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在拍攝中插廣告的忙碌中, 這七天的假期很快過去。
終於又一次到了公布成績的時候。
選秀節目發展到這裏,女孩們都已經能推測出是否能晉級,不少的女孩們站在演播廳裏就已經開始默默地抹起眼淚來。
隨著發起人季柏涵將淘汰名單一個個報出來, 練習生從三十五名驟減到十五名。
他開始公布剩餘十五名練習生的排名情況。
遲璿依舊是第一名, 夏又歡第二名,裴子漫第三名。
她們三位本來就是前五名的出道位選手,每期的播出隻是讓她們的排名波動一二名, 就在大家在猜測下一名到底是鍾雯還是薑晴時, 季柏涵的目光遙遙落在了顧湄身上。
他笑著道:“第四名顧湄。”
全場女孩們微吸了口氣, 要知道上次顧湄還是第八名, 一次性升四名,下一次直接衝擊C位也說不定。
鍾雯第五名, 薑晴第六名,饒蓓蓓第七名。
剩下的前排練習生名次依舊是隻波動了一兩位。
除了顧湄外,元若星名次的晉升得也很厲害,因為第三輪公演的八萬加票, 從第十八名升至第十名。
在公布完所有排名情況後,季柏涵開始介紹決賽的比賽製度:“這一次將不再以組對組的形勢比賽,而是真正的個人賽,你們每人都會有一首歌的solo演示機會。而決賽時演繹的這首歌可以由節目組提供, 也可以……”
說到此季柏涵停頓了下,女孩們不由開始紛紛猜測,他接下來說的內容。
難道說這一次會給予練習生創作的機會?
她們猜測的沒有錯, 果然季柏涵笑了下,繼續說道:“由你們自行創作。這兩個選擇的區別很大,節目組提供的歌大多都是大牌作曲作詞家事先製作,配套的舞蹈也早已編好, 歌曲地含金量傳唱度非常高,在決賽時演繹很容易引起台下觀眾的共鳴。”
“而由你們自行創作則需要耗費一兩天的時間,再將歌曲拿去給編舞師編舞,留給你們排練的時間恐怕隻有三四天。”
季柏涵的眸光掃過麵前的女孩們:“說到這裏,你們是不是很疑惑,這樣一比自行創作,是不是很沒有優勢?”
女孩們接連點頭,她們做出來的詞曲當然比不得專業大牌的作詞曲家,還浪費她們排練的時間,這樣一比較而來,自行創作顯然吃力不討好。
季柏涵頓了頓開口:“最後的決賽舞台是你們的個人展示環節,節目組希望你們能夠展示你們所有的才藝,對於偏向弱項的自行創作,自然也會有獎勵機製。但凡選擇創作組的練習生,將會有格外五萬加票。”
“這一次的個人戰也將由觀眾投票,前三名分別有十萬、八萬、五萬的加票。”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練習生瞬間沸騰,創作組這五萬的加票絕對不是少數,說不定加上這些加票,就能衝一衝出道位。
畢竟還剩公演和決賽尚未播出,最後的結果誰都無法預料,有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出道呢,就連目前的C位遲璿也不能保證,畢竟人心易散。
不少剛剛還堅定選擇節目組提供歌曲的練習生有些猶豫了。
元若星是第一個報名創作組的練習生,她本來就是創作型歌手,加之她的名次離出道位還差了五名的位置,她很需要這五萬加票。
顧湄則是第二個報名的,她以前在紐約茱莉亞音樂學院上學時,為了組建樂隊還選修了編曲專業的課程,當初在地鐵口唱得那幾首歌都是她作的。
除了那幾首已經在人前曝光的歌,她還有幾首以前所作的存貨。
這些歌都是在學院老師的指點下作出,顧湄有自信不會比節目組所提供的歌曲差太多。
選歌環節她被坑了三輪,最後一輪決賽她不想再去勉強自己適應其他曲風的歌。
看著顧湄和元若星齊齊站到了創作組的牌子下,女孩們的神情微微有了變化,元若星選擇創作組,她們還算理解,畢竟元若星想要衝擊出道位。
可顧湄,她已經是出道位選手,再選擇創作組……難道是為了五萬加票去的嗎?
這麽說顧湄的野心不是止步於出道位,而是C位。
因為有元若星和顧湄帶頭,幾個猶豫不決的練習生也跟著一起站到了創作組的牌子下,至於剩下的練習生則由名次順序選擇歌曲。
選曲結束,十五名練習生回到個人的練習室開始練習。
顧湄盤坐在地上,拿著紙筆一首首回憶著存貨裏的歌,究竟哪首更適合現在的公演。
這些年她也零星用著沒戲約的時間,編過些曲放到音樂售賣網站賣出去,之前在學院裏作的不少歌也被她全版權地賣了出去,在地鐵站旁唱得那幾首歌也不能唱。
顧湄拿著筆勾勾畫畫,一首一首地淘汰掉,終於僅剩下一首適合公演的歌。
是五年前所作,這些年她雖然沒有繼續學音樂,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對音樂的理解更深。
顧湄將那首歌的旋律寫下來,一邊哼唱著一邊修改。
用了短短三個小時她就將這首歌修改並填完詞,在錄音棚錄了個demo,讓工作人員送去給編舞師,按照歌曲風格編舞。
從錄音棚出來時,顧湄還碰見了元若星,她那邊也搞定得差不多,隻差錄個demo。
兩人約好了一起去食堂吃飯,顧湄就在錄音室外等她。
相較於以前幾輪公演,這一次無論是元若星還是顧湄都要輕鬆地多,尤其是顧湄,先前三輪要麽就是曲風不搭要麽就是有Rap要學,把她折騰得夠嗆。
這一次自作曲,本身歌是她們自己所寫,直接少了一環熟悉歌曲的環節,又不用學習新的技能,自然輕鬆不少。
相較於有存貨的創作組練習生,剩下的幾個練習生犯起了大難,其中之一就有VIVA女團中的裴子漫。
她雖然是Vocal擔當,也曾經去韓國進修訓練,可從來沒有自作曲的經曆。
裴子漫之所以選擇創作組是因為顧湄,她的排名正好在顧湄前一名,她並不想被她這個曾經看不起的人,因為五萬的加票壓在頭上,便咬著牙也跟著選了創作組。
哪裏知道這創作竟然這麽難,她憋了兩天隻寫了幾個無法成曲的片段。
除了編曲作詞的時間,還要留出時間給編舞師和排練,隻剩下五天的時間,裴子漫還是沒能作出一首可以公演的曲目
實在沒了辦法,裴子漫拿出偷偷藏的手機,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求助。
雖然VIVA女團是一個團,但她們每個人都有自行發展,接代言錄單曲之類的活動。
參加《元氣100》前,公司裏本來是要為她打造一手單曲,編曲已經在網上全版權購買,結果還沒來得及錄製,《元氣100》就開始官宣報名。
整個VIVA女團開始為《元氣100》閉關排練,那單曲的事情就告了一段落。
經紀人那邊聽說了裴子漫的要求,皺了皺眉頭:“漫漫,你要想清楚,如果售賣歌曲版權的人看到你以創作者的姿態,在決賽中唱這首歌,對方不滿意鬧起來,你要如何應對?”
裴子漫已經被緊迫的時間逼得身心俱疲,她顧不得那麽多,隻躲在廁所隔間壓低聲音道:“那個版權不是在美國網站上買的嗎?對方是外國人,不一定能看到。”
經紀人還是保持理智,勸說她:“凡是有個萬一,據我所知《元氣100》在海外的播放量也很大。如果對方真鬧起來,藝星娛樂說不定會取消你的參賽成績。”
裴子漫急得哭出來:“那也總比我現在沒有歌曲公演強吧,而且我們不是已經買了全版權嗎,都買了版權的,憑什麽不是我的。難道你要為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讓我搞砸決賽出不了道嗎?不管怎麽說,你今天把那首曲送過來。”
經紀人挨不住裴子漫的哭訴,當天就親自把單曲送到了她的手裏。
裴子漫記住旋律,又用吉他自己錄了個demo版本,送到編舞師手上,總算鬆了口氣。
她想起經紀人臨走前跟她說的,現在公司的狀況不好,隨時都可能破產倒閉,如果這單曲出了事,公司根本沒有經曆去幫她擺平這件事。
裴子漫並沒有在意,現場決賽雖然是全球同播,但十五個練習生個人展示完畢,導師就要公布出道名單,她現在第四名,有了五萬的加票,雖然很可能無法前進一名,但至少她的出道位保證了。
一旦她出道,就會有諸多娛樂公司發來橄欖枝,就算公司倒閉了,她還有別的選擇。
就算賣版權的作曲家來鬧,那也早就是決賽之後的事。
裴子漫將demo送到編舞師手中時,顧湄和元若星已經接到了新的編舞demo,開始聯係起來。
因為有部分是要自彈自唱,舞蹈在整個曲長中占三分之二,加之被前三輪的公演鍛煉得,兩個人跳舞能力都有明顯進步。
尤其是顧湄,經曆了這麽長時間舞蹈的練習,她已經不需要再在夢中練習,僅僅用白天的時間練習,就可以將舞蹈練好。
臨近公演的第四天晚上,顧湄又夢見了易琛。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從鬼屋偷偷出來,與攝影師集合回到了別墅小屋。
回來的時候,家中四個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顧湄吃完了晚飯,和他們聊了會兒天,就站起身和易琛一起收拾碗筷,洗碗。
具體分工依舊是易琛洗碗,而她負責擠洗潔精和遞接。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早已跨越了朋友那步,但在攝像機前兩人還要裝出普通朋友的模樣。
顧湄從易琛手中接過最後一個幹淨盤子時,突然感覺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畫了兩道杠。
她愣了下,抬起頭就見易琛衝她微頜首。
顧湄瞬間明白過來,易琛這是叫她十一點攝像頭關閉時出來相見。
她覺得好笑,這暗號怎麽打得跟菩提祖師給孫猴子打暗號呢。
顧湄憋住笑意,將盤子放進櫥櫃裏,和他道別,就回了房收拾幹淨衣服去洗澡。
雖然對她來說,遊樂園那天和現在已經隔了好幾天的功夫,但在夢裏這是同一天。
顧湄身上全是被粉絲擠出來的汗。
等她洗完澡,準備去大廳對著攝像頭念那羞恥的口播時,她才突然發現一件事。
永恒珠寶品牌商送來給她戴的那枚戒指不見了。
顧湄一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她不知道那枚戒指的具體價值,可這可是要保鏢送來的珠寶首飾,價值肯定不菲。
幸好還沒嚇得突然醒來。
顧湄想了想最後一次看到戒指的時候,大概是早上出門前。
擔心品牌商會一直盯著直播,她忙是裝作打掃一樣,拿著吸塵器,將浴室和回家後到達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她丟失的那枚戒指。
害怕被觀眾看出端倪,顧湄隻找了一遍就回了房間,直到十一點直播關閉,她才趕忙出來,準備再找一遍戒指。
因為太著急,她衝出來的時候撞上了個胸膛,手腕被攥住,她才沒往後倒了去。
顧湄抬起頭便瞧見易琛黑寂的眸光,帶著點點笑意:“才三個小時沒見,就這麽想我,都迫不及待了?”
其實是挺想的。
但她沒空和易琛膩歪,她今天的口播沒做,要是明天早上還不做,品牌商肯定得發現。
她必須得在明天開直播前將戒指找回來。
“戒指沒了。”
易琛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微頜首仔細看才發現她眉宇間的焦急。
他視線掃過顧湄的指尖,果然發現前幾天戴的戒指不翼而飛了。
易琛鬆開攥著她手腕的手,向上移著揉了下她的頭頂:“別急,先想想最後一次見到它是什麽時候。”
“早上出門前還有。”
易琛溫聲開口:“我陪你一起找。”
然而他們將別墅找了個遍,都沒看到那枚戒指的蹤影。
易琛想起了什麽,微皺著眉:“不會落在遊樂園了吧?”
一瞬間顧湄煞白了小臉:“……不是吧?”
遊樂園的範圍實在太大了,加之人流量大,就算丟在那裏,很有可能已經被人撿走了。
“沒關係,我們先去找。”易琛捏了下她的臉頰,安慰道,“要是找不到,我來解決,別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顧湄點點頭,就看他上了樓拿車鑰匙,心神微微一鬆,想起自己賬戶裏頭的幾億。
顧莓可不像現實中她那麽窮,還有幾億的資產,就算弄丟戒指,賠就是了。
易琛拿完車鑰匙很快下樓,他們倆離開的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動了衛弛飛,他扒在二樓欄杆上,眼神八卦又曖昧地在他們倆之間飛來飛去。
他壓低了聲音:“你們倆這是白天的約會還不夠勁,晚上還要偷偷出去約會嗎?”
顧湄想了想,決定把他騙過來一起找戒指。
她衝他招招手:“你要不要也一起來?”
衛弛飛忙是搖頭:“去當電燈泡嗎,我又不傻。”
跟情侶一起出去,準沒好事。
“我們去一個很神秘的地方,你確定不去?”
衛弛飛有些猶疑:“你們到底去哪裏?”
就看見顧湄沒理他,轉身牽住易琛的手:“不帶他了,就我們去好了。”
衛弛飛好奇心起來:“我也要去!”
外頭黑著道路上沒什麽車輛,易琛車開得極快,三個人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衛弛飛看著麵前黑乎乎的遊樂園門口。
“……”
衛弛飛沉默了會兒:“這就是你們說的神秘地方?”
顧湄反問他:“不神秘嗎?”
衛弛飛頓了頓:“……真的好神秘哦。”
他雙手捂住胸口,警惕地看向他們倆:“你們倆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人已經騙過來,顧湄也不隱瞞了:“你要是比戒指貴的話,我可以考慮下。”
衛弛飛:“……啥?”
易琛笑了起來,將丟戒指的事情說了出來。
“所以你們是要把遊樂園找一遍?”
顧湄糾正錯字:“是我們。”
衛弛飛終於反應過來:“顧莓你個騙我感情的感情騙子!”
他往遊樂園裏看了眼,隻見裏麵黑乎乎地,什麽都看不清。
衛弛飛:“這要怎麽找?”
易琛帶著他們來到門衛處,簡單跟在門衛處值夜班的工作人員說了下原因,隨後從錢夾子裏掏出了一疊紙鈔塞在他手心:“麻煩通融一下。”
衛弛飛倒沒什麽反應,顧湄則是心疼地看了眼那疊錢。
門衛收了錢後好說話多了,不僅放了他們進去,還將遊樂園裏的路燈打開方便他們找。
三個人站在遊樂園的門口,易琛回憶了下白天所經過的地方,畫了兩張路線圖,遞了一張剛給衛弛飛:“我們兵分兩路……”
衛弛飛疑惑開口:“我們不是三個人嗎?”
易琛低頭看了眼顧湄:“湄湄是女孩,她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他指尖指著路線:“你往西,我們往東。如果找不到別鑽牛角尖,一個小時候這裏集合。”
果然跟情侶出來,準沒好事。
衛弛飛隻能認命地接過路線圖,按照紙上畫的路線,沿路幫忙找著戒指。
顧湄對找到戒指並沒有抱太大希望,遊樂園的客流量這麽大,如果在明顯的地方,肯定早就被人撿去了。
如果掉在了難以找到的地方,現在黑燈瞎火的,也找不到。
顧湄輕輕歎了口氣,有些鬱悶。
易琛輕輕揉了下她的眉間,溫聲哄著:“別擔心。找不到,我賠給你好不好?”
說完便握住了她溫軟的指尖,順著東邊一點點找去。
他們集中在長久停留的地方找尋,譬如晚間被粉絲擁擠的那塊地,譬如他們膩歪著待了半個小時的鬼屋。
每一處都細細找過,可是仍舊沒找到。
約定集合的時間快到了。
顧湄有些泄氣:“算了,找不到算了,我明天給品牌商打個電話道歉,看看要怎麽賠償吧。”
易琛看了她一眼,這枚戒指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但他擔心顧湄自責。
他沒有放棄:“再找一遍吧。”
於是他們順著最東頭,又往遊樂園門口找去,著重於在粉絲擁擠的那塊地。
易琛甚至於拿著小樹枝將附近的泥土薄薄地翻了一遍,就在顧湄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聽見易琛的聲音傳來:“湄湄找到了。”
彼時顧湄也正拿著小樹枝在另一邊翻著,一聽到易琛的話,她忙是興高采烈地將手中的樹枝扔了,往他那邊跑去。
易琛剛剛單膝跪地在路邊找著,她跑來的時候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起身,就將戒指高舉著,等著顧湄跑過來,她的衣角因此沾染上了泥土,他卻絲毫不在意。
昏暗光線下,他俊逸的容貌若隱若現,薄唇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顧湄在距離三步遠的地方,腳步突然頓住。
她眼前一陣眩暈,腦袋裏的雷鳴聲轟隆作響
顧湄突然有種預感,這樣的場景她曾經經曆過。
顧湄突然開口:“易琛,你是不是有向我求婚?”
她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易琛臉色微變:“你想起了什麽?”
顧湄恍若未聞,眸光死死地盯著易琛:“求婚是什麽時候的事?”
“在你失憶的兩天前。”
記憶裏某個畫麵與現在重合。
那時她是……怎麽想的?
顧湄的腦袋疼得厲害,胸口蕩漾著幾乎要湧動出來的情感。
沒有任何時候比這個時候更讓她真切的知道,她喜歡易琛,她真的喜歡易琛。
可是腦海中泛起的隻言片語卻是——
沒有時間了。
一。定。要。殺。了。他。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顧湄臉色一瞬間刷白,她下意識看了眼易琛。
隻見他擔憂地看向她:“湄湄,怎麽了?”
易琛緩緩站起來,想要靠近,卻見顧湄像是受到驚嚇地往後退了兩步,他隻能作罷,安撫道:“我不過去,你別害怕。”
顧湄眼淚幾乎要落下來,她不是害怕他。
她是害怕自己。
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
遠處傳來衛弛飛興高采烈的聲音:“顧莓,我想起那個名字了!”
……什麽名字。
顧湄腦袋疼得幾乎無法思考,隻是僵硬地轉了過去。
隻見衛弛飛站在稍遠處衝她招手,提醒道:“就是你第一次失憶後唯一記得的名字呀,我想起來啦。”
顧湄想張口詢問,卻隻是張了張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隻是站在那兒看著衛弛飛開口:“那個名字是——”
“易縉。”
這個名字像是炸彈一樣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