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挺得住就行
“不用了。不是什麽大傷。我自己處理就好。”不抬頭,君清淺婉拒道。
不理會,夜君哲轉身去尋藥,行走間,夜君哲淡淡的說道:“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
聽著夜君哲的話,君清淺的眉眼一陣迷茫。如若不愛,何必招惹。放不下,她終是放不下,如何能放下。轉眉間,眼角的餘光落到了一旁的櫃子上,一瓶酒便直直的落進了君清淺的眼裏,鬼使神差的,君清淺走到了酒的旁邊,拿起酒,一股熟悉的酒味撲鼻而來,夢回。
回來的夜君哲,看著拿著夢回出神的君清淺,淡淡說道:“夢回,你喝過的。若是喜歡,便送你。”
“好。”鬼使神差的,君清淺第一次向夜君哲索要。
看著接受得如此之快的君清淺,夜君哲含笑說道:“把衣服脫了,到床上去躺著,藥我找來了。”
走到床邊,君清淺毫不猶豫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神色由剛才的迷茫轉為清明。脫到最後一件時,君清淺的眉頭輕皺了一下,輕哼了一聲。最裏的一件衣服已經和血肉相連一起。分不清什麽是什麽。眼裏滑過一抹狠色,君清淺的手也將要把衣服扯開,瞬間,身後的夜君哲開口說道:“最後一件我來,你躺著便好。”
看著君清淺躺在床上,又看著君清淺後背下方的腥紅,夜君哲眼裏滿是心疼,不滿的說道:“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為什麽你連哼都不哼一句。”
“我挺得住。”一句話,把什麽話都堵住。挺得住就行。
聽著君清淺的回答,夜君哲恨不得將君清淺的骨頭都揉碎,然後再問她疼不疼。但終究,他還是下不了手,話也留在了肚子裏。
將血肉與衣服輕輕分離,夜君哲看著皺著眉的君清淺,淡淡的說道:“痛就說出來,不要強忍。”
而床上的人,依舊皺著眉頭,不說半分,但臉色卻因這撕扯,一臉蒼白。
撕扯到中間時,床上的君清淺終是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大汗淋漓。停住手,夜君哲看著接近虛脫的君清淺說道:“還好嗎。”
“沒事,繼續。”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君清淺淡淡說道。
衣服與血肉分離,君清淺緊皺的眉頭也放鬆了下來,躺在床上,意識漸漸迷離。
看著終於承受不住而昏迷的君清淺,夜君哲的手,不自覺的放到了君清淺的臉龐,淡淡說道:“你到底要多堅強。”語落,夜君哲將視線轉移到君清淺受傷的背部下方,一片血肉模糊,滿目觸目驚心。
冰涼的手落到受傷的邊緣,雖然邊緣地方沒有受傷,卻也是泛著微微的紅和不尋常的熱度。
拿起藥粉,夜君哲輕輕的撒著,又拿起紗布,從君清淺腰的邊緣開始纏紗布,但紗布纏到受傷的地方時,夜君哲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便輕輕緩緩的纏過去,一圈又一圈的纏繞,片刻,腰便已經裹上了白色的紗布。
包紮好傷口,夜君哲看著已經熟睡的君清淺,輕輕的替她蓋上被子。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帶著絲絲的雨意,落到夜君哲的身上,同時,也落到紗帳上。
房內,凝息香,靜靜的燃燒;君清淺靜靜的睡;夜君哲靜靜的看。一室靜謐。
\t君清淺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一陣迷糊,複又想起了什麽,眼中的迷茫換成了淡然。果然,人不能受傷,一旦受傷,就會太過於脆弱,太過於依賴別人的溫暖;盡管是明知要保持距離,卻還是緊緊的依靠過去。
從床上起身,手碰到已經包紮好了傷口,隱隱約約的透著一絲絲的痛意。又看向空無一人的房間和不見的衣服,君清淺淡然的從床上走到床邊的衣櫃,打開櫃門,看著少得可憐的衣服,君清淺沒再多想,便直接拿出一套衣服穿到身上。
打開門,君清淺邁出房間,抬起眉眼,便見月光之下,一個身影由遠及近,慢慢的走到自己麵前。
月光之下,夜君哲看著房門外,穿著自己衣服的君清淺,眼神一緊,隻片刻,夜君哲便收起不該有的念頭,卻感到了喉嚨一陣發幹。平複著心情,不知不覺便無路可走,看著近在咫尺的君清淺,夜君哲淡淡的說道:“醒了。”
“嗯。”淡淡的應著夜君哲,君清淺腦子一片空白,突然間,君清淺的心中有一種想要離開的念頭浮現,強烈得無法解釋。任由心的想法,君清淺看著夜君哲說道:“我要回學院了。”語落,從夜君哲的身旁直直的離開。
“等一下。”看著君清淺從身旁擦肩而過,一陣空落落的感覺,占據身心,夜君哲下意識的便叫住了君清淺。
“怎麽了。”沒有回頭,君清淺背對著夜君哲淡淡的說道。
轉身,夜君哲走到君清淺的麵前,看著君清淺說道:“這件衣服本來是要給你穿的。女兒家的衣服,我留著也沒什麽用,你拿回去,以後穿吧。”語落,夜君哲便直接把手中的包袱塞到君清淺的懷中。
月光之下,君清淺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口中輕聲說道:“謝謝。”
“既是要謝,那你可否與我一同去看夜市千燈的景象。”夜君哲莞爾說道,一派紈絝。
“好。”一貫清冷的語氣,君清淺一臉平靜。越是清冷的人,越是愛上,就越是不顧一切。
叫賣聲絡繹不絕,走在洶湧的人群中,夜君哲一副風流公子模樣,仿佛早就習以為常,惹得路上的女子紛紛停駐觀看,氣氛越發濃烈;而夜君哲看著身旁的君清淺,笑得也是越發濃烈,本就歡快的氣氛越發歡快。
不知,是哪個大膽女子,將身上的香囊拋到了夜君哲的懷中,而夜君哲看著香囊,哭笑不得。一旁,君清淺也落井下石的說道:“怕是哪家姑娘對你有意思呢,你可莫要辜負人家的一片真心。這等機會可不要錯過。”語落,君清淺便飛快的走開。
身後,終於追趕上君清淺的夜君哲,拉著君清淺的手臂說道:“我對那姑娘,可是莫要半點意思。”而君清淺卻不應半分,夜君哲便又開口說道:“胭脂水粉算什麽,君清淺才是真絕色啊。”含笑說道,夜君哲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討好的意味。
一旁小販看著絕好的商業時機,一臉狗腿的說道:“喲,這位相公,惹娘子生氣了吧,買根簪子哄哄娘子高興吧,我這簪子啊,可是一等一的好貨,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料啊,你看看著紅寶石金步搖就很襯你娘子的膚色,你看看多搭配啊。”說著,小販便直接將步搖拿到夜君哲的麵前,
聽著小販的話,夜君哲臉色的笑意越發掩飾不住,拿過小販遞來的步搖說道:“可我家娘子卻是不太喜歡這耀眼之物,她嫌太晃眼。”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子。”小販一臉驚訝的說道,複又很老練的說道:“那就買根玉簪,夠樸素了;如果你娘子還是不喜歡,公子你也可以用啊,你看看著光澤,這質地,絕對是上好的材料,還有你看看這雕飾,多精致啊……”
“好吧,我買了。”心情大好的夜君哲,笑意盈盈的說道。
“好嘞。謝謝公子。其實啊,不是我說,這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多哄哄你家娘子也就沒事了;本來嘛,不是冤家不聚頭,俗話也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收過金幣,將玉簪遞給夜君哲的小販八卦的說道。
“是,是,在下明白。”終是忍不住的夜君哲,接過小販遞過來的玉簪,低頭笑道。
一旁,一直很安靜的君清淺聽著小販的話,有聽著夜君哲拚命想掩飾的笑意,一陣惱羞成怒,掙開了夜君哲,向一旁飛快是走去,速度快得驚人。
看著大步流星離開的君清淺,夜君哲笑彎了眼睛,而睜開眼睛時,君清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雲。
低頭,君清淺飛快的走著,直到一張板凳擋住了路,君清淺才停下腳步,望向四周,看著陌生的場景,陌生的人群,君清淺不禁發起了呆。
“姑娘,可是要吃餛飩。”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君清淺的麵前響起,收回迷離的目光,君清淺看著麵前的老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片刻,一碗熱氣騰騰餛飩便出現在了麵前。
看著麵前的餛飩,君清淺不再多想,直直的坐到板凳,拿起碗中的勺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了餛飩。
剛吞下一個餛飩,旁邊就落坐了一個人,不抬頭,她知是他。
看著專心致誌的吃著餛飩,不理會自己的君清淺,夜君哲自哀自憐的說道:“沒想到我找某人找了這麽久,某人居然在這悠閑的吃著餛飩。可憐我還買了一根玉簪專門跟某人道歉啊。”
“我有沒就你買,而且,那個小販也說了,你可以自己戴,不用送我也可以行。”
“原來,你在聽啊。”一句話,噎死了君清淺的話。
不再理會夜君哲,君清淺再次吞下一個餛飩,而一旁的夜君哲也自覺的將手中的玉簪插到君清淺的青絲間;動作一派自然,仿佛是做了許久般熟稔。
“老頭,你怎麽還沒收攤啊。”從一旁的小道上走出來一個老太,看著地上正在洗碗的賣餛飩老人說道,一臉擔憂。
“快了,再等一會,我就收攤了,你身子不好,不要出來吹風,快回去吧。”看著老太臉上的擔憂,老人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