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白鐵梅識破迷局
白鐵梅經叔婆桂芳那麽一說,心裏有些不踏實,仔細想想農技站工作的事有好些疑點。那天在同福酒家見譚站長,根本就沒有談及工作問題,隨便扯淡了幾句,就介紹新朋友譚啟章,然後,譚站長就不再露麵。出頭露麵聯係的都是譚啟章,這不是有些奇怪嗎?
譚啟章也很少談農技站的工作,偶然談起都是說農技站單位不好,工作艱苦,你去農技站幹太屈才了等等。白鐵梅想,作為農技站職工,又是站長的兒子,如果他受站長委派跟自己聯係,這樣說話有點不合羅輯,這不是抹黑了自家單位,又抹黑自己老爸嗎?
桂芳說譚啟章對自己有那意思,這好像沒有證據,自己就沒有感覺到愛的味道。桂芳說,你無心人家有意,是她旁觀者清看出來了,還是她故弄玄虛拿我開心呢?
當然,青年男女互相愛慕也不是沒有可能,白鐵梅又想,自己有了陳無柄自然接受不了別人,這情況譚啟章應該還不知道,老爸決不會把這個告訴他的。他那麽瀟灑陽光,偷偷愛一個人有必要嗎?不過他對自己的熱情和關心,超過了一般同事的關係這是愛嗎?
現在回想起來,譚啟章看自己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白鐵梅認為,他的言談舉止都沒有超越規矩地方,對自己也很尊敬,一口一個姐喊得很自然親熱,真像自己親弟弟。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那天喝醉了,喃喃的說:姐,你真的,很漂亮啊!然後要求抱抱。
白鐵梅想,這能說明什麽呢?自己本來就很漂亮,弟弟說姐姐漂亮也沒有什麽不可以,要求抱抱是過分了,當時認為他喝醉了神誌不清才會這樣的,自己斥責了他一句:你瘋了?我是你姐啊!也不知他聽清楚了沒有,就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了。
如果譚啟章真的一見鍾情愛上我,他完全可以明白表示,誰也不能說他沒有愛的權利,用不著這樣遮遮掩掩。即使他遭到拒絕也明明白白,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白鐵梅想,如果譚啟章跟我做朋友的目的是為了婚姻,那麽同福酒家的見麵就是有預謀的,農技站的工作就可能是一個幌子。那麽酒家見麵就是變相相親,這應該是老爸的陰謀,拿譚啟章代替劉鴨蛋,桂芳找我說那麽多可能是老爸授意,勸我接受譚啟章。
白鐵梅想到這裏有些芒刺在背了,不行,這事必須弄清楚,糊裏糊塗的走下去,自己被愚弄不說,還傷害了譚啟章,他畢竟是無辜的,沒必要做老爸的棋子。
怎麽才能弄清楚這事呢?直接質問老爸不行,他不會承認,剛剛緩和的關係立即就會劍拔弩張,逼迫急了說不定要使用非常手段。問二叔和桂芳?他們沒有老爸允許什麽話也不會透露。問譚站長?他可能跟老爸是同謀,而且他有很多理由推得一幹二淨。
白鐵梅想來想去,隻有問譚啟章可能會透露一些情況,問題是,如果他是知情的也不會說,那樣對他不利,如果他被蒙在鼓裏,就所知不多。譚啟章至少知道一點,那就是農技站究竟有沒有工作崗位,如果農業技站招工是子虛烏有,基本上就確定是老爸的陰謀了。
白鐵梅考慮,譚啟章也是精明人,他既然知道我在謀求農業技站工作崗位,也不會坦率承認崗位子虛烏有,那樣他老爸豈不成了騙子?他也脫不了幫凶罪責,這樣的傻事怎麽願意做?偵查不能直接,得想辦法旁敲側擊,讓他不慎吐露真情,才是辦法。
旁敲側擊也必須自然不露聲色,否則他察覺意圖就不會上當。有了,俗說酒後吐真言,找個什麽借口再上同福酒家,他的酒量不行,會叫他說出真話來的!
國慶節過去了,重陽馬上就到,但是,家家都要忙於祭祖,元旦還有些遠,日子不好選擇。找什麽借口呢?生日是最好借口了,可是自己生日在12月呢!那就提前過,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等過了重陽再悄悄的透露一下,他那麽精明會主動約我的!
重陽是農家重大節日,和清明一樣要掃墓祭拜祖先,許多大家族要組織起來,共同到先祖墓前隆重祭拜。白家也是大家族,除了白家村白姓人之外,羅充村的白姓和滕揚村白姓也跟白家村是同一個祖先。每年重陽,這三個村的白姓人都到牛運嶺祖墳祭祀。
白鐵梅當然也去祭祀,陳無柄家的祖墳雖不在牛運嶺,卻在半路的一個山頭上,同路就有可能碰上,祭祀人多亂糟糟的溜出去一會兒沒問題,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陳無柄心有靈犀一點通,也想到了這是個機會,故意在岔路口不遠的一塊大石上休息。白家祭祀隊伍浩浩蕩蕩,拉了半裏路長,白鐵梅遠遠的看到了陳無柄,跟妹妹白世芳撒了個慌:“唉喲,我這肚子,糟糕,內急了,世芳,我得去方便一下,你們先走吧!”
“姐,你得快一點,我們磕頭是第一批,伯伯沒見到你要罵的!”世芳衝她後背喊了聲。
白鐵梅從山溝折到岔路口朝陳無柄招招手,陳無柄跑進了灌木樹林,那兒枝葉茂密,路上行人什麽也看不見。白鐵梅急促的說:“陳無柄,農技站崗位可能是假的,怎麽辦?”
“假的?用個假崗位騙你什麽意思?”陳無柄眉頭一皺:“對站長毫無好處,對你家也沒好處,除非用他掩蓋什麽真相,騙局揭穿那天,白家不是要成為笑柄嗎?”
白鐵梅點頭認為分析有理,自己還沒想到成為笑柄這一層。白家那麽愛麵子,被人用假崗位招工欺騙,怎麽說也是汙辱,是什麽重要東西讓老爸連丟臉也不顧了呢?
“陳無柄,我現在也不能肯定,我懷疑招工是個幌子,目的是讓我跟譚啟章認識交朋友,時久產生感情,然後用他取代劉鴨蛋,陳無柄,你看有這個可能嗎?”
陳無柄心裏咯噔一下,他白家連這樣的辦法都使用了,不拆散我們是誓不甘心呀!
“當然有這個可能了,鐵梅,你反對劉鴨蛋很堅決,你爸高壓恫嚇沒達到目的,拐個彎讓你放鬆警惕。移情別戀是最優方案,省事省心又不傷感情,是有人給他獻計了吧?”
白鐵梅想想也是,老爸習慣武力壓服,遇到我武力沒法使,不得已就采用這花招。他沒打算讓步,陳無柄還是不準進入白家,這老頑固,陳家做了那麽多好事就暖不了他的心!
“陳無柄,移情別戀必須是我願意,我不願意他們就枉費心機,騙局總有穿邦的時候,他們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隨他去吧。是不是騙局我會查出來的!”
“我相信你,鐵梅,人最容易被身邊的人蒙蔽,你自己要小心,路上的人少了快走吧!”
白鐵梅迅速的擁抱了陳無柄,在他的臉頰印上了一個吻。陳無柄感覺到她心髒砰砰的跳動,兩團軟綿綿貼在胸膛上,熱血直竄頭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伸進去摸索。
陳無柄雖然跟白鐵梅近在咫尺,卻很少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偶然見麵當著別人,說話必拐彎抹角語帶雙關。像今天這樣直截了當說話,回家之後還是第一次,更不用說身體接觸了。兩個年輕人的心田,就如幹旱已久的龜裂土地,所以有了這機會就如饑似渴。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重陽節過去了,這天白先榮從三山墟回來,笑嘻嘻的告訴白鐵梅:“大妹,譚啟章約你星期天在同福酒家見麵,山上木薯地除草地你就別去了。”
星期天,不是墟期酒家顧客不多,譚啟章早在酒家等候,他無師自通到山上采了把鮮花而且紮了一個花冠,笑嘻嘻的獻給白鐵梅:“祝姐生日快樂!事事順心,青春永駐!”
“謝謝,啟章,怎麽想到為我慶生?鄉下人慶祝生日都在50歲以後,姐有條件慶生嗎?”
“哎,鄉下人落後,城裏人幾歲小孩都慶生,姐也算半個城裏人當然慶生啦!鄉下沒蛋糕,就按傳統吃麵喝酒吧?”譚啟章振振有詞,把花冠給她戴上,一付認真的樣子。
“姐,這第一杯酒祝你吉星高照身體健康,第二杯酒光彩照人永遠靚麗,第三杯酒如意郎君風流瀟灑!來,先把三杯喝了,漂亮女子有了這三樣就進入幸福之門啦!”
白鐵梅想他想灌醉我呢:“好,你陪我喝這三杯,進入幸福之門不能隻顧自己是不?”
譚啟章那能拒絕進入幸福之門?當然要舍命陪君子了,幾輪敬酒之後就暈乎乎飄飄欲仙了,白鐵梅看差不多了就說:“啟章,我們還沒祝願工作進步,事業有成呢?”
“去,去他媽工作,老,老婆都沒,沒要上,管,管他,狗屁,事業!”譚啟章搖頭晃腦,雙眼發紅,嘴巴唾沫四濺,有點語無倫次了。
“不對吧,啟章,你是農技站職工,不求工作上進,事業有成,怎麽升級當領導?”
“去,去他媽,農技站,誰,誰是,他職工,當,當,什麽也,也不如,有美女,老婆!”
白鐵梅驚訝得目瞪口呆,這樣說譚啟章並不是農技站職工?譚站長拋出的工作崗位豈不是兒戲嗎?老爸真是利令智昏了。“啟章,你口口聲聲要老婆,你想要誰當老婆呢?”
譚啟章滿麵潮紅,酒氣薰天,醉眼朦朧:“老,老婆?誰,誰,姐,姐,你,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