑著，“你提醒了我，我既然可以製造一次，也可以製造第二次，你嫌命長，我會成全你。”
“哎，不好意思，剛剛你說得話，我的手機都給錄了下來，特別是剛剛那一句，非常的清楚，你說我要是死於非命，就算不是你做的，會不會也算在你頭上。”歆如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在詹美英的麵前亮了亮，問道：“要不要放給你聽一下，你的聲音夠不夠磁性，夠不夠清晰呢？”
“你敢陰我？”詹美英震驚地仇視著歆如，沒想到她會有這麽一招，真是失策了。現在怎麽辦，這個女人比以前可難對付了，她的背後有鄭澤成撐著，現在是有恃無恐呀。
“哎呀呀，我這麽一說，你就信了？”歆如嘲笑幾許，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我這人呢，還算是光明正大，不會像某人那麽陰險，我沒有錄音，剛剛隻是嚇嚇你而已，看看你這張老臉，嚇得皺紋又多了幾條，不值得的。”
“你……”詹美英捂著胸口，這次真被氣到了，這血壓值估計已民經爆表了，她顫抖地看著歆如，“惡婦！”
“又裝病，這幸虧是在醫院。”歆如挑眉望向另一邊，“那邊是急診室，要不，我送你進去。”
“你沒那麽好心。”詹美英才不會接受歆如的好意，如果不是她的愚弄，她怎麽會被氣到血壓升高，頭暈腳輕的。
“我的確是沒那麽好心。我要是救你一命，豈不是殺生了？”歆如愛莫能助地笑了笑，反正急診就在旁邊，就算她倒地，也有人及時會救她的，她幹嘛要充當好人，就算她願意，在詹美英的眼中，也隻是黃鼠狼罷了。
歆如出門，隻見慧娟真得乖乖地坐在住院部門口的花圃邊上，曬著太陽，歆如上前，“走，回家吧，我送你。”
“剛剛那個高貴的女人是誰呀？”慧娟最喜歡八卦，就喜歡打聽這種事情。
“你沒認出來嗎？她是霍俊軒的媽，百川的董事長，一個強勢又可怕的女人。”歆如咬牙，含著恨介紹著詹美英。
“那就是你婆婆了。”慧娟舌頭太快，這話一出，歆如的步伐立馬停了下來，她側身，鄭重地看著慧娟，警告著。
“慧娟，我們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瞞著你，就算你說錯話，我也不想計較，但是你說話的時候，麻煩你帶著腦子，詹美英的兒媳婦，霍俊軒的妻子是唐思敏，不是我尹歆如，你說她是我婆婆，意思是我介入霍俊軒的婚姻了？”歆如有些氣氛，估計是剛剛跟詹美英過招過，這氣本來就不平。
慧娟被歆如給罵愣了，緩了好久，委屈地癟癟嘴。歆如見狀，知道 自己剛剛脾氣有些衝，立馬道歉，“對不起，我其實不該對你發火的，就算有火，也應該向那些傷害我的人噴才對。”
“歆如，我隻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會發火的，以後我不開這種玩笑了。”慧娟也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其實歆如的痛苦，她是知道的，但體會不到，畢竟自己沒經曆過她那種的痛苦，自然是不能感同身受了。
“回家吧！”歆如深吸一口氣，語氣很淡地說著，她去提了車，讓慧娟站在醫院的門口等她，開車出來後，將她稍上。
一路上，因為剛剛的玩笑開得有些過，慧娟乖巧地坐著，沉默著，一句都不敢亂說話，直到車開到她的宿舍樓下，慧娟這才推開車門，歆如下了車，陪著她上了樓。
“歆如，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慧娟有點心虛的說著，她注意著歆如臉上的表情，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剛剛這一句是否有說錯。
“生氣了？”歆如挑眉看著慧娟，“剛剛我話說得有點衝，別生氣了。”
慧娟搖著頭，“沒，我沒生氣，我怎麽會生氣，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就是這樣，說話太快，有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這話已經出去了。”
“明白。”歆如淡淡一笑，“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回鄭家一趟，有些事情，躲避不是辦法，總得想辦法解決。 ”
“你要回去麵對你親媽？”慧娟瞪大雙眼，驚奇地看著歆如。
“是，不麵對，她會以為我怕了她，是她虧欠我，不是我欠她，我有什麽必要去躲避。”歆如目光暗淡，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發呆。
“也對。”慧娟輕聲附和之後，坐在椅子上，用手托著頭。
“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了。”歆如上前，輕拍了慧娟的肩，離開房，將門關上，驅車回到鄭家。鄭澤成在大廳內，看到歆如失蹤了一個晚上之後，終於回來，立馬起了身，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歆如的腳步也停留了幾秒，沉默地看著鄭澤成，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上了樓。蘇月可能早就聽到動靜，立馬從她的工作室跑了出來，剛好與上樓的歆如正麵相見。
蘇月表情激動卻猶豫著，欣喜卻害怕著，她幾次想開口，卻又沉默了下來。
歆如見狀，頭也不回地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將門重重關上。不是說好了，回來要正式麵對這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可為什麽見到她之後，那麽多想說的話，都咽到肚子裏去了。
她真得太沒用了，霍俊軒的事解決不了，拖泥帶水，連蘇月的事情，她也這般態度，不行，她怎麽可以允許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退縮。這裏是蘇月跟鄭澤成的地盤，如果話不挑明了，彼此尷尬不說，以後如果天天這般敵對，都成仇人了。
歆如鼓足了勇氣，將門打開，隻見蘇月正落寞地站在她的房外，她顯然也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門這樣突兀的打開，也把她嚇了一跳。
“你……正好，我們聊聊。”歆如鬆開手，將門放開，自己轉身走進房中。
蘇月愣了好幾秒，才恍然過來，弱弱地走了進來，將門輕輕關上，然後走到歆如的身後。
“歆如……”蘇月淺淺地喚著她的名字，她覺得昨晚過後，歆如肯定視她如仇人，可是結果還是挺好的，子皓回來的時候，有帶話過來，說得都是好話，可她不信，她明白歆如心中有諸多的怨言，她能接受。
“那次在醫院，我們第一次相見，你已經認出我了，對嗎？”歆如轉身，看著蘇月，質問著。
蘇月點點頭，“我找過你，以前的孤兒院拆了，我……”
“孤兒院拆了，你才找？”歆如調侃地看著蘇月，“你為什麽不等地球爆炸了，這樣，全世界都團聚了。”
“歆如，有些事情，我真得是迫不得已的，我明白，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也知道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彌補你，你想怎麽樣，你告訴我，能做的，我盡量都替你去做，好嗎？”蘇月把自己說得好卑微，整個人就差沒跪下來哀求了。
“蘇月，我記得我一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會原諒那些拋棄孩子的女人。那是因為我自己曾經也被人拋棄過，所以我鄙視那些狠心的父母。”歆如語氣很重，絲毫不留情麵，“我真得太天真了，我天真的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好人。”
“歆如！”蘇月傷感地落下淚來。
“蘇月，就當昨晚我沒聽見，我們還跟以前一樣相處，不過，我無法再叫你媽，因為我一叫，就會覺得無比的惡心。”歆如狠狠地落下話之後，衝著蘇月再道：“出去吧！百川的事，我會替鄭總解決的，我會還鄭總這個人情，一旦還完，我們兩不相欠。”
“歆如，你我之間不存在欠人情的事情，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蘇月解釋著，以前不知道關係之前，歆如怕欠人情，可是母女之間，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及了。
“一碼歸一碼，我說了，我會忘了你的身份，我們還可以和平共處，就這樣，其它的事不要再多說了，我也不想聽，你出去吧！”歆如怕自己的脾氣再次爆裂，對著蘇月是一陣不耐煩跟狂吼。
蘇月怔了幾秒，“好好好，我出去，你別生氣。”她努力地想安撫歆如的心情，可她明白，她才是那根導火索，她再不出去，估計歆如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月一出去，將門關上之後，歆如望著那扇門，心情矛盾到了極點，整個人崩潰地躺在床上，她沒有再哭泣了。
跟安安的視頻時間也快到了，歆如起身，整了整心情，開了視頻，安安早已在視頻那頭等著了，著急地看著歆如。
“媽媽，昨天怎麽沒有跟安安見麵呀？”
“昨天你慧娟姐姐吃壞肚子住院了，媽媽在醫院陪慧娟姐姐呢。”
“慧娟姐姐太貪吃了，才會吃壞肚子。”安安在那頭捂著嘴巴竊笑著，驀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然後將臉靠近鏡頭，輕聲地說道：“媽媽，安安有弟弟了。”
“弟弟？”歆如不解地看著鏡頭中的安安，“哪來的弟弟呀？”
“林奶奶說，弟弟還小，不能跟媽媽見麵。”安安嘟著小嘴說著，“不過弟弟好可愛呀，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現在還會叫呢，他還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叫奔奔。”
“奔奔？”歆如一聽這名字，頓覺好笑，怎麽會有人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奔跑的奔嗎？是希望孩子將來成為飛人嗎？
“那安安現在跟奔奔是不是成為好朋友了，你是姐姐，有沒有照顧弟弟呢？”歆如覺得有個小孩陪著安安也不錯，能讓她有姐姐的責任感。
“有呀，不過林奶奶說，她會照顧弟弟，安安隻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這兩天弟弟生病，發高燒，都住院了。”安安傷感地說著，很不開心的樣子。
“安安，你小時候也經常生病呀，弟弟還小，等他長大了，抵抗力強了，就不會生病了。”歆如安慰著。
“嗯。”安安開心地衝著歆如甜甜的笑著。
跟安安視頻了有一個小時多，這個女兒越長大，嘴巴就越甜，而且好多貼心的話都會說，看著她那麽開心，那麽幸福，歆如覺得欠鄭澤成的就更多了。
此時，門被人敲了幾下，歆如回過神，上前，將門打開，隻見鄭澤成站在外頭。
“我能進來嗎？”鄭澤成說著。
歆如點了點頭，鬆開手，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