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煮熟的雞飛了
龐衝到廣播室找到白鐵梅,給她說了白家村扣押了他的車。找派出所愛理不理,找劉鄉長,劉鄉長推給林秘書,林秘書打電話找不到人的情況,讓她找她爸把車要出來。
白鐵梅自從診所合並,陳無柄不辭而別,一直沒有陳無柄的消息。陳家人回答別人的詢問隻說,兒大不由爹,他一怒出走,可能到廣東打工去了。東西南北中,發財去廣東,是有不少人到廣東打工,這符合基本情況,沒有人懷疑,白鐵梅也相信去廣東了。
“龐衝,你的車拉客的怎麽跑到白家村去了?他們為什麽扣押你的車?你沒做什麽吧?”
陳無柄吩咐城上開診所,暫時對家鄉人保密以免橫生枝節,連白鐵梅也不告訴。現在白鐵梅問到,不說出收草藥那不可能,白鐵梅知道自己不可能做草藥商意,這就不好搪塞了。
“鐵梅,我在陳家祠堂收了車草藥,你爸帶人連車帶貨搶走了,把我趕出村外,什麽理也不講就跟土匪一樣太霸道啦!我打不過他們,隻有走人,你把車要出來吧!”
“龐衝,你跑去收草藥幹什麽?這錢不好賺你給誰收的?衛生室要用草藥,他不扣你的車才怪呢!車我去說說給要出來,草藥可能給沒收了,”
“白鐵梅,這藥不能沒收,”龐衝湊近她小聲說:“藥是給陳無柄的,不是他我收什麽藥!”
“啊?給他的?”白鐵梅吃了一驚,他沒去廣東?“龐衝,他在那兒?要藥開診所嗎?”白鐵梅想想也對,陳無柄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光明診所黃了那肯甘心?必定計劃東山再起卷土重來,證明他自己才符合他的個性。他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會泄密嗎!
“白鐵梅,他在城上建設路開了家診所,叫暫時保密誰也不告訴,我給他拉草藥出去。”
診所開到城上去了?好!白鐵梅心中叫了一聲,有誌氣,黃了鄉鎮上的就開到城上,這回老爸是鞭長莫及阻撓不了啦,陳無柄,好樣的,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
“他混賬!對我也保密嗎?不告訴我那有不出事的,笨死了!龐衝,你也是!”
“是,是,他說告訴本來不要緊,就怕你家的人從你表現看出來,他們會猜出計劃的。”龐衝知道白鐵梅的脾氣,她責備你隻有接受,罵過了還是給辦事的。
白鐵梅聽龐衝也說得有理,就拖出單車:“走,我載你,我們回去,把車要出來!”
龐衝和白鐵梅騎了單車回到白家村,直接就去村委會,龐衝的農用三輪車就停靠在村委會院子裏,白家德正在解開繩子準備卸下草藥。有了這車草藥診所能堅持些日子了。
“白家德,不用解這繩子了,把車的搖把給我拿出來!”白鐵梅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說,白家村的族人都知道她的脾氣,沒有做聲,以為她是要用車把草藥拉到診所去。
白家德看到她單車載著龐衝回來的,心有疑惑,讓人去報告白先榮,一邊說:“大妹,這幹苦力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你回家休息喝茶,我們幹就可以啦!”
白家德看龐衝站在白鐵梅旁邊,就對龐衝喝道:“小子,你來幹什麽?白家村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還不快滾,想等著吃竹竿麵喝辣椒水麽?”
龐衝仗著有白鐵梅膽肥起來,一腔窩囊氣正想發泄:“我想幹什麽關你屁事!白家德,你這就是龍潭虎穴,我不是就來了嗎,那又怎樣?竹竿麵辣椒水就留給你享用吧!”
這話刺痛了白家德的神經,丟那麻的,這臭小子在那兒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到村委會這樣放肆,不是你跟著大妹來的,老子打你滿地爪牙!以為你是誰?
“丟那麻的,臭小子,骨頭癢癢了麽?老子給你鬆鬆!”白家德雙眼冒火,說著就迫近龐衝,白鐵梅轉臉對著他瞪眼,怒目而視那威嚴讓他不寒而栗,惹火她沒有什好果子吃。
白家德收住腳步陪笑道:“這小子太狂了,白家村是他放肆地方麽?不知天高地厚!”
“白家德,我說找搖把出來,有沒有聽見?”白家德忙說已經叫人找去了。
這時族人把農用三輪的搖把找出來,送到白鐵梅手上,白鐵梅遞給龐衝:“發動車子!”
搖把用力搖了幾圈,柴油機突突的吼叫起來,噴出一串串黑煙。這時白先榮趕到了。
“大妹,你這是要幹啥?發動車子去那裏?小子,停下來!”白先榮感到事情不對,這龐衝顯然是跟大妹熟識的,他告狀碰釘,肯定是找上大妹救駕了,她要放跑他!
“二叔,龐衝是我高中同學,我答應把車輛還給他了。”白鐵梅直言不諱,她無所顧忌。
果然,大妹是來放車走的!這小子真會鑽空子,怎麽就找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比那鄉長、派出所要管用!這小子對白家村、對大妹這樣熟悉,他收草藥幹什麽呢?
“大妹,你這同學太猖狂,竟到我們村挖衛生室的牆腳,你爸很生氣,這車還要扣他幾天,要不然,什麽阿貓阿狗都來搗亂那還了得?扣他的車就是以儆效尤!”
“二叔,龐衝不是不知道規矩嗎,不知者不怪,扣兩天警告就夠了,讓他走人了事吧!”白鐵梅這不是要求白先榮放車,她不怕擅自作主,老爸不在家正好先斬後奏。
白先榮知道大妹什麽事都敢做,她要一意孤行自己可能攔不住她放車,就是大哥也奈何不了她。衛生室正等著用這些草藥,放跑了車還好說,這藥就不能放跑了。
白先榮對站在旁邊的白家德喝道:“呆站著幹什麽?白家德,不是吩咐你卸車嗎?衛生室等著用呢!”白家德如夢初醒,大妹不是拉藥到診所,而是要放跑這臭小子!
“不用卸車了,二叔,我已經答應龐衝,把草藥一起還給他,我們村也不在乎這草藥!”白鐵梅已經知道這草藥是陳無柄的,他沒藥怎麽開診所?當然不願意卸車了。
說的真輕巧,我們村不在乎這草藥!白先榮心裏很生氣,衛生室非常在乎這批草藥!你裝什麽大方,說還給他就還給他呀?怎麽變得這樣吃裏扒外,胳膊往外拐呢?
“大妹,那不行,你爸說,藥一定留下給衛生室用,誰來要也不給,你別自作主張好嗎!”
白鐵梅知道這藥的重要性,衛生室她不關心,陳無柄需要才是最重要的,那能把藥留下空車走:“二叔,龐衝是我同學,扣車幾天已經夠了,藥材是人家買的,憑什麽沒收?衛生室用藥自己買去,難道我們白家村已經衰敗沒落,要靠剪徑來維持了嗎?”
白鐵梅的話尖銳刻薄,明顯透露著惱怒,白先榮驚訝得打了一個寒噤,這妮子吃什麽懵了?這樣維護那臭小子什麽意思?難道是陳無柄出走廣東斷了念想,看上這小子了嗎?
“大妹,怎麽這樣說話?把你老爸看成什麽人了?這小子是你什麽人?比老爸重要嗎?”
“二叔,老爸重要公理更重要,都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白家村要是邈視公理擅取他人財物,那不成了剪徑嗎?這要傳出去白家村還有立足之地麽?”
白先榮用狐疑的眼光審視著白鐵梅,她什麽時候關心考慮白家村的榮譽和地位了?讓她為了祖宗家族放棄仇家子另選別人,她就是不幹,說自己的幸福跟那些沒關係!
“我說,大妹,現在這樣關心白家村興旺,白家族人的立足問題,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爸讓你為了家族拋棄仇家子,怎麽說那跟你不相幹呢?胳膊往外拐也不是這樣吧?”
白鐵梅被噎了一下,被白先榮揪住了辮子,這時候不能服軟,否則這藥材就沒法送給陳無柄了。她咬咬牙橫下心就耍賴起來:“一碼歸一碼,我現在就關心立足不成嗎?”
白先榮看她沒了底氣,就耍起橫來:“你愛關心就關心好了,這藥草必須留下,白家德,呆著幹什麽?還不快卸車!丟那麻的,吃喝倒踴躍,幹個事磨磨蹭蹭!”
白家德當然願意扣下這免費草藥,立即就動手解繩子。白鐵梅變了臉色,柳眉倒豎杏眼圓張手指指定白家德:“住手!白家德,我的話沒聽見嗎?我說不卸就不卸!”
白家德目瞪口呆停住了,做手下人真難,兩個都是權威人物,聽誰的呢?這姑奶奶從小就霸道,沒少動手打人,她連白書記都敢忤逆,還怕誰呀?被她扇兩耳光可劃不來。
“大妹!你這是要幹啥?為了這臭小子要忤逆你爸嗎!越大越不懂規矩了!白家德,看什麽看,卸車!”白先榮臉色鐵青,一個同學的麵子而已,這女子的心真難捉摸!
白鐵梅怒容滿麵,眼睛冒火喝道:“白家德!你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白家德剛動手又被迫停下來,眼睛眨呀眨的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不知所措。
白鐵梅向三輪車走過去他趕緊閃開,這年紀的人了給扇耳光,臉往那擱?白鐵梅氣呼呼的跳上三輪車,沒好氣的對龐衝喝道:“還等什麽?給我開車!”
三輪車加大油門,突突的吼叫,拐彎駛出大門,立即掛上高檔,一路黑煙向村外駛去。白先榮和白家德麵麵相覷,做聲不得,丟老牟的,好不容易逮住的野雞,煮熟還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