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母親還活著
晚些時候，海安瀾就和蘇淮回來了。
不知為什麽，蘇淮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把我吃了一樣。
或許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璟兒告訴了他，也或許是因為了其他的原因。
但不論怎麽說，對於海安瀾而言，他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一切都好辦。
他回來一把擁我入懷中，在我耳畔淺聲問道：“今天開心嗎？”
“開心。”
我的回答的確是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他問我開心嗎？其實我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從前的蘇府，就是現在的梨園……
我不知該如何去麵對，但是在海安瀾的麵前，我就是裝作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們明天就回去了，你還想不想在北平待一段時間？”海安瀾這麽問我，是故意的？還是說，他是在試探著我呢？
我脫離了他的懷抱，勉強笑了一下，回答著他：“北平的確是個好地方。今天去了幾個地方都挺不錯的。”
我並有直言對他說出來我還想繼續待在北平，我不清楚他了解不了解。
他笑了一下，爽朗道：“既然想要在北平繼續待幾天，那就繼續待幾天吧。不過，我還有公事要處理，所以就先回去了。”
我裝作一副很訝異的樣子看著海安瀾，問道：“你不和我一起繼續待在北平嗎？”
“你開心就好了。”說著，他便就抓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冰，我一瞬間想要抽開，但是我不能。
因為我不知道海安瀾什麽時候就改變了主意，所以我就得順著他。
用晚膳的時候，蘇淮一直是冷冷盯著我。可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想要怎麽想就怎麽想了，與我何幹。
轉眼，便就是夜深了。
而我又是一夜無眠，海安瀾躺在身邊，他的呼吸依舊很均勻。不過，有一點點的聲響，便就會驚醒了他。
所以我一晚上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敢動。因為我害怕影響到了海安瀾的決定，如此的委曲求全，我也真是能夠做的出來。
第二天，我便就笑意深深的和蘇淮送走了海安瀾，直到看見他上了火車，我才安安心心。
轉眼，蘇淮便就對我冷聲道：“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知道海安瀾是誰的兒子嗎？！”
他冷聲罷，即刻就有帶槍的士兵將我圍了起來，似乎是一副要抓我的架勢。
我輕笑了一下，覺得他這種做法真是可笑的緊，我淡然道：“他是誰的兒子與我何幹？蘇少將，別忘記了海先生走的時候怎麽托付你的，如若我少了一點點的損失，吃虧的是誰，想必蘇少將心裏頭清楚。”
蘇淮似乎是氣的有些發顫，沉聲道：“海安瀾的父親就是那場大火的縱火賊！你以為海家為什麽能夠有今天？全然都是因為海安瀾的父親貪圖你們蘇家的財寶！還有那個大管家！他買通了大管家為自己做事，然後帶著蘇府的財寶和那個大管家一切去了上海灘，現在，成就了一番事業。可是，誰又知道他當年做過的那些苟且之事呢？”
“蘇少將，這個玩笑可是不好笑呢。”我依舊是笑顏回答著他。可今天明明就是豔陽高照，為何還會覺得那般冷意冉冉呢？
我也真是不知道究竟誰說的話是對，誰說的話又是假。
他忽然走近了我，怒氣的摘掉了手套指著我質問道：“蘇枕茵！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你到底是貪圖著海安瀾的什麽？是權勢？是金錢？是背景？還是說，你真的愛他？愛海安瀾？”
“不。我並不愛他。可我喜歡他的權勢，喜歡他的金錢。在上海灘，他是唯一能夠罩著我的人，更是能夠讓我依靠的人。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那是上一輩人的事情，和我無關，不是嗎？”到最後，我確實是挑眉反問起來了蘇淮。
我倒是要看看，他要給我怎樣的一個回答。
但此刻，他的情緒卻是緩和了過來。沒有剛才那麽的激動了，他言道：“你的母親現在還活著，你難道都不相信嗎？”
我心裏頭“咯噔”一下，更是嚇了一大跳。
他說了什麽？我的母親還活著？
怎麽可能。哥哥查了那麽久，是一點點的音信都沒有，怎麽可能還會活著呢？
在加上這麽的突如其來，我就越是不敢去相信了。
的確是越孤單就越是覺得可怕，對一切事情都好像開始懷疑了起來，我皺眉問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的母親還活著！她就在北平。”蘇淮的聲音也是提高了幾個分貝。
我沉默，腦子裏頭是一片混亂。我究竟是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呢？好像每一次做這樣決定的時候，都會格外糾結。
“我母親在北平什麽地方？她現在好嗎？”
終究，我還是承認了。
因為，白怡紅就是我的親妹妹蘇璟兒，孔姨也的確就是孔姨。
有些事實的確是無法改變的，尤其是血濃於水的情感。
我又有何理由不去相認呢？隻是我現在礙於眼下做不出除此之外的選擇。
蘇淮的神情似乎也變得黯淡了下來，他好像是微微歎了口氣，才回答著我：“你母親自從出了那樣的事情就出家了，現在就北平的一家尼姑庵裏麵。也好也不好，因為她以為你們沒有一個活下來的。知道璟兒活著還是一年前，所以說，她的確過的很苦悶，或許，你應該理解那樣的感受。”
我多少有些詫異，有些不敢相信，我鎖眉問他：“你是說，母親出家了？”
“是，是出家了。”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了下來。
“帶我過去，立刻！”
我幾乎是以一種命令的口氣對蘇淮說的，因為我此時此刻想見母親的心情真的很難耐。
一來是因為害怕隻有這一麵，二來，也是因為了我自身的原因。
蘇淮沒有說多話，也沒有拒絕我什麽，而是答應道：“好。我帶你過去。”緊接著，蘇淮便就擺了擺手，命令道：“都退下，把車門打開！”
那些士兵也是即刻就收起了槍，為我讓開了一條路。
上了車以後，我就變得有些憂心忡忡了起來。
畢竟我真的要以這樣的麵貌去見母親嗎？也不知道過了這麽多年，我還認不認不得母親。她也認不認得我，正當我焦心之時，蘇淮突然冷不丁的問道：“我打聽過你了，你以前是在洛府裏頭住著的，那麽你也應該知道洛檀冉的妻子杜懿和的吧。”
杜懿和或許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在聽到的一個名字，不知道是因為洛檀冉的緣故，還是說是她逼我到此的這個地步，但我依舊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問他：“她怎麽了？”
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但我依舊可以從後視鏡裏頭看見他的神情，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整了整帽子，才對我道：“洛檀冉和杜懿和現在就在北平，再過幾日，杜懿和就要畢業了。”
洛檀冉和杜懿和居然是在北平？難道不應該是在淮江城的嗎？怎麽會跑到了北平來？究竟是緣分還冤家路窄，我自己也不清楚。
雖然我心中是疑惑滿滿，憂慮深深。但是，麵對蘇淮我定然是不能去問他那些問題，我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然問他：“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情敵見麵，難道不應該是分外眼紅的嗎？你和洛檀冉之間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了解。而那些事情也是杜晚黛告訴過我的，我們曾上過一個軍校。現如今，在這個北平裏頭，你和杜懿和應該會見上一麵的，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會作何敢想，你現在可是做了海安瀾的女人。”
他的話裏頭依舊是少不了譏諷的意思，我原來還想不到居然能夠有這麽一說，他居然，是和杜晚黛一個軍校的。
盡管我現在想要去反駁什麽，可是從嘴裏頭說出來的話就不一樣了，“你多大？”
“二十二。”
沒想到，他也是回答了我。
從年齡上來看，和杜晚黛應該是差不多的。
可惜，我並不感興趣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淡然道：“我和洛檀冉之前沒有什麽關係，和杜懿和也沒有，更何況，我已經嫁人了，何來情敵這一說？”
我反問著蘇淮，他愣了一下，才回答著我：“你結婚了？你和誰結婚了？”
我諷刺的笑了一下，冷嘲問他：“難道杜晚黛沒有告訴過你這一點嗎？”
“這是杜晚黛早些時候告訴過我的，但是，你究竟是和誰結了婚？那你為什麽又會和海安瀾在一起？你是瘋了嗎？”他這麽質問著我，居然還轉過頭盯著我看。
究竟，他又是有多少的好奇之心？
可我，偏偏就不告訴他。我又為何要告訴他呢？
“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情。還有，你應該讓司機安心開車，而不是一邊聽我們的對話，一邊還心不在焉的開車，我可不想就結果在了這裏。”我說的話就是刻薄，就是在諷刺著他。
蘇淮臉色一變，斥責道：“好好開你的車！今天的事情如果說出去了，我讓你們全家都給你陪葬！”
那司機更是連連賠不是，連連道歉。
光看他的臉色就能夠知道，他是有多麽的怕蘇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