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顧湄掛斷了電話, 才想起她還沒來得及問郭阿姨易總的喜好,她重新撥了回去,卻發現電話占線。


  想及剛剛郭阿姨語氣裏的焦急, 想必是老家發生了什麽大事, 這個時候打擾也不太好,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再撥回去。


  新搬來的小區,安保非常好, 狗仔輕易混不進來。


  以陳橘的話來講就是, 連業主都進不來, 更別提狗仔了!!

  顧湄思考了下, 還是戴上帽子口罩,全身武裝地出去, 經過車庫的時候看到那輛嶄新的賓利車時,她才想起自己的小麵包已經被送去廢車處理場了。


  開賓利車去當代班保姆,是不是有些太浮誇了。


  不過顧湄想了想,還有比當紅女愛豆出道後去當代班保姆更浮誇的事嗎?

  她就非常心安理得地坐進了賓利車裏。


  因為不知道易縉的喜好, 顧湄幹脆按照易琛的喜好買了菜,正好可以借此試探試探。


  快要行駛到郭阿姨給的地址時,顧湄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徒步往別墅區的門衛那邊走去。


  看見門衛大爺上下打量的目光, 她有些心虛地將口罩拉高了一些。


  “我怎麽看你那麽眼熟呢小姑娘,你不是業主吧,來這裏做什麽的?”


  “我是十八棟的保姆, 您可以打個電話去問,我叫……小顧。”


  大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喃喃道:“怪不得我覺得你這麽眼熟呢。”


  輸入郭阿姨告訴的密碼,顧湄很順利地進入易縉家裏。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 與易琛家以黑白灰為主調的極簡風不同,易縉家是暖色調的北歐風格,一入門便看見對麵牆上掛著的全家福照片。


  全家福似乎拍攝的很早,上麵的易縉不似現在的穩重,還有些青澀少年模樣,似乎才十八歲的模樣。


  她都沒有見過易琛十八歲的時候!好好看。


  顧湄悄悄地環望了一圈,家中靜悄悄地似乎沒有人,她忙是將手中的菜放下來,掏出手機準備快速地偷偷拍了一張。


  然而快門響起一刹那,樓上突然傳來了門開合的聲音。


  顧湄沒想到這個時候家裏竟然有人,不由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僵住,朝發出聲響的地方仰頭看去。


  易縉站在圍欄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似乎剛洗完澡,身上白襯衫的紐扣還未扣好,露出了冷白的肌膚。


  她的視線劃過男人優越的下頜線,忍不住落在了他精致的鎖骨。


  寂靜中,顧湄下意識咽口水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


  她臉漲紅了起來率先打破安靜,她試圖解釋:“易總,如果我說我餓了,您信嗎?”


  易縉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瞥了眼她手中的手機。


  顧湄這才發現,自己仍然保持著偷拍全家福照片的姿勢。


  她再次嚐試解釋:“易總,如果我說我在自拍,您信嗎?”


  話音剛落,顧湄才想起來,自己仍然戴著口罩。


  她頹然地承認道:“……好吧對不起易總,我是一時鬼迷心竅。”


  易縉這才有了動作,他有條不紊地扣著紐扣,緩緩開聲:“你不是鬼迷心竅,你是色迷心竅。”


  “……”


  這臭屁程度真的和易琛有的一拚。


  吐槽歸吐槽。


  顧湄認錯認得飛快:“我錯了易總,我現在就刪照片。”


  她翻到相冊那欄,她留戀地看了眼相冊裏的照片。


  本來還想睹物思人一下,現在隻能刪了。


  顧湄的指尖剛要挪到刪除鍵,便聽易縉淡淡開口:“不用刪了,喜歡就留著。”


  顧湄偷偷抬眼看了下他,見易縉並沒有在看他,忙是聽話地把指尖從刪除鍵挪開,想了想還是要保持女明星的矜持作風。


  她手指動動,把照片刪了,打定注意待會兒再從“最近刪除”裏拉回來。


  顧湄泰然自若地道:“……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


  易縉瞥了她一眼,哪裏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他眸中閃過一絲失笑,緩聲開口:“不喜歡也留著。”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顧湄麵前,極為自然地接過了她手中買來的菜,便徑直往廚房走去。


  顧湄連忙跟了上前,訕訕地道:“易總,其實我可以自己拿進去的。”


  易縉將菜都放在了料理台上,他看了眼買來的菜:“打算做什麽?”


  顧湄本來打算報出菜品,想了想還是要尊重一下“東家”。


  “易總,您喜歡什麽口味,有什麽忌口嗎?”


  “沒什麽忌口,你看著燒就好。”


  顧湄想起來此的目的,報出了易琛喜歡的菜色,她小心翼翼地觀察易縉的神色:“易總,你喜歡這些菜嗎?”


  注意到她的目光,易縉神色自若:“一般。”


  顧湄有些失落:“那您喜歡吃什麽呢?”


  “都差不多,就按你原定的來吧。”


  話音剛落,顧湄便見易縉從袋子裏拿出山藥,打開水龍頭就要開始削起來,她忙是湊了上去準備接過山藥:“易總,這個我來就好,您去歇著吧。”


  易縉簡潔意賅:“我餓了。”


  又怕她不明白,補充道:“兩個人會快些。”


  顧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弱弱開口:“哪有老板幫員工幹活的,有點奇怪。”


  易縉淡淡看她一眼:“有比女明星做代班保姆奇怪嗎?”


  顧湄:……!

  她隻好作罷,但又看見易縉就這麽打算直接削起來,便知道他從來都沒進過廚房。


  聽說易總是從英國留學回來,雖然和她留學的地點不一樣,但也大徑相同,大多留學生出去前還五指不沾楊吹水,回來時就已經能做的一手好菜。


  流傳在留學生中的一個梗就是,他們朋友圈每天發的不是吃飯就是做飯,知道的是知道他們出去留學,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了新東方烹飪學校。


  顧湄開口提醒:“山藥削皮要戴手套。”


  易縉停了下來,沉默一瞬:“我不知道手套在哪裏。”


  果然是從來都沒做過飯的主。


  顧湄翻箱倒櫃地在廚房裏找了一圈,終於找來了手套:“易總,要不還是我來吧?”


  “幫我戴上吧。”


  顧湄看著他骨節修長的手微微一頓,想起與易琛牽手時他指尖的溫暖。


  易縉就連手也和他的很是相似。


  她忍不住將他的手翻了個麵,看了眼他的手心。


  終於找到了不一樣的點。


  因為練吉他的原因易琛的指腹長了一層薄繭,而易縉的指尖卻很光滑,什麽都沒有。


  顧湄微怔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是不知是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良久的沉默後,易縉開口:“你……在看什麽?”


  顧湄微微一愣,抬頭便對上易縉黑寂幽深的眼,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看著他手的時間太長了。


  “我……”


  顧湄急忙拿了個理由搪塞道:“易總,我最近學習了看手相,這一看到手就忍不住想試試。”


  易縉眸中閃過一絲好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隨即開口:“那就試試。”


  “誒?”


  易縉自然地將指尖伸得更近:“不是學了手相嗎?試著看看我的。”


  顧湄眨了下眼,繼續試圖搪塞:“我是新學的,可能不是很準。”


  “沒關係。”


  顧湄見推脫不過,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下他的手心,開始胡扯:“我一看這手相便知道您出身富貴,福澤深厚,福祿天成,是天生的富貴命,一生財運亨通,事事順遂。”


  她倒豆子一般一口氣地把記得的成語全說了出來。


  總之不管如何,說好話總是沒錯的。


  再說了他易縉一出生便含著金湯匙,年紀輕輕還沒繼承家產,自己創業打拚便創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娛樂集團藝星娛樂,可不是富貴命嘛。


  可惜易縉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別說這些虛的,說說實際的。”


  顧湄有些為難,還是開口:“您想看什麽實際的?比如……”


  易縉彎腰,輕聲道:“比如愛情。”


  他微熱的氣息在顧湄耳垂附近,她心尖不由一跳。


  察覺自己的心跳異樣,她有些懷疑自己答應郭阿姨親自來燒飯是否是個錯誤的答案。


  易琛和易總實在是太像了……像到現在的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在夢境還是現實,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易琛還是易總,甚至分不清她的心跳是為易琛還是為易總。


  為了掩飾自己異樣的情緒,顧湄隻能低著頭,慌亂地在他手中找尋著,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哪根是愛情線,她想起昨天易縉帶著她躲避狗仔的熟練模樣,像是躲過不少花邊新聞的模樣。


  她開口胡謅起來:“易總,我看到您的愛情線雜亂……”


  還沒說完便聽到易縉低低一聲“嗯?”,莫名帶著威脅的意味。


  顧湄咽了下口水,原本到嘴邊的話兜了個圈,轉出來變了樣:“說明您桃花眾多,有不少人喜歡,但您始終用情專一,是個能經受得住時間考驗的好男人,女人都喜歡這樣的好男人,通常這種好男人,都會擁有穩定而長久的婚姻。”


  總之對待老板,閉眼吹準是沒錯的。


  易縉眉微挑:“是嗎?”


  隨即他緩緩出聲:“那你喜歡我這樣的嗎?”


  “誒?”


  顧湄微愕地抬眼,對上他黑寂的眼眸,裏麵倒映著她的臉龐。


  易縉神色很是自然:“你不是說女人都喜歡這樣的好男人。你也是女人,所以你喜歡嗎?”


  雖然在夢裏顧湄都與易琛親親抱抱過了好多次,可麵對這張臉時的美貌衝擊時,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失神中她恍恍惚惚地回了一句:“喜歡。”


  話音剛落,便見易縉唇角愉悅地勾出了一個弧度。


  顧湄心跳漏了一拍,意識到自己的疏漏,她慌慌忙忙地補充道:“是喜歡專一的好男人,專一的好男人,誰不喜歡呀。”


  她趕忙移開目光,低頭拿起手套就往他手上套去。


  為了緩解現在的曖昧氛圍。


  顧湄隨口問道:“易總留學的時候沒做過菜嗎?”


  她的話題轉移的笨拙又生硬,易縉有些失笑,但也知不可逼得太緊。


  對她還是溫水煮青蛙有效,若是逼得太緊,她隻會越來越想跑路。


  “沒有。”


  顧湄腦子暫時短路,順口接道:“誒,那每頓都吃外賣嗎?”


  “有私廚,不用吃外賣。”


  顧湄微微一頓,果然是土豪,壕無人性。


  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易縉幫忙準備著配菜,顧湄將買來的白鯽魚輕輕煎一下,有魚肉的香氣冒出來就撈上來,將山藥、胡蘿卜、薑菜等配菜放在鍋底,再放上白鯽魚蓋蓋大火熬著。


  顧湄這裏剛將魚湯熬上,轉過頭就見易縉站在水池旁,一臉嚴肅地拿著蝦,她湊過去看,隻見他扣了半天都沒把蝦線處理掉。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平時穩重自持的易總,下廚作羹湯時竟然這麽笨拙。


  “我來吧。”


  易縉沒有放開手中的蝦:“教我。”


  顧湄隻好隨手拿起小剪刀,從蝦背上的尾部往上剪開個小口子,再輕輕拿牙簽挑出蝦線。


  這邊剛示範好,那頭就傳來了門鈴聲。


  顧湄看了眼還在努力對付蝦的易縉,她擦幹淨手,去門口的監控屏看了下,隻見外頭站了個拿著一大束紅玫瑰花束的男人。


  顧湄頓了下,回頭看了眼易縉。


  看著家裏的痕跡,應該是易縉一人獨居,她又是臨時來的,現在有個陌生男人上門送玫瑰花。


  還能送給誰呀。


  完了完了完了……她是不是撞見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顧湄突然像到自己當初還自作多情地以為易總喜歡她,還喝醉了沙比兮兮地給他打電話,害得易總不得不鄭重其事地和她說清楚,撇清關係,說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怪不得他對她那麽好呢,原來是當姐妹相處。


  怪不得他選擇留學英國,原來他喜歡搞基。(?英國留學風評被害)

  這一刻顧湄想通了所有,一瞬間她的思緒又千回萬轉,不由心裏一咯噔,她撞見了易總不會為了讓她閉嘴,要把她雪藏吧。


  ……不是吧。


  她剛從梁衡那裏逃出來,這一剛出道還沒來得及接通告,過來做個代班保姆,就把自己搞雪藏了?


  啊不能吧易總,她不能這麽倒黴的!

  似乎是注意到顧湄站在原地半天不開門,易縉放下蝦,洗幹淨手走出來:“怎麽了?”


  他瞥到監控屏,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對上顧湄快要哭了的眼神。


  易縉一頓:“你怎麽了?”


  為了守住自己的事業,必須要作出什麽了!


  顧湄舉起手指靠近唇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易總,我嘴巴很嚴的,真的我保證我發誓,我絕不說出去。”


  所以求您別雪藏我。


  易縉皺眉:“……說出去什麽?”


  顧湄眨了眨眼,瞬間明白過來:“對對對,什麽都沒發生,有什麽好說出去的!”


  她瞥了眼門口的男人,那男人長得……嗯很憨厚,又有點矮,總之就很配不上易總。


  又見易縉不悅地直皺眉,顧湄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是她守住自己的事業的第二個好機會。


  顧湄自告奮勇地開口道:“易總,沒關係,我幫您拒絕好了。”


  易總答應我,我幫了你的忙,以後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好姐妹好嗎。


  顧湄不等易縉開口,忙是戴上口罩,一把過去拉開了門,一句“易總現在不在家”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門口的男人鬆了口氣笑道:“我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理,還以為沒人在家呢。”


  “顧小姐,這是易先生送您的玫瑰花。”男人呲了一口白牙,笑得極為燦爛,“顧小姐,記得提醒易先生給我一個五星好評哈!”


  顧湄一愣:……?

  說著男人就不由分說地將那一大束的玫瑰花塞進了顧湄的懷裏,這一大束玫瑰花實在太多了,幾乎壓得她整個人向後仰去,幸好易縉及時攬住她的腰肢,她才不至於倒下去。


  顧湄身子一僵,剛站穩就幾乎反射性地往前一步,生怕門口的男人認出她,她連聲說著“好好好”,就將門給帶上。


  一轉身就對上易縉帶著審視的眸光,他皺眉一字一頓:“幫、我、拒、絕?”


  誒誒誒?這是個怎麽回事,她現在捋不清了!


  顧湄思路打了個結,沒來得及消化掉“這束玫瑰是易總送給她”的信息量,隻是抱著玫瑰,心虛地後退了兩步。


  卻見易縉步步逼近,她忙是也接著後退,直到背靠到牆上,退無可退。


  顧湄努力地抱住玫瑰花束才不至於讓它掉落,她嚐試解釋:“易總,你等等,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什麽?”


  易縉緩緩開口:“解釋你為什麽要自告奮勇地幫我……拒絕一個男人?”


  顧湄快哭出來了,怎麽個回事,她這剛逃離被雪藏的風險,怎麽就逃離不了得罪易總的命運呢。


  她吞了下口水,繼續解釋道:“……的推銷,拒絕一個男人的推銷。我以為他是來做推銷的呢。”


  易縉沒有說話,頂著他的目光,顧湄更是心虛,她幹笑著替自己解圍道:“也是哦,這裏的門衛這麽嚴,怎麽會有推銷呢。”


  易縉輕輕從她手裏拿開玫瑰花束放在一旁桌上,淡淡地道:“究竟是什麽讓你誤會?”


  他頓了頓:“難道是我?”


  顧湄忙是擺擺手:“不是不是,當然都是因為我。”


  易縉湊得越來越近,低低地道:“這麽好奇,我究竟喜歡什麽口味的,不如自己來試試。”


  感受到他的溫熱氣息的靠近,還帶著洗完澡後淡淡的香味。


  顧湄臉一下子漲紅,聽懂他話裏的暗示,她的視線倉皇地落在他好看的臉上,目光有些遊離。


  麵對這張和易琛百分之百相似度的臉,她根本做不到不靠近。


  心思鬆動地那一刻,顧湄攥緊了拳頭,長指甲掐到肉裏有些刺痛,提醒著自己眼前的男人並不是易琛,而是易縉。


  她突然蹲下身,從下麵溜走。


  顧湄蹲在地上,背對著易縉。


  在沒有搞清楚他和易琛究竟是否是同一人前,她不能接受易縉的好感。


  顧湄沉了下心,認真開口:“易總,如上次我說的,我有喜歡的人了。”


  易縉低頭看去,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肩頭。


  說好的溫水煮青蛙,結果他還是有些心急了。


  易縉直起腰,泰然自若地開口:“你誤會了,我是說魚湯的口味。魚湯煲好了,你不要來試試嗎?”


  顧湄隻是遲鈍又不傻,剛剛那麽曖昧的情況,絕對不是在問魚湯,她要是真信了,就是把自己送到鍋裏麵,把自己煲湯送到了易縉口中。


  她站起身,指著旁邊的玫瑰花。


  “剛剛那個送花的說,這是易先生送給顧小姐的,易總又該如何解釋?據我所知,這裏隻有一位易先生,一位顧小姐。”


  易縉瞥了眼桌上那碩大的玫瑰花束,有些無奈:“不管你信或是不信,這花不是我訂的。”


  顧湄悄悄看了他一眼,發現自己還是不能麵對這張臉說狠話,就悄悄又移開了視線。


  “不是你訂的,難道是我自己定給自己的嗎?”


  易縉思索了下,非常自然地道:“還真有可能。”


  “……”


  顧湄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厚臉皮的承認了,她一時語噎,不知道該說什麽。


  易縉卻是想到了什麽:“我知道了。”


  “誒?”


  “我的助理似乎誤會了我和你的關係,私自以我的名義定了玫瑰花束給你。”


  顧湄才不相信他說的鬼話,準備往廚房走去:“魚湯好了,我去端魚湯。”


  “等等。”


  去見顧湄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易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手機掏出來,翻到霍明智的電話,遞了過去:“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就知道了。”


  顧湄扭過頭,不看他:“不用了。”


  那是他的助理,肯定一早就同他串通好了,就算她問也是白問。


  易縉一本正經地將她的腦袋扳正,蹙著眉有些不滿:“你怎麽不敢看我?”


  顧湄對上他的臉,有些委屈。


  明明是她根本做不到對著和易琛一模一樣的易總,說些鐵石心腸拒絕的話。


  顧湄想了想,倔強地又扭過了頭,含蓄地開口:“易總,因為您的長相不在我的審美範圍內。”


  易縉一頓,又將她頭扳正回來:“你看著我的臉說。”


  “不行不行,我得照顧您的心情。”


  易縉冷笑:“你連我醜的話都說出來了,我倒是絲毫沒有看出你要顧及我的心情。”


  “誒?什麽醜,易總,我的原話不是這個。”


  “有區別嗎?”


  顧湄欲哭無淚,抗議道:“很大啊。易總,這話我就得跟您掰扯掰扯了。”


  她開始講道理:“‘長得醜’這是客觀的,但‘您的長相不在我的審美內’這是主觀的。易總,您這得原諒我,我從小申美就特別差,人家覺得好看的,我就覺得特別醜,人家覺得醜的,我就覺得特別好看!”


  易縉沉默一瞬:“所以你覺得我醜。”


  顧湄也跟著沉默一瞬,決定自暴自棄:“那……差不多意思吧。”


  見她又把頭扭開,易縉有些不滿:“就這麽討厭看到我?”


  她冤枉啊!


  她哪裏是討厭看到他,要不是想要見到他這張臉,她也不會大老遠冒著被狗仔偷拍的風險,跑來到他家當這個什勞子的代班保姆了!


  顧湄將頭扭過頭,對上他好看的臉,有些委屈地說:“易總,我覺得您看待問題要包容一點,接受一下事物的多樣性。”


  “好。”易縉挑眉,“那你對自己評價如何。”


  顧湄沒有任何猶豫:“醜爆了。”


  易縉的臉色總算有點稍緩,似笑非笑地道:“原來在你心中,我們還挺配。”


  作者有話要說:別人說醜,易總:是你眼瞎。


  老婆說醜,易總美滋滋:老婆說我們相配。


  顧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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