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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她根本不知自己有多麽惑人

  女孩的靠近沒有打斷趙旭然的琴聲,他半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全身隻有手指在動,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人能打擾。


  雖然沒有出聲,琴聲也未停止,他卻知道女孩站在他身後停了一會兒,然後越走越近,竟然坐在了他的身邊。


  鋼琴前隻有一個長椅,正好能容納兩個人。不過之前他是一個人,所以坐在了中間,女孩無論如何往邊上坐,都無法避免兩人的碰觸。


  盡管表麵平靜,在女孩坐下的一瞬他還是跳了一個音符以表示不滿,當然,不懂音樂的外人是不會察覺的,見女孩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他就料定女孩對音樂一無所知,至於來尋琴室的用意,他也沒有閑情知道。


  而唯一不平靜的是站在外麵緊盯著透明玻璃裏麵的涼柯,他眼睜睜地瞧著女孩湊近了那個男人,兩人互相依偎猶如戀人,心髒像是被什麽揪了起來,若非是女孩主動靠近,他一定忍不住衝上去打爆男人的頭。


  女孩坐下之後就沒了動作,連呼吸都很輕,但是有股香氣卻不斷從身旁傳來,他有奇怪的過敏史,嚴重了還會休克,所到之處更是重重把關,不近生人。可是對於馥鬱到無法忽視的氣息卻是一點病兆都沒有產生,他便不再在意,閉上眼睛讓心神收斂,繼續指上的音符。


  在完成一個轉折,趙旭然虛抬的手指堪堪落下,忽然,另一道音符就從身邊傳來。


  雙人合奏?


  趙旭然神情微動,他之前和人練過四手連彈,可也僅僅練習了一次就放棄了,這種默契,別提要琴技相當,還要熟知對方的習慣,甚至要彈奏雙方共同熟悉的曲目。


  而他方才彈的,是他自己創作的,雖然勉強適合四手連彈,但是自女孩進門,也就完整地彈過一遍,根本無跡可尋。


  然而,在女孩彈了半分鍾之後,他的手指一抖,不是因為難堪,是太激動,他從來都是不喜形於色,心態寡淡又平和,然而現在卻是睜著雙目緊緊注視著身邊之人,向來清淡的眸光溢滿了驚豔與克製的熱烈,好像傾盡了一生在尋找的東西突然從天而降,不期而遇。


  胸口的位置是前所未有的跳動,似乎即將勃然而出。


  女孩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灼熱的注視,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現在自己在男人的眼裏是如何惑動人心。


  淡藍的病服無法阻止她耀眼的光芒,玻璃室做了封閉,但是不妨礙陽光灑進來,她垂著頭,墨發在空氣中飄動,沉靜豔美的五官在跳動的音符中流光溢彩,如她身上馥鬱的香氣一樣,不經意間就傾動了人心。


  這時候,涼柯的表情就精彩了,驚喜、惶然、錯愕、癡怔在心間不斷翻湧,方才她還說過不記得怎麽彈琴,如今從陌生男人熱切的眼中也能看出她的琴音是怎樣驚豔。


  醫生說過恢複記憶的表現不一定是要記起某個人,也可能是想起某個場景。


  那是否意味著,她想起了藝術節……還有之後發生的種種。


  他忐忑不安,又癡迷著她彈奏時寂寂而發的風情,她恢複了記憶,那一切都要走入正軌,她的美將展現在眾人麵前,自然多的是男人討她歡心,她不會再像失憶時那般依戀著自己,萬一到時候她還不原諒他……


  涼柯無比懊悔,他該再等等的,等自己把之前的錯事跟她說清楚,不是那般敷衍閃躲,可是不管如何啟齒,他都無法說服自己把事實真切地告訴她。


  密閉的空間響徹著舒緩動聽的樂曲,渾然天成的音色根本聽不出是由兩個人彈奏的,涼柯的臉色壓抑又隱忍,他雖不懂音樂裏的玄妙,可他不蠢,兩人的默契好像從一開始就越過了正常人認識的範圍,達到了讓他無從涉及的境界。


  分明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剛剛……


  音樂靜止,趙旭然的心湖並未壓抑住不斷地起伏,用著他以為的平靜的聲音道:“你的琴彈得不錯。”不是不錯,是已經超越了他所見過的鋼琴學者。


  似乎聽到女孩輕笑了一聲:“你把門鎖了?”


  他不置可否,音樂一停止,他就鬼使神差地按動了琴旁的鎖門係統,別看玻璃門薄薄一層,要想進來,恐怕需要費上一番功夫。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趙旭然轉過頭,瞳仁中倒映出少女瀲灩生輝的臉頰,她的容貌跟她的琴音一樣,隻需一眼,就讓人深陷其中。最漂亮的是那雙眼睛,帶著一層煙霧色,尾稍似笑非笑,白嫩的眼尾透著淡淡的粉,變幻出數不清的風情。


  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頭一次,竟會看一個女孩子看到失神,直到對方扯動淡而薄的唇角,似笑非笑道:“你鎖著門,他可是會很生氣哦。”


  玻璃門有細微的響動,外麵的男人已經在砸門,他的保鏢衝進來,用槍口指著他,可是砸門聲並未停止,可見,女孩子在男人心中有著不一般的分量。


  “抱歉,我隻是想單獨跟你說幾句。”


  反正他已經失禮了,而且,是她主動來招惹他的。麵對外頭越來越急切的砸門聲,她倒是好整以暇,仿若未聞。


  趙旭然注意到她身上的病人服,問道:“你得了什麽病?”


  她笑了笑,長長的睫羽仿佛是刷子在撩動,風情從稍勾的眉梢流瀉出來,她說話很軟,每個音節都軟軟地蹭過人的心頭。


  “我沒有病的。”


  ……


  玻璃門打開,女孩扶了扶纖長的脖子,走過去拉住男人的衣角,不知道說了什麽,男人焦急慍怒的俊臉就緩和下來。


  趙旭然也站起來,喝令兩個保鏢把槍收起來,然後看向男人,抱歉道:“這個門鎖壞了,有失禮之處請見諒,這位小姐在醫院的所有費用,我全包了。”


  “鎖壞了?”涼柯眯著眼,顯然不相信他的理由。


  趙旭然聳聳肩:“你看到了,這裏是全玻璃透明的。”言下之意是並未做什麽事情,何況,還是兩人先闖進來的。


  涼柯啞然,挺拔桀驁的腰身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不過還是被他隱忍下來。


  他默了默,直接拉著身邊的女孩走了出去。


  “少爺……”等兩人離開,保鏢湊上前匯報查到的信息。趙旭然謙和溫遜的麵容難得露出深思的神情,其實他已經有幾分了然,在男人砸門的時候,他的保鏢進門之後並未立即做出動作,反而是在被男人打得鼻青臉腫之後才拔出手槍,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來頭這麽大啊……”他屈指敲擊著玻璃門,臉上的表情更加深沉難測。


  “方才是屬下失職,請少爺責罰?”


  “罰你們什麽?”趙旭然搖搖頭:“你們做得很好,既然打不過,示弱是最好的辦法。”


  保鏢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到他道:“不過隻是權宜之計。”


  “?”


  保鏢發出一聲疑惑,少爺向來不問世事,而且除非觸及到他的底線,不會輕易與人計較。


  但是這個權宜之計就大有深意了。


  難道方才兩人的行為已經惹少爺不快了?

  男人蒼白溫潤的眉眼閃過一絲不甘和遺憾,在原處踱走了一圈,才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趁人不備,不知道勝算有多大?”


  “……”


  保鏢一愣。


  他也並未要得到回答,眉眼漸漸舒展開來的同時,露出隻有貼身的之人才能讀懂的深沉笑容。


  拐過走廊的彎道,在快要接近電梯時,涼柯迫不及待的把人兒困在牆角,緊緊注視著她的眼睛,氣息微微有些抖動:“你想起來了?”


  “嗯?”女孩睜著無辜的雙目。


  涼柯深吸口氣:“你回想起藝術節了嗎?那天晚上,本來我們是在學校,一群人把我們劫持了。”他閉了閉眼睛,終於鼓起勇氣:“他們原本是衝著我來的,我也能夠讓你安然無恙,可是我……”


  少女突然仰起臉,阻止了他的說話:“我聽到琴音就無法控製自己的雙手,事實上當我觸摸上琴鍵的時候也不能確保自己就會彈,可是,真的很奇妙,我沒有忘記怎麽彈鋼琴。我很開心,謝謝你能帶我來這個地方。”


  她揚著潔白美好的下顎,粉嫩的唇瓣傾訴著對他的感激。


  “是嗎,你開心就好。”在他心虛地垂眼之際,女孩無辜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恨意,隻是聲音依舊輕軟。


  “但是,我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那天的藝術節,還有我們是如何到海上的,又是如何掉進海裏的,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她的聲音鎮定地詭異,水光瀲灩的美目無聲地盯住男人,可是涼柯陷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想不起來就算了,慢慢來。”說完,他微笑著抬起頭,女孩已經恢複天真楚楚的模樣。


  “我會幫你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陪著你。”


  “謝謝。”


  涼柯突然笑了,若是她一直恢複不了記憶,兩個人待在這個島上,其實也挺好的。


  “跟我這麽客氣,來,叫聲哥哥。”心中的石頭暫時落地,他突然俯身壓過來,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你……”女孩下意識地抬手頂住他的胸口,小臉橙紅欲滴,吐出的香氣撩人心肺。


  “有時候真想一口把你吃了。”


  看著她被逼急了之後臉色從紅轉白,他退開了一些,語氣無奈又好笑:“以前不會害羞,臉上像裝了個麵具似的,現在倒好,一點玩笑都經不起。”


  讓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壓抑著對她的喜歡,連求個吻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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