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他真是個惹禍精
陳無柄剪掉褲腿檢查了一下,傷勢很重,脛骨斷成三截,皮肉青紫,多處創傷,確是需要截肢的病症。斷成三截的脛骨愈合困難,很可能要留下後遺症風險很大。
“方老板,蘇老板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幫助是義不容辭。既然是朋友我就直言不諱了:脛骨斷成三截,中間那段不能自然愈合,那個醫院都必須截肢。我不能保證愈合良好,隻能盡力而為,骨頭可能長歪,而且治療時間比較長,必須在這裏住院換藥。”
蘇老板全神貫注看著陳無柄,他很年輕不像有豐富經驗的王六:“陳王六,別的沒問題,主要是我舅子的腿是否能夠保住?骨頭長歪是什意思?是不是不能走路?”
“蘇老板,病人的腿是可以保住,骨頭長歪的意思是,由於中段斷骨自生能力很弱,主要靠兩頭骨痂生長包裹,兩頭的骨端就大於中段骨端,如果生長不均勻就可能一邊偏大,像歪了一樣,如骨質增生,走路可能引起疼痛。所以我說隻能盡力而為。”
蘇老板腦子在迅速轉圈,任何醫院也不會作醫療效果的保證,就是看感冒也不保證吃了藥就好。陳王六是開誠布公,能把腿保住已經是神醫了,那能保證斷骨長得大小一致呢?
“陳王六,能保住病人的腿,以後能夠走路已經很感激你了,盡力而為就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病人很痛苦請你馬上用藥吧!用最好的藥,錢不成問題!”
“好吧,我立即清創止痛,請把他抬進手術室!”陳無柄立即取出清創藥酒和腫痛消來。
手術室其實是半個雜物房修理粉涮而成,裝上天花板防止落塵,沒有無影燈隻有熒光燈跟醫院的相比實在寒磣,不過,從王六角度看就很高級了。手術台鋪上白布病腿下放上淺盆,陳無柄開始清創止痛,蘇老板的人幫助固定病人,藥酒不斷淋在患處。
初時病人大聲叫喊,隨著陳無柄用藥酒不停撫摸,叫聲減弱。陳無柄由撫摸改為抓捏,慢慢把骨頭位置擺正,待到病人不再呻吟,就讓一個力量大的抓住腳跟把小腿拉長,陳無柄迅速對正骨茬,立即鬆開。他仔細摸著檢查,對得整齊然後用綿紙浸透腫痛消包上,夾板固定後,陳無柄就準備製藥。抬頭突然看到李文輝,他不知什麽時候到手術室來了。
陳無柄愕然望著李文輝,心裏咯噔一下,他查封診所來了?查封得真是時候!他努力鎮定自己平靜的說:“哦,是李文輝來了,對不起,有一個骨折重病號必須馬上做手術,你們要查封診療所,隻好麻煩你們等一等,另外找個時間,我們再說吧!”
“什麽?查封診所,憑什麽?”蘇老板驚叫起來,舅子砸壞了腿,稍動一下都痛失魂落魄,陳王六不用麻醉藥隻用藥酒,那麽用勁拉腿對骨茬都沒有哭喊,真是神藥。剛看到希望就要查封診所,那舅子的腿怎麽辦?診所都沒有了,這條腿不是廢了嗎?
李文輝看蘇老板那樣緊張,心裏越有一種生殺予奪的優越感,他假裝親切友好的說:“老鄉,骨折重傷應該去大醫院診治,怎麽到沒資質的王六店看大病呀?省錢也不是這樣啦!”
“我們去了大醫院,他們要截肢,病人才17歲,沒了腿人生就毀了。隻有陳王六能保住他的腿,我不找他找誰?你們要查封診所,等我的病人好了再說!”
李文輝假笑著不回答問題:“老鄉,大醫院都保不住病人的腿,這小小王六店能保住嗎?設備這樣簡陋,衛生條件又差,如果細菌感染不但腿保不住,連命都要丟了呢!”
蘇老板是個相信運氣兆頭的人,聽他這樣說很生氣,喝道:“烏鴉嘴!誰要你嚼舌頭?老子吉星高照逢凶化吉,要丟命就丟你的!回家讓細菌感染你!”
李文輝本想趁機誹謗陳無柄,嚇唬病人走掉,叫陳無柄吃癟,沒想這鄉下佬封建迷信反咒罵他,討了個大沒趣。他走到店麵,陳無柄不在,隻有李雪雁在看店賣藥。
李文輝手下小林,正嘻皮笑臉的跟李雪雁搭訕,李文輝瞪了他一眼,小林立即肅然站到一邊。“雪雁,我跟你說的考慮好沒有?陳無柄真的是個惹禍精,大小麻煩就沒斷過,是不可靠的人。跟他在一起必定被連累,這次藥品中毒是你經手的,我可以不追究你,離開他吧!”
李雪雁鄙夷的掃他一眼,心裏怨怒,不就是因為有你,陳無柄才麻煩不斷嗎?貓哭老鼠假慈悲!我跟他在一起關你什麽事,可靠不可靠我比你清楚,誰要你假惺惺!
“你說的沒錯,藥是我經手的,李文輝,要追究就追究我好啦!我不在乎!”
“哎,怎麽這樣說,你照方抓藥,充其量隻是協從者嘛,主要責任人不追究怎麽能隻追究你呢?你這樣善良,即使有錯也是無心之過,我負責處理這案子,那樣做不成糊塗蟲了嗎?”李文輝看她不但沒嚇著,反而要替陳無柄承擔責任,心裏酸溜溜的,又裝公正。
“李文輝,藥方沒有錯,診所沒有該負責的人。如果你不是糊塗蟲就應該明白,查封診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告訴你,陳無柄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已起訴你們,你是被告之一,你已經無權處理我的診所。姚國誌要控告我們就請到法院起訴。”
李雪雁很討厭跟李文輝扯淡,狼怎麽裝也不是外婆,那偽君子的嘴臉看著就惡心,幹脆拋開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表明態度,指出他無權處理,不用裝活菩薩了。
李文輝臉色突變,目光陰森又怨恨,丟那麻的,老子無權你倒有權麽?臭婊子以為傍上臭無賴就是大樹根了嗎?有你哭的時候!他咽了兩口唾沫鎮定下來。
“我說,李雪雁,什麽時候他成你男朋友了?就不怕白鐵妹一腳把你踢幾個跟鬥嗎?在學校玩玩假冒風光一下可以,居然搬到店裏住,玩過火了不怕樂極生悲嗎?”
李雪雁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李文輝的話像錐子專找她的痛處紮,譏刺她沒男朋友找陳無柄玩假冒的風光。她努力壓下一腔火氣,在偽君子麵前絕不能輸了氣度。
李雪雁故作輕鬆笑了一笑:“李文輝,沒聽說過弄假可以成真嗎?白鐵妹的腳是專對付你這些男人的,你小心就好不用擔心我,陳無柄是不是我男朋友,你問他不就知了嗎?”
李文輝看殺手鐧沒打暈她,嘿嘿冷笑道:“據我所知,白鐵妹沒有那麽好說話,陳無柄也不敢違拗她,雪雁,即使你願意做小,恐怕她眼睛也容不得沙子啊!”
李雪雁咬了一下嘴唇反擊說:“是呀,白鐵妹曾經是你的女朋友,很了解她個性呢,她把你蹭掉換上陳無柄,你也不敢違拗她是吧?唉喲,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李文輝的臉一下子變綠了,目露凶光,咬緊牙齒,手指在變幻位置,這是他內心的創痛,偏偏給撒進了一把鹽。心裏恨罵:臭婊子!老子一定毀了你!
這時陳無柄從菜市買了隻小公雞回來,準備宰了製藥接骨。李文輝就把氣撒他身上:“陳無柄,我們來是執行公務,雖然是同學,也不用宰雞招待吧!宰了雞還是要公事公辦哦!”
陳無柄看看他望望李雪雁臉色,兩個都氣鼓鼓的,就估計他們經曆了一場激烈的唇槍舌劍,冷冰冰的說:“是呀,公事公辦我又何必浪費時間招待呢?我就把這雞捶成肉醬,李文輝,隻好你請自便啦!”說著就往裏屋走。李文輝叫了聲等等。
“陳無柄聽說你上了大學,怎麽也不擺個謝師宴呀?同學們想給你賀喜也找不著門啊!”
陳無柄聽這話言外之音,就是指醫學院畢業證書之事,他查到執照材料上的畢業證書,認為那是偽造的,我高考落第沒上大學的資格,故意挑一句讓我心慌意亂。
“很抱歉,通知書來的時候我在深山挖藥,擔擱了時間來不及擺謝師宴了,多多包函呀!”
李文輝心裏罵道:真是臉皮比牆厚,沙鍋都戮破了還要裝!以為別人是幾歲小孩隨便騙嗎?“哦,原來是這樣,對了,陳無柄,這大學讀得好好的,你怎麽想著回家當王六呢?沒有完成學業多可惜呀?堅持一下完成學業就是幹部,那多好呀!”
陳無柄瞟他一眼故意裝不懂他的意思:“回鄉服務父老鄉親,解除他們的病痛不是也很好嗎?讀書為了明理,學以至用,王六可以救人危難造福家鄉,何必一定當幹部呢?”
騙子!你就吹吧,以為吹死牛不上稅是麽?等我拉你天光化日之下看你怎麽吹!
“陳無柄,境界很高思想很先進呀,讀大學的人就是不同哩!哦,能談談姚國誌中毒事件嗎?我這裏有他的控告信,兩局委派我調查的證明書,是不是要看看我的證件呢?”
“不必了,李文輝,你隨便調查,街道有不少我的病人,我負責任的說姚國誌中毒跟吃診所的藥無關。他如果不同意可以到法院提起訴訟,醫學委員會作監定。”
李文輝心裏冷了半截,這臭無賴有反偵查經驗,毀滅了證據,做好了狡賴的準備。
“陳無柄,市、區領導指示中毒事件調解處理,你不願意調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