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是下套還是真相
昨晚，睡得真不是很踏實。
白怡紅究竟是誰指使而來？究竟是誰要套出來我的秘密？
這一切，我總感覺像是誰給我布了個局。
雖然說白怡紅是很大姐很像，可是，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能僅憑著這個就斷定了白怡紅真的就是我的妹妹。
可是孔姨已經是從前蘇府裏頭的老人了，這樣一想，如果我真的見到了孔姨，也難保我真的會相信。
可是證據就是一定要讓我能夠相信的，所以片麵之詞依舊起不了作用。
我剛推開門，海安瀾便就已經在門口站著了，他手抬起來似乎是想要敲門，我愣了一下，想問聲好，可是一下子怎麽也說不出來。
海安瀾微微笑了一下，問道：“昨晚睡得怎樣？”
“還好。”
對海安瀾我隻能這麽回答，他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曖昧的意思，柔聲道：“我今天要和蘇淮去一趟外城，所以說你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想玩什麽，蘇府的下人由你使喚。”
怪不得他剛才的眼神那個樣子，原來是要和蘇淮去外城。
更何況，他其實就是再給我上話。
海安瀾的反話總是說的很好，有些時候我還真是聽不來他究竟講得是反話還是誇讚。
我點了點頭，回答著海安瀾：“恩，我知道了。”
他在我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才離開。
他離開真是好事，給了我機會。
不是和蘇璟相認，而是真相。
關於蘇府當年的那場火災，究竟是誰縱火的？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著，這一切，都是必須要查出來。
既然來到了北平，來到了我落葉歸根的地方，如果不查出來一點線索那就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也對不起我這個姓，我看著海安瀾走遠，我才心鬆了一下。
“蘇姑娘，今天就由我帶著您去我們北平轉一轉，這會先請您過去吃早膳。”我昨天晚上沒有看清楚他的樣貌，但是他那一口正宗的北平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應聲：“好。帶我過去吧。”
“好的，蘇姑娘。您請。”他為我引著路，我也就那樣跟在他身後。
可是，怎麽越走越覺得和從前的蘇府差不了多少，隱隱約約好像是記起來了從前蘇府的陳設，難道說是我多想了？
估計是我多想了吧，便也不想了。
跟著他到了地方，即刻就有丫鬟招呼著我坐下，為我擺好碗筷，恭敬道：“蘇姑娘，今天的早膳都是按照您的胃口來的，如果有什麽不滿意您吱一聲，我們即刻就把菜撤下去，換上您喜歡的。”
“謝謝。”
我也隻是道了聲謝謝，便在無他話。
我也並未去看這桌上麵到底都是些什麽人，我隻不過是餓了而已。
我剛剛喝了口粥，便就聽見一聲有些蒼老卻多了些威嚴的聲音：“蘇姑娘，您是北平人吧。”
我怔了一下，將勺子放下，看向了那個聲音的源頭，是一位滿頭銀發，可臉上卻顯得格外年輕的老奶奶。
這個老奶奶又是誰？不過，她的臉上但是看起來慈祥和藹，就連聲音也多了一些柔和。
看著她，就不禁想起了陸奶奶。
過往煙雲罷了，盡管那個時候多麽的痛苦不堪。可是，事情過去了也就罷了。
我莞爾一笑，倒真的沒有多少生氣的樣子，反問著她：“不知奶奶您為何認為我就是北平人了呢？”
“我身邊是蘇璟兒，是你的妹妹。你看看，和你大姐像不像。”她說著，我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邊的白怡紅，她是握著白怡紅的手。
這樣一看，倒是多了幾分可信。可怎麽說，蘇家總不可能聯合在一起來套我的吧？如果這是個陷阱，那的確是有些煞費苦心了。
“白怡紅怎麽會是我的妹妹呢，奶奶您說笑了。”我也的確是有些打趣的口氣，因為我不會對這麽慈祥的人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雖然說，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又到了我的身上，我還是有些許怒氣的。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言道：“關上門，都退下去，我有話要和蘇姑娘說一說。”
她的話裏頭是極具威嚴意思的，那些下人更是畢恭畢敬的出去了，然後將門關了起來，這一關門，還真有了一些要審問我的意思。
我依舊鎮定，笑顏問著她：“不知道奶奶您是要和我說什麽？”
“孔姨。”
她叫了一聲孔姨，我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孔姨是從前蘇府裏頭的大嬤嬤，是從小就帶著我和小妹妹的。感情也自然是在的，可是是否是真的孔姨，我就不怎麽清楚了。
隨後我便就看見從白怡紅的身後走出來一位年過五十的人，整個臉上布滿了滄桑與皺紋。但依稀之中，我卻看的明明白白，是孔姨絕對沒有錯。
“二小姐，我是孔姨！這就是你的妹妹璟兒啊！那一天的火災我的確是和三小姐去了綢緞莊扯綢緞，回去以後，便就看見蘇府成了灰燼，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沒了。現如今，我能夠和三小姐活下來，全部都是因為了蘇老啊！”
孔姨的解釋並非是蒼白無力的，可是我也斷然不能夠就這麽相信了。
看起來這早膳也是用不下去了，我擦了擦嘴，起身走到了孔姨麵前，問道：“那麽，既然是哥哥告訴你們我要來北平的消息，那哥哥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小妹妹和孔姨您活著？”
我挑眉等著孔姨給我的回答，孔姨搖了搖頭，回答著我：“回二小姐的話，少爺也是不久前才托人找到的，隻是礙於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您。可是，在那場火災中的確是有逃出來的人，但是夫人……”
提到蘇府那場火災的事情，我就感覺錐心的疼，我打斷了她，強顏歡笑：“好了，我知道了。孔姨你也不必再說下去了，這麽多年的確是辛苦你了。”
她又衝了上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還是滿含激動的樣子，問著我：“那姐姐你信我是璟兒了嗎？！”
我看向了他，他的眉眼真的是像極了大姐。小妹妹璟兒也變了個模樣，如今聽到她們還活著的消息我真的是很開心。
可是，有些事情卻一定不能夠被拆穿，我隨即就恢複了冷靜，坦言道：“我相信你是璟兒。但是，我們不能相認。”
我這句話剛說出來她便就像是受了什麽打擊一樣，質問著我：“為什麽啊姐姐！為什麽我們不能相認？！”
我這一次沒有打開她的手，是因為我不想再去傷自己親妹妹的心，我也隻有平靜而言：“我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你們裝作和我不認識就好了。多的話，我也不會再說什麽。”
“可是明明就在眼前頭了啊！為什麽不要相認呢！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蘇淮和蘇奶奶都會幫你的！”
小妹妹的確是有些太天真了，以為真的可以幫我。
就連洛素清那樣的人都幫不到我，更何況蘇淮他還在北平，又怎麽能夠幫到我呢？
我從容笑了一下，淡然回答著她：“我沒有什麽難言之隱，隻不過是我自己所選擇的罷了。”
“姐姐！你又何苦這樣為難你自己呢？我們都知道你在上海灘發生過的事情，報紙我們也都看過了！我知道，你在上海灘過的並不好，你回來吧，姐姐！”她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好像就要哭出來了。
盡管我也覺得她有些可憐，雖然小時候的事情我也記得不大清楚。但是有些情感不可能被磨滅掉，血濃於水。
我依舊笑魘如花的回答著她：“我在上海灘過的很好。有些時候文字可以讓人懷疑，有些時候文字闡述出來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姐姐！是不是海安瀾威脅你了？那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姐姐，我現在就去找他說，讓他把你放了！”
她說著便就要動身，我的確是有些怒氣，沉聲道：“夠了！”
我沒有去看她的表情，因為我知道我剛才那一聲嗬斥的確會嚇到她。
“這件事情我希望各位都守口如瓶。我是蘇枕茵，可我隻有蘇雲之一個哥哥，我是淮南人，不是北平人。好了，早膳我吃的很好，這會子想出去走走，就先告辭了。”
話罷，我便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方才，我真的差一點就哭了出來。明明心裏頭就是那樣的難受，卻還要裝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這樣的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已經根深蒂固了下來。
明明麵前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卻還要冷漠對待。
“蘇姑娘，奴才帶您去北平城裏頭轉轉吧。”我剛出來，他便就迎了上來，而且還用的是奴才的稱謂。
不過我也什麽都沒有說，就那樣點了點頭。
我不想把與這件事情無關的人扯進來，包括著哥哥。
等到我有那個能力的時候，在將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都好好的告訴她們吧，可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
海安瀾如果知道了這些，他非要剝了我的皮不可。他對我有多麽的好，就對我就多麽的狠。
現如今我能夠做到的就是守口如瓶，不能夠讓海安瀾察覺到我有任何的破綻。不然到時候，一切都會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