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忘了我們是吧
陳無柄接受鄧冠文的建議，對私人診所藥店的市場調查。首先到開發區工地找鍾山紅，她一身工作服戴頭盔曬得黑了些，看起來更成熟更有力量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工，開攪拌機、開升降機，還是電工能看懂施工圖紙，有知識就是比沒知識的農民工進步快。
“陳無柄，這樣久了也不來看我們，有了白鐵妹把我們都忘了是吧？”鍾山紅故意壓著喜悅，板起臉來嗔怪陳無柄，她碰上過李雪雁，也說陳無柄畢業後沒找過她。
“那有嘛？我是那樣無情無義的人嗎？畢業後我就進過一次城，就是帶你進工程隊那次，時間倉促就見了林美芳和你，讓美芳給李雪雁她們帶個話，以後就沒進城啊！”
鍾山紅把嘴一撇嗔怪說：“就是嘛，開診所就那麽忙嗎？誰給你們進藥材呀，這樣久都沒出來還說沒忘呢！是白鐵妹不準你出來吧？她老爸同意你們的事了嗎？”
陳無柄搖頭擺手辯解說：“你這就冤枉白鐵梅啦！鍾山紅，你覺得她有那麽小肚雞腸，那麽霸道不準我出來嗎？她參加工作當鄉廣播站播音員了，不會那麽小器的。”
“白鐵妹當播音員了？她運氣真好，她沒對你霸道，看來她老爸的坎還沒過去，陳無柄，你更沒指望啦！你這次出來是不是準備找李雪雁？你把我的自行車騎去吧！”
陳無柄心裏不是滋味，怎麽同學都要是這個觀點，把白鐵梅瞧扁了呢？難道是自己當局者迷他們旁觀者清嗎？還是他們對白鐵梅有些成見呢？但願他們是後者吧！
“不是的，鍾山紅，白鐵梅沒有變心。我這次出來是準備在城上開診所，就在開發區這一帶，你認為成嗎？近來工地有沒有工傷的？你知道這一帶有幾個診所藥店嗎？”
“哇，你真的願意到城上開診所啦？這太好了，兩個星期前南邊那個工程隊，一個工人從手腳架上掉下摔斷了腿，你要在就好啦，開發區有10個隊在施工，意外受傷難免，好些有家有孩子的，有了病痛醫院比較遠，都到建設路那個藥店坐診醫生那裏看病。”
“鍾山紅，那坐診醫生是中醫還是西醫？還有其他診所藥店嗎？”陳無柄眼睛一亮，這情況跟以前了解的基本一樣，就是不知這位同行技術怎樣，應該去看看。
“是西醫，據說是從衛生院辭職出來單幹的，陳無柄，和平菜市那邊還有一個藥店，你騎車去看看就清楚了。”鍾山紅剛說完包工頭從工地那邊轉了過來。
“唷！這不是王六兄弟嗎？是什風把你吹來了？”包工頭老遠就打招呼，他還記得王六。
“方老板，近來好啊，你是越來越發福了，今天特來看你不歡迎嗎？”陳無柄笑嘻嘻的上前握手，去年看好他的牙痛後看出他有高血壓，讓他少喝酒，吃些中藥穩壓。
“歡迎呀，你是神醫怎麽不歡迎呢？你來看我？是看鍾妹敘舊情吧！”方老板心情很好。
“一個是同學一個是朋友都要看呀！方老板我這同學沒成累贅，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鍾妹很優秀的，不愧是高中生呀，好些技術她一看就會，你娶了她那可有福哩！”方老板嘻嘻哈哈的逗樂，把鍾山紅羞赧得臉紅到耳朵邊。
“方老板開什麽玩笑，我有女朋友的，我跟鍾山紅隻是同學啦！”陳無柄連忙辯解。
“哎，王六兄弟，就是有老婆也不礙事呀？家裏一個老婆城上一個老婆，不是頂呱呱的事嗎？別人想要也要不來呢！”方老板一味的尋開心，鍾山紅噘著嘴走開了。
“好啦，方老板，玩笑開得鍾妹都惱了，說正經的，我準備到城上開診所，你看如何？”
“好呀！你開診所我最歡迎，我隊上工人都知道你用藥靈，叨念著你呢！我給別隊工人說一說，有病有痛的都到你診所去，你放心，以你的技術很快就會出名！”方老板大大咧咧的拍胸膛，雖然說那些承諾未必一定能做到，他支持陳無柄開診所倒是真心的。
“那就多謝方老板鼎力支持了，”陳無柄抱拳一揖：“有你這話我就有信心找鋪麵開張啦！”
陳無柄又問了些工地情況，告別方老板，騎了鍾山紅嶄新鳳凰自行車向建設路駛去。
健民藥店座落在建設路和新華街交叉點上，陳無柄把車停好漫步進去，曲尺形玻璃藥櫃外安了張桌椅，一個30多歲戴眼鏡瘦瘦的醫生，在給一個婦女看病。旁邊條凳上還坐著兩個老婦和一個麵如黃土的人，他們應該也是等待看病的病人。
陳無柄走近櫃台看擺在裏麵的藥品，一男一女兩個營業員在照單配藥沒有理會他。一個先陳無柄到店的男子不耐煩的敲著櫃台，女營業員翻著白眼噘著嘴：敲什麽，等等。
瘦子醫生那邊，婦女拿了藥單送上櫃台，一個老婦挨近桌子絮絮叨叨的說：“大夫，還是不行呀，唉，肚子還是隱隱作痛，想吐吐不出來，每天，天快亮的時候就內急拉稀，這腿很不得力，唉，上不了樓梯，走幾步氣就喘，唉，醫生，這，這是怎麽了？”
瘦子醫生拿聽診器在她的胸腹幾處聽了聽，皺了皺眉頭：“阿婆，你這老胃病是慢性病，沒有那麽容易好，要長期吃藥，不要吃上幾天又停下來，病情要惡化的呀！”
陳無柄心裏嘀咕，這是什麽胃病呀？很明顯是五更瀉，脾土不製腎水，腎陽不足累及腸胃，怎麽是慢性胃病呢？過了一會老婦拿了藥單送上櫃台，陳無柄瞥見藥單開的是：胃舒平、維生素B、維生素C、阿托品。陳無柄搖搖頭，吃這藥病能好才怪呢！
過了一會兒輪到麵如黃土的看病了，他應該是一個老病號，看這醫生也不止一兩次了，他在訴說肋脅疼痛、頭暈眼花，肚子不舒服沒食欲，吃藥效果不佳精神恍惚。
“老叔，你這是乙肝處理不當轉慢性肝炎，很難好的，隻有長期吃藥控製“三陽”緩解症狀，你不是住過院也沒好嗎？拿藥回家慢慢調養，注意食具用品和家人分開，常消毒啊！”
陳無柄想，慢性肝炎是西醫的短板，大醫院都沒辦法根治，住院隻能管管‘三陽’緩解症狀，出院不久複發，這瘦子醫生也隻有開肌苷、維生素搪塞算了。
從健民藥店出來，到了和平菜市，海生連鎖藥店就開在菜市斜對麵，經營的是西藥和部分中成藥，沒有專職坐店醫生，有一個中年男子營業員，根據雇客訴說的症狀介紹他購買某種藥品，他顯然是一個藥品知識比較豐富的人，在充當醫生的角色。
到海生連鎖藥店買藥品的人，看樣子多數是本地居民，以及買菜順便購買所需藥品的人，防治感冒、不適、小外傷等不用去醫院的輕微疾病，光顧的人也不少。
陳無柄心裏盤算，既然診所連同中藥店，那麽擴大經營範圍也賣西藥，在名氣沒有打出來商意清淡情況下，藥店也能維持開支，萬事開頭難，能站住腳就不怕了。
光明診所被合並，陸招弟不是白家村人被退回家去了，陸青蓮是家庭婦女，不宜在診所任職回了白家村。村委會派白德全和原衛生室護士李素芳，接管光明診所，他們沒說要陳無柄上班，也沒說不要，陳無柄拂袖而去。大概，這正中白家人的下懷了。
陳悟道是醫生隻管開處方，早上騎車上班傍晚騎車回家，財政大權都在白德全手裏。陳無柄沒有發作，這也好，省得跟他們扯皮，估計這診所不出幾個月就被敗光了。
陳無柄選擇診所店鋪的時候，要求地方比較大，房間比較多，就是考慮家裏的人都要出來，製藥需要房間，接骨手術也需要房間，人住也需要房間。不是如瘦子醫生那樣，有一桌一椅就解決問題的，這在張老板看來就有些像開醫院了。
地方大房間多，租金自然要比較多，在剛開張的時候壓力是相當大的，誰也不敢說能夠一炮走紅。陳無柄也想過隻找個小鋪麵開張，降低投資風險，這樣就沒法製藥作接骨手術，猶其是危重病人必須留下觀察，在診所用藥隨時掌握病情變化，以防發生不測。
跌打骨折是陳家祖傳的強項，是打出名聲豎起招牌所必須，看好一百個感冒病人沒人讚賞，治好一個骨折，猶其是嚴重醫院需要截肢的骨折，口碑就豎起來了。
做事有一利也必有一弊，降低了投資風險，如果開張情況順利，急需解決危重病人，或者家人必須出來幫助，那又得另起爐灶重開張，擔誤時間還要重複投資，那也很麻煩。陳無柄考慮再三，決定冒險投資，隻要豎起招牌有了口碑，耗盡資金也是值得的。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到城上開診所是瞞著白家村人的，連陸招弟、白鐵梅也沒告訴。開張之始，家裏人出不來，至少需要一個幫手，幫手必須可靠跟自己一條心，找誰呢？陳無柄在城上人生地不熟，想不出合適的人，反正還有些時間，就決定先見見李雪雁。
“陳無柄，是不是怕見到我呀？到城上來也避開我，怕吃了你嗎？”李雪雁見麵就嗔怪。
“那有嘛！李雪雁，我皮厚肉硬你吃得了嗎？你看，這不是找你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