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 70
之前似乎都是肖邶在主動,聶芷蘭無法反駁, 她腦袋空空地憑本能回應對方熱烈的吻, 呼吸漸漸紊亂。
“我們這算在一起了嗎?”聶芷蘭趁她換氣, 撐開意亂情迷的眼,問道。她從小到大都是墨守成規的人, 自我意識中,有些事, 必須在確認關係以後才能做。
肖邶貼在她的耳邊, 啞著聲音喃喃,尾調上揚,一種讓人完全不能拒絕的誘惑:“你說呢?”隨即順著聶芷蘭的耳垂,吻到側頸到柔軟的紅唇,在她注視下,一手褪去身上寬大的T恤,一手去掀對方的短衫。
後背抵著床頭的人隻覺得某個地方“嗡”得炸開,不由地渾身一顫。
她們已經是三十而立的年齡, 兩廂情願, 無需做什麽都要考慮再三。昏暗的暖燈,氣氛曖昧又纏綿,溫度因著肌膚交纏和燎原熱吻逐漸升高, 不知何時轉換位置, 處於上麵的人左臂支撐著上半身,迷茫的眼神望著身·下的她。
下一刻,肖邶潮·紅的眼角微眯, 左臂環住聶芷蘭的脖頸,右手摸到她放在身側的手,帶著她一起,慢慢沉入極致的歡愉。
翻江倒海般的喘息和低吟交織著,一聲淺淺的輕嘶不合時宜地溢出。
“怎麽?”
“碰到傷口。”
肖邶視線落在她右臂的紗布上,好像沁著一點點紅:“很疼?”
“忍得住。”
撐起的重量被往下拉,無限貼近。
“那就繼續。”
話音未落,微信提示音又響起,是聶芷蘭洗澡前發出一條消息的回複。
完美的手臂線條伸直,想去夠手機,卻被肖邶阻攔,假意不滿道:“這都幾點了?”
“我回一條。”聶芷蘭按亮屏幕,剛看一眼,手機就被奪去,藏在枕頭下。
“明天回。”
“好吧。”其實她已經看清楚內容:“聶隊,查到你們支隊有問題的人,趙局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
後半夜,一陣又一陣漣漪終是歸於平靜,肖邶依偎著聶芷蘭,兩人漸漸陷入沉睡。
老房子,隔音效果並不好,旁邊房間,本就淺眠的聶芷言,輕蹙著雙眉,捂著耳朵的手將將放下,鬆了一口氣。
視線又一次落在萬桐甜美的睡容上,不知為何,臉有些發燙……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爬上簾布,聶芷蘭調好的鬧鍾準時地發出聲響,躺在右側的她適時關掉高昂的音樂,過了幾分鍾才輕聲喚道:“狐狸,該起了。”
沒有反應。
“九點要開庭。”
“嗯?什麽?”肖邶覺得有人在喊她,睫毛微顫,疲憊地睜開眼,開口卻是略帶沙啞的聲音。
意識恢複,才察覺自己裸著上半身被同樣光潔的聶芷蘭擁住,清晰的觸感,她驚呼出聲。
仿佛昨夜主動魅惑的人不是她,但她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覺得整個身子好像散架似的,必須依靠著什麽才有勁。低頭,還隱約可見曖昧的痕跡。
“狐狸,做噩夢嗎?”
“沒,沒有。”肖邶燒紅著臉,從聶芷蘭懷裏移開,一股腦把自己藏進棉被裏。她已經猜到發生什麽,忐忑不安,猶豫複雜的情緒充斥心中。
既然走到這一步,她們應該如何相處?
“我去做早餐,你先洗漱。”
“嗯。”肖邶聽著身邊的人下床,腳步聲漸遠,才從被子裏探出頭,沉默地穿上衣服。拖著綿軟的身子,進浴室衝澡,洗幹淨後,端詳眼前的鏡子,仔細查看情動的證明。
幸好,對方懂得分寸,頸間雪白如常。然而剛推開門,看到飯廳端著牛奶杯的人套著一件帶領的毛衫叫她先吃飯。
肖邶走近,餘光恰好瞅見聶芷蘭因為微微俯身,頸窩右側和左側,紅痕顯露無疑。
坐在餐桌前的她懊惱地捏了捏眉心,隨後,看著給自己剝蛋殼的聶芷蘭,像是做出什麽重大的決定,誠懇道:“兔子,有一件事,想給你說清楚。”
“什麽事?”她將剝好的雞蛋擱進對麵的盤子裏,問。
“我生病了,在治療。”
——
聶芷蘭這些天都很忙,但也會抽時間陪肖邶去看醫生。那個清晨兩人長達十分鍾的對話,聶芷蘭最後對她說:“不管是哪個人格,都是你,我也不怕。”
讓肖邶瞬間紅了眼眶。
自打來到這個城市,第一次真實感受到濃濃的安全感,源於喜歡的人。
一個多月前,發覺自己會莫名其妙地遺忘,存在反複的記憶空隙,就像喝醉酒斷片一般,甚至有時在浴室或者廁所亦或是從來沒去過的地方醒來。
偶爾身體還會無緣無故出現傷口。病房看電影的第二天,她確診患上分離性身份障礙,醫生告知她,症狀可能有變化或減輕,但疾病本身不會自發緩解。隻有通過長時間的治療,達到人格整合,才算恢複正常。
她慶幸那個時候一切還沒有開始,所以決定把對聶芷蘭深沉的愛慕埋葬在心裏。
最後衝動的一吻,是絕望也是訣別,沒曾想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不受控製。
隻答應聶芷蘭不再逃避她的關心,卻沒有同意在一起。
不想拖累。
聶芷蘭也沒有強求,默默地做著一些事。
十月最後一個周六的午後,陽光暖暖,聶芷言靠在陽台的藤椅上,微眯著眼,思慮頗重。連續幾日,萬桐有意無意的試探和撩撥,熱烈又溫暖,擾得她六神無主。
愛而不得的煎熬與淩遲,她真的快要受不住。
收拾完碗筷的聶芷蘭在女人對麵的藤椅落座,打斷了她繁雜的心緒:“我們姐妹倆很久沒有聊聊了。”
姐姐難能可貴地覺察到妹妹有心事,又怎麽會錯過?她先開口,說出自己的感情:“阿言,我喜歡上肖邶。”
“嗯,知道。”上周六的深夜,動靜那麽大,沒睡著的她怎麽可能不知。
征得過當事人的同意,可以告訴親近的妹妹。聶芷蘭薄唇輕啟,像講故事的語氣道:“肖邶有雙重人格,可能一輩子都治不好,但我決定永遠陪著她。”
“雙重人格?”聶芷言詫異地睜大眼,再次確認。
“是。”
對於這個領域,她雖然不算特別了解,但至少知道病情的複雜性,輕蹙著眉撫慰聶芷蘭:“也有可能治愈的。”
“嗯,她的主治醫生也這樣說。”
“影響工作嗎?”大部分患者不僅生活困擾,隨著症狀加重,也會漸漸滲透工作。
“目前沒有影響。”不管前路多難,她都將風雨陪伴,聶芷蘭堅定地彎了彎唇,話鋒一轉,“阿言,你呢?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
有些事必須麵對,這是她感情開竅以後,唯一悟出的道理。如果真的不應該抱著任何幻想,完全沒有未來,她會親自勸聶芷言放下。
“我……”聶芷蘭突如其來的一問,像一顆石子拋入一彎千難萬苦才平靜下來的湖泊,霎時驚起一圈漣漪。
她眸色深沉,對該不該言明猶豫不決。
“我們之間還需要隱瞞嗎?”
“姐。”聶芷言抬眸,側過身,望了望臥室的方向,萬桐還睡在裏邊,又回過頭,微不可覺地收握雙拳。
擠出了本是慌亂,卻聽起來還算沉穩的聲線:“我喜歡上桐桐。”
這次換作聶芷蘭投來難以置信的眼光,眉頭緊緊擰起。
“那桐桐呢?”
“應該也喜歡吧。”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萬桐對自己的感情,隻能這樣說,她低著頭,沒想到第一次敞開心扉的訴說,竟是如此情景。
聶芷蘭回憶萬桐每每提到聶芷言的時候,臉上藏不住的傾慕與笑意,佐證了對方的話,下一秒卻是忙不迭問:“但是阿言,桐桐是英姐的女兒,你考慮過嗎?”
其他人都可以,她也會全力支持。
雖然聶芷言一早明白會有怎樣的結果,但親人的質問還是像匕首一般,狠狠地剜了一下心,她顫抖的五指拽著藤椅下的棉質坐墊,臉色驀然慘白,苦澀回應。“我知道,我和她不可能。”
聶芷蘭覷著女人的神情,到底還是心疼,她隻有一個妹妹,怎麽舍得對方難受,於是放緩語氣,鄭重道:“桐桐知道嗎?我需要和她談一談。”
“姐,不要和桐桐談,她不知道我喜歡她。”聶芷言心口發悶,有些呼吸艱難,她向聶芷蘭保證,“我可以放下,你給我一點時間。”
臥室裏,萬桐打了一聲哈欠,睜開眼。今早,突然能聽到趙幗英講話的聲音,緊接著去醫院複診,醫生安排下個禮拜三做手術,說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恢複聽力。
她想馬上把這個好消息當麵告訴聶芷言,所以吃完飯,火急火燎敲響隔壁的防盜門,卻是聶芷蘭開門。
原來聶芷言忙著做傷情鑒定,還沒回家,萬桐就安靜地坐在床上等待,竟不知不覺睡著。醒來後,她擰開房門,看著陽台兩人的背影,輕手輕腳靠近,正好聽到聶芷言說出的最後兩句話。
“她不知道我喜歡她。”
萬桐捕捉到令人心底瞬間炸開煙花的關鍵字眼,言姨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在寫隔壁的番外,才發現《深淵》21萬字主cp都沒有在一起,而《且共從容》21萬字都完結了。(笑哭)
這篇文的人物性格以及劇情走向的原因,注定感情有點慢熱。
但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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