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個連滾帶爬,絲毫不顧儀態的人自然就是齊跡。
說起來自從冷寂離家之後,齊跡現在都恢複了往常囂張跋扈的狀態。
但是他畢竟不是自打小便出生在齊家的人,雖說是齊家的少爺,但難免與府中的人有些隔閡,再加上他的脾氣頗為跋扈,為人處世也不懂分寸,經常欺負下人,自然也得不到府中人的愛戴。
若是之前冷寂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府中的人還能忍一忍,如今真正的大少爺回來了,自然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也就差了些。
更何況本來就乖巧的大少爺如今也有了魔法力,還參加了學院的比賽,這一對比之下跋扈的二少爺自然就更惹人討厭了。
然而,讓他落得如此情況的,卻並不是這下人態度,也不是這囂張的性格,而是另外一件幾乎讓他嚇破膽的事情。
說起來自從上次齊井招惹冷寂不成反倒惹了一身騷開始,這所謂的父子兩個人就開始頻繁的遭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這些奇怪的事情有大有小,兩個人也並沒有放在心上,最多就是認為自己倒黴了些,運勢有所下降。
可是這些事情卻慢慢的變多了,從最初的一件兩件,漸漸地開始變得頻繁發生,而且是事情也越來越大。
最可怕的一件事情,還要數發生在不久前晚上的一件怪事。
那時候同往日一般的深夜,齊井也如同往常一般前往花樓尋歡作樂,但是卻不知怎的在前往花樓的那條路上,卻左轉進入了一家小倌館。
喜歡男人在這個世界上依舊是為大多人所不認同的,但是大多數貴族都會在私底下養幾個孌童。
而齊家二爺的花花腸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所以這一舉動,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拿著大多數人中,並不包括著齊井名義上的兒子齊跡。
齊跡對於齊井而言,隻是個背負著兒子名頭的孌童,私下裏也頗為疼愛,所以有些事情都也告訴過他。
齊跡為了能夠討好名義上的父親,自然也是對齊井的性格,喜好,包括習慣,都作了具體的了解。
也正因為如此,齊跡對於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前往小倌館,才頗為懷疑。
沒有人知道比他更加了解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是如何的好麵子,他這個父親幾乎從來都不肯在外承認他喜好男色,對於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掩蓋的非常嚴實。
哪怕是真的前往小倌館,那也必然是掩蓋的嚴嚴實實的,斷然不可能如此正大光明地前往。
所以這次的這一舉動,讓齊跡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在聯想到最近發生了一係列奇怪的事情,齊跡便暗中決定跟上前去,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然而事情確實是出乎他意料的,齊跡本來以為他最多看到的就是齊井被某個妖言惑眾的小賤人迷惑,所以才會如此正大光明的跑到小倌館來。
卻不料直接看到齊井就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僵屍,居然在進入小倌倌裏一瞬間,就直接跳到了後院的暗處,隨後就一眨眼消失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更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的是,當天晚上他在回去之後,居然看到本來消失在小倌館裏的齊井出現在了老家主的屋裏,而且聽起別人說,齊井似乎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回來了。
然而一個時辰之前,齊跡還一直跟蹤在她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身後,親眼看到他走在路上。
那麽問題就來了,如果他看到的是真的,那這個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回來的人是誰?
如果他看到是假的,那麽他一直跟著的又是誰?
齊跡隻覺得毛骨悚然,他是斷然不可能相信什麽鬼神的,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怪異,容不得他不多想。
然而還沒有等他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家主,更加詭異的事情就再次發生了。
幾乎在第二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了屋裏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喊的聲音非常的響,但是卻很清晰,而且回音拖得極長,似乎在屋中回蕩,永遠都逃不出這屋子。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非常害怕,於是他準備點燈起來看看情況,然而卻不知怎得,本來放在桌子上的燈卻怎麽都點不開來,懷裏的月光石也似乎失去了作用,黯淡地散發不出一點光輝。
更重要的是,就在他準備起身,趕緊開門看看情況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出本空無一人的床上,似乎有著什麽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是溫熱的,而且似乎有些光滑,摸起來就像是某人的手臂或者是腿。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他摸上去的那一瞬間,那物體又消失了,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
黑影極為模糊,他甚至來不及看清了黑影的麵孔,就發現周圍的地上傳來沙沙的聲音,似乎有著什麽細小的東西在爬。
沙拉沙拉的聲音,響徹在這安靜的屋子裏顯得萬分詭異,暗處似乎有著人在笑,嘿嘿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齊跡想要大聲叫喊,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似乎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不停地揮動手臂,似乎想要把驅趕著什麽。
空氣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能聞見周圍的血腥味,然而他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無力的趴在地上不斷的掙紮。
脖子上似乎有什麽正在鉗製著,並且不斷地收縮,讓他呼吸困難。
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著什麽細小的東西從他的腳脖子上爬了上去,讓他覺得身上起了很多的雞皮疙瘩。
滑膩膩的感覺從大腿上傳來,似乎正在不斷地往上牽扯著,讓齊跡幾乎想要吐出來。
他不知道是誰想要如此對他,但是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定然是自己昨天的舉動觸怒了暗處的人,否則不可能在自己做出了跟蹤舉動的第二天晚上,就遭到了如此事情。
齊跡是真的非常後悔自己做出了如此舉動,但是他也非常慶幸自己提前發現了這件事情的不對,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恐怕自己死了都沒有人知道他死在哪裏。
畢竟他在府中真的很不討人喜歡,平日裏也喜歡到處亂跑,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失蹤了,恐怕第一時間並不會有人料想到他已經出事了。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忍不住抓住脖子,想要將脖子上那似乎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扯下去。
然而他卻隻摸到了一片空氣。
如果說是平時別人和他說起如此奇怪的事情,他竟然會嘲笑那個人,認為他是在白日做夢,然而發生在他身上,他卻笑不出來了。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他幾乎認為自己快要死去,然而就在他眼前已經發黑的那一瞬間,脖子上的東西突然鬆開了。
他的連忙捂住脖子趴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呼吸著空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然而這一切,卻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災難的開始。
因為他發覺自己的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但是哪怕如此,他卻依舊能聽到那沙沙的聲響著在不停的順著他的腳脖子往上爬,所過之處,帶起一片麻癢的感覺。
他害怕極了,隻覺得身上雞皮疙瘩暴起,心中毛骨悚然,連忙伸手不停地抓著腳脖子。
卻發現自己抓到的,並不是往常那般熟悉而滑膩的皮膚,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個接著一個高高鼓起來的小小的包。
那包是極為堅硬的,就像是某種甲殼生物的殼,密密麻麻,一個接著一個的把他的小腿和腳裹得嚴嚴實實。
“啊——!!!!!”齊跡突然猛的縮回手,大聲尖叫著。
那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聯想到腳脖子上的東西,齊跡慌不迭地伸手從旁邊拿過一個凳子。
他甚至顧不得凳子那粗糙的質地,就拚命的用凳子腿朝腿上磨蹭,試圖把那些小包都蹭下去。
他成功了。
嘩啦嘩啦的聲響標誌著他的成功,然而也帶來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痛。
那些小包就像是生長在它皮膚上一樣,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如今被如此暴力的扯下去,自然是帶起一片皮肉。
齊跡痛的幾乎快要哭出聲來,但是卻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如果此時有光亮,他竟然能夠發現自己腿上的異常。
那些小包包被刮下之後,居然在皮肉之間再次鑽出更多的小包包,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看起來惡心極了。
哭泣聲,嘩啦聲,粗重的喘氣聲混雜在一起,在這黑暗的氣氛中,帶起一股詭異的感覺。
對於齊跡而言這每一秒每一分,都無疑是一種逃脫不開的折磨。
他隻能期待著這些都趕快過去,趕快恢複光明。
……
於是第二天早晨再來打掃房間的仆役的尖叫聲中,大家發現了,躺倒在地上的可憐的二少爺。
他幾乎已經不成樣子,涕淚滿麵,手中正握著一個板凳腿,還在無意識的往自己腿上磨蹭,小腿已經被他蹭得血肉模糊。
然後附近卻完好無損,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周圍都幹幹淨淨的,地上沒有絲毫的灰塵,隻有他躺在地上看起來與周圍萬分不同。
在看到來人的哪一刹那,他露出了一個詭異,而又淒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