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宿誼撇嘴, 他這次是真的給眾人送溫暖, 不,送名聲來的,這些人還不識相。


  見宿誼神色有些不對,慕晏立刻開始哄人。眾人見慕晏這樣子,立刻也跟著慕晏步調走,跟哄小孩似的, 吹捧宿誼, 把宿誼惡心的都快吐了。


  “得了,你們別這樣, 翩翩貴公子做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樣,惡心人嗎?”宿誼沒好氣道,“我跟你們說的事, 雖說是提前知會,但陛下也同意了。你們選擇著告訴家人吧, 看誰願意參與。與其讓陛下選人, 不如先便宜自家人對吧?”


  慕晏想了想, 道:“你是說修書造字之事?”


  宿誼點頭。


  慕晏笑道:“那的確是一項名留青史的大功勞了。”


  不過也的確是大麻煩。


  在宿誼詳細給幾位友人解釋之後,他們也是這麽想。


  說宿誼總會惹來麻煩,還真不是他們故意黑宿誼,的確是如此。看, 這不又來了?

  此事的確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但麻煩絕對不會小。


  無論是改革文字, 編纂字書,還是推廣標點,樣樣都會有大麻煩。


  但大麻煩也是大機遇,若陛下下定決心推行此事,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也隻有忠心跟隨。那麽搶占先機,就很重要了。


  每個家族中都有學問好但不善於做官的人。這種安安靜靜的學術性研究,正好適合他們。又有功勞,又有名聲,還不用擔心他們惹事。


  “此事我也邀請了其他學者。”宿誼道。


  他所說的,除了墨家之外,準備把孔家也拉上。孔家雖有意想恢複漢時輝煌,但看如今行事也知不可能。皇帝陛下甚至沒有加封他們的意思。若要恢複自身榮耀,不做些實事是不可能的。


  其他不說,修書一事,他們家族還是有很多能人的。


  既然要彰顯祖宗威名,子孫就得努點力。


  幾人聊了許久,將此事細細問了,又集思廣益說了些意見之後,終於有人問起宿誼劫難之事。


  在他們看來,宿誼插手高句麗戰事,肯定是有原因,不是頭腦發熱,而最後一定是會遇上劫難。若外麵傳的劫難是假的,那他們就得小心保護宿誼了。


  宿誼還真是頭腦發熱,外加太過擔心慕晏。不過非要讓他說出一二三來,他也是能說的。隋朝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雖然征伐高句麗隻是導火索,但也是原因之一。


  宿誼道:“的確預見了些不好的事,你們往最壞的,會動搖昱朝根基,引來中原大禍的方麵想就是了。非此方世界之事我能說,此方世界之事我可不能說,說了就真的萬劫不複。”


  幾人連忙不再追問。不過以他們想象力,也能想到一二。


  最壞的發展?他們思來想去,最壞的發展,不是戰爭失敗,而是戰場膠著,而戰場膠著隻要撤兵也沒什麽但若是慕晏折在這場戰爭中了呢?

  雖然他們占據了主動權,但戰場上瞬息萬變,假如慕晏就那麽倒黴,中了流箭,或是碰巧重病,折在了那戰場上,不僅高句麗戰場上的優勢立刻失去,朝中也會生變。


  這個時代的帶兵打仗,對帶兵的將領要求非常高。若是主將死了,即使優勢再大,軍隊也會生亂。


  而慕晏是皇帝死忠力量中掌握兵權的一人,雖然看似地位不是最高,但實權非常重,且皇帝要做的許多準備都和慕晏息息相關。若是慕晏死了,那皇帝真的是被砍掉了臂膀。


  其餘不說,能和宿天師配合的這麽好的人,也難找。


  當然,對此評價,太子肯定會強烈抗議。


  若是慕晏遭遇意外,高句麗戰場上昱朝軍隊損失大半,北疆會不會因此發難?其餘地方會不會趁火打劫?藩王和反對皇帝的世家會不會趁機謀反?中原會不會大亂?胡人會不會南下?

  眾人倒吸一口氣,心中總算明白宿誼為何要鋌而走險,主動參與這場戰爭。


  宿誼就算什麽都不做,隻在軍中,便是鎮壓了昱朝軍隊這方的氣運。他們所推測,全是因為昱朝運氣不好。不然本該好好的慕晏怎麽莫名其妙身亡?所以隻要昱朝運氣稍稍好些,那麽這場戰爭勝利十拿九穩。


  雖然聽戰場上傳來消息,昱朝軍隊運氣也太好了些,基本上沒怎麽打就滅了高句麗。


  這麽想,眾人不由用感慨的眼神看了慕晏一眼。


  慕晏低頭喝酒不說話。


  他了解這些友人,自己也是聰明人,他們的思想會怎麽被宿誼的話帶偏,他大概也能想到。就算隻是猜測,在這些人異樣的眼光注視下,慕晏也基本確定他們的猜想了。


  甚至連慕晏都懷疑,是不是他會在這場戰爭遇上殺人之禍,宿誼才這麽反常。


  慕晏看著宿誼一臉高深莫測,實際上是腦袋放空的模樣,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不過他若是去詢問宿誼,宿誼定會給他一個白眼,然後說他自己詛咒自己好玩嗎。


  慕晏在心中歎了口氣。


  宿誼雖然當然猜不到這群人直接把慕晏腦補死了。不過除了慕晏死了這點他不會想之外,其餘的和這人想的也差不多,也就是昱朝陷在高句麗戰場上,然後朝中生變。


  他不過是沒去再想一個昱朝陷在高句麗戰場的原因罷了。而在其餘人看來,有慕晏當主將的戰爭,還一開始就占據了主動權,能打輸才奇怪了。


  不過宿誼也不用去想這個,隻是引導別人去猜而已。


  見幾人理解了他的頭腦發熱,宿誼又道:“其實世間傳聞的劫難是真的,不過當時沒有那麽凶險。這次劫難發生的情況我大概猜到了。劫難要一同爆發,才最為凶險。那麽這場殺劫即是以我重病或者直接昏迷為開端。在這時候,應該伴有天災人禍。於是我早早安排了,在我身體不適時,應該會有埋伏,而且馬上就會有天災發生。不過上蒼會給人一線生機,這應該是有時間差才對。所以提前做好準備,先突破重圍,再撤離現場,是有機會脫離這次殺劫的。”


  宿誼見幾人仍舊露出凝重之色,笑道:“當然,為了讓那一線生機增加到十拿九穩的地步,我也做了許多準備。雖說何時病倒不由我意,但天災不會憑空發生,隻要好好查探,便知道劫難發生的時間和地點。然後就是截殺之人的行蹤也是可以確定的。這一點就靠河清了。隻要確定他們設伏的地點,再推測可能發生災害的地點,基本上就能確定時間了。我是不會以身犯險的。殺劫一過,我立刻就會清醒,倒是趕路費了些精力。”


  “雖然這麽說,但其中仍舊很是凶險。若有一步踏錯……”王博源轉頭對慕晏道,“你也不勸勸?”


  慕晏道:“要是能勸,當我不勸?這人都說了若是我不帶他出去,就偷偷自己溜到高句麗。”


  王博源無奈的看了宿誼一眼,宿誼抬頭望天。


  司馬鵠歎氣:“那你還不如將他帶到身邊,總是一層保護。”


  衛錚也苦笑:“康樂若要偷跑,還真攔不住啊。”


  謝淳也點頭。雖然可以軟禁,但以宿誼的聲望和神通,想要偷跑總是容易的。


  其實並不容易,他們高估了宿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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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散去之後,慕晏不斷追問宿誼關於劫難之事,直問得宿誼翻白眼:“說沒有就沒有,你是不是看我過得好好的非要詛咒我啊?”


  慕晏歎氣,隻得自己小心應對。


  雖然京中知道宿誼無事的人多了幾個,而這幾個人既然被準許和宿誼見麵,皇帝的意思便是讓他們背後的家族也知道。


  這幾個家族當然隻有核心人員知道,他們知道之後除了會盡心幫助皇帝陛下演戲之外,也對宿誼敬佩又上了一個台階。


  連殺劫都能預先算到,天師果然是高人。


  反正宿誼說自己不會算命之事,是肯定沒人信了。不過宿誼說不能泄露天機之事,他們是信了。


  誰泄露天機不會受罰?宿誼之前沒有,是因為說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事而已。要是說這個世界的事,那肯定會受到連躲都躲不過的責罰的。


  於是宿誼每一場小病,每一次平地摔,都會被他們牽強附會出一段神機妙算。所以所謂神人的本事,基本上是被人腦補出來的。


  至少宿誼是這樣。


  宿誼這樣無所事事的又呆了一月,比較開心的是,慕晏回來了,他能搬到慕晏府上居住,不必天天看著煙霧發愁會不會引起火災了。


  一月之後,太子和二皇子統統回京,並且帶來一隊囚車。


  憑借此事,似乎幾個不老實的藩王終於被他們抓到了把柄,把人抓回京城了。


  而且這次跟藩王勾連的世家也該垮台了。


  這段時日,大概是昱朝建立至現在最血腥的時日。抄家、砍頭、流放、圈禁,好幾個前不久還光鮮無比的世家,瞬間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城門口的劊子手,砍頭砍的刀都鈍了,換了好幾把新的刀。


  有歌謠唱,連護城河的水都染紅了,京中哭嚎聲日日不消。


  宿誼這段時間仍舊呆在府中不出去。這些事太血腥,太黑暗了,所有愛護他的人都不希望他看到。宿誼也對朝堂不關心,他隻知道這次肯定會有人要死,但誰死了,怎麽死,他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隻知道,這場血腥過去之後,皇帝老爹才真正的當穩了他的九五至尊,昱朝的騰飛,才真正解決了內部隱患。


  這場血腥的大清洗,持續了整整三個月。這個年,大家又過不好了。


  在冬日的時候,北疆又有例行活動,不過很快就被打退了。王博源在知道宿誼無事之後,又自請回到了北疆。這次戰鬥,就有他的參與。


  在王博源離開前,宿誼終於出了一次門,給他踐行。


  雖然宿誼無事,且已經回到京城一事,皇帝陛下早就昭告天下了。但因為宿誼一直沒在人前出現,所以還是有人在背後胡猜。


  宿誼這次給王博源踐行,是他回到京城中第一次出現在公開場合。京中人也終於確信了,天師還活著,活的好好的。


  結果這次送行,宿誼本是好意,卻喧賓奪主,所有人都圍著他轉了,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無論是王家還是王博源都半點沒有不喜,他們甚至非常自豪。宿誼第一次露麵選在王家,可見他對王家、對王博源友誼的重視。


  宿誼第二次出門,就是去司馬鵠家喝酒。


  司馬家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而誤了卿卿性命。皇帝還算仁慈,他看好司馬鵠這個人才,因此算是對司馬家沒有趕盡殺絕,隻誅首惡,也就是大房。不過就這樣,司馬家也樹倒猢猻散,再不複大世家之名。


  司馬鵠雖然對大房很有意見,但大房的人死了,司馬鵠還是有些悲戚之意,畢竟那是他血親。那被殺的幾個同輩堂兄弟,他在年幼的時候,與其關係甚至不算差。


  司馬鵠雖然早就預料到司馬家是在作死,自己早早的跳了出來,如今越發受皇帝器重。但司馬家真的倒了,他還是難受。


  為此,宿誼這個大閑人便專門到他府上開導他,陪他喝酒。


  最後司馬鵠沒有接手司馬家剩下族人,繼承組長之位,而是決定要自己另起一脈,當一個科舉世家什麽的,司馬鵠表示又受到了宿天師點撥,但宿誼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宿誼對著慕晏迷茫道,“更不知道他想了什麽。”


  慕晏摸了摸宿誼的腦袋瓜子。


  他還是什麽都不說好了。


  在清洗之後,皇帝決定要做點比較比較開心的事,讓大家慢慢淡忘這幾個月的血腥氣。於是皇帝封宿誼為“國師”,其位比同國公,並加封食邑。


  宿誼這位天師已經眾望所歸,現在封“國師”,沒有人一個人反對,隻是在封爵的時候扯了一下皮。


  以皇帝新製定的官職和爵位來看,異姓不能封王,因此國公,就是異姓最高的封爵了。


  但大家爭論的焦點並不是宿誼配不配得上一個國公,而是要不要給宿誼破例。


  皇帝的本意,是直接給宿誼封王的。宿誼肯定不會參與政事,反正隻是接受食邑供養,名聲好聽而已,為什麽不能封王?何況宿誼本就是皇帝最疼的兒子,皇位沒了,皇子身份沒了,連個王爵都沒有,皇帝心裏委屈啊。


  但慕晏據理力爭,表示既然異姓不能封王,但誰也不能破例。


  慕晏平日都是和皇帝站在同一戰線上,除了演戲之外,慕晏很少與皇帝真的唱反調。此次慕晏是真的把皇帝惹火了,也把朝中眾臣給嚇到了。


  本以為以慕晏和宿誼交情,理應是支持的一派。而且眾位臣子其實支持的也占絕大多數。除了和慕晏持同樣意見,不能開這個先例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覺得無所謂。


  宿誼隻是領個榮譽稱號,屁點實權都沒有。說白了隻是好聽罷了,那麽封號高一些,也沒什麽。


  反正宿誼不是朝中之人,不按照朝中規矩也沒關係。


  但慕晏這樣,就讓他們很為難了。


  因為他們擔心,慕晏的想法,是宿誼的本意。


  這宿天師不願意和皇室關係太近,是不是封王也有什麽講究啊?


  皇帝在罵了慕晏一頓之後,也想到了此事,於是將慕晏留下詢問。


  慕晏道:“陛下,宗室有人私下宣揚康樂身世。”


  皇帝冷哼一聲。


  此事他當然知道。宿誼長得像他早逝的嶽父,雖然旁的人認不出來,但宗室中有人是見過的。


  兩家既然結成秦晉之好,自然是很熟悉的。即使皇帝的嶽父早逝,但的確也有人與其比較熟悉。


  不過宗室老一輩沒機會見到宿誼,一直沒有人提到這一點。何況隻是有些相似,又不是真的一模一樣。皇帝並不擔心。


  隻是這次清洗時,有些倚老賣老的所謂宗室長輩冒出來對皇帝指手畫腳,想要留那幾個宗室王爺性命。雖然沒有成功,但這些人在京中久了,總會去拜會一下傳說中的宿天師。


  結果有人一見到宿誼就嚇瘋了,直嚷嚷饒命。


  皇帝一直明白,當年之事,肯定還有人參與,沒想到幾個長輩也有插手。


  對此皇帝仰天長歎。他當年到底是多遭人恨啊?!

  好吧,其實不過還是那句話,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而已。


  不過也因此,傳了些風言風語出去。隻是除了知道事情的人之外,都認為這件事是皇帝自己放出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什麽?宿天師是皇帝兒子?嗬嗬噠,皇帝陛下你臉皮真厚。


  不不不,這肯定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肯定是那些宗室藩王的陰謀,為的是惹怒皇帝或者天師,是挑撥離間啊!


  於是果然是挑撥離間啊!


  “我趁此機會封康樂為國師,也是想杜絕這傳言。”皇帝故意讓人把輿論往挑撥離間上引導,然後做出大肆封賞的樣子,表示自己沒有被挑撥離間。


  “但封王過了。”慕晏道,“封王,還是交給太子殿下吧。”


  慕晏所說交給太子,當然不是太子登基的時候封,而是追封。


  即使皇帝再怎麽想澄清自己沒有被挑撥離間,但宿誼仍舊是“異姓”,皇帝本於帝王心術,就不可能毫無芥蒂的封宿誼為王。


  若是皇帝真的封了,反而會有人懷疑。


  實際上這並不是慕晏真正考慮的地方,慕晏仍舊在提防太子。雖然太子現在對宿誼很不錯,但將來呢?宿誼被封王,他會不會感到不自在?而且宿誼和他關係在那,他又手握實權,太子登基之後,會不會如鯁在喉?


  即使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宿誼讓出來的,但會不會正因為如此,太子心中才更會留下芥蒂?


  慕晏不敢賭,也賭不起。


  宿誼不缺這個稱號,不缺這點食邑,不如穩妥些。


  慕晏繼續道:“何不問問康樂的意思?”


  皇帝冷哼:“他?他肯定是不同意了,又要用什麽龍氣來搪塞朕。”


  慕晏苦笑道:“既然陛下都知道康樂會說什麽了,何不想想,說不定康樂說的是真的呢?”


  皇帝不由眉頭深皺。


  半晌,皇帝冷哼道:“你去跪著吧,跪兩個時辰再回去。”


  說罷,皇帝掀了桌子,拂袖走人。


  慕晏歎了口氣,跪下磕頭:“臣遵旨。”


  他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天色。這跪兩個時辰,不知道都什麽時候了。


  不過皇帝雖然有遷怒,但並沒有存心折騰慕晏。雖然讓慕晏在外麵跪著,但腿下有蒲團,身上有披風,懷疑還給塞了一暖爐,並允許慕晏跪累了就跪坐一會兒。


  慕晏哭笑不得,這陛下到底是想罰他還是不想罰他啊。


  皇帝:朕心裏也很糾結啊!

  誰讓皇帝是把慕晏當親兒子看待,不罰心裏不舒暢,罰了又自個兒心疼。


  最終皇帝還是去找了宿誼。宿誼一聽要封王,立刻兩眼一瞪:“不幹!誰愛做誰做!”


  皇帝道:“反正你又不做事,封個王不就銀錢多些,怎麽不做?”


  宿誼道:“我又不缺錢,我缺錢老爹你又不缺錢。我不想當什麽王,是因為聽起來就很麻煩,不喜歡。最好連什麽國公都別給我。隻要有了朝廷的封號,就會有一大堆麻煩事。其實在我看來,國師也可以不用的。當了國師,要我去祭天怎麽辦?”


  皇帝忍不住把宿誼也揍了一頓,氣呼呼的回宮了。


  最終皇帝還是擔憂宿誼是不是真的會因為封王出現什麽不良反應,把爵位定為國公。


  至於什麽連國師都不要,皇帝就當耳邊風了。


  祭天什麽的,宿誼不去就不去唄。反正宿誼真要祭天祭出什麽好歹來,皇帝才真會被嚇到。


  於是宿誼封賞就這麽定下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大堆臣子被封賞,易苒也終於封了王,但不就藩,而是繼續領著朝中職位幹著大臣的活。


  至於慕晏,則被一腳踢回了青州,去完成他未盡之事。不過慕晏再去青州的時候,身上爵位高了。至於實職的封賞,誰都知道,等慕晏任期滿之後,陛下有好職位給他留著。


  而宿誼,則一聲不吭的跟著慕晏偷跑了。


  當皇帝知道後,不由長歎,兒大不中留啊。


  太子暴躁:“父皇!你敢說這不是你允許的!”


  “你這小崽子怎麽跟你父皇說話的?去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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