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永恒的畫
也根本沒有要考慮她提議的意思…………
入了冬季，天越來越冷，瑾萱的戲今日殺青。
間一特意過來接她，她收拾東西後和整個劇組一一道別，約定好做宣傳的時候再見。
坐上間一的車，從橫店緩緩出來。
瑾萱抱著行李，望著窗外。
間一從後視鏡裏睨她一眼，"回去休息兩天，過兩天廠商會有人過來和你談洗發水廣告的事。做好準備。"
"嗯。"瑾萱點頭承應。
小文回過頭來，問她，"我看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趁閑著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醫院裏看看？"
間一側過臉，"什麽情況？"
瑾萱還沒說話，倒是小文已經嘴快得搶了話頭，"最近瑾萱都不怎麽吃東西，胃口不好。偶爾吃了東西，一大早也吐了。早勸她去醫院看看，但這幾天戲比較緊，所以也沒能去得了。"
小文的話，讓間一臉色越來越凝重。
瑾萱也是在他打探的目光下怔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像什麽都沒有似的。
間一也不多問，隻是說："我們先去醫院。"
"別。"瑾萱叫住他，"回頭我和我朋友一起去。我保證不會有什麽事，隻是簡單的腸胃問題。"
"腸胃問題？"間一銳利的視線，透過後視鏡直逼過來，"你不會和小文一樣這麽幼稚吧？那一晚你們發生了什麽，你心裏再清楚不過。"
瑾萱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看小文迷惑的目光，她臉色微紅，但卻堅持不肯去醫院，"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拜托你，先讓我回去休息一下，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間一望著一臉疲憊的她，想到現在這麽晚了去掛個號也確實很不方便，隻得先依言送她回家。
但自然是不會放心的，便叮囑她，"回頭把身體的檢查報告發到我郵箱裏。趁這兩天休息，去把身體做個全麵檢查。"
"收到。"不用同他一起去醫院了，瑾萱長鬆口氣。靠在後座上，看著窗外劃過的景物。
入了冬，整個城市都蕭條了。
連樹葉都落盡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枯木。
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已經過了一個月，他和談菱應該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了吧！
為了那個即將出生的無辜孩子，他們會結婚嗎？好像，真的隻有結婚才能說得過去。畢竟，那孩子多麽無辜呢？
心裏，漫出一腔苦澀。她抿著唇，手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是不是真像間一擔心的那樣，她，有了，屬於他的孩子…………
雨婷應該在上班，瑾萱剛放下行李，疲憊的想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竟然會接到井逸磊的電話。
望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微微彎唇。
本來，上次和他見麵，說了那些話以後他便再不曾主動和她聯係。她想過要給他電話的，但他到底是已婚的人，這樣的電話未免過於突兀。
所以，想想也就作罷了。
她本以為他是不想再和她做朋友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接起電話，心裏有絲欣慰。
"萱萱，今天電影殺青，回家了吧？"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你怎麽會知道我今天殺青？"瑾萱頗為奇怪。
"哦。是洛子凡和我提起過，我就記住了。"
"你和子凡很熟嗎？"怎麽無端端的會在逸磊哥麵前提起她？
"不算太熟。隻是生意上有些來往而已。"井逸磊簡單解釋，而後，頓了一下才開口："萱萱，有時間出來吃個飯嗎？我們已經挺久沒有單獨坐在一起吃過飯了。原本早就想約你，但你一直在拍戲，我便不好打擾。"
他這麽說，瑾萱不免心有戚戚。
曾經那樣要好的兩個人，現在連一起吃頓飯都變得這樣艱難。
那麽……
以後，她和昱衍呢……
是不是如果不在街上偶遇，他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是不是不當情人，就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是，即便是他願意再當朋友，她也沒有那份勇氣和那份大度。
怎麽可能站在朋友的角度，去祝福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幸福呢？她，辦不到！除非，她瘋了……
瑾萱到餐廳的時候，井逸磊已經坐在那兒了。
他靠在沙發上，角落裏有些暗淡，將他整個人包圍住，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寂寞。
原本清潤的俊臉，在角落模糊的燈光下也變得不那麽清晰，似乎往日的光彩也變得不可見。
瑾萱心頭不免有些愧疚難安。
隻覺得最近幾年的婚姻，對於他來說似乎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那麽……
昱衍呢？
如果他真的和談菱在一起，那對於他來說會不會也是一種難以承受的折磨？
想到這個，心底一緊，難受得要命。
井逸磊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
"萱萱，這兒。"他起身朝她招手。
瑾萱這才收回思緒，藏好自己的情緒朝他走過去。
見到她，井逸磊神色明朗了好多。先招來服務生點單，點的菜，一個個全是瑾萱鍾愛的。
她心裏微動。
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那樣細心，那樣體貼。也還是將她所有的喜愛，牢牢記在了心底。
她望著他，"你瘦了。"
井逸磊這才合起菜單，將菜單交到服務生手裏，望向她，對上她交雜著疼惜的眸色，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我可能是最近太忙的緣故，過了這段時間也就好了。"
他頓了頓，"你才是瘦了很多。怎麽不好好對自己？"
瑾萱淺淺一笑，"我也是工作太忙了，加上在拍戲。你也知道上大熒幕需要演員瘦一點。"
井逸磊自然是知道瑾萱最近突然瘦下來的原因，她的信息，他從來都不會落下。
"來，你喜歡的烏梅汁。"服務生遞過來的飲料，他順手推到她麵前，"先喝點這個開開胃，今晚多吃點。"
"沒想到你還能記得這麽多。"瑾萱感慨。
井逸磊抿唇笑。輕問，"最近過得好嗎？"
瑾萱用習慣攪著烏梅汁，垂下的眸子漾起絲絲波瀾，她抿著唇沒說話。其實，他應該也很清楚她現在的處境。付昱衍的那條新聞，應該誰都沒有錯過。
井逸磊擔憂的看她一眼，她發絲垂下來，擋住了她半邊蒼白的臉，看起來格外的落寞，讓人憐惜。
"我本來以為能收到你們的結婚請柬，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樣……"他由衷的開口。
瑾萱苦笑，"別說你沒想到，其實我也沒想過。"
井逸磊望著她好一會兒，頓了頓，突然說："看報導說，你和洛子凡最近走得比較近。你……是打算和他在一起？"
瑾萱笑，"原來你也挑這些八卦雜誌看。"
垂首，吸了口酸梅汁，胃裏酸澀在翻滾。她斂了笑意，抿抿唇，"剛剛結束另一段感情，哪裏有多餘的空間容納另外一個人呢？那些都不過是八卦新聞而已。"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有個人可以代替昱衍的位置，至少，她不用一直這樣痛苦。
可是，她做不到……
現在，她滿心滿眼裏全都是他。一旦靜下來，她想到的永遠隻是他。
每每午夜夢回，睜開眼時，周身的安靜和黑暗，都讓她覺得痛得無以複加。
這種思念，讓人害怕。卻像罌粟一樣，滲入骨髓，無法剔除。
她的回答，似乎讓井逸磊長鬆口氣，他笑了笑，隻輕聲說："幸虧你沒有和他在一起。"
"嗯？"瑾萱狐疑的抬起頭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隻覺得他話裏有話。
井逸磊卻是搖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他一向風流，你並不適合他。"……
付昱衍出現的時候，因為角落裏某個熟悉的身影陡然頓下腳步來。
眸光，劃過絲絲光芒。
慕昆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子就認出瑾萱來。
"付總，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付昱衍就站在那，似沒聽到慕昆德的詢問，就那樣失神的望著。慕昆德站在一邊，看著他想靠近卻又無從靠近的樣子，隻覺得於心不忍，隻得默默的撇開臉去，靜等在一邊。
良久……
付昱衍才回神，抽回視線，連臉上那份失神都來不及掩藏，便探頭張望周圍空出的位置，也不說話，徑自找了個卡座坐下了。
慕昆德連忙跟過去。
坐下後，才發現這個地方的玄機。
簾子拉上，可以再清楚不過的看到外邊的人，但外麵卻一點都發現不了裏麵的空間……
隻有這樣，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看她，絲毫不用掩飾。
他這麽多天以來心裏堆積的思念幾乎到了僵他能逼瘋的程度。
似乎隻能依賴這樣遠遠的看著，來宣泄一種思念。
即使，他知道，等到一會兒自己轉身離去時，心裏隻會沉澱更多更深的苦澀和想念。
她端坐在那，桌上點著淡淡的一根蠟燭，很微弱的光打在她臉上，連睫毛都根根分明得那麽清楚。
沒有上妝的她，肌膚仍舊白皙細膩，她垂著頭，擺弄著手裏的果汁，睫毛微垂，偶爾扇動，像孩子一般。
那一切，仿佛就是一幅畫。
在付昱衍眼裏，除她之外的一切，恍惚都成了一片無焦點的模糊印象。隻有她，唯獨她，存在在他的視野中，鐫刻成一幅永恒的畫。
那樣美……
那樣動人……
"付總，再不吃，菜就涼了。"慕昆德不得不出聲提醒。
他雙眼貪婪的鎖定窗外的一舉一動，幾乎不曾挪開過半刻，仿佛這樣一走，眼前那副美麗的畫卷便會從他眼前消失。