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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相信邪不壓正

  旁聽席上議論紛紛,有人喊了一聲:這是陷害忠良!法官看情況不好掌控,宣布休庭。陳無柄懷疑休庭之後就有幕後交易,就像讓自己舉證一樣,但是,不願意也沒辦法。


  辯論到這裏,旁聽觀眾有了一個印象,那就是這中毒,預先策劃好的痕跡很明顯,是為查封服務的一步棋,查封背後還有貓膩。兩局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背後有大人物。


  當然群眾裏沒有誰能證明這些,但是,這並不妨礙猜測的傳播,聽眾不需要證明,越是神秘莫測的東西,越是傳播得快,越是傳播得廣。這是小道消息的規律。


  李文輝的形象在老頭老太太嘴裏很糟糕,他的代名詞由最先的‘壞種’擴展為‘惡狼’‘黑心蘿卜’。他走出工商所遇到的大多是猜疑、蔑視的目光,連平時見了就點頭哈腰賠笑的,現在見了他也把頭轉向,眼睛瞧著別處假裝沒看見。這讓他非常惱火。


  惱火的還在後頭,街頭巷尾的議論難免被兩局耳目聽到,兩局領導得到報告很是生氣,堂堂國家機關形象怎麽這樣糟糕?說的好像某人豢養的狗,媽媽的,這李文輝幹什麽吃的?讓他負責調解,維護形象掙回麵子,怎麽越搞越糟糕?兩局領導都把他叫去罵了一頓。


  兩局領導仔細聽了法庭辯論的經過,也沒找到李文輝愚蠢的地方,形勢逆轉似乎是難以預料和控製的。但是必須采取措施,要不然淪為老百姓的笑柄,還怎麽工作?


  公安分局長說:“老劉,找秦胖子去,媽媽的,別沒事人一樣,這屁股該他擦幹淨了!”


  李文輝被刮了胡子,那些妒忌他紅得發紫的同事幸災樂禍,那些看不慣他趾高氣揚的冷若冰霜。群眾是那蔑視的目光不理不睬,他就像鑽進風箱的老鼠,兩頭都是氣。群眾怎麽看現在是不重要了,要命的是領導怎麽看,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位置,栽跟鬥就慘了。


  李文輝還不承認自己失敗,形勢逆轉是意外,他的殺手鐧還沒有使出來,還有力量置對手於死地,讓他樂極生悲。力挽狂瀾轉敗為勝需要法庭配合,他硬著頭皮去見劉局長。


  劉局長剛去找了秦胖子回來,秦胖子胸有成竹,掙回麵子要自然,掙回麵子破綻百出那也是徒增笑柄。這話貌似有理,有些事是越描越黑的,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李文輝知道領導肯定磋商過這官司的事,為了避免唐突,就試探著問:“劉局長,都是我不好,法庭調解失控,情況對兩局不利,我辜負領導的期望。局長有什麽指示?”


  劉局長望了怯生生的李文輝一眼,他的畢恭畢敬、任勞任怨還是有價值的。“文輝呀,我們是國家機關,代表國家行使權力,我們形象損害就是國家形象損害。你覺得還有能力對付嗎?沒有這能力,我們就應該快刀斬亂麻,盡快消除這惡劣影響!”


  李文輝眼睛骨碌碌一轉,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劉局長,這無賴王六非常狡猾,我跟他同學幾年,深知他的脾性尚且被他鑽空子,別人不了解恐怕更難對付了。我還是勉為其難吧!”


  劉局長猶豫不決一會兒,似乎下了決心:“好吧,臨陣換將兵法所忌,你準備怎麽做?”


  李文輝滿眼感激:“局長,中毒案有紕漏,無賴王六揪住這點。我們退一步,打成平局,診所撇不脫嫌疑,餐館同樣有責任,拘傳竹節蛇癩疤三,讓他外逃,責任推他們身上。兩局發現無賴王六證書有造假嫌疑,加上中毒突發事件采取行動查封,匆忙忘了辦證,出發點是為了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這樣就暇不掩瑜了。局長,你看這樣辦行嗎?”


  劉局長想了想,這樣做貌似很自然,中毒是竹節蛇他們的事,兩局查封其實因為假證書,中毒事件隻是巧合。這樣就師出有名,忘了辦證是疏忽法治觀念不強而已。


  劉局長摸著下巴,雖然不是理想結局,保住了兩局麵子,他任勞任怨默默為人民不計自己得失,這還可以接受。隻是不能把無賴王六繩之以法,這實在太遺憾了。


  “文輝,你不是說那證書是那王六軟肋嗎?你不準備往軟肋插刀了?”


  李文輝目露凶光,夢裏都想插臭無賴幾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軟肋,那有不插之理?現在首先照顧領導情緒,平息他們惱怒最要緊,其他的就先讓位再說。


  “局長,首先挽回惡劣影響要緊,證書能攻破更好,一時破不了就另案處理也可以的。”


  劉局長一拍桌子:“我看能成,我跟他們打個招呼,李文輝,就這樣辦!”


  陳無柄、李雪雁和唐姐回到診所,陳無柄和唐姐先上樓看病人,李雪雁開門營業。今天的辯論揭露竹節蛇跟姚國誌是一夥,她就確定姚國誌是竹節蛇收買的卒子,他們犧牲這卒子打擊診所,目標還是自己。不能威脅陳無柄,就拐了個彎陷害,企圖一箭雙雕。


  李文輝已經下作到淪為大流氓的走狗,連那點薄薄的偽裝也不要了,他正在為主人撲咬獵物,麵目猙獰可憎。這已經不是鬥氣報複,是蓄意陷害!矛頭不但對準陳無柄,置之死地而後快,也捎帶著自己有下毒的嫌疑。李雪雁十分憤慨,嘴唇在發抖。


  在學校時候隻覺得李文輝心術不正,聰明用錯了地方,陰謀鬼計整人是鬥氣表現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陰險到陷害人不擇手段。有這樣的同學,實在是學校的恥辱!


  陳無柄和唐姐看過病人下來,骨痂生長有了起色,生長緩慢果然跟感染有關。從目前情況看生長比較均勻,沒有長歪的跡象。唐姐沾沾自喜,感染雖然心驚肉跳,畢竟過去了,因感染骨痂生長緩慢,因緩慢而生長均勻沒有長歪,說不定還是因禍得福呢?


  唐姐去叫午餐,李雪雁忍不住跟陳無柄說:“陳無柄,你看出來沒有?這中毒、查封都是那陰險無恥黑心蘿卜導演的!他是大流氓的走狗,比竹節蛇還要麵目可憎!”


  “我早就懷疑黑心蘿卜當狗頭軍師了,雪雁,所以我逼迫何胖子,要他說出跟姚國誌吃喝的人。我懷疑姚國誌也不是食物中毒,老鼠藥是劇毒,混進飯菜殃及必多呀!”


  陳無柄臉色凝重,眼神流露出一絲悲哀,李雪雁心裏一緊:“陳無柄,你懷疑下毒?”


  “雪雁,我想,隻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黑幫雖沒文化警惕性卻很高,別人不吃的東西他未必吃,隻有在他神誌糊塗的情況下才容易得手。”陳無柄歎了口氣,說出他見解。


  李雪雁想這很有道理,所以他們必須到餐館喝酒,醉眼朦朧下就容易下手,然後送姓姚的回家,發病了就送醫院。“陳無柄,喝醉下毒,醉得人事不知,毒死人了呢?”


  “可能是一個幫的兄弟不忍心他死吧?沒人守著他必死無疑。雪雁,幸虧他沒死,要是真死了,無證執法就有理由,抓我們進班房真不敢反抗,等到洗脫冤枉不知何時了。”


  陳無柄這一說,李雪雁立即變了臉色,猶覺芒刺在背,進了那沒天日的地方就隻能由他們擺布。爸爸說過,他兩個右派同學在那呆了二十多年,托鄧小平的福才能出來,有些就冤死在裏麵了。撥亂反正後應該沒有這種事了吧?這法治就是好啊!

  “陳無柄,那我們真要感謝竹節蛇沒有毒死姚國誌啦?如果你被抓進去了,真不知那大個子民警怎樣修理你呢!那黑心蘿卜威脅繩之以法,陳無柄,你沒害怕他嗎?”


  陳無柄聳了聳肩膀,點頭說:“那當然,畢竟姓姚的也是一條生命,他中毒不是自願的。黑心蘿卜威脅繩之以法是他一相情願,狂妄自大的人要撲空的,我不怕他,你怕他嗎?”


  “陳無柄,你不怕我就不怕,在學校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李雪雁眼瞄著他說。


  陳無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怕就好,要是害怕,還是回家比較安全。”


  李雪雁很失望,她願意他拍胸膛說,對,就不怕他,有我在呢!叫我回家什麽意思?

  “陳無柄,大流氓目標是我,這次他設局是我連累了你,讓你陷入險境,是不是後悔了?”


  陳無柄聽出了這話外之音,連忙說:“雪雁,我不是這個意思,什麽連累了我,他恨我比恨你要厲害得多,大流氓目標是你,那隻是玩弄,不像我要置之死地而後快呀!”


  李雪雁心裏翻江倒海,陳無柄糊塗,什麽隻是玩弄,我要是屈服於玩弄會這樣抗爭麽?

  “陳無柄,說得真輕鬆,你知道這玩弄對女子意味著什麽嗎?是生不如死!你願我這樣?”


  “不,不,雪雁,我決不會讓他陰謀得呈的,隻要我還有一口氣,”陳無柄發現李雪雁很激動,眼睛閃著淚光,急忙拍胸膛安慰她:“雪雁,相信邪不壓正,我們會挫敗他的!”


  這時唐姐叫了飯菜回來,發現雪雁淚花閃閃驚訝的問:“小李,你怎麽啦?”唐姐又瞧瞧陳無柄,觀察是不是吵嘴了:“陳王六呀,你是不是欺負小李啦?”


  “沒有啦,唐姐,陳無柄怎麽欺負我呢?”李雪雁急忙擦了一下臉:“剛剛灰落眼裏了。”


  唐姐嘻嘻的笑道:“沒有就好呀,陳王六會不會治這病?你給小李吹吹眼睛吧!”


  李雪雁急忙說:“唐姐,灰已經揉出來,沒事了,我們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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