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巨獸
又過了幾日,趙池終於在遠處一棵樹後,發現了一道冰冷的綠光。果然,他沒有低估巨狼的智慧和耐心,巨狼並未放棄離開!
好吧,那就比比耐心吧,趙池心道。唯一遺憾的是,蛇越來越少,偶有一條,趙池就一陣欣喜,本來腥臭難以下咽的毒蛇,已經成了他改善生活的美味。
又一個多月過去,趙池睡醒就在樹端打坐,還在樹端整出了一塊不大的地方,打坐之餘,按照記憶中的套路,舞弄下拳腳,舒展筋骨,鍛煉體力。
他不再去探看樹下,平心靜氣,按部就班,一副似乎永遠在樹上居住下去的樣子。
這日。遠處傳來一聲獸吼,正在打坐的趙池鬥然睜開雙眼。這是一聲從未聽到過的吼叫,吼聲力度低沉有力,比巨狼的嚎叫還要令人震撼,過一陣,又是一聲吼,已經接近這裏許多。
趙池忙起身,靈活地鑽到樹冠底部。
樹下那塊巨大的空地上,兩頭巨狼不再隱藏身形,相隔數丈,並頭而立,似嚴陣以待,等著什麽。
答案很快出現,趙池心中又是咚地一跳:一頭比巨狼還要龐大一倍的巨獸,渾身油亮烏黑,從一棵巨樹後轉出,吼地一聲,震得整個叢林好似都抖動起來,樣貌卻是趙池從未見過的猙獰,不知道是何猛獸。
兩頭巨狼也同時發出淒厲恐怖的嚎叫,與巨獸的吼叫混在一起,聲勢驚人。
兩頭巨狼嚎叫中,抬頭向天,似乎看到了隱藏在枝葉間的趙池般,滿是瘮人的綠光。
巨狼先動了,同時撲向了巨獸,巨獸口中再發出一聲低吼,巨爪閃電般地一揮,公狼,也就是那頭更加高大強壯的巨狼,就像塊巨石般向後倒飛,轟地一聲,撞在趙池藏身的這棵樹上,巨力傳來,趙池藏身的樹葉嘩啦嘩啦地響成一片。而母狼已趁巨獸迎擊公狼的空檔,嗷地一聲,撲上了巨獸脖頸,張開巨口,一口咬住巨獸的脖頸。獸血飛濺中,巨獸狂吼,巨大的頭顱猛甩,母狼身子被巨獸甩得飛起,大口卻依舊緊緊咬著巨獸脖頸不鬆。巨獸甩動頭顱中,母狼的身子被甩到了巨獸身前,巨獸張開恐怖的大口,一口咬住了母狼的下半身,高高藏在樹上的趙池,都似乎聽到了骨骼斷裂、巨牙入體、肌肉撕裂的聲音。
被砸飛的公狼在巨獸瘋狂擺動身子頭顱,一口咬住母狼之時,從地上竄起撲回,大口也咬向巨獸的喉嚨。
三頭猛獸相互撕咬,纏在一起,翻滾在地上,撞擊得周圍的巨木砰砰作響,混著恐怖的喉間嘶吼,看得趙池驚心動魄。
戰鬥很快結束,最後的勝利者是巨獸
。
巨獸將撲在自己背上的母狼咬成了兩截,戰鬥中,巨獸竟然直接將半截母狼身子,三口兩口地吞咽了下去。而咬住巨獸喉嚨的公狼,被發狂的巨獸利爪撕扯開來,散落成幾塊。血腥味直飄上了樹冠。
大荒猛獸間的廝殺如此殘暴血腥,讓趙池對這大荒有了新的認識。
趙池現在目力更強,能看巨獸脖頸和咽喉間,噴湧著濃稠的血,巨獸低吼著,卻不管不顧地撕扯吞吃起地上散落的巨狼屍身。似乎為了補充流掉的血液,巨獸不停地吞吃兩條巨狼,吞吃中,巨獸背上和脖頸間的血竟然停止了噴湧,看得趙池心中嘖嘖稱奇
巨獸胃口驚人,將兩頭巨狼吞吃殆盡,這才聲震雲霄地吼叫一聲,然後轉入樹後離去,聽遠去的吼聲,正是趙池欲去的方向。
巨獸走過的地方,想來其他野獸早已驚嚇逃竄,跟在巨獸走過的路線行進,不但藤蔓皆開,毫無阻擋,遇到其他野獸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安全性相應提高。
想到這裏,趙池忙順著樹幹向下爬,在樹上修煉了兩個多月,打通了一個小周天,又不斷鍛煉身體,肢體明顯靈活有力了許多,這次他下來的很快。
落地後,看滿地尚有散落的巨狼屍體碎塊,忙撿拾起來。這碎塊對於巨獸來說是忽略的肉渣,可對趙池,一塊就能吃幾天。
用人腿骨刺將肉塊紮出孔洞,將狼肉用蛇皮繩索穿起,以能背動行走為限,盡可能多地背在身上,這下前胸後背都是狼肉。
收拾妥當,忙順著巨獸趟出的路迅速行去,邊走邊啃吃掛在胸口的狼肉。
趙池的判斷沒錯,巨獸不但趟出一條易行的道路,一路確實再未出現其他猛獸。
跟著巨獸的足跡,穿出巨木山穀,一條通天大河靜靜地橫亙眼前,河麵寬廣,望不到對岸。
大河上遊又傳來巨獸吼叫,已經不知道離了多遠。
大河很寬很寬,所以水流並不急。趙池趟進淺淺的岸邊水灣,河水冰涼,一通牛飲,頓時渾身通透暢爽。
陽光照耀的淺灘水灣中,泛著銀光,趙池映著水光,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樣貌:一張瘦猴般的小臉,顯得眼睛出奇地大,除了靈動的大眼睛,樣貌毫無出奇之處。
當看到自己樣貌是一個孩童的瘦臉時,心中是一種奇特的感覺,一種重生後的異樣情感,讓他細細地看著這陌生的小孩子容貌。
赤裸的身體上滿是泥垢,雖知道並不是一個洗澡的好時機,趙池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現在這幅渾身泥垢的瘦小軀體搓了搓。
洗完後,趙池看看自己,這幅小身板倒也白淨,傷口脫痂後留下的痕跡,已淡不可見,就是瘦骨嶙峋,有點淒慘。
雖然是小孩子的樣子,可心理上,卻是成年人的思維,確實不習慣於光著屁股,將撿來的一塊巨狼破碎的皮毛清理洗淨,捆綁在腰間,遮住了屁股和那可憐的小雞。
收拾妥當後,趙池開始四顧搜尋,這條大河是否流經部落,離部落尚有多遠,都是未知之數,順著水流一直遊下去,顯然不是辦法,趙池決定造一條船。
河邊生長著低矮的樹木,葉子卻很大,趙池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這樹木可利用。
費了半天勁,才折斷扯下一片大樹葉,這樹葉又厚又大,結實的很。趙池坐在樹葉上試了試,他瘦弱的身體才占了樹葉一小塊地方。
在河邊尋覓半天,終於找到一塊帶著銳邊的石塊,用石頭砸取了一些樹木枝幹,將樹枝拖到水邊。剝下樹皮,用石頭砸著剝下的樹皮,綠色的汁液順著河水流走,一通亂砸後,樹皮變成了一團亂麻。
將亂麻洗淨,趙池熟練地將亂麻編成了一根根麻繩。
撿看剝去皮的樹木枝幹,將粗細適中的木頭砸斷成一截截,收在一邊備用。
做好了準備工作,開始了搭建製作:先在樹葉上鋪了一層木頭,搭出一圈龍骨,用麻繩捆牢紮緊,再用稍細的木頭在搭好的龍骨上綁了一圈,成為一圈支撐,在支撐之上再捆綁了一層龍骨,最後將樹葉邊緣卷起,用麻繩將樹葉穿綁在兩層的龍骨之上,龍骨之間再加幾支橫木固定。
沒有工具,什麽都要想辦法就地取材,這讓趙池頗費了些功夫。造船期間,趙池看到不少林間的動物前來河邊飲水,有些動物,一見之下,便從腦中冒出動物之名,但體格大都比記憶中的龐大了許多,而更多形貌奇特的動物,趙池不認識,搜索小雷的記憶,也沒有這些動物的名稱印象,好在這些動物都非食肉獸,隻是好奇地看看趙池,並未攻擊隨時準備跳河逃跑的趙池。
晚上,趙池不怕麻煩地爬到附近林邊的大樹上歇息。第二日,看堆在河邊的狼肉還完好無損,心中稍安,這片巨木叢林或許隻有這三頭狼是食肉獸,或者食肉獸都被那恐怖的巨獸嚇跑了,趙池如是想。
連幹了兩日,終於,趙池製作出一隻扁扁的碗狀物,這就是他製造的船。
將大碗--船,拖入水中,先將狼肉放進碗裏,又找了根長長的樹枝,然後爬進碗裏,用樹枝一撐岸邊,盛著趙池的大碗飄出淺淺的水灣,進入河道,順流向著河的下遊飄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