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她墮過胎
事實上……
他怎麽可能不打電話？
看到那些新聞，他幾乎要坐不住，立刻買機票飛回來了。
可是……
後來打電話給哥哥的時候，就知道，她的事，已經有一個人在幫她解決。
現在……
她不再需要自己的守護。
她，已經尋到了她最需要的羽翼。
羨魚笑起來，望著楚聆，“楚聆，我覺得我現在好幸福。你的出現，更讓我心裏一直鎖住的結突然間就打開了。現在，隻要寶寶安好的生下來，我就真的沒有任何遺憾了。”
停頓了一下，她正色，笑望著他，“楚聆，謝謝你能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楚聆上前一步，攤開手臂，將羨魚攬進懷裏。
閉眼，藏住心底的那份澀然，隻留下最真誠的祝福：“你一定會幸福的！”
………………………………………………
婚禮，在一片忙亂中進行。
教堂內，布滿了玫瑰和百合。
新郎一身帥氣的站在神的腳下，等待著新娘出場。
萬眾期待下，新娘挽著父親緩緩出現。
那一身聖潔的婚紗，搖曳墜地，宛若踩在雲端上的仙女，隻一眼，便讓人摒心靜氣。
莫北明遠遠的望著，心底抑製不住那份驚顫。
那是他的新娘……
以後，隻屬於他的。
從林大元手裏牽過羨魚的時候，明顯感覺得到，她同自己一樣緊張。
隔著頭紗，彼此相視一笑。
莊嚴的宣誓，沒有任何懸念。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兩句“我願意”讓各個親朋好友熱淚盈眶。
“接下來，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神父宣布。
莫北明緩步走到她麵前，動情的揭開羨魚麵上的頭紗。
對上她早已經熱淚盈眶的雙眼，他動情捧住她的小臉，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下一個吻。
台下……
響過雷鳴般的掌聲。
一片喧鬧祝福中，他附在她耳畔，感動的輕語：“我愛你……”
幸福的眼淚，一下子跌破眼眶。
羨魚踮起腳尖，攬住丈夫的脖子。
“我也是……好愛……好愛你……”
他，摟緊他的小妻子，“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了。”
“還有我們的寶寶，他也是你的……”她將幸福的眼淚，擦在他肩頭。
…………………………………………
望著一對新人的幸福，羨晴也忍不住笑著紅了眼眶。
不經意的一眼，見到對麵的觀禮人群中，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陸青竹……
離那天，已經過去五天。
這五天，因為剛剛做完手術，她的身體，很糟糕。
但，不曾敢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來。
這五天，她也沒有見過他一眼。
最初打過電話，可後來……
他的手機，便再也沒有能接通過。
所以，漸漸的，羨晴也放棄了……
其實，電話打通了，又能如何呢？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陸青竹身上。仿佛，有感覺一般，那邊的他，一偏頭，視線和她的，在空中撞個正著。
心中一驚，羨晴下意識扣緊了雙手。
很想、很想將自己心裏的歉意，就這樣傳達給他，可……
不等她有多餘的表示，他已經冷漠的轉過臉去，就好像不曾見到她一樣。
那雙眼裏，連一絲絲該有的波瀾起伏都沒有……
羨晴心裏驀地收緊。
“羨晴姐，別發呆了。”身邊的暖暖，拉了拉她的手，“羨魚要拋花球了，我們趕緊去湊熱鬧。”
羨晴這才回過神來。
暖暖的笑顏，也掃不去心底剛剛沉積的陰霾。
讓她拉著，小跑出教堂。
新娘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站在綠草地裏。
新郎在一旁一再的叮囑她小心。
“羨魚，往這兒拋！”暖暖朝羨魚揮舞著小手。
羨魚笑著和她們點頭。
轉過身去，而後，將花球朝後，拋得高高的。
“哇……”一聲聲驚呼，花球沒有落在暖暖手裏，卻穩穩的跌在了羨晴懷裏。
“姐，你接到花球了！下一個結婚的，可能就是你了！”
羨魚回過頭來，笑鬧著。
羨晴這才懵懵懂懂的回過神來，一低頭，發現自己懷裏的花。
提唇，笑開……
拿到了新娘的花球，是不是，她的幸福，真的會來？
抬頭，想要說什麽，卻隻覺得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眼前的一切……
仿佛都變得模糊起來。
連暖暖靠她那麽近，她都覺得好遙遠……好遙遠……
“羨晴姐，你有男朋友了嗎？羨魚都結婚了，下一個是不是也該輪到你了？”
耳邊，是暖暖的聲音。
她……
好想回答她。可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下一瞬……
隻聽羨魚和暖暖一齊尖叫起來，“姐！你沒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最後倒下的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陸青竹焦急的樣子……
“姐！姐！”羨魚驚慌的叫著羨晴。
莫北明上前一步查看情況，陸青竹已經一個箭步衝過來。
“我送她去醫院！你們先招待賓客！”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臉色繃得緊緊的，已經斷然的將羨晴從暖暖懷裏打橫抱了過來。
羨晴臉色慘白，額頭上全是冷汗。
似乎是在發燒的樣子，小臉浮出一片不正常的紅暈。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莫北明穩住羨魚。
“我陪你們一起去。”陸夫人疾步過來，同陸青竹說。
“好。”陸青竹點頭，抱著羨晴不由分說，直奔停在路邊的車。
…………
望著那匆匆忙忙消失的身影，羨魚心裏焦慮難安。
“會不會是姐姐的病情又出什麽問題了？”
她揪住莫北明的手，手心裏已經是一層冷汗。
“你先別自己嚇自己。前段時間，醫生不是說得很清楚，羨晴的病恢複得很好。隻要好好休養，就不會有問題。”
莫北明安慰自己的妻子。
不忍她這樣擔心，
“可是……萬一呢？”
羨魚仰頭看著丈夫。
莫北明撫了撫她清麗的小臉，輕聲安撫：“乖，別胡思亂想。等他們到了醫院，陸青竹會立刻打電話，告訴我們情況的。”
他的聲音，總有種不可思議的安撫力量。
仿佛能輕而易舉的安撫她心裏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
醫院。
“醫生，她情況怎麽樣？”
陸青竹坐在病床上，邊握著羨晴的手，邊問醫生。
她的手，寒冷如冰。
情況，似乎很糟糕。
眉心始終皺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是感染發燒。”醫生表情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病人剛剛做過流產，傷口受到感染，所以才會發燒。”
陸青竹一怔。
陸夫人也愣了一瞬。
“醫生……你剛剛說什麽？”
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樣，陸青竹重複問了一句。
醫生邊檢查，邊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你們不是病人的家屬嗎？難道不知道她剛做了流產手術？”
流、產？竟然是流產！他沒有聽錯。
陸青竹手一緊，下意識扣緊了羨晴的手。
聽到她痛得悶哼一聲，他也沒有反應。
陸夫人心裏亦是震驚不已。
怎麽會這樣？
羨晴怎麽會不聲不響的流產？
孩子，是阿竹的？
“醫生，你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我看過這麽多病人了，不可能出錯。”
醫生的話才落下，陸青竹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沉步往外走，臉色像覆著一層寒霜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拳頭握得緊緊的，手指嵌進肉裏。
手臂上，一根根青筋都浮了出來，顯示出他此刻正在極力壓抑的情緒。
病房的門，被打開，又被重重的甩上。
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裏……
那渾身散落出來的氣息，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
走出病房，陸青竹一拳狠狠砸在牆上。
手背上，頓時鮮血淋漓。
他也不覺得痛，隻是死死捏緊，不斷的在顫抖。
他要死死的強忍著，才能忍住不再次衝進去，將那狠心的女人，狠狠掐死！
很好！！
林羨晴……
居然敢把孩子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拿掉！
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她那顆心，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能如此殘忍，如此狠心！！
……………
陸夫人坐在床頭，等著女兒醒來。
憂心忡忡的視線，落在關緊的門扉上。
從阿竹剛剛的表現上，她已經能確認這個孩子是他的。
長歎口氣，陸夫人握了握女兒的手，隻靜等著她醒來。
……………………
羨晴緩緩轉醒過來，一眼便見到憂心不已的陸夫人。
“媽。”她想坐起身來，陸夫人趕緊摁住她的肩膀。
“先別著急，你剛醒，再躺一會兒。”
“我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羨晴下意識環顧了下一圈，並沒有陸青竹的身影。
眼底，劃過一絲黯然。
但，下一瞬，隻是將這份情緒斂藏在眼底深處。
是她想得太多了。
原本，陸青竹對自己已經那樣冷漠了，他又怎麽還會到醫院來？
所以，最後暈倒前，看到的那一幕，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吧！
“找阿竹？”陸夫人看穿女兒的想法。
羨晴一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是他送你過來的。現在，也許還在門外。”
羨晴驚訝的抬眼，眼底劃過一絲閃亮的光。
“羨晴，醫生說你之所以會突然暈倒，是因為……剛做了流產手術，傷口引起了感染。”
陸夫人沉重的話，讓羨晴整個人一愣。
臉色，立時變得慘白。
扣著被子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他……知道了嗎？”
陸夫人歎口氣，“聽到醫生說，就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再進來。”
羨晴垂下眼去，睫毛顫抖。
她已經可以想象，此刻的陸青竹，有多麽的生氣，多麽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