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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顧湄的意識陷入一陣黑暗, 再次睜開眼,落入眼簾的是訓練營A班粉色的房頂。


  她微喘著氣,背後氤氳出了一身汗。


  顧湄卻顧不得去洗澡, 踏上拖鞋就衝到樓上B班宿舍, 敲響了元若星的門。


  敲了很久,才聽見裏麵有了動靜,拖鞋慢慢地蹭過來的聲音。


  元若星揉著眼, 不滿地抱怨道:“誰呀, 這麽晚打擾人睡覺。”


  門一打開卻見顧湄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她一下子清醒起來, 關心道:“湄湄你怎麽了,不會又生病了吧?”


  元若星將手背湊了過來, 貼在她的額頭,隻摸到了一手的冷汗,額頭溫度倒是正常。


  她鬆了口氣,將顧湄拉進宿舍來。


  她的室友淘汰走了, 這間B班宿舍隻剩她一人。


  元若星關切地詢問道:“到底怎麽了?”


  她想起顧湄之前也有類似的情況:“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顧湄剛從夢中那陣寒意緩過來,她遲鈍地點點頭:“星星,你知道易縉長什麽樣嗎?”


  “誒?”


  元若星雖然有些奇怪顧湄淩晨四點跑過來,隻為了問易縉的長相, 但還是很配合地畫了一張易縉的畫像遞給了她。


  隻是她從來都沒學過繪畫,畫的有些抽象。


  抽象到……顧湄隻能勉勉強強看出元若星畫的應該是個人。


  好在此刻她已經從夢境完全緩過勁來,臉色也好了許多。


  顧湄自嘲地笑了下, 不過都是夢境而已,她到底在想什麽。


  顧莓失憶後唯一記得的人名字怎麽可能會是易縉呢。


  隻是這個夢奇怪的點並不止於易縉這一點,還有……易琛當初同顧莓求婚,顧莓當時的心聲。


  怎麽會是……沒時間了, 一定要殺了他。


  雖然可以用“夢中是沒有邏輯可言”的理由來解釋所有的夢,可顧莓的心聲卻剛好對應了她第一次做夢的場景,顧莓拿著刀殺死了易琛。


  除了顧莓的行為動機奇怪外,所有的邏輯前後對應。


  顧湄幾乎有些懷疑,這真的是夢境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不是夢境還能是什麽。


  顧湄站起身來,勉強的擠出笑來:“是我做了噩夢而已。打擾你了星星,真的對不起。”


  元若星拿過紙巾給她擦了額頭的汗,安慰道:“湄湄,隻是夢而已,不要想多,回去睡吧。”


  顧湄點點頭,回到房間簡單地衝洗了下,雖然腦中還是在仔細回想著這個夢境,可漸漸得還是礙不過困意,她重新睡了過去。


  這一次卻一夜無夢。


  ***

  距離最後決賽還有三天,粉絲們都在瘋狂地為自家愛豆應援投票時。


  《元氣100》的第七期準時上線,這將是總決賽前的最後一期節目,所有的觀眾們都非常期待。


  因為僅剩下三十五名練習生,七隻隊伍,節目組並沒有將第三輪公演分為上下兩期,觀眾們滿懷期待地等著一口氣將所有的公演舞台看完。


  前六隊公演時彈屏都還算和諧,直到第七隊的練習室準備片段播出來,鍾雯提議要組古風樂隊,而顧湄表示自己不會時,彈屏突然激烈起來:

  【鍾雯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為什麽要求全隊組古風樂隊,明明知道顧湄不會,還硬生生把顧湄拉過來組隊?而且前麵選人的時候顧湄都已經和夏又歡商量好了,結果鍾雯仗著自己的名次比夏又歡高,硬生生把顧湄搶過來,有這麽對她,鍾雯是故意使壞吧!】


  【哪裏自私哪裏使壞了,顧湄粉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鍾雯明明說了並不知道顧湄不會。而且顧湄原來也是VIVA女團中的一員,她想決賽前和顧湄一起合作一首曲子,也在情理之中啊。】


  【樓上的是眼瞎還是耳聾?你也不看看鍾雯組的其他人都會古風樂器,她要是不知道顧湄不會,選人前不該先問一句嗎?就這樣把人選過來,直接說要組古風樂器,到時候她們組樂隊,顧湄孤零零拿著話筒,不就是故意給顧湄難堪嗎。】


  【顧湄粉能不能別這麽嘴臭,鍾雯沒問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而且那個時候問不就泄密了?萬一其他組也要組樂隊,不就是撞亮點了嗎?】


  【什麽叫我們嘴臭,鍾雯欺負我們湄湄,我們還不能說幾句了?真是粉隨愛豆,愛豆自私自利,粉絲蠻不講理。】


  兩方粉絲各持一詞,兩不相讓。


  到這裏路人有部分還是偏向鍾雯,直到她假惺惺的說出那句話,以不可置否的態度。


  “顧湄,其實你可以挑個簡單的樂器學七天,練到能夠上台演出的程度就行,你這麽聰明一定能行的。”


  雖說組古風樂隊是個建議,但對於顧湄來說,鍾雯地態度從頭到尾都並不是建議,是要求而且是不可拒絕的要求。


  顧湄剛說一句話,就被鍾雯其餘的三個小姐妹懟回去,顯然是早已報好了團。


  節目組播到這裏,就連路人也忍不住開始吐槽起鍾雯了:

  【她離不離譜啊?七天學會一個古風樂器,這可能嗎!】


  【如果說隻這七天隻學習這個譜子倒也能勉強到上台的程度,但她們的公演要求遠不僅如此,這首歌還需要學習戲腔和跳舞,時間根本不夠。】


  【你們有沒有發現,鍾雯選擇的三位隊友都是她之前公演組裏的隊友,現在她們抱團起來聯合針對顧湄,真的好惡心啊。】


  【顧湄也太慘了吧,鍾雯的態度根本沒給她拒絕的地步啊。】


  果然顧湄弱弱地提出了幾次抗議,都被鍾雯及她的隊友駁回,她隻能離開練習室,前往節目組提供的樂器房挑選樂器。


  到這裏時,很多觀眾在同情顧湄,甚至在替顧湄思考到底要如何七天內學會樂器,或許可以學個手鼓,隻要拍拍就好,並不需要多大的複雜性。


  直到顧湄重新從樂器房回到練習室,他們看到工作人員抬過來的透明保險箱裏頭放的鳳首箜篌。


  這隻鳳首箜篌極其的漂亮,彎曲纖長的琴頸上用著紅絲繩拴著,下垂著紅色瓔珞。


  觀眾一下懵了:

  【這個是鳳首箜篌吧?國內會的人很少的,現實中基本沒人彈,隻有古裝電視劇裏會有,有也是假彈。】


  【顧湄怎麽想的,怎麽挑了這個樂器,七天學會一首歌,本身就很難,還挑了個難上加難的樂器。】


  果真如大家設想的一般,顧湄第一次用鳳首箜篌彈《碧雲暮合》這首歌的時候,連弦的音都分不準。


  然而下一個鏡頭切到了四天後,所有人鬥琴爭C位的場景。


  先是溫光霽彈起貝斯起調開頭,女孩們紛紛跟上他的節奏,就在大家漸入佳境時,溫光霽突然提高了速度。


  顧湄的手指像蝴蝶翩飛一般,在弦上移動,迅速跟上溫光霽的速度,根本沒有任何的停頓和慢拍。


  其他女孩們慢了幾拍後也迅速跟上,然而就在溫光霽幾次的提速後陸陸續續地敗下陣來。


  顧湄無論是對音準、節奏、速度,把握得都極其地完美。


  臨到最後,僅有顧湄彈奏的鳳首箜篌與溫光霽的貝斯融合得天衣無縫。


  彈屏瞬間安靜下來。


  ……顧湄是天才吧,四天就已經練到這種程度了??


  觀眾有一瞬間懷疑顧湄是假彈,然而等他們細想後就立刻明白,假彈根本是不可能的,到後期溫光霽的提速已經快到讓其餘幾位練習生懷疑人生,而顧湄的指尖撥動卻完全在每個音節上。


  再看看爭C位失敗後,鍾雯神色難堪的臉,他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彈屏爆笑起來:【這是我見過最精彩的“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很顯然鍾雯選顧湄來組裏,就是想坑她一把,好讓顧湄不搶她風頭,這下可好了。顧湄不但風頭搶了,連C位也搶了,太慘了!!】


  如果說鬥琴讓大家對顧湄音樂天賦感到驚訝,那麽正式公演就成了驚豔。尤其是她穿著湘妃色掐金牡丹對襟襦裙,捧著鳳首箜篌上台,在舞台燈光的照耀下,她整個人華貴異常,美得宛若謫仙。


  公演時顧湄彈奏箜篌的技藝更加嫻熟動人,配合著她的戲腔唱法,如鶯啼般婉轉悠揚,高音轉音皆都唱得極為精彩,硬生生地讓觀眾心底起了雞皮疙瘩。


  這場公演播出後,顧湄意外地沒能占領熱搜第一位,取之的是【鍾雯組古風樂隊】。


  由於鍾雯先前的精彩表演和超高情商,除卻原本的VIVA女團粉,也吸了不少路人粉選秀粉,然而這次事件一出,鍾雯強製要求並不會古風樂器的顧湄,七天內學會樂器並上台公演,實在太強人所難。


  【鍾雯組古風樂隊】這一話題中不少都是顧湄粉絲和路人粉絲,在為顧湄鳴不平,說鍾雯跟小姐妹抱團,在故意針對顧湄。


  這錘實在太硬,畢竟鍾雯從頭到尾並不是商量的語氣,鍾雯的粉絲無法解釋,隻好出言拉顧湄下水,依照顧湄最後舞台的表現,顯然不是七天內能學會的水平,分明會鳳首箜篌卻稱不會,故意讓鍾雯深陷娛樂風波。


  顧湄的粉絲們當然也不好惹,直接甩出了VIP專享的顧湄個人采訪,其中主持人提到問顧湄為什麽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學會鳳首箜篌。


  顧湄誠實回答:“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學習管弦樂器的積累,所以再接觸其他管弦樂器時,會好上手的多。”


  主持人起了興趣:“你會什麽管弦樂器?”


  顧湄:“小提琴和貝斯。”


  不少路人也替顧湄下場說話,確實學過管弦樂器有樂理知識的基礎,在學習其他樂器時會比初學者快很多,而且顧湄並沒有從頭學起,七天內僅僅是練好這首歌,還是很有可能的。


  這一場組古風樂隊的風波下來,鍾雯沒少挨罵,由於她的粉絲還試圖拉顧湄下水,很多路人粉和選秀粉,紛紛粉轉路或黑。


  臨近總決賽出現這種輿論風波,自然不是什麽好事,縱使VIVA女團的經紀人想方設法地撤熱搜,卻還是逃不過各大媒體網站的熱議。


  人氣排行榜裏鍾雯的排名也在肉眼可見的往下跌著,經紀人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如今的燈影娛樂不比從前,早已經給不了VIVA女團的資本援助,鍾雯的排名本就危險,這件輿論風波出來後,注定是與出道位無緣。


  除非是最後一場決賽逆襲,隻是鍾雯早已在前麵的幾輪公演中,將自己的精彩技能全部展現出來,最後一場決賽,她是沒法再給觀眾們更多的了。


  VIVA女團的經紀人觀察了一天,決定還是放棄鍾雯,轉而支持裴子漫和遲璿。


  可能就連鍾雯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想坑一把顧湄的決定,不但造就了顧湄精彩的舞台,還讓自己丟失了很多路人緣,以至於無緣出道位。


  而顧湄則是相反,她那段鳳首箜篌獨奏被粉絲剪成cut放在微博上,很多民族樂愛好者也聞風趕來,本以為顧湄在公演上彈奏鳳首箜篌,隻是看中了它的特別和美麗,想要借此裝腔作勢。


  讓他們意外的是,顧湄彈奏鳳首箜篌的手法十分專業,一看就是有名家點撥,憑著她出色的天賦,硬生生地將身邊四個女孩比了下去。


  能夠將鳳首箜篌彈奏成這樣的,國內可是甚少,他們紛紛轉載起來。


  這條微博分分鍾萬轉,甚至被許多專業音樂博主,點評顧湄雖然技法生疏,但七天練習到如此已經是極限,她強大的樂理敏銳感和勤奮彌補了缺點,無疑是個非常精彩而專業的表演。


  ***

  時間很快來到總決賽這一天,夏運盛和易正光自然是又要來了前排VIP位置的票,照慣例提前打錢給陳橘,讓她在網上定做顧湄的燈牌,根據決賽票截圖免費發放給去往現場的顧湄粉絲。


  決賽現場是在線直播,更有諸多大眾評審在線為練習生投票,人氣榜單將截止到晚上九點,最後加上所有的數據算出五名練習生,順利出道。


  因為是決賽現場,以往被淘汰的練習生也被邀請了回來,同現場的十五名練習生一起完成了《元氣100》的主題曲《》的開場秀。


  表演順序是事先抽定好的,第一位是裴子漫,第二位是薑晴,第三位是夏又歡。


  顧湄是第四位,至於元若星和遲璿更是在後麵。


  造型做好後,顧湄本應該去往候場區等半個小時,可這一次是決賽,更是她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演唱自己的作品,就連她都免不了有些緊張。


  她幹脆一起跑到休息室,同元若星和遲璿坐一起,打算先看看前麵練習生的表演,先讓自己有個底。


  裴子漫是第一位上場,因為是個人展示環節,並沒有個人介紹環節,練習生的名字早已標在大屏幕左側。


  隻見舞台一瞬間暗調,隨著燈光一點點照亮,歌曲的前奏緩緩開始。


  元若星聽著這前奏,有些茫然:“誒?這歌曲的風格怎麽那麽熟悉?”


  她思忖了良久,喃喃道:“有點像溫導師作曲的風格。”


  很快元若星又否決了這個想法,雖然這首歌前調有點像溫導師的作曲風格,可到了中間演唱部分,這種熟悉感越來越濃,卻並非溫導師的風格。


  她冥思苦想,微抽了口氣轉身拉住顧湄的衣角:“湄湄,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溫妤音、章卉她們組的樂隊嗎?這歌曲風格好像她們樂隊唱得呀。難道裴子漫……不是吧,她難道是那個主唱嗎,可聲音不像啊。”


  元若星眸光落在顧湄臉上,卻是微微一愣,隻見她神情比自己還茫然,甚至茫然中夾雜著一絲神情複雜。


  “湄湄,你怎麽了?”


  顧湄回過頭,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沒事。”


  她重新轉過頭,眸光緊緊盯著屏幕。


  顧湄記得裴子漫是選擇創作組的,為了確保萬一,她問道:“星星,裴子漫是創作組的吧?”


  星星點點頭:“對啊。”


  顧湄神情更複雜了。


  可裴子漫怎麽唱得……


  是她賣出去的歌啊!!!


  以前顧湄在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上學時,為了組建樂隊還選修了編曲專業的課程,當初在地鐵口唱得那幾首歌都是她作的。


  除了那幾首歌,她另外也作了不少首歌,隻是被媽媽勒令不許玩物喪誌後,她就沒機會在太多人前唱出來。


  後來顧家出事,她也跟著窮困潦倒,實在沒辦法了,她就將這些歌放在外網上賣了。


  她記得當初還小賺一筆,靠著那筆錢撐過了不少日子。


  再後來她去當主演替身,就沒再沒時間做過歌,實在是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心情了。


  誰知道竟然會這麽巧,顧湄就賣了幾首歌,其中之一就被裴子漫買了。


  買就算了,裴子漫還以創作者的名義在節目中唱了出來。


  顧湄都有些錯愕,裴子漫膽子也真的大,可能想的是就算被追責也是在節目結束後很久後了。


  裴子漫可能做夢也想不到,這首歌的創作者就在現場。


  顧湄突然想到了什麽,唇動了下喃喃道:“裴子漫……可能要完。”


  她其實懶得和裴子漫計較什麽,隻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首歌她曾經拿去溫光霽麵前,求過指導。


  什麽指導不指導的,顧湄就是想借機和他多說說話,可溫光霽卻當真了,認認真真地給出了建議,甚至還幫她重寫了個前奏。


  雖然這事過了有五年,溫光霽很有可能已經忘記曾經有這麽一個小插曲。


  但溫光霽曲風特殊,連元若星都能察覺出出來,他自己怎麽可能聽不出那是他寫的前奏。


  再稍微回想一下,他就能想起這首歌的創作人,其實是顧湄


  顧湄雖然說的小聲,但一旁的元若星和遲璿都聽見了,她們有些疑惑:“湄湄,什麽完了?”


  休息室裏也被安排了攝像頭,雖然直播畫麵並不會拍攝這裏,但等節目正式播出後,會將休息室裏的片段剪成花絮。


  顧湄不敢直接說出來,就衝她們笑笑,含糊地開口:“你們接下來看,就知道了。”


  如顧湄猜的沒錯,溫光霽就算忘記她曾經找他指導歌曲過,但怎麽可能忘記這首他改過前奏的歌。


  他剛聽完前奏,便已經聽出來,本以為是節目組剛好買了這首歌的授權。


  以防萬一,溫光霽還查看了手上檔案上,卻發現裴子漫竟然是歸屬於創作組裏的,他一向溫和的臉龐慢慢冷了下來。


  準備決賽的這七天內,他因為參加國外的音樂典禮,錯過了音樂教學,節目組請了另一位音樂圈大牛為練習生們指導。


  決賽當天,溫光霽是第一次聽裴子漫準備的歌。


  作為獨立音樂人,最忌諱得便是抄襲和冒名頂替,這種將買來的歌說成是原創,甚至大喇喇地在公開比賽場合演唱,最是讓人不齒。


  很快裴子漫一首歌曲結束,到達拉票環節,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嗓音清淡的聲音開口:“裴子漫。”


  裴子漫微微一愣抬頭看去,意識到是評審席的溫光霽開口,離得太遠她隻當他是想出口點評她的這首歌。


  其實這首歌當初收購的時候,負責這方麵的工作人員就點評過,很顯然這首歌的作曲者算是新手,整首歌曲風有些稚嫩,但瑕不掩瑜,整首歌都透著一股靈氣。


  正是因為如此,裴子漫將其選作決賽的曲目,她相信這首歌一定會在決賽中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她臉上帶著笑容,然而溫光霽下一句話,讓她的笑瞬間僵在了臉上。


  “據我說知你是創作組的練習生,無論是作曲和作詞都應該由你親自所作,我很想問你一句,這首歌真的是你作的?”


  這句話一出來,裴子漫本就心虛,聽到這句話她半邊身子都僵了,腦袋裏思緒紛亂如麻。


  溫光霽怎麽可能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麽可能會這麽巧。


  決賽是全國直播,一想到上千萬的觀眾正守在電視機前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如果這個時候她承認了這首歌是收購所得,她的藝人人生將會沾上汙點,說不定連參賽名額都丟了。


  舞台妝容下的裴子漫整個人都發虛,卻還是強行定了定心神,擠出笑容開口:“溫導師,當然是我所作的。”


  溫光霽沒有任何猶豫,直言道:“你撒謊。”


  這三個字如石頭落入深潭中,驚起千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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