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二十多年過去了
出乎意料地，陸祁峰沒有反對。隻是讓陸少勤處理好這邊的事情。
下午的時間，陸少勤去公司了。陸祁峰把尤雪兒留在了這邊，說是讓她陪他聊聊。
尤雪兒當然不敢拒絕。
好在陸祁峰沒有提什麽讓尤雪兒很難接話的話題，下午的時間過得還算快。
晚餐，尤雪兒也是在這邊吃的，陸少勤也是一下班就過來了。
她本來想做兩個菜的，但兩位老人沒讓她進廚房。說是，她第一次來這，讓她好好休息。
陸祁峰和韓蕊態度的轉變真的很讓尤雪兒驚訝，但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至少證明，他們已經在接受她了。
不過晚飯的時候，韓蕊還是和陸少勤提了孩子的事情，讓他們好好努力，爭取能在年前懷上。
離過年也就兩三個月了，尤雪兒是不抱什麽希望，但也不敢直言，隻能和陸少勤一道幹笑著應下來。
後來陸祁峰和韓蕊還拉著他們還聊了聊慕伊斯特的一些事情，囑咐他們路上小心，另外讓陸少勤到了那邊後，替他們問候一下慕老爺子。
但尤雪兒和陸少勤真正啟程是在兩天後。
台風帶來的暴雨天氣讓東南亞的所有航班都取消了，即便有私人飛機，安全起見，他們還是等了天氣好轉。
這天，A市也放晴了。不過依舊很冷。
因為擔心爺爺的身體，他們商量著，一早起來便出發了。
這兩天，若笙和尤雪兒都有給家裏通電話，但聽慕叔和慕輕羽的語氣，爺爺似乎並沒有好起來。
這讓他們更加心急，如果不是天氣原因，兩人隻怕是早就回去了。
好在距離不算太遠，三個多小時就到了。
他們到的時候，時間還沒到中午。一下飛機，迎麵而來一股涼風。
慕伊斯特是陰天，十幾度的氣溫，對於這兒來說，是罕見的低溫。
因為來之前和家裏打了招呼，所以慕輕羽已經在機場廳裏等他們了。
見他們到了，便迎了上來，一一打了招呼。
“輕羽，慕爺爺身體情況如何？”若笙也懶得和他客套，直接問了慕老爺子的情況。
“不算太好。這兩天病情反複，沒有要好起來的跡象，醫生說是多年積疾，所以一時半會，有點難好全。”
慕輕羽這是第一次說實話，之前在電話裏，應該也是怕他們擔心，所以含含糊糊，沒說這麽嚴重。
“人在哪？我去看看。”若笙一聽，雙眉徹底擰了起來。
慕輕羽點點頭，回了一句：“走吧。”然後領著幾人離開了這裏。
慕老爺子沒有住在他原來的那座房子裏，因為那靠海，有風，所以慕輕羽給他換了個地方休養。
還沒進房間，尤雪兒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中草藥的味道和西醫藥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聞著格外的揪心。
進門後，爺爺安靜地躺在床上，旁邊還放著一係列的醫療設備，心跳儀、呼吸機、氧氣瓶等等。
爺爺似乎瘦了，本來就不胖的身材，現在更是削瘦。
他的臉色很差，嶙峋的溝壑密布在他的麵龐上，讓尤雪兒心裏突然發緊，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若笙趕忙上前，給他檢查身體。他也很緊張，生怕真的出現很嚴重的病因。
慕老爺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子裏多出來的氣息，這時緩緩地睜開眼，見尤雪兒站在自己的床邊，忽然就笑了。
“小雪…”他低低喚了她一聲，卻顯得很吃力。
尤雪兒趕忙蹲下身子，握住了他有些蒼老而粗糙的手，哽咽著喊了他一聲：“爺爺。”
尤雪兒很難受，這一刻，她很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地關心過爺爺。
她一直以為，爺爺的身體很好。今天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她才知道，其實爺爺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麽硬朗。
“傻孩子，別哭。爺爺又不是不在了。”慕老爺子想伸手摸摸尤雪兒的臉，但雙手抬起後，又無力地垂了下去，還劇烈地咳嗽了好幾下。
尤雪兒見狀趕緊湊了過去，捂著他的手，心裏越發擔心。
若笙這時候已經給他簡單地檢查完了，尤雪兒看向他，用眼神問他怎麽樣了。
“情況不算太糟糕，就是平日裏太勞累了，突然受了寒，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若笙如實回答。還好隻是一些小問題，不然他也不敢當著慕爺爺的麵說。
“我去和外麵幾個醫生商量一下調養方案，你們先聊著。但不要說太久，讓慕爺爺多休息。”
若笙細心地叮囑完，才從房間裏離開。
“都說了沒事，叫你們別擔心了。”
慕老爺子這時朝一旁的下人招手，示意他們將他扶起來。
尤雪兒領悟到他的意思後，沒等下人動身，自己便拿了個軟枕靠在床頭，慢慢扶著他坐了起來。
陸少勤害怕尤雪兒一個人搞不定，趕忙過來搭了把手。
把慕老爺子扶起來坐穩後，又悄聲退到了一邊。
“少勤，你也來了。”
慕老爺子看到陸少勤，眼裏沒有太多驚訝，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也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嗯，聽說您病了，來看看您。”陸少勤也禮貌地回答著，沒有說別的。
“既然來了，就在這多住幾天吧。恐怕你也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慕老爺子是個精明人，他自然知道陸少勤來，並不僅僅隻是來探望他。
但他也沒有急著表態，隻是留他多住幾天。
陸少勤沒有拒絕，恭順地應了下來，而後接著說了一句：“爺爺奶奶讓我給您帶聲問候。”
“陸老頭回來了？”慕老爺子詫異了一下，歎息一聲道：“這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們二十多年沒見過了，你也二十多年沒來過這了吧？”
“是的，爺爺。二十多年了，您還是一點都沒變。”陸少勤輕聲答著。
“不，孩子。爺爺老了，你也成人了。隻是二十二年前，你在這留下的記憶沒變而已。可你似乎早就記不清了。”
尤雪兒感覺爺爺這番話咄咄逼人，可她卻聽不懂裏邊的意思。
她看向陸少勤，卻發現，他一臉的凝重…
氣氛突然間變得很怪異。
尤雪兒敏感地覺得爺爺說的話，與她有關，可奈何她的記憶裏，缺失了他提起的那一段。
陸少勤突然走過來，緊緊地牽住了她。
“我現在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