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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忘不了的白月光

  趙羨詞身上帶著一股清冽的幹淨,不同於趙麒年和楊士顯身上特地裝點的香包,女孩家天賦清香。她往雷翠兒身邊一站,頓時將周邊那些圍堵的打手們滿身濁氣擋了去,讓雷翠兒都跟著心裏一鬆,方寸之地變了天似的讓她暗自吐出一口氣。


  但雷翠兒並不敢放鬆,不知來者何人,隻看打扮也是那種“惹不起”的人,別是那兩個惡棍的同夥才好。


  趙羨詞自然不會讓她失望,隻一句話就讓雷翠兒提著的心放了回去。


  “我道是誰這麽大陣仗,大庭廣眾欺辱良家女子,沒想到原來竟是府衙楊大人的公子,”趙羨詞淡淡掃過去,眼神銳利地盯上了趙麒年,“和掛職戶部的趙少卿。”


  趙麒年一時還沒看出來人是誰,待聽到趙羨詞的聲音,這才驚得跳起來,“妹——”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卻硬生生讓他憋了回去,“——沒想到是你!”


  趙家既是奉旨采辦,祖上自然有過一官半職,便是他們已過世的父親趙自省也得皇恩賞賜,在戶部太府寺任寺卿,專職官家采買。趙自省去世後,朝廷念舊,讓趙麒年掛職少卿,領著俸祿跟著做些采買,實際上沒什麽實權。


  可他們這樣的人家,不管裏子如何,麵上最是講究。官家未出閣的女眷尤其尊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是知禮講禮的。還從未見過哪個官家女子扮做男裝到酒樓裏來,太過驚世駭俗。


  趙麒年受驚不已,卻也反應及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女子!見就要入京選秀的妹妹就這麽被一圈男人圍在中間,趙麒年慌不迭地跑過去,嗬退眾人,“滾滾滾!”


  他竭盡全力要將趙羨詞擋在背後,麵色鐵青,壓低聲音從牙縫裏蹦出話來,怒道,“你在做什麽!”


  趙羨詞不以為意,上前扶起那個唱曲的姑娘,把人交給雷翠兒,“這有些銀子,你快快帶著她和你哥哥離開這裏吧。”


  雷翠兒驚疑不定,看向趙羨詞時卻又不由自慚形穢,她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公子哥兒,心地還好。說話時目光不小心觸到趙羨詞的眼神,雷翠兒竟不由得臉上一紅,“多……多謝。”待要扶著唱曲女子和哥哥一起離開時,雷翠兒又忍不住頓住問她,“公子,你呢?”


  她語氣裏充滿擔憂。


  真是個好姑娘啊!趙羨詞笑笑,“放心。”


  話音未落,那些打手見趙羨詞要放人走,連忙就要動手。趙麒年怒目圓瞪,一腳踹在那人膝蓋,“我看你們誰敢!”


  楊士顯見狀眉頭擰成一團,“趙兄,你這是做什麽?這位公子與你相識?”他不是個怕事的,在南省縱然他爹有幾個政見不合的對頭,可想搞他楊士顯,還是要掂掂自己的斤兩。他與趙麒年做酒肉朋友,一是趙家專司采買,在眾多官宦之家中算是明麵上的富庶,二則趙家也不是沒根基的人,現今趙家主母、趙麒年的母親季馥蘭乃是京中季青林的小女兒,這季青林曾任正三品光祿大夫,即便家門子嗣單薄,還是有個長女嫁給了現今周侍郎的公子,在京中頗有些淵源。


  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趙麒年對妹妹趙羨詞向來也是恪守禮儀,如同任何官宦之家女眷一般。他和楊士顯一樣,不管在外麵如何鬼混,在正經門戶跟前也是翩翩君子模樣。隻是眼前趙羨詞的做派,顯然讓趙麒年有苦說不出,他隻得不作解釋,拱手道,“楊兄,今日之事煩請多擔待,趙某確實有不能說的苦衷。”


  “哦?”楊士顯對男裝打扮的趙羨詞更感興趣了,目光變得探究起來。


  趙羨詞扯動嘴角,滿不在乎道,“哥哥這有什麽為難的,我雖然隻是個私生子,尚未認祖歸宗,但早晚也要見人的,何必藏著掖著!”


  “你——”趙麒年聽她胡言亂語,氣的眼冒金星,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瘋了!”


  然而他氣急敗壞之下,竟未對此有絲毫辯解,一時讓楊士顯認定了趙羨詞的身份。


  官家人私下有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並不是什麽新鮮事,趙家倒是藏得好。隻不過……這少年一個私生子而已,何以如此猖狂?竟讓堂堂正正的趙家嫡子趙麒年如此忍耐!

  楊士顯一時掂量不住趙羨詞這個“私生子”的斤兩,也不敢貿然行事,隻好拱手道,“原來是自家兄弟,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趙羨詞隨便拱拱手,“不才趙賢,無名小輩而已,不敢和楊公子稱兄道弟。隻是途徑此地,朗朗乾坤之下竟見人欺辱良家,實在看不下去,多管閑事而已。”


  她話不好聽,卻說的不軟不硬。趙麒年幾度想攔住她,但兄妹二人自持慣了,從七歲起就謹守禮儀,幾乎再無肢體觸碰,這是家教。如今趙羨詞年方十三,已是參加選秀的人,更不能怠慢她。


  尤其不能讓別人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即將去選秀的妹妹。趙麒年臉色難看之極,冷笑道,“誰亂嚼舌根,我和楊兄不過在此商議正事,這些賤民衝撞了我二人,給他們點教訓而已。”


  楊士顯也笑道,“正是,趙賢兄弟怕是誤信了小人讒言,我們何等身份,豈會與他們為難!”說罷,他使了個眼色,那一眾打手默默退了下去。楊士顯上前一步,“趙賢兄弟,相請不如偶遇,今天不如讓我做東,和你哥哥一起我們痛飲一回,豈不美哉!”


  沒等趙羨詞說話,趙麒年就道,“多謝楊兄美意,隻是我這兄弟身子弱,平素家裏不許他出來,我還要親自送他回去。還望楊兄多多擔待,失陪!”


  說罷,他看向趙羨詞,咬牙切齒道,“還不回家?”


  趙羨詞扭過臉,朝趙麒年伸出了手。


  “幹什麽?”


  “你們打傷了人,醫藥費不用給?”


  趙麒年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但趙羨詞絲毫不為所動,趙麒年氣的發抖,掏出一張銀票,扔到雷翠兒臉上,“快滾!”


  雷翠兒恨恨瞪他一眼,銀票落在地上,她卻沒有動。


  趙羨詞撿起銀票,拉過雷翠兒的手放進她手心,“有骨氣自然是好事,但不能跟錢慪氣。這些錢,夠你們做個小生意,安生過下半輩子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雷翠兒自然聽得出來,又見著這位趙賢公子救了自己一行人,還逼得兩個惡棍掏錢,心裏憋著的一口氣終於散了去,她壓住滾燙的臉頰,笑道,“公子說的是,小女子這廂謝過公子!大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緣再見,但凡用得著我兄妹的,聽憑公子吩咐。”


  說罷也不留戀,利落地扶著依舊驚魂未定的唱曲姑娘,和雷阿大一並離開了。


  見四下人散了,趙麒年才惡聲惡氣道,“還不回去嗎!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趙羨詞一點都不在乎趙麒年的態度,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胸腔。


  這是她第一次鼓足畢生的勇氣做這種“沒臉沒體統”的事,放在任何知禮的人家都容不下這種行為。但趙羨詞重活一世,蹉跎半生才看明白,所謂“體統”不過是哄騙女子的牢籠。每個女子自生下來就被教著知禮守禮不逾禮,一個“禮”字捆住了天下女子,男人卻頂著“禮”字,一邊博盡天下名,一邊壞盡天下禮,這個“禮”字早已不是聖賢書中的禮了!

  況且那聖賢的書,就都是對的了嗎?

  這世上沒什麽一定對一定錯,隻有一條:盡力過好這一生。


  趙羨詞不禁笑起來,她很開心。


  這次得救的人,不止是那個唱曲姑娘和雷氏兄妹,還有趙羨詞嶄新的人生!

  她做到了。


  暗自握緊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濡濕,這會兒趙羨詞悄悄鬆開手,從下山以來到現在藏在掌心中的緊張和恐懼也一並被風幹在這去往東山的路上。


  一路上,趙麒年念個不停,“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但在趙羨詞的心裏,這“體統”二字早已隨著上一世慘死的自己一起撕碎了。她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趙麒年,才覺出以往的可笑。這世上最沒體統的人,此刻一遍遍念著“體統”二字,像是得了尚方寶劍,能讓趙麒年將她再次捆住似的。


  趙羨詞卻心如止水。這次東山之行後,她就要進京參加選秀。不管趙麒年再生氣,這一時半會都絕不敢動她分毫。


  選秀這件事,既然能是南省的大事,又豈會不是趙家的大事!不僅是大事,還是一等一不能有半點紕漏的大事。趙麒年和母親一樣,都盼著趙羨詞選秀成功,自此趙家飛黃騰達。所以這會兒,趙麒年再多的震驚憤怒驚惶,也隻能憋在心裏了。


  想到這裏,趙羨詞就感到萬分愉悅。


  在南省,趙麒年尚不能將她怎樣,一旦離開南省,趙麒年這個隻會窩裏橫的地頭蛇,就再沒有翻出水花的機會了!

  趙麒年一路護送她上山,她從東山臥仙廟來,趙麒年不敢讓她離開臥仙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即將參加選秀的趙羨詞竟然扮做男裝在一個魚龍混雜的酒樓裏拋頭露麵!他實在不能理解,一向謹慎明禮的妹妹怎麽會突然做出這等出格且荒謬的事!

  但不管他理不理解,事情還是要圓滿解決。避著人將趙羨詞送回臥仙廟,趙麒年不敢大意,破天荒地也在廟中留宿下來。


  一連三天,他都沒敢離開半分。但對趙麒年這種酒肉慣了的人,三天,已是他忍耐的極限。


  終於挨到回府這天,趙羨詞跟隨母親出了廟門進入轎中,趙麒年想著,趙羨詞就算再沒有分寸也絕不會當著母親的麵鬧出什麽來,況且他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渾身難受的厲害,於是剛一下山吩咐人好生送兩人回去,趙麒年便縱馬狂奔,直奔醉賢樓而去。


  而趙羨詞,一下轎門就看到等在府前的人。


  顯然,那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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