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真的有全家福
淩海路懊惱地踱了幾步，又坐了下來，“海文！你不是小孩子，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吧？”
“是，我知道。”海文迅速回答，“所以我才痛苦，才會矛盾，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你原來不是答應要舉行婚禮了嗎？難道你後悔了？”淩海路吃驚地低喊，“你不想跟月玫結婚了？”
淩海文苦笑，“我不知道……”
“海文！你醒醒好不好？”淩海路挨近他，使勁地搖他，“且不說你愛不愛月玫，你隻要想想，辛迪安是子楓派來報複你的！她並不是真的愛你！”
淩海文突然睜開眼睛，坐正身子，“報複？為什麽要報複我？”
“當然是恨你當初拋棄了她啊。”淩海路皺眉，“你連這個都想不到嗎？”
淩海文冷笑，“我拋棄她嗎？明明是她先……”他突然止住，心頭突然泛過的痛，使他氣息一窒。
淩海路看出了，不管過去了多少年，他還會陷在當年的痛裏。
她不想繼續往那裏說，但又必須讓弟弟清醒過來，隻好殘忍地，“海文，她們兩個是一家人，子楓沒有臉麵親自來找你，就派了辛迪安來，你必須明白。”
淩海文再度沉默著，回想辛迪安讓他心驚的側影，想著她身上的梔子花香，想著她的神秘，不禁越想越心驚，幾乎就要相信海路的話了。
“海文？”淩海路小心地叫。
淩海文突然站了起來，迅速走向樓梯口，“姐，我很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一邊說，人已經進了樓梯，消失不見。
淩海路惱火地咬牙，“總是這樣，逃避問題。”
忙碌，總是使時間悄然流逝。
辛迪安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驚覺已經許久不回家看望母親的葉少言了，今天正是周五，回去還可以有兩天的時間與家人相聚，立刻下了決定。
她加快了工作進度，心無旁鶩地一項項做著檢查。
淩海文從書房裏拿了文件袋，匆匆下樓，這是他早晨出門時忘帶的資料。
最近他總是這樣，常常會走神。
下到樓下大廳，看到杜月玫正專心地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旁邊是爺爺，正在看著電視新聞，母親秦鈺也在，戴著老花眼鏡，穿針引線，準備給爺爺做一對新的護膝，因為天氣已經漸漸涼了。
“海文，”爺爺突然叫住他，“這麽匆匆忙忙的趕什麽？月玫一直在為婚禮的事忙，你怎麽從來不問一句？”
看來，爺爺對他不滿了。
杜月玫抬頭望他，不說話，她也想聽聽他會怎麽回答。
淩海文撓了撓頭，“呃，爺爺，婚禮的事，我早就說過我沒時間。”
杜月玫淡淡地失望，她期望的回答是，他很忙，讓她來準備婚禮他很放心。
可是他卻說了一句將責任完全推掉的話。
但是，能得到爺爺的支持，她還是很開心，“爺爺，你不要怪海文，他要忙工作啊，這些事我來做就可以了。”
淩中則不以為然，擺了擺手，“好了，你忙去吧。再多說也不會開竅。”
淩海文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杜月玫望著他的背影呆了一會，淡淡地笑了笑，精神又回到麵前的本子上來。
回到工地時，正好看到辛迪安站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對著工人施工的方向望著，記錄著什麽。
她表情凝肅，一絲不苟。
他走過去，站到她旁邊，“還沒做完嗎？”
“做好了。”她合上資料夾，轉身麵對他，“我要先走了。”
他皺眉，“嗯？今天下班這麽早？”他看了看時間，“我這邊的工作還沒弄好啊。”
她抿了抿唇，淡淡地笑，“我今天不等你了。”
“……”他望著她，“好久沒坐你的車了，還想約你去海邊。”
她退開兩步，轉身走向工地大門，“今天不行，我還有事。再見。”
淩海文輕輕點頭，跟到工地門口，望她走出門去，走向停車場，開著車遠去。
她似乎又神秘起來了。
她也來自D市。
她曾獨自出現在他的海灘，而且還爬到他的礁石上麵。
她一直堅持不讓他知道住處，甚至想隱瞞自己工作的公司……
閉了閉眼睛，他努力甩開腦海裏的懷疑，他不想懷疑。
然後，大踏步地走向停車場。
紅色別克小車在車流裏，穩穩地行進著。
隔了四輛車的距離，銀色別克警惕地跟著。
行走路線越來越熟悉。
經過的街道越來越熟悉。
駛進的那個小區大門，更是讓他此生難忘！
淩海文壓抑著跳得越來越失控的心髒，踩停了車子。看紅色小車進了那個院子。
後麵一聲喇叭響，他擋路了。趕緊鬆開刹車。
他別無選擇，隻能駛進院子。
紅色小車安靜地停著。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遲疑地，停了車子。
開門出來，四下張望。最後，目光極不情願地停在那個三樓最靠左邊的陽台。
紫色紗簾輕舞，窗口有風鈴細碎的叮叮。
那裏，會有誰？
腳步遲疑，但還是一步步上了樓梯。
門居然虛掩！
淩海文的手輕顫著，推開。走過陽台，站在熟悉的門口。
屋裏已然全新，牆上已沒有當年的痕跡。小客廳沒有人，一張沙發，一張小幾，整潔而溫暖。
他似受了蠱惑般，穿過小客廳，走到唯一的房間門前。
辛迪安正在忙碌地收拾簡單的行李，裝了一套衣服進袋子裏，目光瞟向桌麵時，突然怔了怔。
淩海文的目光也也瞟向桌麵。
那裏靜靜地躺著一張照片，上麵似乎有幾個人。
他走了過去，狂跳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一隻大手突然拿起照片。辛迪安驚愕地回眸。
當她看到淩海文，驚得手上的袋子啪的掉在地上，心神俱亂。
看到他拿起那張照片，她感覺全身皮膚都緊張起來，頭皮一陣發麻，本能地，慌忙伸手去搶，卻被他手一揚，躲開了。
他仔細地看著照片上的人，眼睛漸漸眯起。
果然是全家福，果然有子楓，果然有辛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