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件事情,第一次發生的時候還能說是個意外,第二次發生的時候,他還能安慰自己沒關係,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接二連三不斷發生的話,那無論是誰,都是受不了的。


  齊跡捂著腦袋坐在自己的屋子裏,這已經是他第十次被人發現在屋子裏詭異地倒在地上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奇怪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也沒有辦法解決,隻能生生的忍受著,安慰著自己這是幻覺。


  然而他卻打心底知道那些事情或許並不是幻覺,因為那感覺實在是太明顯了,甚至連刮到自己腳腕的痛苦,自己窒息的痛苦都如此的明顯。


  他曾經試圖把這些事情告知其他人,已請求其他人的幫助。


  可是卻不知怎的,隻要他張開嘴,想要說出這件事情,就覺得毛骨悚然,似乎有著什麽正在暗地裏盯著他。


  他多次想要幹擾自己的這種感覺,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然而他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努力,隻要想提到這件事情,自己就說不出話來,似乎自己的嗓子失去了作用。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莫名恐慌,卻隻能自己默默承受。


  然而他現在是真的受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有多久才能結束,他隻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得瘋掉。


  所以,萬念俱灰的他隻能日複一日的安靜的呆在屋子裏。


  府中的人隻是驚訝與他的安分,但是因為平時並不和睦,和對這個二少沒有什麽好感的緣故,他們大多都沒有想到會是二少發生什麽事情。


  畢竟依照這個二少的脾氣,不可能會在自己吃了虧之後,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以尋求報複,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又不知道出了什麽幺蛾子,自己在鬧騰自己。


  這件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畢竟他就從來沒有安分過的一天。


  眾人沒有在意,齊跡又沒有辦法說出口,這樣的惡性循環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嚴重,讓他的精神幾乎崩潰。


  於是無奈之下,他隻能祈求於想辦法出府發泄,期待著如果夜間不住在齊府就能夠擺脫這些事情。


  然而這件事情本就沒有那麽簡單,既然沒有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被解決。


  所以即使他住在外麵也依舊遭遇了這件事情,而且反倒更加嚴重了。


  而碰到冷寂的日子,就是他在外麵住,發現還不如住回去的第三天。


  齊跡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是冷寂在高貴,畢竟冷寂看他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且冷寂剛剛回家的時候,自己還曾故意煽動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侮辱過他,如今冷寂報複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種事情隻發生在他一個人身上,齊府其他的人都沒有任何的異常,甚至精神狀態比往日要好了許多。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齊跡變的神經兮兮的,忍不住地想著是不是別人在害他。


  本來沒有見到冷寂之前,他或許還沒有確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再見到冷寂之後,他便單方麵的認為,定然是冷寂為了報複他才故意捉弄的這些事情。


  畢竟當初在齊府門口齊井的不對勁,他可都是看在眼裏。


  “冷寂,冷寂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求你放過我。”齊跡仿若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眼淚嘩嘩的樣子,似乎看到了救星。


  他眼底帶著一絲希望,一絲渴望,但是卻掩蓋不住那一絲常在深處的惡意和恨。


  他當然恨,他怎麽能不恨!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冷寂做的,那麽他這些日子受的罪都是冷寂的錯。


  他的痛苦,他身上的傷,他受到的嘲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他有義務,也必須幫他解決。


  齊跡如此想著,臉上卻是一副期盼渴望的樣子。


  這表情倒是真的不假,所以說他確確實實是怨恨著冷寂,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但是他也確確實實真切的期盼著,自己能夠擺脫現在這種境地。


  他知道,如果自己身上的這些事情真的是冷寂做的,那麽隻有他一個人才能解決。


  他現在必須偽裝好自己,等到這一切都解決了.……嗬嗬!


  齊跡如此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遲疑。


  然而他卻並不知道自己眼底的那一絲恨意,和自己的意圖,都被這兩個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冷寂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一向和自己不對付的齊跡,看到他如此激動,定然沒有什麽好事。


  況且齊跡這個時候,早就被折騰的精神有些崩潰,偽裝也顯得頗為漏洞百出,那眼底明晃晃的恨意,更是彰顯在兩個人麵前。


  “有事?”冷寂挑了挑眉,閃身躲過撲過來的齊跡。


  齊跡本就抱著想讓他出醜的念頭,撲過來的勁道自然不小,此時被躲過,也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灰頭土臉。


  他發出一聲悶哼,心知自己理虧,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灰溜溜的慢慢的爬起來。


  來不及拍掉自己身上的泥土,齊跡看著冷寂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期盼,“哥哥,我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個忙。”


  這一聲哥哥可是叫的連半點不甘願都沒有,仿佛是真心實意的話,誠懇地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一聲哥哥若是放在別人嘴裏,冷寂或許還有些興趣聽他說說,可惜了喊這句話的卻是齊跡——早在剛見麵的時候就是他非常討厭的人。


  “嗬。”冷寂嘴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嘲諷。


  齊跡眼底閃過一絲怨恨,臉上也覺得頗為沒有麵子。


  這人到底還想怎麽樣,自己都已經喊了他哥哥,難道他不應該給自己一些麵子嗎?


  齊跡心中越發怨恨,可是他這個時候偏偏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忍氣吞聲的,依舊是一副乖順的樣子。


  “哥哥,我知道錯了,以前是我不對,我認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活該。可是現在哥哥我知道錯了,能不能求你放過我。”齊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裝出一副乖順的樣子小聲道。


  “你確實是錯了,可是和我有什麽關係。”冷寂撇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一絲嘲諷,語氣也頗為不屑,“你求我放過你一馬,這可是求錯人了,我可不記得我對你做過什麽。”


  “哥哥!”齊跡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你怎麽能這樣,說明明就是你.……”


  這個人怎麽能如此無恥!做出那樣的事情,如今還不敢承認?

  齊跡憤怒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出些什麽,但是礙於那些限製,卻依舊沒有說出口。


  冷寂冷笑著看著他,“我?我什麽?”


  “你……!!!”齊跡眼底赤紅,幾乎想要衝上前去將那個人撕成碎片。


  音遠瀟不動聲色的看了齊跡一眼,眼底閃過一道冷意。


  冷寂覺得無趣極了,他真是搞不明白了,怎麽自己每次外出都會遇到這種事情。


  他?他做了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做。


  冷寂嗬嗬地笑著,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早在看到齊跡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出了自己那個所謂的弟弟身上的不對勁。


  黑氣濃重,死氣濃重,眼底赤紅,頹敗,身上還有著陰氣.……

  這一切的一切,無疑都在告訴著他,這個人被什麽不好的東西給纏上了。


  可是這和他又有什麽關係,這世界上出奇的事情大大小小多的是,自己造了孽,被纏上絲毫不奇怪,可這人偏偏要把這種事情栽贓到他的頭上。


  嗬嗬,真的當他是軟柿子好捏不成。


  “那些事情,分明就是你搞得鬼!我已經叫你哥哥了!已經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到底還想怎樣!”齊跡怒吼出聲,“就算我平日裏對你再怎麽樣,我也是你弟弟,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對你?嗬。”冷寂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雙手抱臂,就那麽懶懶散散的靠在音遠瀟身上,語氣頗為不屑,“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有資格讓我對你出手?”


  “你!!!!!!”齊跡目露凶光,恨不得直接撲上前去,把他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活撕了。


  他就是對這種人討厭。


  無論是以前在青樓,還是現在在齊府,總是有人看不起他,這憑什麽!

  他以前是花魁,有人看不起他,他認了,可是如今他是齊家二少爺,還有人看不起他。


  憑什麽,!難道就憑他曾經在青樓待過的身份低賤嗎?

  這些人憑什麽看不起他,這些人都該死!!

  齊跡想著,心中越發暴躁。


  長期的恐懼和壓抑,讓他的精神幾乎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早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如今,又遭到自己平日裏最討厭的人如此譏諷,還激起了他曾經對於往事的回憶,她怎麽能不恨!怎麽能不怨!

  他就知道,這些人瞧不起他!他就知道!!!


  憤怒的火焰,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燒著,現在的他幾乎已經毫無理智,隻想著把麵前的人撕碎,讓這些看不起他的人統統都死!


  “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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