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隻要你當穿針引線人
國家規定春節假是三天，事實上都要延長兩三天。初四那天，李雪雁、楊英桃、胡翠蓮來給陳悟道兩老拜年，準備上班。陳悟道和陳無柄計劃初五回鄉拜年，正好接上。
春節前留醫病人回家過年了，群眾習慣喜慶節日不看病，可以放心回去拜年。馮部長為加快康複進程沒回南寧過年，節日不間斷治療。他的兒女全家都在初三來看望他。
兒女看到馮部長的病大有起色，不再懷疑他的就醫決定，放心他在榆州治療。對陳王六也讚賞起來，稱讚中醫是國粹，肯定陳無柄的醫療方案。陳無柄很受鼓舞。
陳無柄要回老家拜年，馮部長為節約時間，仍叫司機用車接送，初五送去初六晚接回來。
汽車開到白家村，開漂亮汽車來拜年，在白家村還是破天荒頭一回。這時間村民剛吃過早餐，還沒去走親訪友，看到漂亮汽車開進村，都想知道這是誰家豪客，要看個究竟。
村民猜測應該是去白支書家，這村子除了他沒誰有政界豪客，誰有這樣牛皮呢？
汽車從白先光家大門路過，卻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開，車窗玻璃是反光的，從外麵看不清裏麵，這就引起議論紛紛。車裏豪客是誰？去誰家呢？他們更加好奇想要知道了。
汽車開到陳氏祠堂終於停下來了，村民誰也沒有想到從車上下來的是陳悟道父子，個個都睜著驚奇的眼睛，這陳王六是當官了還是發橫財了？陳姓族人立即歡欣鼓舞起來。
在白家村，陳姓是小姓人數不多，家族力量不夠強大，常常被大姓壓製，對村事務沒有發言權。如果家族有一個人當官，或者是闊佬情況就不同，陳無柄變闊當然揚眉吐氣。
陳無柄給每家長輩送上一份，由一塊豬肉四紮麵條一包餅幹組成的禮品，這就是農家傳統的肉麵禮，也就是臉上有光給麵子的意思。對孩子就給紅包打賞，包裏是一塊錢。
族人都熱烈歡迎陳悟道父子到自己家作客，都要往自家拉，陳無柄左右為難，這是麵子上的事，不能厚此薄彼，最後，尊輩二奶奶決定就在祠堂，全族招待陳悟道父子。
各家都把最好的果品、米花、特色糕點端出來，就在祠堂開團年會。要好的白姓鄰居都趕來參加了，曾經讓陳無柄救治挽回一條腿的白先明、死裏逃生的白先祿、白家榮都來了。
那些經陳家父子醫治好的病人，對陳家診所興旺發達，陳無柄混得風生水起很欣慰，嘖嘖稱讚不絕。發財沒有忘本，還惦記白家村的鄉親，不計前嫌更是讚許有加。
陳家祠堂的團年會氣氛融洽友好又熱烈，大家在一起互祝新春愉快，高談闊論展望未來，完全沒有那些姓氏的偏見和排擠。陳無柄父子就像粘合劑，把鄰居關係粘合起來了。
白先榮兒子細弟也得了一個紅包，幾個牛奶糖，拿回家炫耀。白鐵梅挺著大肚子沒出去，聽說有漂亮汽車來村裏拜年，就估計是陳無柄，在龐衝婚禮上已經見到過了。
陳無柄能夠出人頭地榮歸故裏，白鐵梅也相當欣慰，那些仗勢欺人打擊壓製陳無柄，壓出一個闊佬，說明自己眼光獨到沒有看錯人，那些瞧不起陳家、抵毀陳家的應該自慚形穢了。
白先光、白先榮滿頭黑線，陰沉著臉悻悻的說：“不就是坐輛蛤蟆車麽？什麽了不起的？”
劉偉附和這意見：“就是嘛，他們就是坐飛機也是個臭王六，媽媽的，得瑟個啥！”
“哼，騙了幾個臭錢就回家耍威風，他陳家就抖得起來了麽？白天做夢！”
“沒錯，那臭小子就是要惡心我們，說不定到拐彎處蛤蟆車就翻下去，四腳朝天呢！”
別的白家族人可不是這麽想，陳無柄能量這樣大，進城不到一年就發橫財闊了，要是在村裏，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白老大對他處處限製打擊排擠，倒讓他因禍得福啦！
有熟人發財變闊那是個很好的話題，陳無柄變闊回家拜年消息，隨著村民走親訪友傳播出去。雖然不是新聞渠道，不久，就有許多村莊的居民知道陳無柄的事了。
陳無柄抽空去了外婆家拜年，這禮節必須盡到。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舅舅陸心紅，又做了村幹部，他找到了當年的感覺，精神煥發。他認為是借外甥的東風，這才交上好運。
陳無柄到來，陸家的人都要拉他到自己家裏坐一坐，陳無柄隻好每家都走過場拜年。
村支書聞訊陳無柄來了，趕到陸心紅家會見陳無柄，寒暄幾句過去，就談起村子到櫪木鄉的道路問題。這條土路還是20年前修的，已經被雨水衝得溝溝坎坎，實在該修了。
人要富先修路，這思路很對頭，路不好村裏的果品、山貨就難到集市交易，農村經濟難以發展，陳無柄雖然不是這陸家寨的人，那也支持村幹部這個振興村經濟的計劃。
“支書，為解決群眾溫飽奔小康，修路發展經濟，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早該做啦！”
“是呀，是呀，都說若要富先修路，這計劃早就有了，你支持我們不愧心紅外甥啊！”
陳無柄心裏暗笑，這是好事，誰都可能讚揚一句，難道非要是陸家外甥才支持嗎？
“支書，凡是對群眾有利的事，群眾都會積極支持，有你和村委的領導會成功的。”
支書點頭道：“這話是不錯，群眾肯定支持，但是，我們資金遇到難題，沒法動工呀！”
陳無柄心想，這支書什麽意思？修路資金所需不菲，這是要求我捐助支持嗎？
“唷，修路耗資不少，預算需要多少錢？你們籌集了多少資金呢？”
“陳王六呀，說來慚愧，村委會沒有錢，所需資金巨大，各家手頭都很緊，拿不出多少錢來修路，群眾認為靠集資沒法完成，所以這修路計劃就一直擱淺，沒有實施啦！”
陳無柄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吧？你們一個錢也沒有，要求我為你們修路？我沒這能力呀！
“支書呀，你也清楚修路所需資金巨大，很抱歉，我一個人也沒能力修路，對不起了。”
“我知道一個人沒能力修一條路，你誤會了，陳王六，我們那能要求你為我們修路啊！”
支書搖頭晃腦的否認，要求一個親戚獨力為村子修路，那不是腦子進水扯淡嗎？
“事情是這樣的，陳王六，今年區裏有一個修路項目分給櫪木鄉，幾個村都在搶，圍著書記鄉長轉圈，我們陸家寨可能落在他們後頭了，是想請你出山幫忙爭取啦！”
陳無柄撓撓腦袋，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這爭公家項目的事競爭相當激烈，這跟搶錢差不多，用盡智商什麽辦法都有人想得出。自己對這個是外行，怎麽找上我呢？
“我說，支書，我從沒爭過項目，根本不懂門道，是一個門外漢，你找錯人啦！”
支書搖頭不承認：“我們不需要你懂門道，更不用你赤膊上陣，隻要你當穿針引線人！”
這就更奇怪了，陳無柄笑道：“支書，有沒有搞錯，櫪木鄉幹部我一個也不認識啊！”
“你不認識鄉幹部不要緊，”支書曖昧的笑道：“你認識大官，認識區領導就行啦！”
陳無柄噗哧一笑，繞了這麽大彎子，他原來打這個主意！這支書走後門可算是奇葩了。
“支書呀，官越大越不管這樣的事，他是省府的部長，能管這村裏的小事嗎？”
“陳王六，這不用部長管呀，你不是認識區長嗎？有部長的麵子區裏能不買賬嗎？”
這貌似很有道理，沒有幹部不在意上級領導的，支書的如意算盤是利用區裏的關係，讓鄉領導重新考慮陸家寨的要求。當然，如果區長關心一下陸家寨，那就超越其他競爭者了。
“支書，李區長是正直的清官，你這是明目張膽走後門，見了區長要刮你胡子呢！”
支書不以為然，雖說是走後門，那是為了集體，不是謀私利，被刮胡子也無所謂。
“他是清官就更好，不用見區長，見他身邊工作人員，這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陳王六，你有這樣大的麵子，他們肯定要買賬，他隻要給鄉裏打個電話，問題就解決啦！”
哇塞，走後門還有這樣多的學問，陳無柄想，支書的話也有他道理，走後門也無可厚非。
“我說，支書呀，區長身邊工作人員還不如書記鄉長大，鄉裏會在意他的電話嗎？”
“哎，你這就不懂啦！陳王六呀，他們身後是區長，他們能不戴區長的帽子說話嗎？”
嘩！這不是狐假虎威嗎？不說出來陳無柄真沒想到會這樣，那麽，把自己從拘留所撈出來的，也可能是工作人員借了廖書記的帽子，要不，怎麽會有小車送回診所呢？
“好吧，支書，我認識李區長的方秘書，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怎麽操作就無能為力啦！”
“方秘書？那太好了，不是我是心紅去見他，你隻要說心紅是你舅舅就行了！”
就這樣簡單？陳無柄不禁要失笑，拉皮條是件難堪的事，既然這樣就做一回皮條客吧！
說好了走後門的事，支書敬了幾杯酒，他說要回去準備項目材料，就匆匆告辭了。陳無柄想到白家村要收草藥，老爸要忙不過來，已經說好，龐衝年後開工就帶出城去。
陳無柄回到白家村，草藥已經過秤收得差不多了，隻是沒有捆紮算賬。祠堂裏已經擺好了酒席，那是各家各戶湊成的長桌，陳氏族人都要來跟陳悟道父子共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