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餘湘是第一次體驗學過的東西隔了幾百年重新撿起來學一遍的痛苦感覺, 看一眼覺得認識, 經過寧勉提醒很容易可以想起它的意思, 但讓她默寫的時候,總會出錯。


  所以說,學霸人設就不是很穩。


  寧勉覺得很奇怪:“你不是知道什麽意思,為什麽會記不住怎麽寫呢?”


  “那不一樣啊。”


  餘湘無法說那種微妙的感覺。


  那些學過的東西她以為還刻在骨子裏,但隨著時間推移,她早就將那些過往忘在腦後, 不甘不願的抓著一點尾巴。


  現在她需要的就是重新沉下心, 學習那些內容, 新的知識覆蓋舊的,是重新擁有也是徹底舍棄。


  寧勉捏著她寫過的紙, 皺眉問:“你是心裏麵有事?”


  “沒有啊。”


  “你不用擔心, 餘露不可能輕易從昆川回來,就算回來也不會過得很舒服。”


  燕城不是他做主,但收拾一個餘露綽綽有餘。


  餘湘已經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聽他這麽問,趴在桌上問:“你不覺得我很狠心嗎?”


  寧勉聳肩:“不覺得,咱們倆半斤八兩。”


  “我之前覺得你是個翩翩君子來著。”


  就是高冷了點。


  寧勉沒聽到餘湘的內心吐槽,主要集中在這具誇獎上,愉悅的說:“我是什麽樣子, 你最清楚了。”


  他向來護短,更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


  如若不是顧忌著親戚關係,餘露根本不會有機會得到自由。


  餘湘朝他皺皺鼻子, 隨後任性的扔掉書本,開始玩了,手上繞著那支鋼筆,看起來非常靈活。


  寧勉搖頭:“不許玩這個分心。”


  “你這個語氣就很老學究。”


  寧勉眸子一暗,笑的若有所思。


  餘湘對他的想法了解的七七八八,當即想到他肯定發散思維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比如什麽play。


  “笑什麽?”


  他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一字一頓的說:“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餘湘目露嫌棄:“你思維太跳躍,不和你玩了,我想繼續做題。”


  寧勉拿走她的書本,沒給她沉浸在書海的機會,反而認真道:“得了,咱們商量一下,回頭給奶奶買什麽


  生日禮物。”


  “好啊,你有什麽想法?”


  寧老太太的生日素來簡樸,去年根本沒有大辦,今年光景好些,家裏小輩都商量著給老人家過一次熱鬧點的生日,就算隻有親近點的親朋也好。


  “我最近看中一對不錯的手鐲,奶奶喜歡類似的首飾,但這些年基本沒戴過了,就算有也不敢戴出來,我想著送她一對,日常也可以戴。”


  餘湘沒意見:“好啊,我出一半錢,你看著挑。”


  他們倆的收入並未全部放到一起,餘湘的分紅收入都是自己收著,日常很少花寧勉的錢,都是各付各的,寧勉也不強求她花錢,實際上除了吃飯,他們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平時結餘存在公共存折。


  偶爾寧勉動用,也會知會她一聲。


  餘湘說出一半就是動她的存款,這是孫媳婦的孝心,寧勉不會拒絕,反而很開心。


  不過,餘湘記得寧勉工資有限,他平時買菜開銷都是花費工資,若是動用存款太多,難免捉襟見肘,於是體貼的問:“那你還有錢嗎?”


  寧勉淡然自若地說:“沒有就靠你養著唄。”


  他確定這姑娘一定沒有注意他們的存折金額。


  “那到時候要好好服侍我。”


  他挑眉:“嗯哼。”


  寧勉有時也會學她的語氣說話。


  隨後,寧勉將他平時裝小古董的箱子給拿了出來,點出來兩樣不大重要的物品:“這兩個我要賣掉,給奶奶買鐲子綽綽有餘,你要戴嗎?”


  “問的這麽直白?”


  一點也不浪漫嘛。


  寧勉淺笑:“那你想讓我怎麽問?我要是問的委婉了,你會問我是不是真的願意給你買?”


  餘湘完全一副賴皮相:“你怎麽知道?”


  他點了點她鼻尖,淡淡笑著,什麽也未說,滿是溫柔寵溺。


  此時,寧勉的注意力沒放在箱子上,被他注意的那個人探頭打量寧勉的各種珍藏,意外的看到一支陌生又眼熟的發簪。


  “這支簪子怎麽在你手裏?”


  當初薑睿勻從她手裏買走的,說是幫朋友買的,但一直沒有透漏那位朋友的身份,她回到燕城掙的第一桶金就是來自這支發簪。


  寧勉幾乎將發簪的事給忘了,看她拿起來觀賞,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啥也不解


  釋:“就是在我手裏唄。”


  餘湘隨意打量一番,發簪保存完好,和從她手裏買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她想想當初的情形,應該是她剛認識寧勉和薑睿勻,寧勉對她敬而遠之,想買簪子也托薑睿勻當中間人。


  “所以你當初是不是很討厭我,你要是自己出麵,說不定我可以給你打折很多很多呢?”


  “咳咳,當時年少不懂事。”


  餘湘朝他做個鬼臉:“我生氣了,你今天自己睡吧。”


  “……餘湘湘,不帶這樣的,我當時又不知道有現在,再說了,你剛剛承諾要養我,我該履行職責了,肯定不能讓你單獨睡,你睡不好,我豈不是失職了?”


  “可是剛才我不知道你不需要,你把這支發簪賣掉,一定可以吃喝不愁,根本不用讓我養。”


  寧勉不動聲色的朝她走來,趁她沒有防備一下子將人打橫抱起,笑眯眯地說:“不能賣,這是定情信物之一,必須得留著當傳家寶。”


  “這東西當傳家寶,那以後小孩子問簪子的來曆,你要解釋是因為太討厭我,所以才買下來的?”


  “不,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敘說,不過我們現在主要任務是創造將來聽故事的後代。”


  餘湘:“……”


  大意了,又被繞回來了。


  她手裏還攥著那支簪子,回到臥室,倉促間隻來得及將簪子放到床頭櫃上。


  翌日清早,餘湘睜開眼就看到那支簪子還在,索性呼喚寧勉將這支具有曆史傳承意義的金簪收起來。


  “你講故事的道具,好好留著吧。”


  寧勉不自在的收回來:“就放在臥室裏吧。”


  金簪的存在總是若有似無的提醒他當初是怎麽看待餘湘的,他覺得這些曆史遺留問題影響不大,但這根刺放著礙眼,賣掉又舍不得,這也是他一直將金簪收起來的原因。


  過去的事情他不想再提,要的隻是眼前人。


  餘湘也默契的沒去提這樁事,積極地洗漱準備去上課,臨走之前,寧勉交給她一張紙。


  “去圖書館將這幾本書借出來,你先看這些比較妥當。”


  都是關於英語基礎知識的,餘湘微怔,最終接過來這張紙,確實應該打算重新開始了。


  餘湘到校時間都是踩點,在燕城大學這


  樣的學生……不多見,不過有餘湘的成績放在那兒,喜歡勤奮學生的老師們也都對此沒什麽意見。


  學校門口也有和她一樣踩點過來的學生,有人急急忙忙往裏衝,差點撞到餘湘的自行車把。


  “同學,對不起——”


  “沒事。”


  駱海棠抬頭一看是餘湘,頓時鬆口氣,自家人比較好說話,而後下意識看向下車的方向。


  餘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果然看到氣勢洶洶的駱海鳴。


  “你哥送你上學?”


  “對,我自行車昨晚紮到玻璃了。”


  “那是挺不巧的。”


  駱海鳴在不遠處聽兩人寒暄,看餘湘壓根不在意的神情,用力的攥緊車把。


  餘湘也就看了他一眼,和駱海棠打過招呼便騎車往校園走,她不是餘威,載不動駱海棠,何況兩人上課的教室不在同一個地方。


  駱海棠在原地站著兩邊觀察,等餘湘走了才說:“哥,你快點去上班吧,我教室就在校門口不遠處,自己過去就行。”


  駱海鳴沉著臉點點頭。


  誰知道駱海棠站在原地沒走,猶豫之後來了句:“哥,你聽我一句勸,別摻和這些事了,我從前最重視你,我想哥你也得為我想想。”


  “海棠……”


  駱海棠頭也不回的走了,她對哥哥問心無愧,隻不過不巧喜歡上了餘威,況且餘露已經結婚嫁人,駱海鳴但凡為她著想就不該對餘露有絲毫想法,遑論為難餘湘。


  駱海鳴注視著她跑進校園,他心神不寧的騎車離開,到單位後,趁著出門辦事的機會將早已準備好的包裹送到郵局。


  約有半個月,包裹從燕城寄到昆川,郵遞員風塵仆仆的將包裹送到餘露任教的小學。


  “隻有一個包裹嗎?”


  郵遞員低頭找了找:“噢,這還有一封信。”


  餘露心底升起一絲希望。


  下一秒,郵遞員說:“——這是你們學校鄭老師的。”


  鄭老師喜滋滋的來拿信,她丈夫也是一位軍人,駐守在外地很少回來,她收了信洗洗手才舍得拆開,厚厚一遝的信紙裏寄托的全是丈夫的思念,她聽著同事的調侃,笑的幸福滿足。


  餘露將包裹打開,內裏很簡單,是一些書本文具,還有一把傘。


  “餘露,這是你愛人


  寄過來的?”


  餘露艱難的搖搖頭。


  鄭老師湊過來問:“你愛人最近沒給你寄信嗎?這寄包裹的人姓駱,這是誰?”


  “……表哥。”


  餘露心內一陣發慌,過年她乖乖呆在昆川,許振淵不回來就算了,現在連信也無,就連駱海鳴,接到她的信也隻是寄過來一些東西,難道她一直呆在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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