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別

  方梓陽滿臉嚴肅的一番話，讓趙奕雅開始擔心起來。剛才那深情一吻，看來方梓陽是全部看到了。方梓陽作為趙奕雅的丈夫，雖然他們早已有名無實的夫妻，但是他們一天沒有離婚，方梓陽就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質問甚至是責罰趙奕雅。


  想到這一層，趙奕雅不敢作聲，低垂著頭。可是顧昊東竟然在沒心沒肺地笑，這怎麽回事？


  “小雅，你別急，我比你了解你現在的夫君。其實他是嚇唬我們的！”顧昊東忍俊不禁地說道。


  不料方梓陽一臉的嚴肅，甚至還拍了拍麵前的桌子，很嚴肅地說道：“誰嚇你們了？顧昊東，傷勢好點趕緊收拾東西滾出福樂城！”


  顧昊東繼續打趣道：“喲，老表都不叫了，直呼名字。表哥，真有這麽嚴重？”


  “這事嚴重的很啊！”方梓陽仍然一臉嚴肅，表情絕然。


  趙奕雅連忙跪在方梓陽麵前，小心翼翼地說道：“梓陽，我求求你，你別趕昊東走，他傷勢這麽嚴重，能去哪裏？隻要你不趕他走，我以後不跟他來往了，成麽？”尤其是趙奕雅在說“我以後不跟他來往了成麽”這一句時，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讓人不得不生出憐意。


  不料方梓陽放聲大笑。方梓陽的大笑聲讓趙奕雅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淚都開始在眼眶打轉了。


  “行了啊表哥，適可而止！小雅都快被你逗哭了！”


  方梓陽還是大笑：“嗯，有意思，表弟你得謝謝我，我可是試出了小雅對你的一片深情。倒是你也不錯，確實很疼小雅。”


  “這……”趙奕雅還是一腦子漿糊。


  方梓陽連忙將趙奕雅扶起，說道：“我貴為你的夫君，卻時常冷落你，剛才試探你甚至是以你不惜惹你傷心落淚，如此一相比，你可看出我老表是真心疼你？”


  “這我知道，可你為何要趕昊東走？”趙奕雅還在抹著眼淚。


  方梓陽有些激動地說：“我不得不讓他走。如今他留在這，暴露的風險很大，難道你忍心他以身犯險？”


  趙奕雅如同頓悟：“原來如此，我竟然沒想到這一層。”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平常你可沒那麽容易上當。”方梓陽嬉笑著說。


  趙奕雅一臉羞赧，拚命用手絞著上衣的下角。末了，才深情地看著顧昊東，問道：“可曾想好了去哪裏？”


  方梓陽接過話茬，說道：“我看昊東還是去找地下革命黨組織比較安全。”


  顧昊東心裏犯了難，方梓陽叫他離開，他何嚐沒有想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差不多暴露了，留下來指不定哪一天就得去蹲大獄，甚至不誇張地說會丟了性命。可叫他離開，以前還能偶爾見到趙奕雅，一旦離開這裏，恐怕再見趙奕雅隻能是夢裏了。


  方梓陽也大概猜出了顧昊東是舍不得趙奕雅，連忙勸道：“老表，留的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小雅我會照顧好的，隨時等你回來見她。”


  既然方梓陽都這麽說了，顧昊東便也不好再推辭，連聲說道：“那就謝謝老表了。小雅，等我，我一定會回來，一旦時機成熟了，我便娶你！”


  趙奕雅還是不相信，這個自己越來越離不開的男人，就將要暫時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她繼續試探著問：“可是去找地下革命黨組織？”


  “對，我去找地下革命黨組織的吳澄女士，我之前也是一直跟她有聯絡。”


  “嗯，我會等著你回來！”


  第二天黃昏時分，顧昊東僅僅給了趙奕雅一個深情的擁抱，算是告別。有人說，人生最大的難事，便是那生離死別。對於一對熱戀中、見麵機會本就少的可憐的的愛侶來說，這次分別是那麽的殘酷和無奈。


  趙奕雅、方梓陽一起送走了顧昊東。看著顧昊東的背影漸行漸遠，趙奕雅心裏一下子變的空落落的。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道盡趙奕雅心中那萬般不舍和無比的思念。


  顧昊東走後的幾個月，趙奕雅的生活平淡無奇。


  當然需要特別提的一件事，就是方梓陽對趙奕雅的處處關照。方梓陽在外人麵前，跟趙奕雅扮演著模範丈夫的角色，差點連香玉都被瞞了過去，樂得方老奶奶一直合不攏嘴；而在趙奕雅看來，方梓陽勝似一個親哥哥，對她是百般疼愛。


  這些，用方梓陽的話說，是“要好好照顧、保護好小雅，等老表回來，要交給他一個開心、快樂的趙奕雅。


  然而所有這些，都無法填補趙奕雅對顧昊東的思念。大概是因為條件不允許，顧昊東幾個月都沒有在福樂城出現過，寫給趙奕雅的書信也是寥寥無幾，而且信中因為不便再也沒有情話綿綿，隻有趙奕雅才能從其中讀出那情話一般的甜蜜味道。


  趙奕雅每當思念泛濫時，便最喜歡捧著顧昊東給她的信讀，久而久之，趙奕雅幾乎能倒背如流，但卻不妨礙她每天長時間地捧讀，似乎從來不會厭倦。


  好在思念的日子總算會有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