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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連串事件

  我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平常,我逗一逗他或是犯蠢的時候被他罵兩句也就罷,他這般連話都不願在對我說,已是氣得難以自抑。


  可他憑什麽生氣呢?比起他背著我和趙欣夜夜相見,纏綿悱惻,我不過是差點被扶蘇霸王硬上弓而已。這封建時代果真是大男子社會,隻許男人三妻四妾,對女子就要有各種教條約束麽?


  我看著倒地不起的扶蘇,他已經被胡亥打得暈過去,我不敢確定今夜之事他是真的不知情。我緩緩站起來,一直等在一旁的雲嬋急急地走過來攙扶我。經過門口時,我看了看坐在地上還沒緩過勁的趙欣,心生悲憤。


  “啪!”一聲脆響落下,我已經收起了打紅的手,居高臨下地眯眼瞅著被我打歪了臉的她,“不得不說,你很厲害,一環扣一環,這局你贏得真是漂亮了。”


  趙欣居然沒有立刻跳起來還手,而是淡然地笑了笑,撩撥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我說過的,我總有一天會把夫君搶回來,讓你掃地出門的。”


  “是麽?”我佯裝鎮定地揚了揚細眉,再不看她,“那妾身就在這裏恭祝明葵夫人美夢成真了。”


  說罷,雲嬋就扶著無比脫力的我揚長而去。在趙欣看不見的地方,我的手死命地攥緊,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裏,好像有血滴了下來。我不敢去想,若我當時接了扶蘇遞過來的那杯茶後果會是怎樣的。


  “趙欣知道夫人對咱們倆的重要性,可是我不明白那天咱們明明看到夫人就跟在姓盧的的身後,若說這一切是巧合,你信麽?”我仰首看了看靜謐月色,問雲嬋。


  “我不信。”雲嬋擺首。


  “是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幹幹地笑了一下,著連環計策一套一套的,還真是看得起我。


  我和雲嬋無言地回到光明台時,胡亥正氣定神閑地坐在正殿裏,霍天信從黑暗中現身,一言不發地站在他身側。他麵前跪著的人倒是眼熟得很,正是給我傳信的那位張七子。看她披頭散發,衣衫淩亂的樣子,應該是直接被霍天信從被窩裏拖過來的。


  我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胡亥看了我一眼,會意地俯首揪起張七子的頭發,“本公子通常是不打女人的,你最好把該吐的一口氣吐完,也省得受罪。”


  “是是,我說,我說,”張七子被嚇得瑟瑟發抖,我從背後就能看出她肯定是花容失色,“是扶蘇,是扶蘇公子指示我找的虞姬夫人,他說有重要的事必須和虞姬夫人說,若是我不做,他就讓我一輩子都再沒可能見到陛下了!”


  我驚得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氣急敗壞地衝進去,朝她肩膀踹了過去,“撒謊!分明是你跟我說溫玉夫人要見我,怎麽變成扶蘇了?”


  “虞姬你才是糊塗了呀,溫玉夫人是已死之人,我怎麽會說她要見你呢!你又怎麽會信我呢!”張七子哭得真切,仿佛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轉頭又去抱胡亥的腿,“公子,你要信我,公子,扶蘇公子還說了,若虞姬不願意去,就和她提一提當年偏心亭就是,虞姬就會轉變想法的可能。當時席上很多人都曾聽我說起,公子可以隨便去問的!”


  “你!”我怒不可遏地咬住牙,這賤人是打定主意要幫趙欣和盧千機陷害我了。


  “偏心亭?”胡亥疑惑地的看著我,眼中的不信任昭然若揭,但很快他就起身,從霍天信的腰上拔出魚藏劍,刹那間貫穿了張七子的心口。


  我受驚地捂住嘴巴,胡亥淡靜地擦了擦劍重新歸還給霍天信,又和他兄妹二人交代,“把人拖去椒房殿,明早在回稟父皇,此人漏液擅闖椒房殿想要縱火,被我看見,就地正法了。”


  他們應聲拖著張七子的屍體離開了屋子,眨眼間這裏就隻剩下我和胡亥兩個人。我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不知該作何感想。胡亥看我綿綿無力的樣子,遲疑了一下,才伸手過來想要扶我。


  我慌忙打開他的手,望著他的眸子裏盛滿畏懼,“如果今日你信了那個張七子的話,方才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你放心,知道你和扶蘇在椒房殿見麵的人都已經被我縫住了嘴。”他收回手,背過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到那冷淡的口吻,一瞬間竟是覺得心口有什麽涼透了。


  “你的意思是,你信了我和扶蘇背著你私會?”我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疏離的背影,他的影子攏住我,讓我頭一次有暗無天日的滅頂之感,“我和趙欣之間,你竟然選擇了相信趙欣?!”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和她有什麽關係?”他詫異地回過頭。


  我咬了咬嘴唇,眼淚迎風落下,“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大鐵門夾了,今夜若不是她她設局引我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和扶蘇見麵,再請你來個甕中捉鱉,咱們兩個現在應該還在榻上好好睡覺呢!”


  “那現在咱們就早些睡覺吧。”他答非所問,淡淡地脫了外衣走向寢殿。


  “胡亥!”我氣得從地上噌地站起來,遙遙指著他暴喝,“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可受不住半點委屈和冤枉,我確實是被趙欣騙過去的,先前根本不知道是扶蘇在那裏!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你與其這樣心懷揣測地與我同床異夢,還不如現在就回你的東明殿去,抱著你的好夫人睡吧!”


  “你什麽意思?!”胡亥皺著眉頭轉身,瞪著我的眼睛裏隱隱藏了怒火。


  “我什麽意思你還不知道麽,你當我真的傻啊,這些天乖乖被你騙得團團轉麽?你若硬要懷疑我和扶蘇,那你自己呢?前些天夜裏你究竟是宿在東明殿還是千羽閣!”我哽咽地質問他,眼淚控製不住地墜下來,“你很好,當年我和趙欣同墜禦湖,你選了趙欣,想不到如今是我和她之間,你還是選了她!”


  “不可理喻。”他憤怒地吐出四個字。


  “你不走是吧,好,我走!”我衝動之下,就要撞開門走出去。


  這時胡亥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點,他不耐煩地一把推開我,自己奪門而去,“你要我走,我走便是。”


  我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已經是氣昏了頭,也不管會不會驚擾到熟睡中的初晗和其他宮苑的人,幾步跨到門口,撒潑地大喝,“胡亥,你今日要是敢從這個門出去,就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


  他聽到我的話,腳步頓了頓,回頭淡淡看了我一眼,再義無反顧地往前走。我恨得心肺巨疼,扒在門上幹著急地直跺腳。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衝昏了我的頭腦,腦袋像是要裂開了一般的疼。終於在離門還有半步的距離,胡亥停住了腳。


  他氣哼哼地快步走回來,像是狂風卷地般迅捷地緊緊抱住我,任我如何捶打謾罵,都死皮賴臉地沒有鬆手。終於我不知是被他的無賴打敗了還是被自己的頭疼病打敗了,乖順地反抱住他的蝴蝶骨,兩個人就站在門邊,不像話地摟摟抱抱了好一會兒。


  “我沒有,從始至終,我選的都是你。”這是在我昏過去之前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很輕很柔,看來已是難得的服軟低頭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像是再次遭受了一頓毆打,我全身的骨頭都好似是剛剛散架後被人隨意拚接起來的。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多日不見的子高也在,再次對他產生了懷疑。


  “禦醫給你瞧病了,說是這些天多思多慮太多,又常睡不好才會時常頭疼頭暈。”胡亥坐在我身邊,好生氣地安慰我。


  我微微頷首,看到坐在一旁開方子的並不是劉行知,心下疑惑,就問出了口。子高便說,“蓬萊殿的麗夫人被診出了瘟疫,宮中隻有劉行知知道治療瘟疫的方子,父皇一早就被他調過去。這些天蓬萊殿會自鎖宮門,除了日常吃食藥品,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出。”


  “什麽,杜蘅她……”我激動地從榻上彈起來,“不可能啊,我昨天都還見過她呢,怎麽會說病就病呢?”


  “麗夫人病得蹊蹺,明明昨兒還好好的,誰知道轉眼就倒下去了。而且我打聽到蓬萊殿中就隻有她和身邊的那幾個小宮女染上了,反倒是低等的奴役安然無恙。”子高用手托著下巴,說道。


  “那些宮女是不是和她一塊清點各宮嬪妃捐款的?”我扶著胡亥的手臂,繼續追問,待子高點頭後就基本能知道為何了,捶著手心道,“定是那些兩麵三刀的女人,借著這次捐款捐物,把髒東西帶進了蓬萊殿!”


  子高和胡亥正要接話,卻聽到門外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下一刻就看到小桃連鞋都來不及脫,就踩進了內室,“不好了,公子,夫人,不好了,東明殿那位被確診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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