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決定

  我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死寂。


  我這是在哪裏呀?我怯生生的向前試著走了七八步,好像並沒有什麽阻礙,我又換了個方向走,還是沒有什麽阻礙。莫非這就是一片空地?可畢竟伸手不見五指,我還是感到有些害怕。


  我咳嗽了幾聲,萬一周圍有人,也好引起他的注意,可我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我隻好大聲說道:“喂——有人嗎?這是什麽地方啊?有沒有人啊?”


  我聽著回蕩在四周的自己的聲音,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莫名發冷。


  “雪兒。”我突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我,雖然很微弱,但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倒也聽得真切。


  “雪兒。”這下我聽出來了,是阿寶!竟然是阿寶!

  “阿寶!你在哪裏啊?阿寶!”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一下就跑到阿寶的麵前。


  “我在你後邊。”阿寶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


  我轉過身,試著走了幾步,突然腳下踢到了什麽東西。


  “阿寶,是你嗎?”我蹲下身去,摸索著。


  “是我,雪兒,我們現在。是在夢裏。”阿寶說完咳嗽了幾聲。


  “夢裏?這是怎麽回事啊阿寶?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怎麽聽起來這麽虛弱啊?”我難過得哭起來。


  “那日,我們的院落裏被奸人設下機關,我本來想保護師父,卻不知被什麽暗器擊落到了地上,師兄也昏倒在地。眼看著師父就要被一個黑衣人帶走了,我就緊緊的抱著師父的胳膊不放,這時我聽見黑衣人說了一句,既然你這麽不知死活的想跟來,就成全你吧。”


  “然後黑衣人在我眼前撒了一團金粉一樣的東西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和師父在一間密室之中,密室之中牆壁斑駁,十分陰暗。”


  聽到阿寶這樣說,我心裏又氣又急,花苒這個賤人,師父年紀大了,身子本來就虛弱,在陰暗的密室中生活,豈不是越來越虛弱嗎?我快恨死花苒了!


  “雪兒,不知怎麽回事,我被暗器擊落後元氣大傷,以前我受了傷都能漸漸恢複,可是這一次,這一次我不僅沒有慢慢變好,還越來越虛弱。我真怕我就快不行了,所以趕快嚐試托個夢給你,還好成功了,我還能見你一麵。”阿寶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


  “那你這樣托夢給我你的元氣不是又要損耗了嗎?”我焦急的問道。


  “是我要睡了,我現在的神誌已經開始模糊了”


  “雪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和師父被囚禁在什麽地方,我也沒能保護好師父。”


  “阿寶,你在說些什麽啊!這怎麽能是你的錯呢!”我把他抱在懷裏,卻突然發現隻是抱著自己的雙臂!

  “阿寶!阿寶你去了哪裏啊阿寶!”我大聲的呼喊著。


  我從夢中驚坐而起,滿頭大汗,心跳得猶如擂鼓,咚咚!咚咚!

  我按下床邊的台燈,暖黃色的燈光讓我安定不少,我看著房間內豪華的裝飾,感受著身下舒適柔軟的大床,鵝絨的枕頭,親膚的被子,我每日在這別墅裏享受,受傷的阿寶和年邁的師父卻在陰暗的密室中受苦受罪,我的內心充滿煎熬,悲傷得不能自已,我一定要盡快完成和花苒的交易。


  第二天清晨。


  我正在飯廳吃飯,花苒大搖大擺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頭也不抬的對花苒說。


  “怎麽?找我有什麽事嗎?”花苒輕蔑的挑了挑眉毛。


  “半小時後我們在花園說。”


  花園旁。


  我走到花園的時候花苒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我看著失去了玫瑰花的花園,想起了以前我和冷傾淮的對話。


  “這裏的玫瑰呢?”


  “我叫他們拔了。”


  “為什麽拔啊,多麽好看啊,你就這樣拔了。”


  “他們以前傷害過你,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霸道的冷傾淮,溫柔的冷傾淮,狠心的冷傾淮,喜歡從身後抱著我的冷傾淮,如果沒有他,我不會品嚐到這許多愛情滋味,可是如果沒有他,我又何嚐會受這麽多的苦楚呢。


  “白雪,你找我想說什麽?”花苒的語氣十分冰冷。


  “花苒,不是我不履行我們的約定,我已經去了南城最著名的婦產科醫院,可診斷結果卻是我沒有懷孕。因為我懷的是屍王,隻有剛成胎之時才能被檢測出來,風林也對我說,凡人的手段是不能拿掉他的。”我向花苒陳述著事實。


  花苒冷笑著說道:“那你就走,消失到天涯海角,一切我都會安排的。”


  “走?去哪裏?”我問道。


  “我會安排專機把你送到世界的盡頭,你覺得怎麽樣?”


  見我不吭聲,花苒又說道:“隻不過換個地方生活就能救出你師父和那個小鬼頭,難道你不願意救他們嗎?”


  “我我當然想救師父和阿寶,可是,可是如果下半輩子都不能再和他們在一起,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如果見不到我,師父他們又怎麽會幸福快樂的生活。”我隻要一想到餘生都不能和師父,阿寶,師兄在一起,馬上就心痛起來。


  “喲,你倒是蠻重感情的嘛。”花苒嘲諷道。


  “不如。”花苒湊近我的臉說,我由於不適往後退了一些。


  “既然這條路你不想走,我們換條路走如何?”花苒提議道。


  “什麽路?說來聽聽。”我倒想知道她又有什麽幺蛾子。


  “現在隻剩下一條路了,就是拿掉你腹中的孩子。”


  “花苒,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拿不掉他,拿不掉屍王!”這女人真讓人夠了!


  “凡人的手段拿不掉,不過我們花家可不是凡人哦。而且,這屍王是和你這個愚蠢的人類結合而生,想必血統的純正性也打了折扣,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拿掉他的。”花苒胸有成竹的說道。


  我雖然心中一片黯然,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好吧,”我決心道,“那你就盡快想到辦法吧。”


  “答應我,不要傷害我的師父和阿寶。”


  “隻要你乖乖的聽話,一切都好說。”花苒邪惡的笑了一下。


  花家大宅。


  花苒跳入宅內的遊泳池,潛入水中,好一會兒才探出頭來。


  放在遊泳池邊的手機響了起來,花苒接起。


  “嗯嗯,我知道了父親,我馬上去辦。對了父親,你今晚什麽時候回家,我有事情想和你商議。好的,我知道了。”掛了電話,花苒再一次潛入泳池中。


  晚上十點半,花苒的父親花無震方才到家。


  花苒馬上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迎接,並嗔怪道,“父親,你可算回來了!女兒等得好困啊!”


  花無震揉了揉花苒的頭發,目光充滿無限的憐愛,仿佛看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小傻瓜,困了就去睡嘛,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啊。”


  “不嘛不嘛,我就要今天說。”花苒撒起嬌來。


  “好好好,真是拿我的寶貝女兒沒辦法。”別看花無震在外殺伐決斷,一副硬漢做派,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卻是疼愛有加,溫柔備至。


  “說吧,究竟是什麽事?不會是我的苒兒受欺負了吧?說,是誰?為父替你教訓他!”


  “哎呀父親,誰敢欺負你的女兒啊。我是,我是想讓父親幫我一個小忙。”


  “但說無妨,別說小忙,大忙也可。”花無震笑道。


  “我要父親幫我拿掉一個女人腹中的孩子。”花苒咬牙切齒的說道。


  “孩子?誰的孩子?”


  “冷傾淮的孩子。”花苒說到這裏恨極了,明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明明冷傾淮是屬於她的,明明他們生的孩子才有著最純正高貴的僵屍血統,可偏偏殺出白雪這麽個程咬金,竟然還是一個愚蠢的人類,她有什麽資格和冷傾淮在一起!

  “苒兒,冷家已與我們花家解除了婚約,你還做這些事幹什麽?你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花無震對這個女兒感到很是無奈,對冷傾淮那個小子恨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我不!我愛傾淮哥哥!除了傾淮哥哥,我從沒想過嫁給任何人!我一定要把他搶回來,不管用什麽手段我都要這麽做!”花苒哭著說道。


  “那個女人沒了孩子你就能和冷傾淮在一起嗎?他的心就會在你這裏嗎?”


  “而且——”花無震又說道,“那個女人懷的可是屍王,屍王豈是輕易能被殺死的。你醒醒吧我的寶貝女兒!不要再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不,父親!那個女人雖然懷了屍王,可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那屍王的血統還純粹嗎?還能無堅不摧嗎?父親,我求求你,求求你想個辦法幫幫女兒吧!隻要殺死屍王,我一定會把傾淮哥哥搶回來!父親——”花苒撲倒在花無震腳邊,哭個不停。


  花無震仰天長歎一聲:“既然如此,為父就為你想想辦法吧。”


  “謝謝父親,父親對女兒最好了。”花苒摟著花無震的脖子,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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