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白先光醉酒
白鐵梅躲進房間不肯吃飯,不管老祖婆怎麽求她就是不吃。白先光雖然嘴硬如鐵聲稱餓死活該,而且死了也屬於劉家,沒陳無柄的份。但是,也沒真的要她餓死,為了避免再刺激她,鬧到無可收拾,暫時放了陳無柄一馬,沒有上門威脅打斷狗腿。
白鐵梅餓了兩天,第三天白先光說要到鄉政府開會,老祖婆趁機做了好飯哄她出來吃,當然,她也不準備餓死,餓死了怎麽跟陳無柄在一起呢?她知道老爸吃硬不吃軟,反抗的態度就必須堅決,隻要他不強迫跟劉鴨蛋訂婚,也就不提陳無柄以免衝突升級。
“大妹,你爸開會去了,二叔家裏也沒人,你出來吧!兩天都沒洗呢,出來洗洗也好呀!”
白鐵梅沒有做聲,慢慢拉開一條門縫,天氣熱又出汗沒有梳洗真不舒服。
“唉,你爸也真是,話說得那麽難聽,就一個丫頭怎麽就不知憐惜呢?好了,大妹,別管他,先吃點飯再洗個澡,他生氣由他生去,我們不生氣,生氣的女子要生皺紋的!”
這話無異於順氣丸,聽著當然舒服,白鐵梅順水推舟得台階就下,肚子正餓得咕咕叫,見到好飯就狼吞虎咽起來。吃完飯就洗澡換衣服,本來想出門到陳家,看看老爸是不是怎麽他們了,想了想,那可能要火上澆油迫他出手,還是不去為好。
其實,白先光並沒有去開會,而是到村委會打牌,把自行車給白先榮兒子騎著玩,叫他探聽白鐵梅是不是出來吃飯了,然後監視她出門去那兒。結果,白鐵梅吃了飯就洗衣服、被單一大盆東西,那兒也沒去。他樂得打牌到下午才慢吞吞的回家。
白鐵梅雖然不關在房間裏了,卻不願意跟他說話,也不願意同台吃飯,白先光也假裝不理她,沒再提劉鴨蛋的事。不說話就沒有衝突,火藥桶就沒有點燃,矛盾雖然沒有解決,卻大家相安無事,對於難以解決的家庭糾紛,也許這是最佳辦法。
七嬸通過女兒白先蘭得到白鐵梅的消息,然後轉告陳無柄,白世芳妹子通過白先蘭得到陳無柄的消息,然後告訴白鐵梅,他們雖然沒有見麵,也沒有通訊,但是,情況都互相了解。白先光蒙在鼓裏,以為白鐵梅跟陳無柄不再來往了,就不急於提出劉鴨蛋的事。
陳無柄暑假回家就救了白先明免於截肢,又救了鄧家山鄧三兒子一命,名聲大噪,他趁機打出了陳王六光明診所的牌子,正式接診病人。白家村以及附近村子的鄉親,有個什麽頭痛腦熱就來看病,省得跑三山衛生院耗費半天一天時間。
白先光本來準備封了這光明診所,敲打敲打陳悟道膽大妄為,未經請示批準想幹就幹這還了得?但是,族人都不讚成,有個診所自己也方便,家裏有老有小的,誰敢說不用求醫呢?現在已經不是搞運動的時候,民兵都解散了,采取行動真是有些不方便。
白先光想到了鄉政府,他們肯定要管這事,白先光直接就找到淩書記,匯報了陳悟道如何違反被取締行醫資格處理決定,擅自行醫開診所,蔑視鄉政府、村委會,應當打擊取締。
“白主任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淩書記喝了口茶,表情淡漠:“現在以經濟工作為中心,發展才是硬道理,陳王六上山采藥為村民治病,也是發展經濟嘛!”
“淩書記,可是,那陳悟道,他曾經是專政對象呀,他為所欲為,沒把政府放在眼裏啊!”
淩書記看著白先光那認真嚴肅,心裏認為他思想僵化,沒有與時俱進:“白主任呀,以前是,現在已經撤銷了,市管會並轉,你沒看到三山墟上擺攤賣藥的有好幾個人嗎?搞活經濟嘛,要讓能人有所作為。現在都說看病難,陳王六自主創業,這不是緩解了看病難嗎?”
淩書記沒有支持取締,白先光甚覺沮喪,從鄉政府出來忽忽若有所失,他隱隱約約感到打擊那臭小子的阻力突然增大,隨時打斷他狗腿似乎比較難了。不能敲打陳悟道,那臭小子的尾巴就要翹起來,利用診所小恩小惠收買家族的人心,收拾他就更難了。
以前的皇曆是有些過時了,沒有取得鄉政府支持,族人又不讚成怎麽取締陳悟道呢?對了,醫療事故,抓住醫療事故就可以大做文章,丟那麻,我不信你陳悟道一帆風順!
最操心的事還是自己的女兒,這臭丫頭被灌了迷魂湯,就是鬼迷心竅不肯回頭。現在雖然沒來往,到了學校就會肆無忌憚,自己管不到那兒,真是無法可想。
白先光心想,絕不能允許大妹跟臭小子好,那是仇家,害得白家斷子絕孫的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對陳悟道稱親家,大妹跟了那臭小子就是認賊作父!深仇大恨還沒有雪,把白家拱手送給仇人,就是死也辦不到!隻是,這仇恨怎麽跟大妹說呢?
自己是她老子,她是親女兒,那樣的事怎麽說得出口?讓老祖婆跟她說?斷子絕孫之痛她最有體會了,就把這仇恨真相向她公開,她是白家長輩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苦衷,站在我的一邊勸說大妹放棄。她沒有弟妹全因陳家的罪惡,憑這個大妹也不能無動於衷吧?
可是,證據呢?白先光立即沮喪起來,這十幾二十年過去了,就是找不到證據,老土匪已經歸西,找證據就更難。莫十三成份好不便調查,他沒有必要幫老反出氣吧?玉蘭的丈夫好象沒有武功,文質彬彬的怎麽可能呢?而且她不會把私情告訴丈夫討打吧?算來算去最有可能的就是陳家,找不到證據,那是陳家的人都非常狡猾!
光憑武功高強,跟那老反有表親關係的猜測,連自己和老爸都難確定是老土匪幹的,大妹來一個質疑,也許是莫十三,或者是玉蘭的丈夫雇凶,否定老土匪那不是白說了嗎?她鬼迷心竅肯定要否定的!而且這事公開,自己的形象成什麽了?她能原諒嗎?
白先光猶豫不決了,如果不能說服大妹相信陳家就是仇敵,她否定了猜測,把罪過推給別人,那麽,她跟那臭小子就名正言順沒有顧忌,這不是更糟糕了嗎?
白先光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又心煩氣躁就到餐館喝起酒來,酒精麻醉了神經意誌,倒是得到暫時的解脫,什麽也不用說,什麽也不用想,隨便一躺就睡著了。
白先榮接到通知,說他哥白先光在三山墟餐館喝醉了。這就很奇怪,這些年來他從沒喝醉過,每逢喝酒他總愛說,要保持革命警惕,頭腦清醒。今天誰請客讓他喝得酩酊大醉呢?
到了三山墟,白先榮隻看到白先光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幸虧不是集日,餐館顧客寥寥否則早讓跑堂的扔到牆腳去了。是誰請客?怎麽一個人也不見,有這樣請客吃完就走,對客人不管不顧的嗎?白先榮攙扶了白先光要走,開票的過來說:他還沒付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