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隻有她不知道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尤雪兒是後來才明白的。
至少現在,她不理解。
但她沒有來得及問明白,下人們便把爺爺的午飯送了進來。
“爺爺,該吃午飯了。”慕輕羽這時輕聲說道。
尤雪兒自覺地讓了位子,好讓下人能將小餐桌架在床上。
爺爺的午飯很簡單,一碗清粥和一份補湯,香味裏還飄散著一些藥材的味道。
慕輕羽端起粥,要喂爺爺。
尤雪兒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來吧。”
可說完,尤雪兒又有些後悔,她怕自己做不好。
但慕老爺子卻很開心,尤雪兒也隻能緊張地接過了慕輕羽手裏的小瓷碗,一勺一勺地喂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尤雪兒感覺這個場景很熟悉,她總覺得她以前好像也喂過爺爺吃飯。
可仔細想下來,又覺得不可能。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又怎麽會做這些事情。
喂爺爺吃完飯,他們也移步餐廳了,好讓爺爺也稍微休息一會。
因為知道他們要回來,慕輕羽提前吩咐了廚房,把午餐做得更中式一點。
其實也就他們四個人吃飯,卻做了滿滿一桌的菜。
尤雪兒感覺有些浪費,就對慕輕羽說:“我們也吃不了多少,下次還是少做兩個菜吧。”
“這是爺爺吩咐的。今天難得少勤也過來了,就做得豐盛了點。”
慕輕羽的回答,讓尤雪兒有些詫異。
爺爺吩咐的?那爺爺是喜歡陸少勤的?
可剛才爺爺對陸少勤的態度又並不是太好,尤雪兒覺得腦子裏亂亂的。
“小雪,感覺你又瘦了。是不是若笙沒有把你照顧好?”慕輕羽給尤雪兒夾了塊肉,數落起若笙來。
“她減肥也怪我?”若笙狀似很委屈地喊道。
“我什麽時候減肥了?”尤雪兒也很鬱悶。
“那你就是想男人想的。”
“若笙,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嘴縫上。”
尤雪兒沒想到,若笙竟當著慕輕羽的麵說這話,她臉又紅了。
慕輕羽也知道陸少勤和尤雪兒的事,他皺了下眉,卻沒有說什麽。
然後便張羅著他們吃飯。幾人吃了一會,慕輕羽讓下人去酒櫃裏取了兩瓶洋酒過來。
“少勤,咱們也好久沒聚了。既然你要留下來住幾天,那今天陪我好好喝一杯,如何?”
陸少勤聽完後,看向了尤雪兒,像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尤雪兒有些茫然,還沒反應過來,若笙便搶先說了:“她肯定沒意見。”
奪過慕輕羽手中的酒,咋舌道:“我說輕羽,你這也太偏心了。這酒我向你討了無數次,你就是不肯給,現在你妹夫來了,你就拿出來了,我和你要友盡了。”
“若笙,這話你當著我的麵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當著爺爺的麵說。”慕輕羽突然冷下臉來,表情極為嚴肅。
在座的人都明白,慕輕羽在批評若笙的那聲妹夫。
尤雪兒的心突然沉了沉,看來,爺爺是真的對她和陸少勤的事不滿意了。
陸少勤似乎早有預感,臉色並沒有變得太難看,隻是抿著唇,眼神很晦暗。
“少勤,你和小雪的事情,爺爺沒有表過態。但你也知道,你之前和思雪鬧得太過分了。爺爺現在又很疼愛小雪,他不表態,也是情有可原的。”
慕輕羽轉過頭來,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和陸少勤說話。
他也很心疼尤雪兒,過去的事情,因為他也曾參與過,所以更是為尤雪兒感到擔憂。
畢竟陸少勤的心思,誰都不是看得很懂。
“輕羽,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我會慢慢向你們證明,我是真心想娶她,想一輩子照顧她。”
陸少勤亦鄭重其事地說道,像是在承諾什麽。
聽到陸少勤的話,尤雪兒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感動於他的承諾。
可她卻越來越有種預感,陸少勤有什麽事瞞著自己,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自己不知道。
這樣的敏感,讓尤雪兒腦海裏又閃過千頭萬緒。
但就在尤雪兒的糾結中,三個男人已經喝了起來。
雖然尤雪兒不懂酒,但也知道,能被慕輕羽珍藏的酒,一定是難得的佳釀。光聞著味道,就能讓人微醉。
當然,尤雪兒是半滴都不敢沾的。
他們熱熱鬧鬧地喝酒,她便安安靜靜地吃飯。
偶爾,陸少勤會伸手過來抱抱她,用帶著酒香的唇,在她臉頰邊,落上一吻。
看著他略顯得迷離的眼神,尤雪兒知道。他已經有一丁點的醉意了。
但是幾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三個人都很興奮。
喝得半醉的時候,他們開始互相吐露小時候各自的糗事,尤雪兒在一邊聽著,抿著唇輕笑,沒有想到,他們的小時候,是那麽的頑皮。
不過說著說著,他們的話題裏總會扯上慕思雪,每當這個時候,陸少勤都會沉默著,不說話。
尤雪兒的心情,也因此變得不是很好。
她索性便不想再聽,和三人打了個招呼,到外麵透透氣。
從這座房子出來,就是一個小花園。尤雪兒走了進去,清涼的風,拍打著她的臉龐,驅散了她臉上的熱度。
花園裏盛開著各色的花朵,很多尤雪兒都叫不出名字來,花香卻格外的好聞。
因為這裏和她之前住的房子並不近,尤雪兒好像沒有來過,但她卻莫名覺得熟悉,尤其在視線之內,出現了一個秋千時。
秋千上爬滿了藤蘿,綠色的枝蔓纏繞著,已經看不出它原來的麵貌了。
站在這個秋千前,尤雪兒突然頭很疼,夢裏的畫麵在她腦海裏爭相閃過,眼前卻忽地發黑。
尤雪兒捂著頭蹲在地上,她想整理思緒,卻還是和以往一樣,什麽頭緒都找不到。
無數個碎片堆疊在腦子裏,壓得尤雪兒喘不過氣來。
可這時,她卻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說話。
回過頭,看到陸少勤在花叢的盡頭,張嘴喚她:“雪。”
尤雪兒很暈,聽不見他的聲音,但從他的嘴型,她隻讀出了一個“雪”字。
但他是不是在喚她,尤雪兒不知道。
她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都不知道,突然間,眼前一黑,徹底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